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苑蜿-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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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彩说过两个孩子活着的几率只有一半的一半,而夷潋活着的几率有一大半。如果抛弃孩子,夷潋就有可能活的更久。樊戟一度想过拿掉两个孩子,可却怎么也下不了手。因为夷潋。怕他连最后的亲人都失去。总之听天由命……
怀里的人儿无声无息的真开眼,伸手摸向边上的樊戟。发觉身侧的男人并没有在睡,于是疑惑的抬头瞧向他。樊戟笑了笑,坐起身抱着夷潋,让他靠在自己肩上。一只手玩弄这银白色的长发,樊戟叹了口气,看着手中的细细银丝,觉得可惜。想着头黑发去了哪儿,黑发美人一瞬间成了个银发美人,不晓得夷潋自己心不心疼这头黑发。
细细的鼾声从肩头传来,夷潋再次磕上上眼睛。几日调养,夷潋的孕吐好了许多,似乎又有了些胃口。胎动也随之增多,半夜被两个孩子吵醒也是在所难免的事儿。这时樊戟就担当起好丈夫的身份,哄哄他肚里那两个小的,再哄哄眼前这个大的。直到三个都睡着。两人都是一副准爹娘的样子,若是旁人就会觉得他们这小日子过的甜甜蜜蜜无忧无虑,殊不知这其中的过程与将来的面对。
五更。樊戟抱着夷潋去浴池。夷潋不明所以。樊戟也没有告诉他,只是含糊的在他手上写道,错彩要重新治疗,叫他不要担心。
沐浴更衣完,樊戟又为夷潋披上狐裘,打横抱着夷潋飞上凤凰山顶。一个巨型大坛伫立在眼前,早已有几人等候。除了错彩与雷万难,还有两个不认识的半神,正围绕着大坛坐成‘东南西北’四方阵。樊戟惊诧,这四人加起来的能力竟在自己之上。
错彩忽然开口“太阳马上要升起,请王把二殿下放入坛中。”
樊戟应了声,便想大坛走去。夷潋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猛地揪住樊戟衣襟摇头。樊戟不得不停下,细心解释,奈何夷潋还是不停的哭闹。樊戟见朝阳即将升起,便心一恨,用了法术让夷潋沉睡过去。走近大坛,轻轻把夷潋放入一堆香灰中。抹去夷潋脸上的泪痕,拉起他手落下一吻。便头也不回离开。这时雅与张伯也到了山顶,静悄悄的等待封印仪式开始。
红日出现在平面上,大坛瞬间闪烁金光。一边的樊戟恍然大悟,这铜坛子不就是上古神仙遗留下专门用作封印的金坛么。
东南西北四人一起运功,口中还念念有词。如出一辙的手势快速变换,让樊戟都有些看不清了。四个坛角集聚金光反射到夷潋身上,樊戟从远处就能看见,夷潋四肢被四条金链锁着。痛苦浮上眉梢,几滴晶莹的泪水也开始滚落下来。
若影若现的青龙盘旋在大坛上空,似乎他也很痛苦的卷起身子,龙身上的黑色印记正在一点点褪去。直到夷潋嗓子喊道嘶哑,顽强的黑色印记也未褪去一半。
樊戟很想冲上去,把那些半神一个个打开,然后抱着夷潋回妖宫。奈何错彩说了,这是唯一让夷潋活久的办法。
青色巨龙在空中挣扎,痛苦悲鸣。尖锐四爪挥舞在空中,双瞳中的血色开始浮动。张开龙嘴想要冲向地上四个封印他的人,把他们一一撕碎。然后再吞噬他们的血肉。
坛中夷潋痛苦难耐,破了樊戟的法术,醒来。当他恢复视觉后,看见自己腹中的黑雾盘旋而上,在自己头顶处十丈处,一条巨龙与自己一起痛苦着。青龙见他醒来,便睁着红眼睛盯着夷潋。时不时咆哮几声,夷潋惧怕,清醒的时候从未见过自己原型,原来是那么巨大恐怖。青龙继而又挣扎起来,把四肢缠绕的铁链弄得‘砰砰’作响。夷潋知道自己的听觉渐渐恢复,也没有感到欣喜。腹中的剧痛接涌而至,内部搅动的感觉。双手双脚被铁链锁着,他疼的无法蜷缩起来。口中发出的咽呜,樊戟听的一清二楚。
一晃将近中午,太阳接近天空正上方,同样,夷潋的痛楚也愈来愈强烈。他不停的摇晃,想要睁开链子。起初的哼哼声,然后是痛彻心扉的嘶叫。雅受不了的蹲在地上,陪夷潋一起流泪。张伯也蹲□子,安慰边上的女人,差点他也老泪纵横。
樊戟虽是面无表情的紧盯前方,但傻瓜都看的出他无比担心。袖中的手,指甲深深陷入手掌。听着夷潋痛苦的叫喊,似乎被烈火焚烧的是自己,心第一次自母亲死去以来,一抽一抽的疼痛。
夷潋被痛楚弄到神志不清的地步,内心的恐惧也越来越深。他不明白樊戟为何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不是说普通的治疗么。头顶青龙,铁链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夷潋因为恐惧和委屈,开始歇斯底里的哭喊起来。拼了命似得甩动铁链,手臂与脚踝上留下了几道深深红印。夷潋用尽最后的力气喊道“樊戟……救我…樊戟你在哪里。我不要呆在这里。求你,求你……带我走。”眼泪浸湿身上的衣衫,夷潋挣扎,他感觉腹中绞痛愈演愈烈。他感觉孩子出事了,他想要挣开铁链,保护腹中的孩子。“樊戟,你在哪里,你来救我。听到了没有……”
听见夷潋的哭喊,樊戟终于忍不住向前走去。当他准备迈进结界时,一堵无形的墙壁把他挡在外面。错彩开口。“你想要前功尽弃么?”
樊戟止住脚步。从外面可以望见夷潋的惨样,白发散乱的纠缠在一起,唇被咬的斑驳,几丝血挂在嘴角旁。身上的衣物因剧烈挣扎而散开,腹部的衣物早被黑烟烧的一干二净。夷潋疼得脖子上青筋凸起,身下柔软的垫子也被抓破,指甲断裂,鲜血染红了垫子,如花般一朵朵绽放。
樊戟实在看不下,冲着结界里的夷潋喊了喊“潋儿忍着。”
夷潋本以为樊戟又抛下他一个人,却在绝望时听见樊戟的声音。他想对樊戟说‘不要丢下他’……嗓子却以哑到说不出话。
半刻一声巨响龙吟过后,黑色烟雾散去,青龙也随之散去。夷潋身上的铁链被金坛收回,身上的疼痛还未消失,他捂着肚子蜷缩起身。樊戟一个箭步冲上去,坐在坛中扶起夷潋,搂进怀里。看着衣不蔽体并且抖动不停的夷潋,樊戟又是一阵心疼,脱下自己的长袍,把他裹紧。“潋儿,没事了。莫怕莫怕。”不管怎么说,夷潋还是抖动身体。他望向樊戟,眼中已恢复了往日的精神,只是不停咽呜着哭。按照目前的情况,夷潋能开口说话也能看能听并且孩子也保住了,樊戟欣喜。抱着他从金坛上飞身而下。
错彩收功,缓步走来。一挥手樊戟怀中的夷潋又睡去,樊戟见此便问道“还有何事?”
“等明天早曾夷潋所有情况稳定后才知道孩子还在不在,今夜你要照看他。”错彩边说便把手扣在夷潋腕上,细细切诊了一番。
樊戟怕夷潋感到冷,便谢过合力封印的半神,运起功回到屋里。
夜晚,樊戟也躺在床上,身侧的人儿还在沉睡,看来是没事了。樊戟放下了那颗悬着的心,也睡去。只是到了半夜,樊戟被一声尖叫惊醒。奇怪身侧的潋儿为何恐慌的看着自己,刚想开口,就被床单上的血迹怔住。
夷潋害怕的扯了扯男人袖子喊了声“樊戟……”
樊戟倏地从床上爬起,掀开他身上的被子。里裤已全被染红,看得出,血还在从腿间淌出。
“樊戟……孩子…”夷潋开口,他被吓得不敢动,只好泪水婆娑的看着樊戟。
樊戟顿了顿想到:若是孩子掉了,或许减去生产时的疼痛。夷潋能够活长久。
“潋儿,孩子已经死了。”
“……”
“……”
“不,我不信。”夷潋分明还能感觉腹中的孩子正在动。
“我何必要骗你。”
“你明明不想就他们。你不是很喜欢这两个孩子么?我们都很期待不是?”夷潋甩开樊戟伸过来的手,向床尾爬去。
“若是把他们生下来,你就会有危险。”
“无所谓。”成功够到床沿,忍着腹痛下床,他要去找错彩,他要救孩子。
“潋儿,你怎么就不听呢。”樊戟也随之下床。
“你不懂,不懂。”刚迈出一步,一个趔趄就坐倒在地。
“潋儿……你做什么?”樊戟惊讶的看着夷潋跪倒在自己面前。
“求你,救他们……”夷潋扯住樊戟裤脚,低头抽噎。“求你,把错彩叫来。我不要他们死。”
血染红了地板,填满了几道细细的沟壑……
作者有话要说:我错鸟×100 不是故意滴哟 天生欠拍哟 ……于是乃们用评论骂我呗
43
43、已无所求 。。。
夷潋哭倒在樊戟脚边,身子疼得一抽一抽。趴在地上细声咽呜,还时不时求樊戟救孩子。樊戟连忙把地上的夷潋抱起,脱去裤子,见不断有鲜血从股间流出,他也慌了神。
“樊戟……樊戟。孩子,是我们的孩子啊……你救救他们。”夷潋捂着小腹疼得脸发白,用力的扯着樊戟的袖子抽泣。看着自己□留出的血越来越多,夷潋使劲摇晃。“算我欠你的,去找错彩可好?”
“潋儿,潋儿,你听我说,这两个孩子不能留。”樊戟没有止住夷潋的穴道,只是抱紧他。
“为何,为何?”夷潋伸手向自己□探去,想试着止住流淌不止口子,却被樊戟强行拿开。
“我想你活久一些。”樊戟声音也提高了些,把夷潋转过来,让他面朝自己。
“……”夷潋看了他一眼,突然不知从哪来的力气推开樊戟,迅速的从枕下拿出了什么抵着自己的脖子。樊戟认得,他手中的那把利器正是当初在帝都时,自己亲手为他戴上的翡翠玉簪。
“潋儿,你这是做什么?”樊戟见他退到墙角,手中利器直抵咽喉的样子。
“还能做什么,你若不救孩子,我也要跟着去了。”说完更用力的把簪子向前顶了顶,在纤细的脖颈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红痕。
“这么说来,孩子比我重要?”樊戟沉声。
“这不一样,不一样。”夷潋绝望,说完拿起簪子狠狠朝自己刺去。
当尖锐的簪头与皮肤仅仅一分一毫的距离,一道掌风击向夷潋的手腕。‘呯’一声清脆的响声,玉簪已落地断成四截。夷潋捂着手腕,想去捡那断裂的玉簪。因为其意义特殊,是樊戟送自己的第一件礼物。
手指正够到了其中一截,还未握紧。整个人便被樊戟抱在怀里,夷潋挣扎。“放开我,放开。”结果太激愤错手打了樊戟一个耳光,夷潋以为他会发火,只能害怕的闭了嘴。闷声躲在角落抽噎,身上仅有的里衣被□的血染得斑驳。绝望笼罩全身,仿若一条苍龙在悲戚。
樊戟没有生气,夷潋打的那掌很轻,轻到如同被一只蚊子叮了一口。在樊戟眼里,夷潋只是心焦的用手抹了自己的脸,然后又瑟缩回角落。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味道,两人都不说话,直到天明,直到夷潋□不再流血。
夷潋还是那个抱膝的动作,小腹早就不痛了,衣服,手指包括脸颊两旁沾满血渍。那双大眼随着屋外光线越来越亮而黯淡,他深知失去了什么,似乎大半颗心也随之去了。
樊戟也是一夜未眠,端坐在地上,与夷潋仅仅一尺之隔。夷潋彻夜的哭泣,如一把尖锐的刀狠狠扎在胸口。不知多少次,他想起身抱着夷潋,但最终也是以一个姿势坐到天明。他亲眼见着夷潋从原先的惊慌失措到坦然……
窗外一声鸡鸣响起,打破这静谧至可怕的氛围。
樊戟起身,向夷潋走近。还坐在地上的那个人儿一动也未动,任由樊戟抱起来放置在床上,除去衣物再盖上薄毯。他只是把眼睛睁得大大的朝向上方,一句也不吭。
“潋儿,你说句话。”樊戟心疼的拿过床头半湿的手巾擦拭夷潋身上的污浊。
“……”夷潋没有开口,眼睛亦没有朝向樊戟,痴痴地望着头顶幔帐,在樊戟眼里,他如同木偶般失去了灵魂。
半响,樊戟又道“潋儿,流点血不算什么。这并不代表孩子没了……若是等下错彩诊断出孩子还在,我就不反对你把他们生下来。若是没了……他们命该如此,作为妖族王室的后代,他们不能因为些小伤害而夭折。”
一字不差的落入夷潋耳中,他在心中嗤笑,嗤笑自己愚蠢。竟然会相信樊戟这种人,他是妖王,怎么会同凡夫俗子般说爱谁就爱谁?我夷潋不可置否的再一次被他骗了。呵呵,什么叫做‘因为些小伤害而轻易夭折的孩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