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繁花尽-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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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样说着便撂下了碗筷起身就离去。
〃姐!……〃羽寒也没了吃饭的心思起身追了出去。
湘莲也看出了苗头,女人对这般事情极是敏感,见之卉找了借口走了便埋怨地刮了一眼大北,哪知大北这方笨重的大楠木头不开窍,尤未觉察,依然与那邢昭有说有笑的,湘莲头一低就也赌气自己吃饭不理会大北与那碍眼的刑昭二人,往日热闹的饭桌今日却变得异常沉重拘谨。
晚间送走了邢昭,大北便心事重重。
是了,这种女儿家的贴己话他是不方便说与之卉听的,他在房中焦虑地来回踱步。
湘莲为着晚间的事情正恼着大北,见他在兀自发愁也不愿得儿理他,只顾自个埋头守在油灯下慢条斯理地做着针线活计。
大北原本就是个粗人,来回晃了几圈之后一肚子的话不说就会憋死他,他使劲的来回抓挠着头皮大嚷道:“我说你这婆娘怎么那么爱计较呀?啊?!不就是不称了你的意了!!这么磨着我难受得很,我……我……”一时又语塞不知从哪里说起,他最怕他家婆娘不理他了,真是把他憋闷坏了。
湘莲还是不说话,她知道他是会最先受不了的那个,然后屁颠颠地跑过来和她告饶的,她淡然的缝补着,嘴角微微往上翘了起来。
果然,心里憋不住事的大北没多撑住几会子就屁颠颠腆着脸来了,他狗腿地一把抓过湘莲的缝补活计往桌子上一放,嘴上说着甜得发腻的话来:“娘子累了吧?!呵呵,为夫给你揉揉!”说着就一把抱住他家婆娘,全然没有了往日男人在外说一不二、吐口唾沫是个钉的样子。
他委屈的语气哀求道:“我家娘子最是贤惠,你想呀你家男人心再粗也是个良善之人。我也是想着能给之卉妹妹找个好归宿,我见那刑昭才情、样貌都和我们家妹子般配,家世也不错的样子,且他和我家妹子那是对上了眼了,他那股子认真劲就和当初我见着你那般火热……”
他说着就冲着湘莲挤眉弄眼着憨憨地笑,“他一定亏不了我家妹子的!我就是这样想着才答应他撮合这桩姻缘的。娘子就不要再生我的气了!”他装模作样的给他娘子捏着肩膀,捏的湘莲痒得受不了,她拍开他的毛爪子,啐了他一口说道:“你个不正经的!孩子要是进来撞见了可不好!给我收敛点!都是当爹的人了还这么老不正经!”
〃娘子教训得是,话归正事吧!之卉妹子的这个亲事我看着靠谱,娘子以为如何?保媒这等事情终还得是娘子出马,我一个大男人怎好同人家姑娘家先提起,你是人家嫂子嘛!说起来又都同是女人,自是贴心知肚的,什么话都好一处倒出来!〃大北给湘莲灌着糊涂药。
〃你呀真是个好大哥!〃湘莲颇为讽刺的看着大北说道。【。 ﹕。电子书】
〃也不问问你家妹子愿不愿意,我看着那姓邢就没安着什么好心的样子!咱家妹子躲他都躲不急。哪有那样失礼数的盯着人家姑娘的!还出身大家呢!哼!整个就一纨绔子弟,整日里游手好闲的只知道干些不务正业的勾当……〃
湘莲越说越起劲:“”他还……那什么……哦!对了他整日往殷骊山里倒腾什么乱七八糟的,我看就不像是个会过日子的人,哪里有你对我的一星半点,之卉妹子跟了他准是吃苦的,有钱有什么用呀!改明他又看上了这个那个的,之卉妹子的日子不好过,俗话说万金难买真情郎,什么钱财呀什么富贵呀都不如贫贱夫妻患难真情的来得珍贵,我看呀……
〃好了……好了!〃大北抹不开脸了,脸瞬时拖拉下去:“你怎就知道人家邢兄弟就是那个背情负义的人呢,好与不好你就帮我问个讯,妹子不愿意我自是去回了人家,也算给人家个交代!”
湘莲看见大北那比黑锅还黑的脸,扑哧一下笑了起来:“哟!那脸都赶上包黑子了!我问就是,只帮问呀!不管保媒的!我可不做那强求别人的黑脸人!”
大北一听湘莲这么说,心情大好,一把抱住湘莲“啵——”狠狠地啃了一大口!满足的大叫道:“我家娘子那是什么人呀,哪里会让自己夫君做个食言的小人呐!哈哈哈”
湘莲擦了擦脸颊上湿哒哒的一大片,推了推他:“你个不正经的,看你都做了什么,哪凉快哪呆着去!”
大北呵呵的傻笑着起了身,说着要出去看看囡囡,就傻呵呵的大步往外去了。
第二十章 爱恨之间(八)
晚间只因那让人不舒服的邢昭而早早离席的之卉,一路不顾得羽寒的呼喊,急急地回到了房中。
怕着羽寒看出端倪,进得了房后,之卉一把便将门给关严了,喘出一口气后抵着门板的身体慢慢地滑落,最后蹲坐在门脚边,头有些羞恼的深深埋在双腿间。
那人的眼神中流露出让之卉害怕的东西,那是一种狡猾的狐狸盯上了可口食物的贪婪之光,之卉隐约感觉心慌心悸,一黏上那人的目光那种无所适从的感觉顿时让人坐立不安,她的心突突地跳着。
门外,羽寒敲着门央求道:“姐……你怎么了!”
嘴里这样问着,羽寒的心却在敲着鼓,一下重似一下:“姐姐如若不愿意再见那登徒子,明日我便去教训他一顿,叫他的狗眼再也不能乱瞧了!”
“姐……姐……开门呀……开开门呀!之卉!!!”羽寒也蹲坐在门墩子上,靠着门板子抬头望着黑黝黝的天空,此时天空中有几颗孤独的寒星在发着清冷的光,一闪一闪的。
“之卉,你看现在的天空真黑!一点光都觉得是那么的明亮!……那几个星星真像你的眼睛,虽然总是清冷清冷的,但是在我的心里却是如此的温暖!我……我想一直陪着你,不想再和你分开了!你也别丢下我一个人好吗!”
他没有得到门那头的回答,不由得低下头去,也双手抱着双膝,将头枕在膝盖上,眼睛望着远处的某一点虚空,徐徐的继续说道:“我只记得那年我和你在地窖,你那样护着我,我就想以后我也要这样护着你,之卉……你能和我说说你的心事吗?我也可以为你分担的,我不是小孩子了,我也……”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你也怎样!”之卉闷闷的说道:“你也要逼我吗?”
“我……我已经长大了!”羽寒涨红了脸,突然抬起头梗直着脖子喘着粗气大声的回道。
“你便是总忽视我,我……我一直都没有把你当做姐姐来看,我与你本就是夫妻。”羽寒越说越小声,“我……我生病了,就把你给忘了……但是我现在都想起来了……我不要再做你的弟弟,我要保护你,我要做你的爱人与你站在一起……”
之卉听到这番肺腑之言后不由得抖了抖身子,睁大了眼睛盯着黑暗中的某一处,良久低低地叹了一口气:“羽寒,可我从来都只是把你当做我的亲弟弟一般的疼爱着,我的心中一直有个人住在那里,无人可以替代!”
“你胡说,如果你爱的是那个皇帝,那你为什么要离开他?他只会伤害你,他根本就不是你心里的那个人,你醒醒吧!睁开眼看看我,看看我!”羽寒激动的捂住了脸,一滴泪悄然滑下,融入手掌间。
之卉没有接话,也没有打开门。就那样枯坐在门边。
许久,之卉苦苦的吐出一句,“你还小,不懂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在姐姐的心里你就是这个世界唯一的亲人,并无其他情愫!”似在说服羽寒,可是她的心也很乱,脑海中走马灯似的过着这段和羽寒相依为命的患难日子的情景。
“你不是姐姐!不是,我不要什么姐姐!我怎么会不懂呢?你就是从来当我是个孩子,我……”羽寒喘着粗气,有些说不下去,重重地捶了锤门板,垂头丧气的垂下了头,双眼没有了生气,一种悲哀油然而生,悲伤之情填满胸腔,使得他再也不能呆在那里,他转身跑了出去。
之卉哗啦一下拉开了门,只见得羽寒的背影。她的心里一阵苦,她既然无法回应他就不该让他再有幻想,她扶着门框的手紧紧的捏着直到发白。经历这一段后他会自己学着长大的,她安慰着自己,回转过身子去静静地掩上了门。
这夜羽寒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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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卉倚在桌边等着羽寒回来,之卉原本想着羽寒不过孩子心性,闹了脾气总是要好的,可是等着等着便睡着了。直至天明,羽寒还是没有回家,一阵鸡鸣声将她惊醒,她揉了揉干涩发疼的眼睛,不知怎么自己会睡着,有些暗恼。
外头光线投入昏暗的室内,让她惊觉已是到了清晨了,羽寒居然一夜未归,她的心不由得有些担心,想去出去找他,可不能有什么事呀!起身之时双腿发软又跌了回去,一晚上曲着腿并未动过,小腿发麻的不似自己的。
她苦笑着,爬将起来,利落的收拾了一下自己便匆匆出门。
拉开门之时,却是看见湘莲正在院子的栅栏边晾晒昨日剥下来的狐狸皮,挤出了一丝勉强的笑:“嫂子可是真早!”
“妹妹双眼浮肿,昨夜似没休息好呀!怎么了!行色如此匆忙?”湘莲瞧见之卉如此神情慌张,不由担心的问道。
“姐姐,羽寒昨夜与我伴了几句嘴便跑了出去!这孩子一直懂事,我以为他只是在这附近晃晃,没想到都到这个时辰了都没有回来,我昨夜原是给他守门的,不知道怎么的就睡过去了,一想到这山中多猛兽,我就害怕!”之卉六神无主的说着。
“啊!怎会如此!羽寒一向是个懂事的孩子!我就叫你大哥出去找人!这大冬天的什么事情那么想不开,非得大家担心,这孩子!”湘莲心疼又心急的说着,已是往她房中走去,想着赶紧叫大北起来紧要。
大北揉揉自己发红的双眼,他昨夜有些高兴了,睡前自己独自又喝了几杯,此时酒劲尚未过,嘴上有点模糊的嘟囔着什么,湘莲一下扯开了棉被,冷咧咧的空气一下窜入皮肤,激得大北一个激灵,好冷!
他大叫道:“你这婆娘一大早的抽什么疯呀!冷死我了!”说着就要夺回还预留着自己体温的被子,作势要回去困个回笼觉。
湘莲高八度的声音响起:“不好啦,还睡呢!羽寒那孩子昨夜一夜未归!赶紧给我起来,快点!快点!”她又过去扯那被子。
“啊!!”大北倏地张开了发红的双眼,“你说什么!谁不见了?”他有些醒了,揉着眼中的眼屎,做出一幅未睡醒的样子。
湘莲揪着他的耳朵大声道:“你家兄弟昨夜怄气出走了,还不快去找!大冬天的遇上个猛兽什么还让不让你家妹子活呀!之卉妹子都急坏了!”
这回大北也急了,三下五除二的爬起了床,急匆匆地收拾了会,小两口便和等在门外的之卉踏雪而出。
“羽寒——羽——寒——”空荡荡的大山间传来一阵阵回荡,突兀的叫喊声惊扰了晨间寂静的山岭,苍茫的大雪地里只有三个人点子在滚动着,雪下得极深都没过了膝盖,行走起来很是困难。
之卉茫然的看着这苍茫的天地,失去了主意,心里是愈来愈悔恨,眼泪子伴随着清晨凌烈的寒风簌簌落下,她不由得颤抖起来,昨晚不该意气用事,应该追出去的。如果……如果羽寒有个三长两短她怎么办?怎么原谅自己的过失?
湘莲安慰着她:“妹子,还没找着呢,别急!羽寒平日里常和你大北哥进山,也是熟悉的,他只是在和你闹别扭呢!等下就能找着,等我们找着他就让你大北哥好好修理他一顿,这个不听话的孩子!”
大雪覆盖了脚印子,寻人真的不好找。大北思来想去,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怎么办好呢?大北猛然间一拍脑门子,“你看我这记性,就是急傻了!哈哈!!”
“我们去把大黄牵出来不就好找了吗!这个时候狗鼻子最灵了!哈哈,湘莲回去到囡囡的那屋把她的宝贝给带出来!”
囡囡一脸不高兴的抱着她的大黄,哭道:“娘,大黄太老了!跑不动了!我不给!”
湘莲哄到:“囡囡喜欢羽寒哥哥吗?你羽寒哥哥不见了,现在只有大黄知道他在哪里,要不要把哥哥找出来呢?”
囡囡眨了眨水汪汪的杏眼:“那好吧!羽寒哥哥是个坏孩子,那么大了还玩躲猫猫,真是没羞!大黄去吧,去吧!”她将怀中的大黄放了下来,摸了摸大黄的额头。
这个老狗还瘸着一只腿,跑得一点都不快。
老狗嗅了嗅羽寒的衣物,便开始漫无目的的走着,无精打采,看得之卉的心火急火燎的,大家还该死的还不能抽打他,让他快点。
在这段漫长的时间里,之卉的内心极度的煎熬,被无尽的内疚煎熬着,脑中只有些心惊胆颤的不好念头,有很长一段时间她的心里都想着如果上天能让羽寒平安回来,便是要她做什么她都愿意去做,她蓦然发现羽寒在她的心里已存在了很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