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暗算-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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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尔古斯说的话,更令年轻人不知如何回答才好,他忽然道:“是不是正如女伯爵所说,这古堡中有一种邪恶的力量……我们是中了邪?”
年轻人本来想纵声大笑,可是陡然之间,他张大了口笑不出来!
中邪!
这个名词何等生动!正好说明了一股不知甚么力量影响人脑部活动的情形!
这是在语文之中行之已久的一个词汇,谁都知道“中邪”是怎么的一回事!
而人类脑部的活动,已被证明极容易受各种外来力量的干扰和影响——甚至远在太阳上的太阳黑子的异常活动,也能给人类带来狂乱和暴戾的影响。已经有统计,人类历史上几次大暴乱时,都恰逢太阳黑子的异常大爆炸。
中国人也早在几千年之前,就记载过“日中黑斑”和天下大势的关系!
太阳和地球的平均距离接近一亿五千万公里,尚且可以有力量影响地球上大量人的行为,如果在这座古堡之中,有甚么邪恶力量,要影响几个人的行为,不管这几个人是普通人还是大人物,不也十分寻常吗?
然而,那又是甚么力量,何以哈尔古斯会感到有一股力量在影响他?照他和贝登两人之间的新仇旧恨来说,只要情绪上一冲动,两人要来上一场决斗,也不是没有甚么不可能的事!
是不是他真的有一种确切的感受?
年轻人迅速地转着念头,表面上却装出一副不经意的神态,看来像是轻描淡写地在反问:“邪恶的力量?你这样说是甚么意思?”
哈尔古斯的眉心打着结,像是年轻人的这个问题,十分难以回答,年轻人又淡然一笑:“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有一种感觉——一种比较实在的感觉,感到自己遭受到了一股邪恶力量的支配?”
哈尔古斯仍然不出声,可是看他的神情,却像是在深深地苦苦思索着。
又过了好一会,年轻人有点不耐烦,正想催促他,就在此时,公主却已柔声道:“或者把事情从头说起,会比较容易表达一些!”
哈尔古斯像是上课时打瞌睡而突然被老师叫醒了的小学生一样,“啊”地一声:“从头开始,从哪里开始?”
公主提议:“譬如说,从观景厅中发生过了那些怪事开始,你说说你做了甚么?”
哈尔古斯又想了片刻,紧蹙着的双眉,才渐渐舒展了开来。
他徐徐地说着,观景厅中怪事徒生,他和别人一样感到惊诧,当情绪渐渐平复之后,他是最早离开观景厅的几个人之一。
贝登将军也是。
哈尔古斯说,他离开观景厅的时候,是和贝登将军一起走出门的,由于不愿意和对方的目光相接触,所以,两人在走出观景厅的时候,各自扭过了头去,连看也不看对方一眼。
哈尔古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之中,由于他的地位十分尊贵,所以他的房间,是古堡中少数的大客房。
像哈尔古斯这样身分的人,平时出入,不知有多少各种各样的侍从跟随着,但是前来赴女伯爵的宴会,却一直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则,就算是一国元首,也必然只同普通的客人一样,单身而来。
女伯爵的理论是:凡是她的客人,地位便一律平等,这样,一个大型的宴会,才会显得亲切而融洽。
事实也确然如此,女伯爵的宴会,从来也没有叫参加者失望过,久而久之,也成了习惯。
有一次,有国际狂人之称的卡尔斯将军,出席女伯爵的宴会,也是和黄绢将军同来,没有携带他那二十四位著名的女保镳。
在热闹的宴会气氛中,不容易觉得寂寞,回到了房间内,像哈尔古斯这样的大人物,未免有点不习惯。好在女伯爵派来专门侍候他的一个女侍,肤色如蜜,眼大娇俏,身材可人,当那女侍弯着身,替总统先生整理床铺的时候,总统先生的手,多少有点不老实。那女侍除了娇笑之外,既不闪避,也不拒绝。
如果不是在观景厅中发生了那样的怪事,令哈尔古斯觉得有些事要好好想一想,他就不会让那女侍出现于他的房间了。当时,当女侍把一杯好酒交到他手上的时候,他迟疑了一下,在女侍的丰臀上轻拍了两下:“等一会,我会按铃叫你!”
女侍的声音十分动人:“愿意为你做任何服务,大人!”她临去时,秋波那一转,令哈尔古斯要在十秒钟之后,才能定下神来。
对哈尔古斯来说,在观景厅中发生的怪事,根本无从想起,当时在观景厅的人,除了公主、丁普生等寥寥几个以外,其他人的情形,都和哈尔古斯一样,所以他的情形很有代表性。
他无法设想发生了甚么事,也无法知道,一切如果是女伯爵布置的话,那么是甚么目的。
他考虑了自己在场,会不会有甚么特别的坏影响等等的问题,慢慢呷着酒。
最后,他觉得十分疲倦,决定就在安乐椅上,假寐片刻,当他闭上眼睛的时候,那枚巨大的彩钻所发出的夺目的光芒,像是还在他的眼前迸射,接着,照他所说,他就进入了睡眠状态,而且,做了一连串色彩绚丽缤纷之极的梦——那些色彩,自然全是由于看到了巨钻发射出来的光芒之后所留下的印象。
当哈尔古斯说到这里时,年轻人插了一句嘴:“请原谅,你平时也那么容易入睡?”
哈尔古斯的回答是:“不一定,但令我相当疲倦,所以容易睡着……这不正常?”
年轻人没有说甚么,他心中想的是:至少不能算正常,因为在观景厅中所发生的怪事,如此刺激,照常理来说,亲身经历了这样的怪事,精神应该处于十分亢奋的状态,不应该会那么容易打瞌睡的。
而且,哈尔古斯睡了相当久,超过了一小时。当他从一个旋转的,各种色彩混杂的,莫名其妙的梦境中醒过来时,他发现自己已经睡着超过了一小时,他走向浴室,一面洗脸,一面想到,自己应该尽快回国去,但在回去之前,至少还应该和女伯爵见一次面,以他和女伯爵的交情而论,女伯爵遭到了那样的损失,他总也应该慰问一番。
正在他犹豫不决,不知道是不是适合打电话给女伯爵的时候,电话响了,他拿起来一听,竟然就是女伯爵打来的,女伯爵的声音甜腻可人,叫着他的小名。自从他加入政坛之后,这个亲昵的小名,知道的不超过三个人,由此也可以知道他和女伯爵的私交不错。而事实上,安普女伯爵就有这个本事,使得几乎全世界的人,都和她私交极好。女伯爵接着提出了她的邀请:“我心中很乱,能过来陪我喝一杯酒?”
哈尔古斯自然一口答应,他整理了一下仪容,又在颈上围上了一条颜色鲜艳的丝巾,这样,可以使他看来年轻一些,也可以使得喝酒的气氛轻松得多。
那条丝巾,后来在他决定和贝登将军决斗时,被他一把扯了出来,团成了一团,摔向贝登的脸,作为对贝登的侮辱。而贝登的“回礼”却是一杯甜酒,泼在他的脸上。
那是不久以后的事情了。
年轻人在听到这里时,心中已计算出,女伯爵邀请哈尔古斯去喝酒的时候,正是自己和公主离开之后不久。那时,女伯爵表现得十分沮丧,而且疲倦。自然,在这样的情形之下,邀老朋友喝酒,也不算不正常。
哈尔古斯的“从头说起”,一直到这时都十分正常,没有甚么特别的地方。哈尔古斯离开了自己的房间,走向女伯爵的房间,一进去,就看到女伯爵在一张安乐椅上,半卧半坐。
女伯爵手中拿着一杯酒,白而嫩的手指,缓缓转动着酒杯在发怔,看到了哈尔古斯,也不站起来,只是把另外一只手,懒洋洋地伸给哈尔古斯。
哈尔古斯轻握住了女伯爵的手,在她的手背上亲了一下,女伯爵抬起头来,哈尔古斯才注意到她的脸,经过彻底的清洗,脂粉不施,看来十分清丽可人。
哈尔古斯倚熟卖熟,自己斟了一杯酒,就在安乐椅的边上,坐了下来。正在当他考虑,自己可不可以把手放在女伯爵裸露在外的、粉光嫩嫩的玉腿上时,女伯爵忽然说了一句令他感到震惊的话。
女伯爵说的是:“我还请了贝登将军!”
哈尔古斯一怔,那只本来犹豫不决的手,自然也打消了原意,他想立即就离开,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门上传来敲门声,女伯爵扬声:“请进来?”
贝登将军应声推门,大踏步走了进来。
贝登将军自然是一进来就发现了哈尔古斯的,他自然也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死对头,两人互望了一眼,就立即各自偏过头去。
贝登在那一霎间,有立时要转身离去的倾向。可是一则,女伯爵已向他伸出手去,二则,这时立刻就走,有示弱的意味,所以贝登向前走来,也抓住了女伯爵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轻吻。
哈尔古斯故意表示无礼貌,坐着并不站起来。偏着头,不看贝登。
年轻人心中想,直到这时候,一切还是十分正常,两个人都未曾失去理智,或者说,还未曾“中邪”!女伯爵的声音娇甜:“将军,随便你坐甚么地方,给自己斟杯酒!”
哈尔古斯一听到女伯爵这样叫贝登,心中就十分高兴,因为女伯爵对他的称呼,是叫他的小名!那自然亲热得多了!
他却不知道,贝登的外号,就叫“将军”,在他还只是一个军校学生时,他就叫“将军”!
世上在叫他将军的时候,知道这一点的人,也不会超过十个!
贝登替自己斟了酒,示威似地在女伯爵的另一边坐了下来。
哈尔古斯在这时,首先开口,他提到了那颗彩钻:“真叫人难以明白,刚才究竟发生了甚么事?那么……光彩夺目的一颗彩钻,怎么会突然不见了?而且又有了凶杀,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贝登和哈尔古斯虽然是对头,可是对这个问题,也同样感到兴趣,所以一听闻这样问,他也自然而然向女伯爵望去,希望得到答案。
女伯爵蹙着眉,略低着头,并不立即回答,哈尔古斯和贝登两人,也没有催促她,就在这时候,哈尔古斯突然感到了十分的,极度的,不可遏制的烦躁和不耐,感到了有贝登在一旁,是一种不可忍受的情形,所以他陡然以极不客气的语气向贝登大喝:“你出去,我和女伯爵有话要说!”
几乎在同时,贝登也以同样的语气,向哈尔古斯呼喝,两人一起站了起来。
哈尔古斯感到心情焦躁,而且他真的感到了一阵热,十分难以忍受,所以他一下子扯下围在颈上的丝巾,由于他热得出汗,丝巾也被汗濡湿了,很容易就团成了一团,他竟然未曾考虑到甚么后果,就把团成一团的丝巾,向贝登将军的脸上抛了过去,同时口出恶言:“你是一头猪!”贝登将军的反应快绝,一扬手,他手中的那杯甜酒,已经泼向哈尔古斯的脸,同时也以恶言相向:“你,甚至不如一头猪!”
事情发展到这一地步,再演变为稍后的决斗,那是必然的事了。
年轻人和公主互望了一眼。他们心中所想的是同样的事:如果有“中邪”,那么,一定是在哈尔古斯突然之间感到了不耐烦,要贝登离开时开始的。
所以,当哈尔古斯略停了一停时,年轻人向他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