一墙春色宫禁柳 by 冰灵 年下-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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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草愣了一下,半天没有反应:“不要以为我在说笑。”
彦旌不再说话,直接以行动来证明他说的不是玩笑,他竟然真的一个扣子一个扣子脱下自己的外套。
“你这是在挑衅么?”千草的声音开始发冷,“别以为我会放过你!”
彦旌仍旧没有说话,继续脱里衣。
“为什么我想尽办法你不同意,现在却要!”千草眼睛里满是怒火,“你以为你这样做就可以阻止我背叛他?你别犯傻了!”
彦旌仍旧不理他,解开了头上的发带。
“别逼我!”千草将彦旌压倒在床,他不在生气而是愤怒地瞪着彦旌,这样的人竟然为了保护那个人而要出卖自己!彦旌你不要欺人太甚了。
彦旌并不恼,反倒挑衅地说道:“不要吗?”
他的话彻底激怒了千草,千草将他压住,狠狠地啃咬着他的身体。心口却慢慢淌血。
正得可以抱住这具肖想已久的身体了,可是心里却没有预计的喜悦,反倒彻底的失望了。心口疼得无法呼吸,千草突然停止撕咬将彦旌一脚踹下地:“滚!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彦旌坐了起来,揉了揉摔疼的地方,随后道:“真的要放了我?不怕我将你们的计划说出去?”
今天是怎么了,你为什么如此多话,你要逼我杀你吗?
千草狠狠地瞪着彦旌像一只即将要撕碎猎物的野兽。
“不要逼我!”千草从牙缝里挤出话来。
彦旌今天似乎非要将千草逼疯一样,继续说:“真的不要?”他瞥了瞥自己裸露的上身。
千草一个快步上前,啪得一声甩了彦旌一个耳光:“到底谁没心没肺?是你不是我!为什么我这么喜欢你,你却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千草的眼睛微微发红,那年灭族,他都没有红过眼。
“不是你说要我么?”
“我现在说:你滚!给我滚得远远的!”
“千草,不要任性!”
“任性?我任性?滚!滚!!”千草双眼红得似乎滴血。像一只气血怒张却是斗败了的公鸡一样。
相处如此之久,彦旌何曾看过这般的千草,深深看了他一眼,决定还是听他的先出去。于是他站起来一件一件往自己身上穿衣服。而千草坐在床头低着头脸上满是怒气和悲伤。
彦旌再看他一眼,转身朝门口而去。
当彦旌的手搭在门栓上准备开门的时候,身后的人不及防扑到他身上将他抱住,带着哭声:“不要走!不要离开我!彦旌!”
背后一凉,后背已经湿润。
彦旌想要转身安慰他,身子动了一动,千草就惊叫道:“不!不要走!”
“不走。在这里。”彦旌说,然后转声将慌乱中的美人抱在怀里。
“真的不走?”美人忐忑不安地问。
彦旌仍旧没有说话,只是抬起千草的脸,对着他的唇吻了上去。
那一晚,千草并没有抱得美人归,而是他甘愿地躺在彦旌的身下。也失去了唯一一个反攻的机会!
多年之后,千草靠在彦旌的怀里想起过往,忍不住皱眉叹息。
“怎么了?”
“没有,只是在想,当年我如果早点服软,我家的旌儿美人是不是已经早就是我的人了?”
“……”
“嘿嘿,美人,你其实早就对爷有意思了是是不是?”
“……你是我的!”彦旌冷言开口,恶狠狠地压倒千草,仍旧是一贯的用行为代替语言。
“啊哈……呜……好疼啊……彦……彦……轻一点……”
“哈嗯呜……好爽……好舒服……啊……用力……彦旌!抱我……抱我……”
满室春光荡漾。真是有什么样的哥哥就有什么样的弟弟。此话真是不假。
尤和阑
从记事起,我的视线里就有一大片一大片的梅林。梅花出自苦寒来,寒冷的冬天,母亲每天都带着我坐在屋前看着一戳一戳的白梅。
梅林里有各种颜色的梅花,可是我的视线里却永远只有白梅。因为白梅是母亲的颜色——柔和、清冷、恬静。这就是我的母亲。
诺大的梅园只有两个女人身影。母亲的温暖总也抵挡不了寒冻的冷。因为我与旁人不同,我没有父亲。
母亲从来不说父亲的事情,她只是盯着满园的梅花一遍一遍的看,脸上带着清冷而柔和的笑容。
我知道母亲一直在等一个人,一个对她来说,永远等不到的人。我知道那个人是我的父亲,母亲深爱着他。我问过母亲为什么不去找他,母亲微笑着摇头,我看到她的眼睛里闪烁着苍凉和悲伤。
我不明白为什么母亲这么软弱,为什么她只会等!我恨那个男人,也恨母亲的软弱,我梅思嫁绝不会跟母亲一样!
对,我的名字叫梅思嫁,我不知道母亲为我取这个名字是不是为了思念那个男人,可是我很喜欢这个名字,从母亲的软弱里我看到了这个名字的张狂。我知道我的血液里奔腾的是烈火一样的张狂。只是在母亲眼里梅思嫁是个乖巧恬静的好孩子。
八岁那年,母亲深知她已命不久已,她带我去见了一直暗恋母亲的,江湖人称“神医鬼阎”的陆长风。陆长风我那老而不死的师父竟也没能救下我母亲的命来,在陆长风的愧疚仿佛要以死谢罪的表情之下,母亲就显得太不在意自己的性命了。
她说:“长风,我亏欠你,但愿你收嫁儿为徒教她毕生所学。”
看着母亲美到灼了我眼睛的脸上荡开了我有记忆以来最美最真的笑容,我疑惑了。直到我看到了他,我才真正知道母亲的意图——原来母亲用自己的生命换长风一个愧疚只因为陆长风发过誓绝不医治那个人。
十三岁我第一次见到那个母亲临死前就一直记挂的人。我看到他淡笑着坐在梅树下高贵清冷威严也那么的脆弱,生命的迹象已经在他身上流失过半,我不知道这样一个人怎么会放弃活着的希望。我只知道那一刻我被他深深的震撼了,被这个母亲深爱的人,我的父亲震撼了。
阑他向我招手,他问我叫什么名字。
于是我便告诉了他从母亲死后我一直用的名字——尤姬,而不是梅思嫁。我笑,我一直笑母亲的软弱,而这一刻我竟和她走上了同一条路,而且爱上的,也是同一个人。阑王夜君佑,我尤姬定会保得你的命来,定会让你于当年一样神采飞逸,定叫你远离药罐,远离轮椅。
哼,难怪陆老头这么好心让我来京城,还让我住进了王府。阑的毒比我想象扩散的要快得多,早已经入髓,理论上竟是无药可救,只能苟延残喘。
可是陆老头你忘了我尤姬是什么人,我十三岁已出师,不出五年我定能想出法子来,你就看着我怎么把阑救过来吧。
我尤姬向来禁不住人的挑衅,也绝不服软!
非要说有人叫我吃了暗亏着了道硬是拿他没法子的也就只有一个人——阑的皇弟天虞的天子,又小气又别扭的死妖精。他定是报复初见他时的我那一声:“美人姐姐。”所以才想尽办法要拆散我和阑,就算他找的理由是父女乱伦天理不容我尤姬偏不吃这一套。天地之大万物无期,能遇到他,我心所幸,父女非我所愿,但阑此生我只愿与你执手,也定会如愿!
要说后来出的那么多事情,从尤姬又回到梅思嫁,也全都是这丫的玥大美人坏了老娘的好事!
老娘好不容易把我家的阑阑拐上床,他丫的刺客要杀他管老娘何事,竟叫老娘成了阶下囚差点成了毒蜘蛛的晚餐。贱人草你给老娘记得,老娘跟你没完没了!
事出有由,只因我早年与那玥大美人有过约定,他不揭穿我,我医治阑,我的身份败露,他不容皇室出丑。
夜清羽那一剑算是成全了我,假死的药本没有想过它会起效,却也帮我找了另一个身份——少年梅思嫁。
既然玥大美人告诉阑他只有一个孩子,那么如果梅思嫁是他的孩子,尤姬就必定不是,那如果尤姬没死,谁有能再阻止我与阑?必定我现在身份已是阑王王妃。
计划真正得以实施。也多亏了一个人儿的出现,他非美人,实话说来简直丑到无脸见人!那么白生生的人儿,脸上却是血肉模糊凄惨到恐怖非常。
当时我正在找身形与我想象的人儿,小晓的出现无疑帮了我的大忙。且不说他身形与我相差无几(尤:竟然比我还瘦!),就是这张脸就十分合我的意,试问平常人没事谁愿意开几刀变成别人的模样?
你问我小晓他乐不乐意整容?嘿嘿,老娘乐意就成,老娘可是他的救命恩人,瞧他这一身内伤,没有我他早见了阎王去,再说他这张脸反正也毁了,他能有老娘的花容月貌那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当时我并不知道,也难以想象有人会为了报仇也毁了自己的相貌。小晓啊小晓,你可知道这个世上如果自己不对自己好,谁也无法救赎你。
“又在瞎算计什么?”阑的声音冷漠非常的响起。尤姬吓了一跳,一个踉跄从屋顶上翻了下来。
“啊——”眼见着地面与自己越来越近,这一摔只怕伤即残!
阑的脸色被吓得发白,只见他飞将而下,英武不凡,冷俊的面上满是惊吓的余韵。
尤姬眼睛一亮,嘿嘿嘿阴险得笑了几声,然后很应景的伸手摸了摸阑的脸。
调戏道:“美人儿,果然还是心疼爷的是吧!啧啧,爷还真是爱惨小美人儿你的这个样子呢。”
“又胡闹。”阑王的脸上忽红忽青,丢开尤姬,噌怪了一声。
“没胡闹,我说实话呢。”
“莫要胡说。”
“我没……”尤姬刚要辩白,被阑王阴森的脸硬把话吓了回去。
啧啧,爷就是好这口啊!尤心里说道。
这时候一个小丫头跑来道:“王爷,郡主……”
“王妃!”尤姬瞪了过去,吓得小丫头脸抖了一下,急忙更正:“王爷,王妃,午膳已备下。”
尤姬满意地笑着:“有王爷爱吃的糖醋鱼、手扒鸡、桂花酿……吗?”
“有有有,都有。”小丫头满称是。尤姬开心地揽住黑着脸的阑王,挽着他的手将他拉去了花厅。
入得厅去,桌上摆满的却并没有尤所说的糖醋鱼、手扒鸡,而是清淡的银杏芋泥、小米粥、香菇清汤、鱼香茄子、百味豆腐……
尤姬疑惑的看去,却见阑脸上乌黑,口中道:“你身体没好,吃不得酸辣的东西。”
尤一听,脸上的笑容荡漾开来。母亲,他表面上恼我骗他,却是真爱我的,母亲你会祝福我们吗?母亲你不要怪我,只因我和你爱上了同一个人。
阑为尤姬盛了一碗汤,面色不愠的说道:“以后莫要再自作主张,自己是大夫就该明白这样的药碰不得。”
尤姬眯着眼睛看着阑王笑,这一刻她才想一个女人,温柔地看着自己爱的人。
“怪我么?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擅自杀死了你未来所有的孩子?”阑,我不会让我与你的孩子出生,就算那药有多毒我都会不顾一切杜绝“怀上你的孩子”这个可能。阑,我不想再看到另一个小思嫁,说我自私也好,我只有你,我一人的父亲!
阑宠腻地摸了摸尤姬的头发,叹道:“并不怪你,只莫要伤了自己。”
尤姬心里发酸:切,你当然不会怪我,就因为你怕另一个小思嫁出生不与我同房,老娘这才只得下狠招!
说话白了,就是一只色女狼!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