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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休书难求-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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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哼,“有没有进屋一查就知道了。”说罢顿了顿,直接把话头递给了掉毛老凤凰。

夙凤沉着一张脸,装得倒挺像那么回事儿。

她道:“王嬷嬷、李嬷嬷,进屋查!”

结果不言而喻。

不仅我的玉佩在里边,就连陈贤柔的什么什么翠鸟衔柳步摇碧玉金簪也找到了。

李嬷嬷一板一眼,也挺像那么回事:“这簪子和玉佩都是从小环被褥下面找到的。”

小环大惊:“怎么可能?”

陈贤柔见了自己的簪子,也终爆发:

“好哇小贱人,原来是你偷了我的簪子?!!”

我笑吟吟地不说话,朗朗乾坤,日月为证。

其实,小环的确是被陷害的。

我的玉佩从没赊过,陈贤柔的簪子也不是小环偷得。

这不过,是我那阴险婆婆的一个计中计。

原来,掉毛老鸟是早察觉二叔在家偷吃的事情,一直未声张不过是觉得面子上不好看,如若传出去,更是保不住穆王府的声誉,便策划了如此一个计中计——栽赃嫁祸,想要由此理由把小环赶出府。

在书房时,夙凤与我和盘托出,这簪子,其实是她命李嬷嬷去陈贤柔房里“借”的,为的,就是今天这一出好戏。

而此刻,这出好戏就正到了高…潮。

我在旁煽风点火道:

“我的玉佩在你这,你还敢说不是你偷得?!”

小环早骇得手足无措,人她倒是偷过,什么簪子玉佩,却是真没见过。

“真的不是我,夫人,夫人……我,真的不是我!”

陈贤柔咬牙:“你还抵赖?我差点因为你这个小贱人错怪了侄媳妇。”

我差点噗笑出声,错怪本公主陈贤柔倒是觉得无所谓,只是丢了一张老脸,还差点给我这个小辈捧茶认错才是你心中耿耿于怀的吧?

小环早已是百口莫辩,嘭地一声跪倒在地就看向情人道:

“二爷,我真的没有。”

安陵云此刻的表情倒很丰富,蹙眉隐忍片刻,终究还是没发音。

夙凤要得怕就是这样的效果,让小环亲眼所见自己的情人安陵云不过是一个畏妻的草包,到了关键时候,绝对不可能为她说半句话,就别妄想当妾的事情了。

夙凤眯眼,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

“小环,你若觉得有冤老身定为你主持公道,你昨晚在屋里睡觉,可有人证?”

周围一片寂静。

丫头老妈子们都埋头沉默,说不定都恨不得退后一步更为保险,又有谁肯为小环作证?且不说昨晚大家睡得死死的没谁知道这人是不是真在屋里,就单平时小环的嚣张气焰早已使下人们看不惯,谁愿意在此时出头?

小环泪光盈盈,单去看安陵云。安陵云似乎有点招架不住,把头别过去。

我道:“你说说,你昨晚到底在哪?”

小环咬咬牙,又可怜兮兮地去瞅安陵云,安陵云干脆咳嗽一声,心虚地躲到陈贤柔身后去。

小环似乎有些愤怒,终于道:

“我昨晚和二爷在晴柔阁呆了一晚。”

第二十二章

我的老家——四川成都,有条母亲河叫府南河。

记得大概是穿越来的前年,某日我下班经过府南河畔,见119、120来了个齐全,便猜出七八分有人落水,骑着自行车在河边看了半天无果,肚子饿得实在厉害,便沿着河边继续回家。

这一路,走了二十分钟。

而这一路的河边栅栏旁,却处处围满看热闹的人。

这就是典型的成都人——喜看热闹。

所以彼时,听小环这么惊爆的一句,我登时鼓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住安陵云,生怕错过半秒他脸上的表情。

我那可怜的二叔,怕是早已经吓傻了,别人慌神不过脸色一阵白一阵青,他却是紫中带青,青中携白,就像打翻了画板,五颜六色混淆不清。

此刻,倒是他老婆陈贤柔首先反映,鼻子哼气道:

“哟,我的爷,原来你昨晚去晴柔阁了?”

“晴柔阁”三字拖得又长又高,阴阳怪气惹了我一身鸡皮疙瘩。

安陵云暗中抹了把冷汗,终反应过来道:

“这,这,这……简直是诬陷!”

他不敢往小环这边瞅,只谄媚地望着自家娘子道:

“柔柔,这小贱人想开罪一时犯了糊涂,我昨晚不是一直躺在你身边吗?”

我抖了抖,就连脸上也生起了鸡皮疙瘩。环视一周,除了掉毛老鸟只晃了晃身躯忍着没倒下去,其他人皆摸着胳膊在颤抖。

王婉容啧道:

“你们小两口要亲热回房亲热去,在这凑什么热闹?”

陈贤柔好不容易逮个机会,自然是那下雨的王八——不肯轻易撒口,似有若无地瞟了瞟依旧跪地的小环,笑吟吟道:

“表小姐说得有理。相公啊,我们还是回房吧,免得在这惹得某些被夫家休了的怨妇眼红!”

说罢,陈贤柔也不等王婉容开口反驳,扯着安陵云的领口就往外走。啧啧,可怜那安陵云堂堂七尺男儿,竟因自家母老虎扯得太过用力,差点摔个大跟头,偏偏愣是不敢道半字“不是”,赶紧跟着乖乖落在后面。

此情此景,我不禁唏嘘。

怪不得我二叔要出来偷人了,就连小环这样不好消化的小辣椒也饥不择食地下了肚。这陈贤柔长得一脸清汤寡水不说,骨子里竟还是惹不得的泼妇,不论小环到底有没有昨晚和二叔在晴柔阁相会,怕是今日回房,安陵云都有的受了。

俗话说得好:哪里有镇压,哪里就有反抗。

我原本以为二叔风流倜傥,流连花群是天生性情荡…浪所致,现在看来,却是陈贤柔一手造成。家有母虎,凶悍呜呼,偶有结郁,采花释欲。说得过去!说得过去!

我心里默默数着,陈贤柔和安陵云约莫走了五十来步开头,我耳畔就突听一声厉喝道:

“慢着!”

这架势,大有“刀下留人”的风范。

我喜滋滋地转向声音的主人——小环,真是恨不得抬只小板凳,端盘瓜子在旁看戏,这才是戏中之戏,高…潮中的高…潮啊!

小环的眼中劈里啪啦地冒着小火花,看样子准备来个鱼死网破。只见其直挺挺地站起来,冷冷地拍了拍膝盖上的尘埃,嘴角莫名地勾了勾。

额滴神啊,这哪还是刚才可怜兮兮装小丫头的卑微女子?本公主开始有些后悔没叫上淇儿了,以后评戏都找不到人说道。

陈贤柔也早停了步,回头冷瞥小环一眼。其身后,还有个瑟瑟发抖的二叔。

陈贤柔道:

“小贱人,你说站住就站住?真把自己当主子了?”

小环嘴角裂得更开些,我有些害怕她突然一裂就到了耳后,然后张开血盆大口开始吃人。

不过事实上,小环只是平静道:

“阿云,到这地步就不要再瞒了,索性今儿个就把话挑明了!”

安陵云在陈贤柔身后抖得更加厉害,一言不发。

小环眼睛微微张大,有些诧异。

可怜的孩子,虽用尽心机接近主子,一股脑要用美人计把荣华富贵勾到手,可毕竟是从小在安陵月身边长大的小丫头片子,不知这豪门深宅的凶险。

安陵云今日能在外如此风光,依仗的全是老丈人的三分薄面。穆王府家大业大,虽然安陵霄现在并没半丝要敢弟弟出门的意思,但迟早有一日,这家还是要分的。那时,安陵云更需要老丈人的鼎力支持。这也就是陈贤柔能当母老虎的最大原因。

娶妾、做主子,这些都不过是安陵云情动时的混账话,也不过都是小环的一厢情愿。

小环似乎有点不敢接受自己的情人居然如此窝囊,又低低唤了句:

“阿云……”

“啪!”话未毕,一声响亮的耳光已经扇上小环秀气的脸庞。

陈贤柔啐了口:

“呸!我相公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吗?”

语毕,陈贤柔意有所指地看了看相公,笑得煞是好看。

安陵云背脊一僵,话当即迸出口。

“就是就是,你个小贱人,偷了东西还想赖我?娘子,你切不要听她胡说,就算要偷,我怎会看上这样的货色?”

“噗!”

王婉容在旁不厚道地笑出了声,揽揽发髻,悠闲道:

“二少爷说得对,怎么能看上这样的货色呢?还不是因为您前些日子算错了笔账,被表姐罚着近日不许出府,没了法……才饥不择食嘛~~哈哈哈!”

陈贤柔气不打一处出,揪着安陵云的耳朵就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好哇你!还吃起窝边草来了,我是说最近你人五人六得挺听话,回去再收拾你!”

安陵云疼得哇唔乱叫,四肢并用地胡乱摆动,偏偏就是不敢反抗。

“娘子饶命啊,我真的没有偷吃。这,这……是这个小贱人说她想当主子,主动来勾引我,哎哟哟!娘子饶命,真的是她主动勾引我,我临危不乱,她怀恨在心,现在犯事才污蔑我的——”

声音愈渐愈远,陈贤柔已揪着二叔走得老远。两夫妻这样你打我,我求饶的局面已不是一两天了,一院子丫头老妈子也就只侧视行注目礼。

剩下那半边脸已高高肿起来的小环,依旧在风中胡乱摇摆,这模样,倒真有了那么三分“我见犹怜”的滋味。

她含着泪,只神情恍惚道:

“他胡说,他胡说!”

若是往日,这一大帮下人怕是早闹开了,定唏嘘几句“活该,谁让你妄想当主子?”、“这二爷的秉性谁不知,只有她那么傻罢!”

可今日,在这后院里,还坐镇着一直金光灿灿掉完毛已经开始秃顶的老凤凰,兴许是大家过于了解穆王妃的性情,又兴许大家都失了声,竟一个也没说话。

在王嬷嬷、李嬷嬷的伺候下,掉毛老鸟已经在简陋的后院拣了凳子坐下,可怜如我这个儿媳妇,自然只有站在身后伺候的份儿。

夙凤正声道:

“小环,你可知你错在何处?”

小环仍旧神情涣散,“不,不,我想当主子我没错!”

夙凤冷笑,“想当主子?偷几件破首饰就能当主子吗?”

这话我不大爱听,陈贤柔那个簪子的确是破簪子,可我这玉佩,真真是个珍宝。

小环闻言,似有了些精神。

“我没偷首饰!我真的没偷!”

夙凤佯装一脸迷茫,转身问我:

“儿媳妇,她没偷吗?”

好人做到底,下套下全系。

我一本正经道:“婆婆,人赃并获,偷了。”

小环使劲摇头,刚梳好的发髻散了一半。

“不,不,我真的没偷!”

掉毛老鸟扬扬眉,又看向王嬷嬷:

“王嬷嬷说呢?”

王嬷嬷板着一张脸,正义凛然。

“老奴亲自在小环床铺下找到赃物,偷了!”

掉毛老鸟满意的“嗯”了声,最后终眼神犀利地扫向院子里所有下人。

“小环偷了吗?”

赤…裸…裸的威胁!

院子里众口一词,齐刷刷道:

“偷了!”

“不——”小环的尖叫淹没在了下人们的忠心耿耿声中,终没了影。

夙凤抬抬眼皮,终于下达了最后的指示。

“小环偷盗,人赃并获,按家规应逐出穆王府。另其被捕后诬陷二爷,在赶出去之前给我赏二十嘴巴!”

“是!”

王嬷嬷李嬷嬷得令就要上前执行,我看得很是汗颜,这仗势,怎么这么像《还珠格格》的套路?

正踌躇着,本公主就闻掉毛老鸟又不疾不徐道:

“慢!这二十巴掌老身要亲自惩罚,你们把她给我送书房去。”

我眨眨眼,呃~~这一出又是怎么回事?

掉毛老鸟自动加戏都不告诉我一声,真是无牙。

更加无牙的,还在后面。

一进书房,掉毛老鸟就又换了副和蔼可亲的长辈模样,谆谆教导、循序渐进。

说得不过是些大道理。

她道:

“你莫再哭,其实我知你是被冤枉的。这计谋其实是儿媳妇一手策划的。”

靠!凭什么这等子得罪人的“好事”要我扛?

她又道:

“今日这般,不过就是要你记清,男人不可信。”

这话我倒是听得颇为诧异,我一直觉得掉毛老鸟高高在上,并不屑去谈这些情情爱爱,没料现在,竟有如此闲情逸致教导一犯错丫头。

我颔首:

“婆婆说得极是,我娘也从小就教导我,不要相信光屁股的男人。小环,今日你可看清二叔的嘴脸了?”

话一出,我就后悔了。

其一,貌似在古代这个封闭的时代,“屁股”这样的字眼是不好从一个公主嘴里吐出来的;

其二,我问小环看清否二叔的嘴脸,鄙夷之情淋漓尽致,可安陵云不论如何毕竟是我等长辈,这样有失妇德。

果然,话音一落,屋子就静了下来。

冷风阵阵,有些骇人。

就连一直微微啜泣的小环也不呜咽了,只跪着抬头用红通通的兔子眼瞅我。我一时哽咽,无语相对。

还好掉毛老鸟岔开话题,只从身后取出个包袱道:

“穆王府你确是呆不下去了,拿着这些银子也算云弟给你的补偿,省着些这辈子回村置田买地还是够了。”

小环抱着银子千恩万谢,又说了些悔恨从前的话,下去了。

一时之间,屋内只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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