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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指点江山拥美男-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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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安城,长安街,一样的人流如织,一样的亭台楼阁,一样的幌旗飘飘,不一样的只是,那个引领自己来到此处,紧紧地握住自己的手,抚慰自己心中不安的人已经不在了,这个繁华的京城对她来说,犹如空城,淡淡!没有你,一切都是虚无!
  寒香牵了云罗的手,云罗的样子,仿佛她的知觉已被抽离,二人行进在热闹的街头,很快便来到那专门售卖白事物品的小店,寒香掏出银两,买了一堆冥纸,又买来二朵由丝线织成的小白花,接了过来,轻轻地为云罗斜插在鬓边,尔后也为自己插上。
  二人出了白事店,寒香不耽搁地从小倌手中牵过马,领着云罗出了长安城,往那绝尘崖飞驰而去。
  未几,二人便来到绝尘崖边,她抓了冥纸,一扬手抛向天空,一扬手又抛向崖底。
  云罗仍是呆呆愣愣的神情,寒香默默地将冥纸递到她手中,“嫂子,给大哥送完钱之后,我们就回千翠山,去和冰澈大哥他们团聚。”
  她不语,不动,寒香叹了口气,抬起她的手,将她手中的冥纸撒向深不见底的崖底。
  西风吹了起来,冥纸飘飘扬扬,将二人的身影包围在其中。
  寒香默默地说道,君大哥,你倒走得潇洒走得彻底,但你却将无尽的思念留给了深爱你的人,你是否能想得到,深爱你的人有多么的痛苦?
  云罗的眼睛木然地望向天空,淡淡!想必那绝尘崖底,是一片黑暗冰冷的世界,你如何舍得舍下爱你的人,独自去往那个孤独的世界?淡淡!你知不知道,爱你的人有多么的伤心,你令这阳光变冷,你令这世界褪色,你可知道!西风又起,漫天的冥钱仍在天空中飞舞着,不舍得跌落尘埃。
  二日后,寒香携着云罗回到那熟悉的千翠山,这一路上,云罗不吃不喝,不语不动,她的大悲大恸,生生地震撼了寒香,令她不禁要怀疑起自己,对淡然的爱与云罗相比,简直不过是沧海一粟,因为,她侧头打量云罗的发丝,她竟为了淡然而一夜白头,她的发丝,完全地褪去了那乌黑亮泽的色彩,变成了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垂垂老矣的灰白色,要怎样深刻的爱,才能令到为心爱的人一夕白头?
  二人进了桃花阵,并未发现其他人,只有儒熙独自一人在外面玩耍,看见二人回来,他胖胖的身子便飞奔了过来,“干娘,母亲!”口中娇憨地呼唤着两人。
  “母亲!母亲!抱抱!”他伸长了手臂,要求云罗抱抱。
  云罗本能地伸出手换起他,他软软香香的身子便紧紧地偎进她怀中,“儿子!儿子!”一瞬间,所有的感觉瞬间回到体内,眼角发酸,“儿子!”
  冰澈听见儿子呼唤母亲的声音从房间急急地走了出来,心知必定是云罗他们回来了,乍看到云罗的第一眼,他便震惊得呆在原地,云罗的头发,竟然是那种灰败的颜色,她的样子,憔悴不堪,到底在京城发生何事?而淡然呢,为何没有一块回来?他不禁将询问的目光投向寒香,寒香迎着他的目光,轻轻地点了点头,证实了他心中的猜测。
  他顿时感到一阵晕眩,果然,果然是淡然出事了,所以云罗,所以云罗她,朝如青丝暮成雪。他走向前,从云罗接过儿子,对儿子柔声说道,“儒熙,你乖哦,自己去玩,父亲和母亲有些话要说!”
  儒熙重重地点了点头,“好!”乖顺地跳下地,找自己的乐趣去了。
  冰澈伸手搂了云罗,回头示意寒香可以放心将云罗交给自己。
  寒香点了点头,向着妙音阁方向而去,寻淡然的师父去了,萧逸正在亭子内,双眉紧锁地对着面前的卦阵,“师父。”
  他抬起头,“香儿。”
  她双目含泪,扑嗵跪倒在地,“师父,对不起,大哥他,若非香儿此番冒冒然入京,大哥他也不会出事。”
  他问道,“淡然他出了何事?”
  于是寒香便将淡然坠落绝尘崖一事原原本本地告知了萧逸。
  萧逸又看了看眼前的卦阵,果然,这副卦相所预示的正是天谴应验。
  “香儿,你起来,淡然之事,纯属天意,与人无尤。你不要再责怪自己,淡然他擅自探知天机,他坠崖一事便是天谴。”他闭了闭双目,收了阴阳卦,最心爱的弟子竟落得如此下场,心中也是悲痛惋惜不已,淡然,若你当日肯听从为师的劝告,何至落到此番下场。
  那寒香却长跪不起,为自己当日的鲁莽自责不已。
  
                  第一百一十三章 天谴(下)
  而冰澈扶着云罗进了屋,柔声说,“云罗,我和儒熙刚刚用过午膳,你先将就着用点可好?你的样子好憔悴!”
  她缓缓地点了点头,冰澈扶她于饭桌之前坐下,伸手为她盛了一碗饭,又取来一个小小的汤匙,仔细地舀出一汤匙,放至自己的唇边吹凉递到她的唇边,“来,乖,吃了!”
  他温柔的语调,入喉那温热的饭粒刺痛了她的眼眶,眨眨眼,一大颗晶莹的泪珠落在桌上,发出细微的“咚”的一声,他舍了汤匙,伸手为她抹去泪珠,“不要伤心,你还有我,还有儿子!现在先好好吃完这碗饭,然后再休息一会,可好?”
  她点头,本来以为再不会有泪的眼中珠泪滚滚,他轻叹一声,伸手为她抹去,她的泪珠却似再也止不住一般,每每旧的泪珠刚刚抹去,新的泪珠又涌了出来,弄得他手忙脚乱。
  “云罗,你不要再哭了!你一哭,我的心都碎了,淡然他,并不希望看到你这个样子,为了他,你要变得更坚强,知道吗?”语毕,伸手舀了一小汤匙的饭食,仔细地吹凉了再度递至她的唇边,她吸吸鼻子,乖乖地张嘴吃下。
  直至喂她吃完一碗饭食,他才满意地收拾好饭桌,紧紧地搂住她,“现在,你先休息一会,你这些天是不是都没有睡好?”一手抱起她,云罗,你的身子轻得好像一阵风都能吹走一样,为她脱去外衫,将她轻轻地放在床榻上,为她掖上丝被,交待道,“你乖乖睡一会,我去找儒熙,让他去找寒香他们,可好?”
  见他要转身而去,她伸出手,紧紧地抓住他的手,她的眼睛脆弱而无助地望向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冰澈,你不要走!”
  她的眼神刺痛了他,“好!”他答应道,“我不走!我陪你!”语毕,挣脱她的掌握为自己除去外衫,掀开丝被躺在她身侧,用力地抱住她。
  她更紧地偎进他温暖的怀中,“冰澈。现在就只有你陪着我了,如今连淡然也离开了,翘儿他又身陷宫闱。”
  他轻声唤道,“云罗!”她灰白色的鬓间斜插的用白丝线所织成的那朵小小的白花刺痛了他的视线,他情不自禁地自她腰间抽回手,用颤抖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她鬓角的那朵白花,来到唐朝这么多年,他知道头戴白花是唐人为了寄托未亡人对亡夫的哀思!这样一朵小小的白花,怎能承载云罗对淡然那未尽的爱意以及无尽的思念!
  她在他胸前轻声饮泣,“冰澈,我觉得我是不是一个不幸的人?我这一生,只会给爱我的男人带来不幸。第一个是倾城,第二个便是月儿,现在连淡然也……冰澈,我真的好害怕,好害怕我这不幸的宿命还会连累到多少人!”
  他自她鬓间缩回手,重新搂住她,“你不要瞎想。没有的事,你所经历的苦难只是为了锻炼你坚强的意志,经过的苦难越多,你应该变得更加坚强。”
  她狂乱地在他怀中摇着头,“我宁愿不要变得坚强,宁愿永远脆弱,也不要再失去什么了,因为,我的心再也经不起任何打击!冰澈!”
  云罗,莫非你已认识到了自己那注定孤独的宿命?你此时的脆弱无助,只是因为你认识了你的人生这条路,注定要自己一个人走?心中一恸,明明想给她更多的安慰,冲口而出的话语却变成了,“云罗,我爱你!”
  她猛地捂住他的唇,“冰澈,不要说你爱我,不要说这样的话,我害怕,倾城,月儿,淡然都是因为说了爱我,才会……”
  他苦涩地笑,倾城离去了,月儿离去了,如今连淡然也离去了,下一次,又该是谁?会是自己吗?如今在云罗身边的男人,就只剩下自己了。离去倒不可怕,但是云罗,她能接受这一重接一重的打击吗?“云罗。”他索性不再言语,缓缓低头将薄唇轻柔地印上她的朱唇,“我绝不会离开你!”
  她伸手搂住他,“也许孤独真的是我的宿命。冰澈。”
  他轻叱道,“你在胡说什么?你会有很多人爱你,会有很多儿女。”
  “呵呵。”她笑了起来,笑声苍凉,“儿女……没有心爱的人,又怎么会有儿女。”
  她苍凉的笑声令他的心里不禁一阵颤抖,云罗,何曾如此苍凉。
  她突然又说道,“你也害怕了,不是吗?冰澈,你的心里也在害怕,因为我只会给爱我的男人带来各种各样的不幸。”
  他叹了一口气,“我并不是害怕你会给我带来什么样未知的命运,我只是担心你。”
  她不再言语,只将自己紧紧地埋进他温暖的怀抱中,至少此刻,冰澈,还有冰澈温暖的怀抱!淡淡!淡淡!再回想时,那个人,他的气味,他的热情,他的矜持,他的纯真,心中便只余下痛一种感觉!
  
                  第一百一十四章 寿宴(上)
  武皇寝宫,帐慢低垂,麝香枭绕,年近八旬的武皇素衣侧卧于龙榻之上,粉面红唇的张昌宗伺奉在卧榻的一侧,正为她按摩。年纪稍长,同样美貌的张易之盘膝坐于案几前,正执管而书。
  她微微合着双目,正在讲述初入宫时杀马得宠那段往事,伸手握住那张昌宗的手,轻声说道,“我那时真年轻啊,在宫中也只是一个小小的才人,我那时比你兄弟俩还年轻,年轻,真是一件好东西。”近来,总会在梦中想起年轻时的那些往事,看起来自己是真的老了,否则,何曾有过为回忆所恼这回事。
  张昌宗听得大气也不敢喘一口,紧张地问道,”陛下杀了那烈马,太宗他怎么说?”
  武皇微微一笑,“太宗他什么也没有说,当天晚上,便临幸于我。等到二人独自相处时,太宗突然轻声一笑,你好大胆,竟然把朕的马给宰了。吓得我呀,立刻便紧张起来了,心下想道,这件事若解释不清楚,怕是要脑袋搬家吧,心思百转,只得壮起胆子说道,臣妾以为,天下之马当为陛下所用,那马虽为良种,但桀骜不驯,留也无用,何不一杀了之。太宗又问道,照此说来,满朝良将名相,文武百官,无论有多大才干,只要不能为朕所用,就该一一杀之?我说,有才干者不能为陛下所用,就必然对陛下有害,但杀无妨。太宗听了以后龙颜大悦,也许他当时只是觉得,一个黄毛丫头说这些话很好玩,可他错了,我绝非戏言,这辈子,我就是这么做的。”
  此时张易之舍了笔,温柔地偎进她怀里,问,“那陛下一共杀了多少人?”
  武皇轻咳一声说道,“咳,我也记不得了,唉,不杀……不得了唉!”神情突然变得一片严峻。
  张氏兄弟突然感到身体一僵,心里紧张得快要透不过气,想起二人这些年来的所作作为,以武皇的性子,怕是……
  武皇觉察到二人之紧张,微微一笑,“放心,你们哥俩,朕是舍不得杀的。”
  二张紧张的情绪顿时缓和了下来,撒娇地偎进她怀里。
  武皇突然又说道,“朕不杀你们,可是,有人要杀你们。”
  二张急忙离开武皇的怀抱,齐齐跪倒在地说道,“陛下明察秋毫!如今朝中不少人,见微臣和臣弟深蒙圣宠,妒火中烧,尽管微臣和臣弟谨言慎行,夹着尾巴做人,无奈他们还是不能容人,势欲置我兄弟二人于死地而后快,陛下要为我们做主啊!”
  武皇安抚地说道,“你们快起来,好了,只要有朕在一日,你们便一日无事。这些人也管得太宽了。朕老了,力不从心了,要是放在以前……哼!”
  此时,宫人报,太平公主求见!
  武皇连忙扬声说,“快宣!”
  令月着一身长袍,施施然而来,长揖作礼,“月儿见过母亲!”
  武皇慈祥地一笑,“月儿你快起来!月儿这么晚了还来找母亲,可是有何要事吗?”
  令月抬起头,说,“月儿欲嫁予楚翘为妻,请求母亲恩准。”
  武皇的脸色瞬间一变,“月儿,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贵为大唐第一公主,而那楚翘,不过乃一名男宠,身份低贱,虽然从小到大,母皇任何事都由着你,但是此事,却是万万不能!关于你的夫婿人选,母亲已有了打算!”
  令月又说道,“母亲,月儿与楚翘两情相悦,求母亲成全月儿。”
  武皇面露愠色,说,“你休要再提什么两情相悦,男宠乃区区玩物,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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