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嫁,谁道将军不倾城-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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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这委实是件淫者见淫的事。
“明人不说暗话,小王也就省了那些客套谦辞。小王日观天象,知今夜必定月朗星稀,既然二位公子均好此道,不如你我三人泛舟湖上,把臂同游如何?”
她一边用一副理当如此的表情说着这话,一边用笑容完美的诠释了‘把臂同游’中的深意。
“大胆!我跟你去就是。”无瑕面具后的脸色难看起来,轻轻推开挡在他身前的尽欢,大义凛然不可侵犯——妖仙的争斗动辄开山裂碑,岂能让凡人介入?
这女王爷也有个不得不说的优点,但凡入了她眼的美人,无论再怎么得罪于她,只要还有转圜的余地,她都一定不会追究。故此,无瑕这声轻喝只是让她惋惜了一瞬,下一瞬重又精神抖擞的连连点头。“既如此,就依公子所言。”
尽欢虽然满心茫然,可依然从无瑕不自然的动作中看出了猫腻,杀气凛然的眯起眸子:“师……。”
后面的话被一根纤细的食指全数堵了回去,尽欢嗅着近在咫尺的熟悉淡香,疑惑的眨着眼睛。
女王爷一脸喜色,原来美人名叫师师!
言磬暗暗了然,原来是师兄弟的关系。
“为……这是我职责所在,待我料理了这妖就去寻你。”指腹传来柔软干燥的触感,无瑕尴尬的咳了咳,故作无意的收回手去。
无瑕那点法力平素都用在了乾坤镜上,眼下也不是万分肯定就真能打赢这至少千年修为的妖,故此才阻止了尽欢的一声师父,生怕败退之后连累尽欢。
尽欢一愣,随即了然的点了点头:“千万小心。”
“言磬,还不带这位小公子到城中游玩?至于种种花费,全凭小公子心意,万万不要替本王节省。”
言磬躬身领命,施施然的带着面有隐忧的尽欢出了白马寺,潇潇洒洒的指点着四周玉宇楼阁:“不知小兄弟喜欢什么?”
尽欢无心回答,侧首认真地看着对方,迟疑道:“你知道那女子的身份?”
言磬点头:“自然是知道的。”
“可会有什么危险?”
“……危险?”言磬一愣,旋即微笑:“王爷虽然为人随性了些,但并非是个不懂风月的,平日对喜好之人也甚是大方,哪会有什么危险?比如令师兄那般样貌的,得宠一生也并非难事。”
尽欢疑惑:“什么?”
言磬眼波一转,再笑:“小兄弟原来还不经人事,不如今日就由王爷请客,让小兄弟也开开荤。”
狭长的凤眸不悦的眯起,不经人事?不通人事?
难怪爹爹说人心难测,这人虽然表面上一脸笑容,实际上却是在辱骂于她么?然后作为赔礼,要请她开荤……可是用膳的意思?
修长的手指摩擦着冰冷的剑鞘,尽欢眼帘微垂,杀气乍起又敛,准备给身边出言不逊的言磬看看什么叫血的教训!
竟敢如此作弄她!她又岂是一顿饭就可以收买的!
☆、第十二章 夏锦月
言磬身陷危险尚不自知,心中惦记着王爷话语中隐含的命令——要他把尽欢弄得越远越好,万万不要误了好事。
他神思电转,面上露出一个分外诚恳的微笑:“自古人不风流枉少年,公子如此妙人,又何必跟我客气?”
“……。”尽欢表情不善的瞥了他一眼,手指在剑鞘上摩擦两下,不动声色的收回袖中。
虽是这人出言不逊在先,可既然如此诚心认错……书中言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她又何必肚量狭小枉做小人?
一思及此,尽欢也僵硬的扯了扯唇,语气却不大客气:“那就带路。”
言磬一见尽欢应的痛快,面上也没有什么迟疑推拒之色,想来也不是那些假清高的俗人,心中当真起了几分结交之心,笑容便更加真挚两分。
洛阳最出名的胭脂巷有两处,美人名妓不一而足。若说有什么区别,便是南边的千凤楼脂粉气更浓一些,卖艺卖身,倚弄声色,却终究流于媚俗。
而北边牡丹坊的花费则更高一些,多得是才色双全的清倌伶人,一掷千金也不过一吻佳人芳泽,平日多是达官贵人相聚之所。
这日,牡丹坊三楼被一人包下,平日只隔了层云纱一般的帘子吹拉弹唱的两大清倌难得一见的出了闺门,华衣锦服,芙蓉浅笑,随侍两侧。
当中羡煞旁人的男子一身鸦青长袍,衣摆处绣着大片大片的牡丹,领口袖口都镶绣着银丝边流云纹的滚边,腰间束着一条青色祥云宽边锦带,乌黑的头发束起来戴着顶嵌玉小银冠,银冠上的白玉晶莹润泽,更加衬托出他的头发的黑亮顺滑,仿若绸缎。
便是如此佳人在侧,他也不过漫不经心的伸手揽了对方纤细的腰肢,听着对方含羞似怯的惊呼,了无生趣的挑了眉眼,居高临下的遥望着满室春色,色相红尘。
被揽了腰肢的碧兰哀婉的看了男子一眼,纤纤玉手捧起玉杯,送到那人唇边。
当清高遇上强权,无异于螳臂当车。身在这烟花柳巷,毕竟事事不由人。
何况,能伺候这般杰出的男子,本就是她万分情愿的。
男子漠不关心的松开了手,自己端过玉杯一饮而尽。
碧兰默默咬着下唇,乖巧的和同伴一起半跪半靠在男子脚下,露出脖颈处大片雪白肌肤,杏眼玲珑,略带哀怨,像只听话的猫儿,只待主人低头垂怜。
“爷,据探子回报,说那人正与王爷呆在一处。”脚步声响,留着八字胡的师爷眼观鼻鼻观心的靠近。
“……。”夏锦月险些被杯中酒水呛到,他展开那封特意注明其为人清高傲然的书信——刚来洛阳就先到妓院的,是哪门子的什么清高之人?
他挥退两侧佳人,起身站在栏杆处俯视底层,几乎是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个与缱绻柔情格格不入、神色冰冷拘谨的紫衣少年。
再一瞄对方身边淡笑同行的言磬,夏锦月隐隐明悟,低头思量片刻,随便自己弄皱了衣服,扯散了发冠,就待来个英雄惜英雄似的偶遇。
夏锦月长腿一迈,把满室佳人都看做了白骨画皮,装出一脸的惊慌羞涩,还没等飞奔到那人面前,就听尽欢温和道:“这位姑娘,不要急,有话慢慢说。”
夏锦月眼角一抽,脚下一滑踩到下摆,好悬没摔出去。
☆、第十三章 不解风情一少年
本来还勉强算个难兄难弟之类的英雄惜英雄,眼下倒像是阻了人家的好事。
可眼下扭头离开显然是来不及了,夏锦月闭着眼睛一咬牙,无视本人意愿,强拉着尚处在迷茫中的尽欢掉头就跑。站在门口的言磬本来正含笑勾搭着四面的美娇娘,惊见此变后脸上笑容一怔,随机若有若无的侧开身子让出道路,夏锦月则头也不回的拉着亦步亦趋的尽欢,在满室红颜的讶然声中,直冲出这大红灯笼高悬的胭脂巷才停住脚步。
天色已然擦黑,面带疑惑的尽欢与微喘的夏锦月二人并排站在柳树旁沐浴着皎皎月光,夏夜的晚风有些微凉,刚被自己抓乱的发丝可怜兮兮的散在面上,腰间佩着的玉佩也不知丢到哪去,彻底帮头脑一热后分外心虚的夏锦月好好清醒一番。
“敢问这位公子……。”尽欢侧首,注视着眼前看起来似乎难得狼狈的男子:“可以放了在下的手么?”
夏锦月慌忙点头,松了手又收回袖子里去,惆怅的想着该如何接尽欢的话茬。
尽欢又何尝看不出这人的窘迫,更何况刚才的饭前准备委实奇怪了些,能解脱出来也是好事。她便绝口不提刚才的事,只是伸手指了指夏锦月头上摇摇欲坠的精巧玉冠:“可要我帮你?”
夏锦月尴尬的笑了笑,自己抬手去摸,笨拙努力的将那绸缎般的发丝扭来扭去,没一会就折磨的不成样子。
“权当是报答公子刚刚的解围。”尽欢熟练的自腰间掏出一柄玉色混浊的梳子,将手中长剑换到背后负起,三两下摘掉玉冠握在掌心,绕到夏锦月身后,耐心极好的一点点梳开被夏锦月亲手弄乱的部分,又细心的挽起。
夏锦月茫然的眨眨眼睛,再次在心中暗叹方才的莽撞,僵硬的将自身的弱点暴露在人前,默默期望这少年真有密报上写的那般不惹世事。
虽然夏锦月比她要高上半头,却也不过是举手之劳,平日经常为无瑕冠发的尽欢早就练出了这门手艺,捏着那玉冠绕过束好的发丝,松手任那绸缎般的发丝倾泻而下,顷刻间便与半个时辰前无任何不同。
“多谢。”夏锦月不动声色的长出一口气。
“不必客气,山水有相逢,你我不如就此分别,他日有缘再聚。”尽欢拱了拱手,紫色的衣角在月色中少了平日冷傲,多了分微不可见的妖娆柔和,她又笑了笑,凤眸弯起诱人的弧线,她握着长剑潇潇转身,对夏锦月身上名贵的佩饰视若无睹,更没有兴趣猜测攀交。
“等……。”夏锦月结交之心空前高涨,哪能放过眼前这般好的机会?
第二个字尚未出口,夏锦月就见前面还未走出几步的人猛地停了脚步,他疑惑的蹙起眉头,觉得对方未必如表面上那般云淡风轻,简直活像是等着他说句挽留一般。
如此一想,任凭哪个男子被初见的陌生人搅了那等风月之事,还糊里糊涂的被拉着跑了一路,都不该如此淡漠,甚至没表现出半分的不悦。
夏锦月古怪的瞥了一下前面停顿却没有回头的背影,沉吟着垂下眼眸——清高傲然、待价而沽,两种截然不同的形容,哪个才是真正的他?……又或者,全都只是轻薄的假象?
若只是沽名钓誉之徒倒还好说,说来说去也不过银钱罢了,不论有无真才实学,光凭刚才那一手束发的手艺,他也定要招揽门下。
可若真的只是沽名钓誉之徒,又怎会得司马幽另眼相看,甚至百里加急送来市面上千金难求的亲笔画像?
停住脚步的尽欢自然不知夏锦月复杂的心思,她甚至没听到夏锦月的一句挽留。
“徒儿,呃……这妖和为师的厮杀方式似乎有些特殊,不过似乎也没什么生死相搏之意,你不用担心为师,待为师再探探这妖虚实,若是当真没有危险,就明早与你会和。”
尽欢听在耳中,唇角一抽,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据她那闺名二狗子的师父断言,她着实是百年一见的朽木,虽然在武学上有百年一见的天赋,却在最重要的修道上一门不门。
而另一边拐了人到画舫的女王爷也同样尝到了狗咬刺猬——无处下嘴的滋味。明明美人就在身旁,这足足两个时辰就连手都没摸到一下,那面具后的绝色也只有在白马寺时惊鸿一瞥,再说这美人酒量奇好,她暗自吩咐手下把自己杯中的浊酒换成了清水,陪着美人一杯杯的饮状元红,半酒半水她都快败下阵来,这美人倒是毫无醉意,酒到杯干,豪爽的别有一番风味。
再说这厢,夏锦月同样纠结。奈何还未等他纠结出个结果,听完无瑕嘱咐的尽欢又要迈步走人,夏锦月连忙追了上去,文雅道:“相逢即是有缘,公子又何必着急作别?眼下洛阳城内热闹万分,不如你我结伴同游如何?”
无瑕不在身边,无事可做的尽欢挑了眉梢,思索片刻后点了点头。
“……公子这边请。”夏锦月眼珠一转计上心头,引着尽欢往南边去了。
千凤阁:
夏锦月这一路上早就打好了主意:既然身后的少年有可能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若是一人包场,反而会觉得不自在。不如大家一起,不但气氛炒热了,而且也不会让少年觉得事有蹊跷,大家都忙着亲近各自的佳人,到时候再两碗黄汤入肚,佳人娇嗔着连连追问,就是神仙也定会卸下心房。
可实际到了现场操作起来,他才发现他委实大大低估了这少年不懂风情的程度。
“贤弟快过来一观,这位是洛阳城的花魁牡丹,让你当一当那入幕之宾可好?”
“入木?在下武功尚未精进到这般地步……。”
夏锦月一掀帷帐,指着榻上衣衫不整,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女子诡笑:“不过是拿下个把佳人,这与贤弟的武功有何关系?”
那佳人瞥过夏锦月衣饰之华贵,又得了夏锦月的眼色,顿时媚眼如丝的向着尽欢看来,半掩的酥胸若有似无的晃了晃,勾出一道惑人的波澜,一跳三颤的余味,引的无数儿时缺奶的公子倒吸一口冷气,连声赞好。
尽欢生硬拘谨的别过头去,侧脸悄悄染上薄红。夏锦月正在内心无声欢呼,尽欢却无意中发现在场男子的眼神都与那日司马幽看无瑕的眼神有几分神似,甚至还有小部分人端着这诡异的目光注视着床前的夏锦月和自身,不由森冷的眯起了眼,杀气满溢,如兜头一盆冷水,成功将阁内气氛降至冰点……
夏锦月的欢呼在心中半途夭折,微不可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