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 刚柔并济(与柔能克刚 相关联)-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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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是管区的警察先生和……”衣丝碧不安地回答,话还没完,门外的
人强行闯进来。
从大张的门口望出去,院子里停了两辆警车,三位员警守在左近的草坪上,
一副戒备森严的神情。
“余先生,不好意思,打扰您了。”原来熟悉的那个声音就是附近的管区警
员。
阳明山上出将入相,在这里当管区油水固然丰厚,伺候起“贵人”也要格外
小心。
管区身旁的陌生男子就是强行推开门的家伙,方才对衣丝碧说话时还一脸趾
高气扬,现在面对余家的太子爷,态度登时一百八十度转变。
“您好,敝姓林,是,大华人力仲介公司‘的主管,这是我的名片。”林先
生客气地持着名片想走进来。
衣丝碧连忙上前挡住,俏脸上横眉竖眼的,像一只全心保护幼子的母老虎。
林先生一扭头就想发作。
“嗯?”余克俭轻哼,凛然有一股不可逼视的矜贵风采。
林先生一惊,脚步自然而然软了下来。
管区员见状,连忙上来打圆场。
“余先生,是这样的,‘大华仲介’的一名菲佣逃跑了,根据线报,有人曾
经在这一带看过那名菲佣,所以我们才来上门叨扰。”
“你们的菲佣跑掉,关我们什么事?俭园没有你们要找的人!我有合法的工
作证。”衣丝碧抢着回答,神色问充满了不友善。
他不动声色地瞄她一眼。这女孩儿今天的表现很刺猬。
“我们已经访查过儿位罗娜的朋友,有人供出来,前天晚上是你把罗娜接走
的,你还不承认?”林先生放粗嗓门。
“他们胡说八道!我从上个星期开始,就没有见过罗娜了!”衣丝碧涨红了
秀气的脸。
“是吗?”林先生从公事包里翻出一张黑白照片,递到她鼻端前。“那么林
家的监视器为什么会拍到你在门口接应罗娜的画面?”
衣丝碧的俏颜霎时惨白,她下意识回头向余克俭求助。
那双不知所措的眼眸陡然让他的心头揪拧。
“够了!谁给你们权利上门来盘问我的人?”他冷怒的轻斥。
“余先生,我们只是想找您的菲佣谈谈。”管区警员连忙偷扯一下林先生。
姓余的可不是好惹的。
“她有名有姓,叫做衣丝碧,不叫‘菲佣’。”他冷冷地朝她微一点头。
衣丝碧走回他身畔,明眼人都瞧出了她举止间的依恋。
“这是在闹什么?”
场面越来越可观了!余老夫人率着陈总管、特别助理,一干人浩浩荡荡的登
场。
“余老夫人!”管区冷汗直冒,这下子可好!出发之前他不敢造次,先偷偷
打了电话向余宅的管家报备。
孰料老夫人一得到消息,马上领人杀过来瞧瞧,是谁那么大狗胆找她宝贝金
孙的麻烦。
余克俭感觉身侧有个软腻的身躯贴了上来,回眸一瞧,衣丝碧不由自主地偎
着他,盯视老夫人的眸中闪着退缩。
是了,她向来就怕奶奶。
心中有个柔软的角落被触动了。轻缓地,他将她的小手执进掌中,温柔包覆。
衣丝碧感到手上的暖热,抬眸对上他的眼神,然后,再也移不开。
“有人!”院子里,一声惊天动地的叫唤震破僵局。
“有个女人往后山逃跑了。”
“快追!”
纷乱杂沓的脚步声往后院攻过去,管区与林先生垫后。
她大惊,拔足就要往厨房的后门奔去,腕上猛然一紧。
余克俭眼睛微眯,深不可测地对住她。
“我……她……我……”她的红唇颤动,豆大的泪珠蓦地滑下眼眶。“对不
起。”
回头奔开。
余克俭低下头,望着空空如也的手心。
“这是怎么回事?”余老夫人急急迎上来。“那个妮子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没事,奶奶。”他简洁地向陈总管吩咐,“这里的事我会处理,陈总管留
下来帮忙即可,司机和恕仪先送奶奶回去。”
“这怎么行!我……”老夫人来不及抗议完,孙子坚毅沉定的眼光落回她身
上。
“奶奶,你的孙子若连这点小事都办不称手,还指使得动公司里那些老顽固
吗?”他的口气虽然是玩笑式的,目光却丝毫不退让。
他的性子,做奶奶的比谁都了解。当他拿定了主意时,任何人来说都是无用
的。余老夫人叹了口气。
“我知道了,如果有任何需要,记得到大宅子来调配人手。”改日定要将那
个菲佣唤上来问清楚。当初就是看在她乖巧不惹事的份上,才让她来服侍克俭
的,谁知她比那个惠美高一筹,居然连警察都找上门了。
老人家神色抑郁地离去。
后院里,场面混乱成一团。
一个形容狼狈的女人被两位员警挟持住,衣丝碧努力要扑上去拉回她,被林
先生一次又一次拦下。
被警方挟持的那个女人约莫是衣丝碧的岁数,轮廓极深刻,一望即知有外籍
人士血统,澄亮的大眼里盈满恐惧;最教人触目惊心的,是她头脸上,以及手
臂上暴露出来的青紫色伤痕。
“放开我!你们不能逮捕罗娜!她才是受害者!你们没有看见她身上的伤吗?
那一家子都欺陵她!男主人还对她……对她……”
“够了。”冰冷声音再度介入乱局。
陈总管上前排开林先生的拉扯,她立刻奔回余克俭面前,揪着他的衣摆,激
动的泪淌了满面。
“余先生,求求你,你一定要帮帮罗娜,别让他们带走她。”
“余先生,此事已经涉及法律程序,罗娜不只是逃脱而已,她的雇主已经正
式向警局报案,指称她有虐待幼儿和偷窃的事由,即使是您,也不能出面干涉
警力执法。”犯人既然在手,管区的说话便强硬起来。
余克俭沉吟。
罗娜确实有从雇主家逃跑的情事,他也不是她合法的雇主,于情于理都没有
介入的立场。
“好,你们带她走。”他把衣丝碧拉到身后,淡然让出一条路。
她倒抽一口寒气。“不行!你要相信我,他们……”
握住她的那只暖掌捏了捏,她怔愣的收了声音。
“余氏的法律顾问明天会到警局去,担任罗娜小姐的律师,今天晚上就请贵
局的人多多照料了。”
林先生没想到事情会有如此的转变,连忙说:“余先生,这只是一件小事,
不需要动用到律师……”
“怎么不需要?”他一句寒气直冒的话就把林先生给堵回去。“你们也说了,
现在事情已经进入法律程序,罗娜为什么不能请律师?”
几个警员面面相觑。
“我们会同她的雇主谈一谈,劝对方收回告诉,直接把罗娜遣返,让她以后
不能再来台湾工作,这样就够了;您投必要把小事化大嘛!”管区出面协调。
“笑话,外籍劳工就没有人权吗?”余克俭冷哼。“你们自己先回去弄清楚,
那位雇主的控诉最好是真的,否则,届时是谁告谁还未可知。”
“可是……”林先生还想争辩。
“陈总管,送客。”
他派头恁大,听都不想听,牵着衣丝碧直接进屋去。
一群警员与仲介人员呆在原地,互相交换着目光。
奇怪,原本这只是一桩很寻常的追捕逃佣事件,为什么他们会有一种惹错了
人,大祸临头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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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妮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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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 章
衣丝碧一脸呆茫地坐在餐桌后。
放她独处一段时间掌握自己的情绪,余克俭低声交代了陈总管几句,遣走了
他。
俭园再度恢复成他们两人独有的世界。
她吸吸鼻子,收干了泪,桌前突然滑来一杯冰咖啡。举目,迎上一对温柔深
远的眼眸。
她心头一酸,泪珠子效法玻璃外的冰珠子,扑簌簌又滚淌下来。
“把整件事情告诉我。”他在她的右手边坐下来。
低沉稳定的声音,犹如一只飓风中的铁锚,让她的心奇异地安定下来。
于是,她把冰凉的杯子握在手心里,开始叙说她是如何接到朋友的求援,如
何刻不容缓赶去对方家里,如何趁着屋主不在家,把罗娜接应出来,如何带遍
体鳞伤的她去医院挂急诊,又如何将她藏匿在自己的房间里,足足三日。
在她们俩能进一步想出该如何反击之前,那个做贼心虚的雇主已经先下手为
强,诬告罗娜虐待小孩和偷窃。
“那一对夫妇根本不是人!他们扣留了她的护照,一天要她工作十八个小时,
家庭和工厂两面兼顾,如果罗娜有一点点反抗,女主人就会拿香烟头烫她,或
者赏她巴掌。”她俏丽的小脸涨红了。
“她为什么不向仲介公司与主管单位反应?”他并没有陪着她一起义愤填膺。
“怎么反应?仲介公司是他们家开的,刚才那个林先生就是男主人的弟弟。
罗娜敢随便说话,只有含冤被遣返的命运,如果不小心留了个坏纪录下来,以
后说不定再也不能来台湾工作!她的家里还有七个弟妹和一个中风的父亲,都
靠她帮佣赚钱回去,你说,她有反抗的本钱吗?”她越说越激亢。
“雇主的这些恶行,你们都有证据吗?”
“我们有罗娜的验伤单……至于……那个……”她的唇蠕动一下,表情显得
万分困难。
“哪个?”
“那个人……那个男主人,他……”俏脸蓦地涨得更红了。
“他怎样?”余克俭冷静地问。
“他……”屈辱的泪水蓦然迸了出来,在娟秀的俏容上放肆横陈。“他每次
都趁着女主人不在的时候,对罗娜……做一些很……很恶心的事!”
“什么事?”他居然追问得很顺口。
衣丝碧瞠大了眼,这种事教人家女孩子家怎么说得出口?她……她还是黄花
大闺女呢!他要脑筋卡到,也不要选在这种时机好不好?
她有满腹的话想说,越急就越想不出合适的措辞,蓦地
“哇!”她埋进手臂里放声大哭。
余克俭登时被她哭慌了手脚。
“你……嗳,我的意思是,她有没有被……”晤,果然不容易启齿。“唉,
你别哭了。”
一个温暖的胸将她圈拥在其中。
哭声震惊地中断了两秒!她颊下摩挲到高级亚麻布的触感,鼻中是他清洌好
闻的味道。虽然他既不虎臂熊腰,也不孔武有力,然而那与生俱来的骨架是如
此平广,温暖的体热是如此令人心安……
终于,她放下一切矜持,一切有关上司下属、主子仆人、自尊自卑的思绪,
紧紧攀住他的颈臂,失声痛哭。
“我和罗娜从小一起长大,也一起来台湾工作,已经习惯像照顾妹妹一样的
照应她……”她的声音喑哑。“你不是说,一个人只要看得起自己,别人也会
跟着看得起吗?可是事实不是这样的呀!发生在罗娜身上的事……还有那些人
对我们的态度……事实根本不是这样的呀……”
他抚着她的背心,沉默无语。
“我们也是人,离乡在外不遇是求一顿温饱;我们不是猪狗牛羊,可以让人
动辄打骂和虐待的。”她直勾勾的盯住他,任泪水奔流,移也不移,仿佛借由
这样深切的专注,可以控诉一些什么。“那些人永远不会看得起我们!在他们
眼中,我们永远是‘菲佣’、‘外劳’、‘次等人’,就像老夫人一样,她也
永远不会看得起我的,是不是?是不是?”
她的眼眶仿如泛滥的深潭,圆澄满溢,让人喘不过气的悲切着。
他轻叹一声,刚毅冷情的心,完全软化。
以着自己也无从了解的冲动,捧起她的脸容,印了下去。
这个吻交融得不深,只是四片唇触在一起。
濡湿的红瓣,泛着泪串儿的咸,与女性化的甜。
短暂相接,他先退开,她眨了眨晶眸,俏脸盛满了迷惑,甚而不及害羞……
她,被吻了?被他?她的主子?她被切切嘱咐不得痴心妄想的对象?
百般思索不及演绎出解答,他已低沉开口,仿佛方才的浅吻,不曾发生。
“我们的尊严无法建立在别人的认知里,只能先学会爱惜自己。”这个世界
并不完美。
她垂下头,默默颔动。
“他们把罗娜带走了,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呢?”
“你想怎么办?”他从来不是一个会直接丢解答给别人的男人。
衣丝碧哀求地望着他。
她和罗娜的力量太微薄渺小了,根本无法与警察、仲介公司,乃至于整个官
方体制对抗。然而,他就不一样了。“余氏”是国内举足轻重的政商世家,身
为现任掌事者,他的影响力深远。只要他愿意出面帮助她们,向主管当局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