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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一笑一尘缘 作者:天娜-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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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容见千瑶一脸平静地张著手臂,瞧不出他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踌躇了下却是没将孩子递给千瑶。
“怎麽,爷还怕我摔了孩子不成?他可是小王爷,是小的的小主子呢!”千瑶挑眼看著周容,又道:“抱一抱都不成麽?”
“小心著点。”周容对千瑶嘲戏的口气有些不快,但还是将孩子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千瑶的怀里,“他小名叫真真。
千瑶用手臂横抱著孩子,一手拨了拨孩子肉嘟嘟的脸蛋,瞧著那娃儿嘀溜著一双大眼睛一片清澈地盯著他,千瑶到也乐了,忍不住又探出手指在孩子的嘴角边点了点,果不其然,那孩子立刻奴了奴嘴,就著千瑶的手指头吮吸起来。
“真真,这个是我的手指头,可不能吃呐。”千瑶凑上脸用额头拱了拱孩子的小手,“怎麽娃娃都一个样地傻,当年。。。。。。”
他本想说当年皇弟刚出生的时候也是这样爱吸他指头,可话到嘴边忽然一惊,才想起自己身处何地。
皇弟已不是当年那个幼小的婴孩,而是如今等待继承大统的太子了;而自己呢?再不是月氏国无人问津的皇子,而是这大腐帝国里地位仅次於皇室的周府家的男宠。
周容看著千瑶好不容易闪现出乐趣的眼里忽然又消淡变落寞,於是伸出手掌摸了摸千瑶的头发,温和地问:“怎麽了?话说了一半,怎地不说了?”
“没什麽。”千瑶将身子靠向周容,借著他的体温暖和住自己的心,才恬著笑道:“只是觉得小王爷长得跟爷好像,简直是一模一样呢。”
“那是,这可是我的孩儿!我们周家总是有後了。”周容看著千瑶怀里的周忆真,一时感慨万千,再听著千瑶“真真”“真真”地叫著怀里的孩子,竟是失神。
曾几何时,是谁在这玲珑苑的床榻上,苍白著面容对他说著什麽
' 容,若我是女子那该多好 ,至少可以为你留个一子半女,哪怕。。。哪怕我死後。。。至少还有我们的孩子陪著你,让你能永远记得我。'
'容,我舍不得你,舍不得。'
'容,对不起。求求你别忘了我。'
'容,我走後,你可不可以不要再爱其他人了?'
'容。。。。。'
那人的泪,那人渐冷的体温,那人最後的离别,字字是血,刻进他的骨肉里,让他离去後的每一日每一夜都变得只剩下无尽的悲伤。
而今,他终於有了可以继承血脉的孩子,周忆真,真真。这个名字将随著孩子的成长永远伴在周容的心里,这算不算是圆了琴真的遗言呢?
周容心里生疼,连看著千瑶的眼睛都开始模糊不清起来。

“爷,周家不都是单名的麽?为什麽到了小王爷这辈却成了双名?”
“恩?”周容从回忆里拉回思绪,愣了一会儿长才开口解释说:“单名双名的都无所谓。我喜欢这个名字,自然就取了,哪来这麽多为什麽。”
“周忆真,怪文绉绉的名字,将来必是个纤秀斯文的俊俏郎,又不知道要迷死善水城多少姑娘了。”千瑶用手指戳著孩子的脸蛋,念念有词道:“真真,你长大了可别学你爹!”
“学我有什麽不好?”周容揽过千瑶笑道:“还是你怪我最近冷落了你?这不是来了麽?”
“爷好些天没教千瑶习鞭了。”
“好,明儿一定教你。到时候你可得让我瞧瞧你最近有没有偷懒!”

这头周容屁股还没坐热,千瑶怀里的真真却忽然大哭起来,千瑶毕竟是男孩儿,自己尚小,又怎麽弄得妥一个孩子?只能眼巴巴看著周容,将孩子还了他。
“估计是饿了,我抱他回院了。”周容抱著孩子站起身朝门外走去,刚到门口,又一个回头,却是朝千瑶身边的小厮仲儿道:“你家主子这两天又瘦了,你叫厨房给炖点人参枸杞鸡汤来给你家主子补补。管家若问起来就说是我吩咐的。”
“小的知道了,马上就去办。”仲儿连连弯腰点头,直到确定了周容带著小王爷踏出了玲珑苑,他忽然一蹦三尺高,直扑到千瑶面前喜道:“公子,二少爷还是疼您的,瞧他多细心呐,连我都没发觉您瘦了。经二少爷这一说还真觉得是您这阵子是有些消瘦了,得赶紧好好补补。”
“光补得了身体又有什麽用?”千瑶手捂著心口忽然呼吸急促起来:“更何况,我这身子骨,早就废了,再调理都没有用。”
“公子。。。。。。”仲儿替千瑶顺著後背,一边劝道:“公子还是要自己放宽心才好。”
“我就是放不宽心,更咽不下这口气。我千瑶这一辈子,也就争这一次,怎麽就争不过了!我偏不信这个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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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娜的话:

这文不是一般的纠结。。。。。
目前来说;後面的内容我会先重新整理提纲再写下去;所以此文还是会慢更。

第三十回

周容教千瑶习鞭,那是极奇地耐心而认真的。千瑶学的也很努力,再加上曾习舞,学起鞭法来也算灵活轻巧。
不出多久,他便掌握了七八成的内容,耍起那条周容特意送他的火红色蛇皮皮鞭来更是架势十足,可惜了他身子不好,一场鞭法使下来,总是忍不住急喘著胸口,仿佛要溺死掉般地苍白无力。
周容见了也是不忍,让他休息,却总是遭到反对。千瑶的倔在那一可刻不容置疑,周容看在眼里,心下也是微微揪著,说不清是高兴还是心疼。
“身子累垮了,你习得上好鞭法也无用,不是麽?千瑶听话,先过来休息。”周容再是看不下去,一把抓住鞭梢,抓了两圈将千瑶扯到跟前。
“恩。”千瑶点了头,被按坐在周容的腿上,胳膊自然圈住周容的头颈,将带著薄汗的脸庞靠在他肩头。
“我练好了鞭法,是不是就可以帮你了?”千瑶这次没有称呼他“爷”。
周容微笑著抚过千瑶的脸蛋,轻声回应:“恩。”
“如果我死了,你会记得我麽?”
“说什麽傻话呢。”周容拍拍他脑袋,“是不是最近闷屋里给闷糊涂了?”
“呵,随便说说,你紧张什麽。”千瑶一乐,蹦下来伸了个懒腰,一袭长至腰际的黑发散落在背後,随风飘晃。
“发散了。”周容跟上前,从怀里掏出蓝色丝绢为他系住发束。
“爷,您今儿对千瑶太好了。”千瑶扯了扯长鞭,唤来景儿将鞭子收好。
“怎麽?怪我冷落你了?”周容上前将千瑶搂进怀里,“千瑶,你便是你,不需要与别人比。”
“是啊,我只是爷的一个男妾,又怎麽与别人相比呢?”千瑶自嘲。
“後悔了?”
後悔?千瑶将这词在心里辗转数百数千回,还是摇摇头,“周容,我千瑶这一生,就争你这一次。争得到是我福气,争不到我也认了。没什麽後悔不後悔的,就算当初没有跟你,我现在也不过是畅春阁里一个千人骑万人压的娼货。我哪里有资格去说一声‘後悔’?”
“我怎麽听著这麽怨气横生呢?”
“爷多虑了。”


又是一度新年。
千瑶早早起身後便对镜梳妆,一身红火的锦罗绸缎衣褂,还是年前选的布料新做的。
看著铜镜里那副模糊的眉角眼梢,早已不见十七岁那年的年少天真,尽是些柔媚风情刻画进五官表情,一拈笑,浅淡的梨窝是甜的,眼里冒出的火光是勾魂的。活脱脱的小倌样,骗不了人。
“景儿,你说我要是现在能流下泪来,那该叫做什麽?”
“叫什麽?”景儿不解。
“那是叫胭脂泪。”千瑶拖著腮咯咯著笑。
“公子,你又说这些了。你是男子,怎能用胭脂泪来比喻自己呢?”
“男子?我差点忘了呢。”千瑶的手触过冷冰冰的镜面,他想起自己初遇周容时那还倔强的少年脾性,说著一句' 我也是男人!为什麽我要受这种屈辱?'。
当时,周容是怎麽回答他的?
' 如果两个人相爱,就算是男人和男人,那也是极美妙的一件事情,是彼此相爱然後证明属於对方的结合。你懂麽?'
哈,原来打从一开始,周容就是在骗他的。
现在想来,真是好笑地紧。
“公子,你笑什麽呢?”看到千瑶笑意更甚,景儿忍不住问道。
“想到一个很好笑的事,不过,不能告诉你。”千瑶看著一脸气馁的景儿,戳了戳他脑门问:“景儿啊,你服侍我也好些年了吧?”
“是啊,从公子一进玲珑苑开始就是景儿跟著的呢。”
“景儿多大了?”
“今年十八了。”
“呦,小景儿也长大了。”千瑶想著,从首饰盒里挑出一个挂著红绳的麒麟玉配塞进了景儿手里,“这个是公子赏你的。”
“不要不要,这麽贵重的东西景儿不敢拿。”景儿慌张张地将玉配塞回去。
“叫你拿著就拿著,怎麽连我的话也不听了?”千瑶一板脸,景儿顿时不敢再推脱,只好把玉配挂进脖颈里,一个劲说:“谢谢公子。”
“都跟了我三年多了,早该送些东西给你。到是我疏忽了。”
“公子一直对景儿,景儿不要东西,只要公子开心就是景儿的福气了。”
“傻瓜,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也快了吧。”千瑶捏著手里那碧绿的玉镯轻叹。
镯子是周容第一次送他的东西,千瑶一直记著,也守著,仿佛镯子里住著很久以前的自己,幸福的快乐的也天真的。拥著一颗单纯的爱上周容的心,在里面沈睡地安稳。
“到时候了。”千瑶不知所谓的一句,让景儿摸著脑袋想了半会儿,才噌地一下跳起来。
“对对对,到时候了,再不出去可就要晚了。”

大年三十的早膳,按府里规矩,是要一家人一起用的。
千瑶到的时候,周容和长孙锦如尚未到席,只坐著琴言,一身锦蓝配上一串简单的珍珠项链,将他娇好的面容衬托的更加明亮。
千瑶入了座,琴言却未正眼看上他一眼。只捧著手里的茶碗,将碗盖扣地极响。
“也不瞧瞧自己适不适合穿红色。一大早就这麽扎眼,真是让人没胃口。”
琴言冷笑著扔下一句话,便再也没开过口,直到周容牵著长孙锦如,後面跟著抱著孩子的奶妈一起进了屋。火盆霹雳啪啦作响,将原本清冷的屋子瞬间烘地暖热暖热的。周容坐下後,看著琴言道:“一大早谁惹你了,又冷著张脸。”
琴言哼了一声,有意无意间瞥了眼千瑶。
“好了好了,开膳吧。”长孙锦如接过孩子抱在怀里,看了眼面无表情的千瑶,又看了看满脸鄙弃的琴言,劝道:“琴言,一大早的别惹事。”
琴言一扔筷子,说了句“我不吃了。”,便带著贴身小厮离开。
长孙锦如看向周容,也是无可奈何。周容到是不怒,只挥手招来个下人,嘱了他单送份早膳到雅阁居,便无了下文。
千瑶咬在嘴里的包子跟加了黄连似的苦口,心里不知是委屈还是不平,却硬生生忍住。但更多的是疑虑,为什麽周容可以这麽包容琴言,却又没有独宠他呢?
这三年来,隐约间他也听说过琴言有个孪生哥哥,也曾是周容的男妾。可再要打听多些,却没有人肯再说。想问景儿,才知道他也不过比自己早进周府半年,根本没见过那人。
疑问跟缠绕在心底的水草一样,千绕百缠,漂漂荡荡,一顿饭失了味觉,再回神,看到的是那一家三口的齐乐融融,再是什麽胃口也没了。




一笑一尘缘 第三十一回

第三十一回

夜里是要守岁闹新年的,千瑶撑著身子坐在自己苑里的荷花池边,听著隔墙的烟火声还有笑闹声,期间夹杂著孩子的哭声,心里却是一片素静。
那一墙隔走了太多感知和情绪,他忽然觉得自己竟在一点点认命了。
冬季的荷花池只余下一池冰冷的湖水,他伸出手指略过水面,划起的波痕一层层递开。冻得他手指头僵了,也毫不觉得。
“公子,披件裘衣吧,这样会惹风寒的。”
千瑶抬首看著跟在自己身边的景儿,摇了摇头,才问:“爷今儿还来麽?”
景儿低下头,不敢去看自家公子眼里殷殷期盼的光火,“管家说少爷不来了,让公子守了岁後早些歇息。还有明早也不用去夫人那里敬茶,说是夫人和小少爷可能会起得晚。”
“那他明早儿来麽?”千瑶又问。
“说是张公公刚来过,宫里传少爷明早儿进宫。”
“噢。”千瑶将目光落回水面,终於用衣袖子拭了拭手,“景儿,回屋吧,我困了。”
“可这还没到。。。。。。”
“不守了。”
千瑶起身朝屋里走去,没过多久熄灯睡下,似乎外头一切的热闹欢喜都与他再无瓜葛。

却说另一头,过了子时,迎来新年,周容这才走出南院,朝著玲珑苑而去。
刚走到一半,周允却从前头折了回来,“少爷,千瑶公子已经睡下了,要不要让景儿先叫醒他?”
周容皱了皱眉,又道:“算了,就让他睡吧。我们去雅阁居。”
第二日,当景儿从其他下人那听来此事,不仅为千瑶不叫屈:“公子真该晚点睡的,爷差点就留在玲珑苑过夜了。”
“没关系,来不来都一样。”千瑶到是云淡风清的模样:“我刚进府那时,再晚了他都会来,哪怕我睡著了他也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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