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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苦丁镇-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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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少块肉,随便他抱个够吧。”

含羞草说着,没来由的瞪了游医一眼,故意道:“不知道我要是丢了,某人会不会这么爱我也急吼吼的找我来。”

游医迟钝的看他一眼:“不是你保护我吗?”

含羞草气呼呼的一甩头:“我绝对不找你,随你去死。”

“无所谓,反正有你陪葬。”游医漫不经心道。

气的含羞草直咬桌子。

“有没有少块肉?有没有被饿着,有没有被虐待……”道士碎碎叨叨的念着,不时在犯花身上摸来摸去尽情的吃豆腐,犯花已经不争气的在道士暖洋洋的怀抱里改变为消极抵抗。

含羞草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挑准这个时机醋生生、阴测测的对犯花道:“你娘让道士告诉你赶紧回家,过年了。”

犯花“啊”了一声:“对哦,要回家过年呢。”然后用力的推道士,凶悍的威胁:“你不放开我我就上吊、跳河、吃毒药!”

道士只得不依不舍的放开她,却一副可怜相,泪眼汪汪的看着她:“你刚回来就要走吗?不要抛弃我啊,我会很可怜、很可怜的。”

犯花眼皮一跳。

含羞草跳下地,不怀好意的拉着道士的袖子:“小南,不要寂寞哟,有爱你的我们在陪你啊。”

“你一个人爱就好。”游医忍不住吭声。

含羞草装没听见,冲犯花甜丝丝的笑:“你放心的去吧,有我们俩在这里陪你家道士,你完全不用怕他会跟别的女人跑了。”

犯花不在的时候,含羞草终于带领游医攻占了道士这一方净土。

犯花干笑,不愿意再听他调侃,扭头就逃,道士伸手捞她,被含羞草半途截住,刚想叫,又被含羞草一块不知道哪里摸来的脏抹布塞住嘴,悲悲切切的眼睁睁看着犯花跑掉了。

含羞草看着道士气闷的满脸通红,尴尬的松开他装没事人一样傻笑,飞快的蹭到游医身边,把他往前一送当挡箭牌,找别的话题:“庸医啊,什么叫过年?”

游医慢腾腾的瞥他一眼,又看了眼厌恶的丢掉抹布,同样一副不明所以傻瓜相的道士,老头子一样的唉声叹气捶捶腰,把供桌下的两个蒲团拽拽挨在一起,“唉……”一声蜷在上面打瞌睡起来。

含羞草挑着眉毛又好气又好笑的掐腰:“喂,你这是鄙视外乡人吗?”

“外乡?”游医眼都没睁,“还不如说是番邦……”我也外乡难道我问过这么白痴的问题?

含羞草和道士齐刷刷的仍旧同样的一脸迷茫状不耻下问:“什么是番邦?”

“你俩找块风水宝地一起自尽吧。”游医用袖子盖住眼睛,懒洋洋道。

犯花喜滋滋的回家,大门一踹,二门一跨……咦,没人咧?又是过年了把下人都撵回老家过年了吗。犯花没耐心找,扯着脖子喊:“爹,娘,我回来了,你们人呢?”

不远处的屋子里传来一声暴喝:“死丫头,才回来,老娘的腰都要折了!还不快死过来!”

犯花幽怨的顺着声音蹭过去,扒着门不敢进,弱弱的探头问:“娘……你在干嘛?”

花娘又是一声暴喝:“老娘还能干嘛,给你们这一群没出息的小兔崽子包饺子!快过来帮忙!”花娘说着,满手的面粉已经来到房门口,毫不客气的拎着犯花的后襟仍进门去,“你们姐三赶吧,包不出三、四百个别想睡!”

每次包饺子花娘都很暴躁,因为花娘完全包不好饺子,和饺子简直犯冲到八字不合的地步,每次一过年,花娘那些个奇丑无比的大肚饺子每每被儿女嘲笑,有时候连花爹都会对着煮过之后肚子破个大洞,馅儿不翼而飞的饺子苦笑。气的花娘看见面粉和馅就暴躁,四个女儿都在家的时候,死活都不自己动手,要不是这次犯花也不在,就剩个笨手笨脚的老三和第一次包的老五,她才不动手。

屋里一大盆的面和馅,老三、老五早就满手的白面,老五甚至脸上都蹭着面粉,老三一个劲儿的埋怨老五浪费,直想把他也扔锅里煮,省的白瞎了那么贵的白面。

犯花洗了手,挽起袖子也过来帮忙,老五见状就要溜,被老三抓回来恶狠狠的威胁:“敢偷懒煮了你!”

老五一脸郁闷的抓起一张杆好的皮包馅:“你们见过谁家的儿子还要下厨房的,这不都是女人的活嘛,我怎么这么命苦。”

“不想包把脑袋扔锅里当包子煮了去。”老三烦躁的打断。

老五哑火。

犯花郁闷的包饺子,想起娘说的三四百,不禁恶寒了一下:“大姐、二姐都嫁出去了,还包这么多干嘛。”

“初二回门,娘想用饺子撑死她俩吧。”老三随口道。

“呸,呸,大过年的,说的真不吉利。”犯花抓了一小撮面粉扔老三,“快跟我一起呸。”

“别浪费。”老三抬手挡了一下,心疼的埋怨,“你别乱呸,喷馅儿里小心我把你给剁了,肉好贵啊。”

“对了,你听说没,大姐夫前阵子多了个冷艳的救命恩人。”老三突然一脸兴奋的八卦起来,“而且据说老大在婆家开始受气了。”

县太爷,你就是尊大神

犯花从老三的擀面杖底下抽过两张擀好的皮,随手包了个盒子:“我怎么觉得三姐你幸灾乐祸呢?”

大姐夫本来是个手艺人,大街上好好的遛个弯就倒霉的不小心被个花大姐一眼看上,任性的闹腾花娘非要嫁他不可。花爹看看他家底也算不错,人也本分,就把大姐嫁了过去。结果可好,大姐没几天就不安分,比上比下的说大姐夫不争气,怂恿着让他去投了小本买卖……

赔的是一清二白,青葱小豆腐的吃了三个月,情急之下,还是靠花爹费心给大姐夫找活,大姐夫拼命的做工才没全家饿死。

自此,本来打算娇滴滴好好当□的老大一怒本性爆发,先骂大姐夫没本事,好吃好喝都给不起,瞎了眼看上他。后来连带公公婆婆一起指着鼻子骂,说是这个破家一清二白的,(。wrbook。)还得靠她娘家接济,别人家的媳妇都是往娘家搬东西,就她赔钱,要不是她,他们能有好日子过吗,早就都饿死啦!没钱就别娶媳妇,装什么大瓣蒜!

其实啊,人家家本来挺小康的,还不是你去人家家给闹腾的。

那对儿公婆迫于花家在苦丁镇有钱有地的挺好使,家里又有个虽然还没当上县太爷,但也是个祖坟烧高香、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发达了的秀才乌怀定着娃娃亲,也就不情不愿的忍了。

尽管如此,老两口在心里还是和这个彪悍的儿媳妇结下仇了。

忍了没几年,这老两口就发现什么叫风水轮流转:一是乌怀虽然是发达了,但是却不要花家老四,就等于花家苦巴巴的守了十几年,反倒被人一朝得志踹下山;二就是这个儿媳妇肚子不争气,一直生不出孩子来。

在婆家来看,第二条比第一条更有利,简直是天赐良机。于是,这老两口算是有了名正言顺的借口彻底的挺直腰杆,和这个彪悍的儿媳妇对掐,三天两头的要给儿子纳小妾。

老大发飙骂他们祖宗八代缺德带冒烟,忘恩负义全小人,死了活该下地狱,娶一个都养不起,好像要谁?没谁家闺女想她这么缺心眼嫁这个破人家。

气的婆婆改直接扬言要休了老大再娶好的,成天揪着儿子写休书。

鸡飞狗跳的闹腾得大姐夫都不敢回家了。

“你别包那些个没用的,这圆圆扁扁的叫饺子?”老三用擀面杖敲着桌板,喜滋滋道,“我就看不上她那样,一天到晚这个不如她、那个欠着她,好像自己多仙女下凡与众不同似的,有能耐找董永去啊,还不是公婆嫌没人要,最近连大姐夫都不稀罕她了。”

“三姐,小心老天爷听见了,以后也这么对你。”犯花拿过面皮撅着嘴打断道。

“大过年的,你咒我啊!”老三一把面粉撒过去,犯花那句“好浪费”还没出口,被呛得直咳嗽,老三想叫她别冲着饺子咳嗽,一吸气,也呛得咳起来。老五捂着口鼻退开两步,用杞人忧天的表情摇头:“看来今年没饺子能吃了。”

一个时辰过去,花爹拍拍饿得乱叫的肚子委婉的催促花娘:“孩子他娘啊,何年何月才有饭吃啊。”

花娘几盘饺子搬上来,老三和犯花是百无禁忌,自己的口水,恶心也是别人恶心。花爹、花娘不知情,吃的津津乐道。惟有老五,饿得两眼发绿,就是没法子逼着自己把筷子戳下去……

一连几天花娘都懒得动弹不做饭,吃的全是饺子,还没过年,这一家子就看着教子难以下咽了。

犯花每天忙着和老三、老五满院子的贴对联、贴福字、挂灯笼,忙的几乎忘记了道士。老五爬梯子上去给大门挂灯笼,老三扶着梯子,犯花在下面递东西,却总是觉得好像有人在盯着她似的,不自在的频频回头去找。

老五在上面伸手伸了半天:“四姐,找谁了,给我灯笼啊。”

什么可疑的人都没看到犯花忙回过神来,悻悻的把手里的灯笼递上去。

年三十,外面零星的响了一天的炮竹响,犯花和老五两个早就忍不住了,吃完饭一对眼色,碗筷一溜丢给老三,一齐飞快的跑出去找炮竹放着玩。

气的老三直想骂娘,幸好花爹及时打住才没惹得花娘一起怒:“就让他们玩去吧,你是姐姐,让着弟弟妹妹些。”

老三满心怨气,收拾的“噼里啪啦”的直响,又惹得花娘一顿埋怨。

犯花和老五找了炮竹,犯花想在院子里放,老五嫌没意思,非要去街上放,犯花拗不过,只好随便他。两人刚开了自家院门,奇*|*书^|^网便迎面看见门外一双略显惊诧的眼睛。

那张脸犯花再熟悉不过,没什么好脾气的挡在门口不让他进:“你来干什么,大过年的,显你烦人啊。”

县太爷温润而又无奈的苦笑:“你……还在气我?”

犯花恨得牙根痒痒,咬牙切齿又气又恨的挤出来一句:“我哪敢气你啊,我都快爱死你了。”甩手“嘭”的一甩门关上,差点拍到外头县太爷的一张老脸,炮竹也不放了,一扭身气鼓鼓的甩手走人。

老五瞅着她走进去才把大门重新打开,对一副悲哀相叹息的县太爷道:“四姐都气疯了……”

县太爷扶额浅笑:“你不觉得她是一怒吐真言?”

老五斜楞着眼鄙视:“你觉得像吗?”

县太爷不再说话,顺着老五给他留的那条门缝低调的像个偷情者一样进来。

犯花回自己房间去了,老三在洗碗刷盘子,老五开了门放县太爷进来自己就跑出去玩了,所以,县太爷真正见到的迎接他的,只有花爹花娘两人。也不知道含羞草和游医到底编了个什么借口把犯花私奔的事情圆过去,无论是花爹,还是花娘,显得都不是很友善。

尽管如此,县太爷到底是小辈,礼礼貌貌、客客气气的拜年是必须的。

不过尽管彬彬有礼的拜了年,花爹、花娘仍旧没什么好脸色。倒是县太爷也一脸的莫名其妙,似乎也不知道这一直对自己颇为疼爱的长辈这是怎么了。

其实花娘这人,除了脾气差点,为人还是挺简单的,就像她生你的气直接就大发雷霆的发脾气,虽然有时候夸张一点,最起码爽快,总比那些心里憋着、抽空阴你的心理阴暗的家伙强得多。

不过花爹见花娘已经蓄势待发,生怕她对一个小辈骂的太过了反倒不好收场,忙按住她的手示意,没让她嘴快骂出来。

“简陋茅舍,容不下您县太爷这尊大神,还请回去吧。”花爹淡淡道。

花娘还不忿,嫌花爹话太轻,不过县太爷的表情明显僵硬许多,很是尴尬:“花伯伯……何出此言?”

乌花两家一向私交很好,县太爷打小就很有气质的叫花爹“伯伯”,相对的花家一群儿女都俗套的叫乌爹“乌大叔”……那乌大叔倒是嫌弃对自己的称谓没花爹的文雅,一直耿耿于怀来着,一直致力于扳着花家姐弟四个甜甜的叫他“叔叔”。岂料花家几个娃子不乖不说,连乌娘知道也是一顿大骂:“老不死的,还‘叔叔’,那么愿意降一辈儿下去,就跟儿子一齐管我叫娘多省事。”

还叔叔,那是女人对丈夫的弟弟的叫法。

之后乌爹就再没敢在纠结过这件事。

然后开始了乌娘长达五年之久的狼外婆式循循善诱,怂恿纯良无辜的小犯花叫她作娘……

刷完碗回来的老三一面撸下挽起的袖子,一面莫名其妙:“县太爷已经是尊大神了?”

其余三人默了一下。

还是大神反应快,对着二老一施礼:“小侄这次来,不光是拜年而已,还想……再次迎娶犯花。”

花娘先发制人的暴怒一拍桌:“放你娘的狗屁!”

换其余三人继续默。

还是大神反应快:“小侄是真心的。”

“老娘还真心骂你……”花娘还要骂,被花爹连忙制止。

“你就先别忙着骂人了,小辈都看着呢,多跌份儿。”花爹如是劝。

火上浇油啊。

花娘彻底怒了,无差别骂娘。

花爹无可奈何,只得和老三费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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