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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曲终人散空愁暮-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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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件羽衣大氅披上白隐肩头,头顶的雪花也被一柄伞遮挡,夜歌的声音依旧温柔无比,“回去吧,你站得太久了。”
  白隐摇摇头,定定的看着夜歌,那双微笑的黑眸里到底还藏了多少秘密,到底还要他如何才能放开他,他玩不起阴谋算计,已经怕了。
  “怎么了?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没事,回去吧。”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在黎照千金悬赏之下,终于有一名应召而来的人,声称能以千里追踪寻找任何活着的人。
  来者是一名修道之人,手拿拂尘,长发高高在头顶绾起,斗笠挡去了落雪,在一日黄昏时被带到阎摩和云衡面前。
  一身仙风道骨,青色道袍无风自动,自称玄别的人站在阎摩面前,微微躬身行礼。
  “道者真能找到朕要找之人?”
  “能或不能,端看结果如何。不知皇上是否肯纡尊降贵,随贫道走一遭。”
  “当然。”阎摩答得决然,他不会轻信任何人的话,腰上蛟龙光芒森寒,若果是夜歌困住白隐,他就血洗灵山,带他回来。
  
  再近一点,便是灵山群峰的边缘,脚下是云海起伏,只要踏出去,便能脱离群山的范围。白隐伸出手去,却被一道无形的阻碍给弹了回来,隐约可见四周气劲流动,蛮横的将白隐锁在了里面。
  果然走不了么?白隐悠长的叹口气,收回了手。回去的时候偶然抬头,瞥见一道影子快速的掠过上空,没看仔细,白隐只当是回来灵山的妖狐,也没多想。
  等到冬天过去就可以离开了吧,白隐冒着大雪沿山路下山,裹在披风里还是觉得冷得发抖。夜歌最近除了邀他一起吃饭喝酒赏雪听琴之外,确实没有什么冒犯的举动,纯良的让白隐不敢相信。那一次的事夜歌再未提起,白隐也闭口不言。
  若从一个旁人的角度来讲,夜歌是个不错的朋友,仔细贴心,温文儒雅,有谦谦君子之风。很多事白隐不曾提起,他都能替他设想的十分周到,就像现在。灵山殿百步阶梯之下,夜歌已经撑着伞等候许久,等到白隐走近了,便将一个称手的暖炉塞到白隐手中。
  他总有办法让人原谅他。
  “进去吧,风雪太大,我备了酒菜。”
  “多谢。”
  大殿下有百十步阶梯,夜歌撑着伞,替白隐挡去一路风雪,走到中途的时候,突然俯身吻了白隐的唇。
  “你干什么!”白隐猛的推开夜歌,不料脚下一滑,幸亏夜歌及时拉住他才不至于摔下去。
  “对不起,因为你一直都不说话,所以这样你就会理我了吧。”夜歌笑的理所当然,白隐一时忍不下心去打他那张脸,只有哼一声加快脚步。夜歌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夜歌启开了一面石墙,垂下的竹帘刚好挡着飘进来的雪花。殿内的那片湖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冰,白隐尽量将座垫搬得离水远一点。
  帘外雪纷纷,寒气涌进殿内,白隐抱着暖炉,将酒壶从沸水中捞出来,自斟一杯,又迟迟不饮,只看着不明所以的夜歌。
  “哦,这次我没有,放心吧。”夜歌这才明白,赶紧笑着解释。
  酒至半酣,吹进来的寒风却使人清醒,夜歌搁下杯子,突然问白隐:“你还记得我上次问你的问题吗?”
  “嗯?什么?”
  夜歌目光注视着帘外的大雪,若有所思。“你愿随我留在灵山吗?”
  “我说过了,不可能。”
  “立春之日只有两月,白隐,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可否如实回答我。”
  夜歌的眼中有难得的认真和沉默,白隐呼吸一滞,千万不要问出口,不要问他!
  “你,现在对我是否还有情意存在?”
  白隐端着青碧的酒盏,透明的液体泛起一圈小小的涟漪,耳边突然失去了声音,白隐惊慌不已,却发现自己的动作都受不了控制,他怎么了,白隐看向夜歌,琉璃黑的眼中有金色流光闪动,妖异非常。
  “那阎摩呢,他对你是什么?”
  夜歌再问,金眸望向竹帘之外,帘外风雪肆虐,单薄的帘子已经挡不住了。
  “他是我最愧对之人,所以我会用一生来弥补他,不惜一切。”
  “这样,算是我赢了吧。”夜歌重新为两人续上一杯酒,莫名其妙说了一句话。
  “能听见白隐这么说,我就算死也瞑目了。”
  竹帘之外,漫天风雪铺面而来,一人玄色衣袍被风撕扯着猎猎作响,低垂着头任由狂风漫卷,乱了一头的黑发,背靠石墙,不见殿内那片暖意融融。
  愤怒吗?还是绝望,亦或是难堪?
  只听见身旁石墙缓缓降下,殿内那人说道:“风雪变大了,会着凉的。”
  石墙砰然合上,只剩这漫天寒彻心扉的大雪狂风,玄色衣袍的人握紧腰间的刀,紧的骨节都发青,最后却什么都没做,转身离开,黑色的披风飞扬如一只孤傲的鹰。
  玄别一甩拂尘,摇头叹气,堪不破是命啊。他们是如此,她亦是如此,如今他只为了结她这个要求而来,使命完成,也该功成身退吧。
  重回的声音让白隐疑惑不解,刚刚他是怎么了,夜歌说了些什么,他又说了什么?
  夜歌依旧优雅的温上一壶酒,看见白隐的表情,关切的问:“怎么了?”
  
  当阎摩再回来的时候,云衡便感觉到有些不对,爹亲的脸色沉得可怕,只丢下一句话,便离开了。
  “白隐没死。”
  爹爹没死?云衡顿时开心的追上阎摩,拉着他的袖子正想追问,却看见阎摩冰冷的脸色,让他想起当日爹爹满身鲜血的样子,一时吓得愣在那儿。
  腰上长刀仍在,他甚至已经做好了浴血奋战的准备,无论白隐在哪儿,都要带他回来的。
  那个男人对他说:你的一切都是白隐给的,有什么资格去爱他。
  白隐对夜歌说:我从始至终,只爱一人。
  而阎摩是我最愧对之人。
  心里憋着一股无处发泄的愤恨之气,胀的心都开始疼起来,阎摩一声怒喝,唤来守在殿外的侍从。
  “给我烧了虚页殿!烧了它!”
  十几桶火油泼上去,只需一把火,便轰然窜起数十丈高的火焰,沿着油泼出的路线,火舌窜烧,鲜红的像是夜空伸出的一只魔爪。
  十几年的相伴,今日都像这燃烧的虚页殿一样,烧在阎摩心上。
  痛吗?当然痛。
  阎摩站在大殿之外,冷酷的眼中隐有伤痛,而旁边突然窜出一个身影,冲进了燃烧的大殿内。
  “云衡!”阎摩大惊失色,大殿已经快要塌了,他跑进去干什么!
  阎摩一掌扇在旁边一人脸上,于是所有人都明白过来开始救火。阎摩冲进火场,大殿内烟雾呛的人不停的咳嗽,阎摩焦急的叫着云衡,终于看到那个小小的身影冲出来。
  “爹亲!”
  “小心!”阎摩猛的抽出长刀,寒光闪过,云衡头顶掉下的一根梁柱被齐齐的一分为二,砰然落地。
  云衡扑进阎摩怀里,脸上满是黑色灰土。阎摩一把将他拦腰抱起,握着刀冲出了虚页殿,刚跨出去的时候,身后大殿便轰然倒塌。
  阎摩放下云衡,冷眼看着地上跪倒一大片颤抖不已的众人,径直带着云衡走开。
  云衡被烟呛到了,蹲在地上不停的咳嗽,阎摩无奈的蹲下来替他顺顺气,“那么大火你进去干什么,不想要命了?”
  “咳咳,咳咳咳……”
  阎摩带着咳嗽不已的云衡暂时住在凌云居,御医替云衡把过脉之后便煎药去了。
  云衡已经睡了,阎摩才过去,悄悄拿过他一直护在怀里的东西,一幅字画而已,展开卷轴,长卷之上不过四人名字,云衡,霁月,白隐,阎摩。笔迹不一,幼稚者有之,工整者亦有之,或隽秀或浑厚,四个名字而已。
  “不过名字而已,何必呢?”
  不过云衡的举动,确实让他心中的怒气全消,而今唯一剩下的,是满心的无奈与悲凉。他在这里气愤难当,甚至烧了虚页殿,那人就能爱他了吗?
  如果从一开始,就不曾给他希望,或者断然拒绝他,或许他能安于本分的独自承受这份爱慕,只是白隐给了他那些虚幻的希望,让他觉得白隐对他是真,让他不再满足于站在他身后默默守护,而想跟他站在一起,共享一切欢喜悲情。
  到今日才知道,那些欢喜恩爱都只是他一个人的欢喜而已。
  
  “为何近日都不见星宿呢?”说起来,从他来灵山之后便一直没见过星宿,趁着今日夜歌来,白隐刚好问他。
  “不知道。她一直跟着葵女,但已经失踪很久了。”
  失踪?白隐皱了皱眉,“你反正闲来无事,怎么不去找找?”
  “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儿,人海茫茫,要找一个人谈何容易?”夜歌挑眉,落下最后一子,“你输了。”
  “拿回去,重来。”
  “愿赌服输。”
  “拿回去。”
  他输一局,便在灵山多留一日,如今输了将近半月,夜歌下手一点也不留情,一向自负的白隐这才觉得自己学艺不精,后悔莫及。于是大手一挥,一盘棋全军覆没。
  “呵,原来白隐过了这么久脑子还是不见长啊。”
  夜歌毫不留情面的调侃,白隐无所谓的啜饮一口茶,“一直都是这样,你应该最清楚。”
  “……”
  一语双关,夜歌发现自己无法再接下话,只能一笑掩饰过去。
  
  晚上白隐睡得很不安稳,开始觉得头有些痛,还勉强可以忍受下去,只是到最后实在忍受不了,脑子里像是有一把刀在一刀一刀的凌迟。白隐抱住头强忍将人撕裂的痛楚,紧咬的牙关还是泄露了痛苦的声音。
  到底怎么了,为何会突然头痛欲裂,白隐死死的按着头,却丝毫不见缓解。
  “喂,白隐,你怎么了?”
  恍惚的听见夜歌的声音,有些焦急,不停的叫着他,白隐伸出手,立刻被一只手握住。
  带着暖意的气流从白隐眉心汇入,渐渐平稳白隐的痛楚,暖阳一般的温度笼罩白隐全身,白隐在极度的疲惫之下,沉沉睡去。
  手依旧被白隐抓着,夜歌抽身不得,只得坐下来陪着他。今日只是偶然过来想看看他,没想到看见白隐如此痛苦。这里的灵气太过集中,而且无时无刻不在往白隐身体汇集,还没有能力完全吸收它们的白隐当然会气息紊乱,想必头痛也是症状之一吧。
  “还是换个地方睡吧。”夜歌喃喃自语,略略沉思,便小心的连同被子抱起白隐,出了灵山殿。
  夜雪小了很多,只是寒冷依旧。白隐被风一吹醒了过来,看这情景,眉一皱,“放我下来。”
  夜歌叹气,还是睡着的时候比较安静,脚步依旧不停,“只是换个地方睡觉而已,不必大惊小怪。哦,别说你不喜欢,如果不想再头疼的话就乖乖不要动。”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快放我下来。”
  “有台阶,别动,会摔下去。”
  
  年关将近,富庶繁华的黎照变得更加热闹,而在这个关头,皇上突然宣布要册封皇后,于是这便成了今年最大的喜事,所有人都欢喜着他们的君主终于能找一位母仪天下的女子,共度一生。百姓不管宫中规矩为何,至少他们是这样希望的,就像他们一样,娶个妻子,从此安享天伦之乐。
  只是他们不知道,在下这道圣旨以前,他们的君王甚至未曾有过一个妃子,这是让所有大臣争论不休且一直进言不止的事,但是阎摩义正言辞的坚决态度让他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但如今,空了许久的凤仪殿终于要迎来女主了吗?
  一者节日将近,二者皇帝大婚,今年的黎照喧哗沸腾,远远超过以往数年。
  由于皇帝甚至都没有选妃,所以近日一段时间呈上的皇后人选已经到了数不胜数的阶段了。谁被选上了,谁就能一步登天,所有人挤破了头想尽办法将自己的女儿送来,位高权重的大臣们表面不动声色,暗地里还是使尽了浑身解数。
  阎摩冷笑着翻过一张张的图像,窈窕淑女,美貌如花,都是十几岁的年纪,却要被当成平步青云的工具送到他身边来,真是可悲。
  阎摩没有耐心继续看下去,随便从里面抽出一张抛在地上。“就她吧。”
  凌云居,现在是国师云衡的居所,阎摩遣退一干人,仍然是一个人进了里面。
  “爹亲。”云衡出来迎接,阎摩照例摸摸他的头道:“今日可有好好跟先生学习?”
  “嗯,有。”
  阎摩找个地方坐下来,看云衡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便召他过来,“有什么问题吗?”
  云衡搬个锦凳坐在阎摩面前,想了想,道:“爹亲你要娶亲吗?”
  “没错。”
  “为什么?你说爹爹还活着为什么不找他回来呢?”
  阎摩端茶的手停在半空,半饷,回答,“他不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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