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嫁,谁道将军不倾城-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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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锦月的欢呼在心中半途夭折,微不可见的翻个白眼,就连本来还搔首弄姿的牡丹都在这眼神的威逼下扯开锦被,被迫挡住春光外露的身子。
站在楼梯拐角的老鸨仿佛看到无数银子长着翅膀离她而去,心头滴血的滋味疼的她死去活来,她愤愤的揪着手绢,再三鼓起勇气,还是没敢招呼龟奴把这耽误生意的少年扔出去,甚至也和众位娇娘们一般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出。
隔着红纱的烛火噼啪一跳,尽欢轻咳一声,她讲话时一贯声音不大,透着一股漠然清冷的气息。但在这落针可闻的气氛里,依旧成功传到了在场每人的耳中:“多谢公子好意……师父说修道者不可近女色。”
☆、第十四章 少侠爱才子
夏锦月苦着脸和面带漠然的尽欢一同被忍无可忍的老鸨扫地出门,二人长身玉立的站在人声鼎沸的胭脂巷口,夜风吹得袍角猎猎作响,阴凉的月色印在二人身上,平添几分凄凉。
夏锦月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暗自思量着尽欢虽少不经事,但起码也有几分侠客的风骨,大抵是不愿和一众凡俗百姓在一处大谈美人的。
尽欢微微侧了侧头,还未待她说话,就被夏锦月朗声打断:“贤弟,如今天色尚早,不如你我二人泛舟湖上,共赏丝竹之音,有道是人生难得几番风月,不知贤弟意下如何?”
尽欢挑了挑眉,抬眼遥望漆黑如墨的天色,随波逐流的点了点头。
洛水袅袅,轻薄的雾气散落河面,才多了几分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美感,又被点点火红的烛光性急的吹散。
河中多得是游船画舫,丝竹之音不绝于耳,自有佳人在船头驻足,歌声哀怨婉转,满心唱不尽的闺怨,醉枝只等客来扶。
最为华贵的画舫正停在河中央,其上灯火通明,时不时传来娇娘欲言还休的娇笑,引得其他游船上的公子小姐艳羡的转头去看。
“来来来,贤弟,美人斟酒,漫谈风月,不也是人间一大快事?”
夏锦月挂着僵硬的微笑,努力和在场各位歌姬们活跃着气氛。
白花花香喷喷的娇娘触手可及,偏偏坐在当中的人面不改色,还一口一个‘师父说’的滴酒不沾,若是佳人送去唇边的东西也不拒绝。
夏锦月算是服了尽欢这眼观鼻鼻观心的道行,眼看着二人间的气氛非但没有往希望中的至交好友那般跑,反而有越来越冷淡的趋势,他干脆放任歌姬们自由发挥,争取努力吃掉这个凤眸淡漠的少年。
“这位姑娘,不要只顾着看我,你都把酒洒在我衣服上了。”
“……。”
歌姬猛地退后一步,原本的打算在尽欢冷淡清醒的眼神中碎成渣渣,她持着酒壶不知所措,向青筋直蹦的夏锦月投来求救的目光。
尽欢用小指勾着人家衣服上的丝带,郑重其事道。
“你会赔偿的,对吧?”
夏锦月顿觉头痛无比,不耐的挥退所有歌姬,沉默的连饮两杯,思量许久,终于隐约明白了些不该明白的事。
半个时辰后……
竹青的灯笼在四周摇曳,夏锦月热情无比的硬拽着尽欢往门里闯,面上难得有两分尴尬:“咳,愚兄虽不好此道,但毕竟也属人间风月一种,贤弟就不要跟为兄客气了。”
“……。”尽欢惊悚的看着一众身着女子装束的男子朝着她娇笑拥来,脸上擦得雪白,唇上又偏偏如血般鲜红,吓得蹭的一声蹦起,奈何夏锦月死活挡在身前,只能从窗户里窜了出去。
“嗯?”夏锦月一把没拉住,同时眼睛一亮,这次到是很有些反应……是对了胃口后害羞了?啧,不愧是世外高人,害羞都害羞的如此奇特。
勾栏院的主事人摇着团扇娇声嚷道:“爷的朋友还真是青涩,平日大概不惯来这风月之所,侠士通常更喜才子,爷让大家直接穿上女装……可能有些不合那位少侠心意。”
夏锦月恍然自己失策之处:“把你们的牌子暂时摘下去两天,换个怡情阁之类的先挂上,等过两日,爷再拐着他来上一回。”又顿了顿,觉得毕竟不能仗着尽欢不解世事就把她当傻子,沉吟道:“也无需这么多人,就只要你这一月才来一回的四大公子便可,着装切不可露出风月之人的媚俗,不是有一人被称之为诗画双绝么?要清高,高不可攀才好。”
主事人掩着唇轻笑:“爷您放心,那四位公子本就卖艺不卖身,一个个清高的都要成了仙。每月该来的时候还要小人三催四请,从不把小人放在眼里,如今得了爷的令,料他们也不敢反抗,小人有幸狐假虎威这么一回,简直喜不自禁。”
夏锦月豪爽的丢下两张银票,自认摸清了少年的喜好,笑眯眯的行出门去,门扉一开一合,正对上尽欢高深莫测的眼神。
“贤弟……。”夏锦月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谨慎的退后半步,思量着对方因嗜好被人发现,从而恼羞成怒要杀人灭口的几率能有多大。
尽欢闻言挑眉,身姿在夜色下透着一股风雅味道,她微妙的转开眼神,极不自在的假咳一声:“在下从不会对他人喜好多加置喙,公子待在下如此坦诚,得公子青眼,在下万分感激,至于其他的……。”尽欢迟疑的顿了顿,用眼神示意夏锦月不必担忧。
这含义颇深的一瞥看在夏锦月眼中,惊得他匆忙的别开了眼,然后又觉得此举委实太小家子气,忙又扭回头来。
他接受的也非常好,下一瞬立刻把自己贴在了勾栏院的门板上,身后靠着实物的感觉让人倍感安心,他几乎是眨眼间就明白性命大概无忧了……有忧的八成是其他更不妙的地方!
可笑他夏锦月浮生匆匆十八载,浮花浪蕊中也搏了个风流之名,接受男子告白竟还是头回,若这人是个路人甲也就罢了,偏还……
若是眼下就一口回绝……谁能保证世外高人就都是心胸宽广之徒?
亏刚刚那主事人还一口一个‘少侠爱才子’!这位的标准可高多了,人家看不上什么诗画双绝的才子,端的是目下无尘万般清高,跳过中间种种步骤,直接把那等龌龊主意打到当今王爷身上来了!
夏锦月几乎要咬碎一口银牙,他韬光养晦的窝在洛阳就已经够委屈的了,难道如今还要他像个倚栏卖笑的女子般,用身子当筹码不成?
一思及此,夏锦月双眸都要喷出火来,愤愤怒视那人,那人却无丝毫自觉,见他看来,狭长的眼眸微微上挑,还似有安抚之意的勾了勾唇角……夏锦月眸色一闪,喉中突然有了些干渴之意。
虽然他的确不好此道,但也曾听此道友人提起,若是男子样貌生的阴柔,年龄不过韶华,抱在怀中,与女子也无甚差别。
夏锦月叹了口气,抱着说不明的希望缓缓道:“贤弟……你一贯在上还是在下?”
“在下……”尽欢微一停顿,夏锦月眼中掠过满是纠结的喜色,还没等他松上一口气,就见尽欢微一拱手,满脸正色的继续道:“在下……从来都是在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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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活色生香小王爷
夏锦月一口气没喘上来,凄楚呛咳之余,不忘在心中泪流满面。
他都要替这人不好意思了。这少年究竟是如何摆着一张风淡云轻的脸,乍看之下好像当真无心红尘,实际上却是个不得了的痴人?不然如何能做到没有半分羞赧之意,仿佛理所当然一般谈那等闺房之乐的?
愿望落空的夏锦月悲愤莫名,完全忘记了那等闺房之乐本是他提起的话茬。
尽欢被这种情绪激荡的眼神盯着,还以为自己坦荡行事被人欣赏,凤眸流光一闪,随即按照无瑕吩咐,略略自谦的低了低头。
尽欢不低头还好,夏锦月首先下意识的想要抬手掩胸,举到一半又僵硬的放下,谨慎的誓要和勾栏院的门板融为一体。往日那些王爷威风在此情此景下怎么也发挥不出原本的气势,他只觉得自己如同那些烟花女子偶遇恩客一般,说不定正在少年心中被怎样的摆成各种姿势……这么一想,夏锦月就觉得尽欢清冷的目光越加深不可测起来……
从恩客变成小倌的感觉何止落差万千,夏锦月无比惆怅的瞄了一眼尽欢说不上多么华贵的衣着,思绪如奔马的想着就少年这身家看来,八成还付不起他堂堂一个活色生香小王爷的嫖资。
呸呸呸,他就算再不济也不至于到那种地步,哪门子的活色生香小王爷!
眼神又移到少年手中的三尺青锋上,夏锦月更觉悲哀,钱算什么,这世道拳头硬的才是大爷!
尽欢用余光瞧见了夏锦月乍惊乍喜、面色不定的表情,又时常被这人似赞似叹的瞧着,便更为恭敬谦和的低了低头。
夏锦月:“……”
这委实是件魔者见魔的事……
二人就这么气氛古怪的僵持半晌,梆子敲过三更,月已上重楼,拉出二人细长的影子。
低着头的尽欢似有所觉,轻轻地侧了侧头,像是在听谁人说话一般,末了潇洒的后退一步,开口唤了夏锦月一声。
自怨自艾的夏锦月无辜的抬起头来。
苍茫月光下,少年薄唇紧抿,长身玉立,眼角微勾,说不尽的风流潇洒,冲他遥遥一抱拳:“在下尽欢,大概会在洛阳待到花期过后,现住云来客栈,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夏锦月眼角抽搐的回了一礼,不自在的将姓名告知。若是他不知道这少年正打着他的龌龊主意,大抵也要如身后侍卫一般,赞一声英雄尚年少。
“不知夏公子家住何处?今日有劳公子,改日在下定当登门拜访。”
夏锦月以暂时借住亲戚家不大方便为由,将尽欢忽悠过去,他在心中大摇其头,心说这住处要是被你知道还得了。
“来日方长,在下告辞。”尽欢也不以为意,再次拱了拱手,身姿惊鸿跃起,借力在墙面一点,轻轻巧巧的翻身上了房。
夏锦月目送着那‘人模狗样’的少年拔地而起,理所当然的将人家的屋檐当了马路用,脚下轻若鸿毛的踩过他子民的砖瓦,飞檐走壁极快消失在了一堵朱红墙面后。
忠心耿耿的侍卫敲了敲他身后的门板,夏锦月哭丧着脸将身子让开,心道也不知道被这厮听去了多少。
门扉再次开合,一身劲装的侍卫初寒腰悬长刀自门内走出,单膝跪地。
“爷,更深露重,该回了。”
当晚回了王府后,夏锦月躺在他那张雕花贴金的大床上翻来覆去,眼下正是用人之秋,凭那少年的风姿气度,不用司马幽引荐,他也能一眼窥见其日后必有作为,是真正的英雄正少年。
若是少年能换个人喜欢,以他容人之量,莫说是喜欢个把男子,就算喜欢个不男不女的太监,他都会朗声赞同,大夸其眼光独特,相处时更不会因此而另眼相待,万万不至如此为难。
想到这,夏锦月灵机一动,兴奋地自床上坐起,自认两全其美的法子在心中成型,却又因动作过大而牵连到旧伤,笑意不减的咳了好一会。
接下来的几天,夏锦月非但没有如那晚自己打算的离尽欢越来越远,反而更有兴致的拉着少年逛遍了洛阳繁华,重点浏览了与京城齐名的八大胡同,姹紫嫣红千种风情,都在短短几日内走马观花的看了个遍,一心一意的勾搭着尽欢春心荡漾,再不能舍了人世繁华,回不去过往清修的日子。
人世繁华不假,可若要享受这人世繁华,功名利禄缺一不可,到时候他再不惜折节下交,重金许诺,不怕少年不动心。
这日,尽欢正气凛然的端坐在三日前刚改名为‘怡情阁’的勾栏院内,装修翻新过后多了清朗之意,与其说是寻欢作乐的欢场,不如说更像个书生文人聚会的茶室,她已经认不出这就是那日让她做了半夜噩梦的地方。
夏锦月特意坐的离尽欢很远,从他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那四大公子与少年相谈甚欢,少年正认真地提笔蘸了浓墨,听着四大公子的评论指教,时而颔首时而点头。
夏锦月哀怨的想着:看来这次是清高的过了头,完全变成了交友的场面,连他都看得出来少年根本没往那风月之事上考虑。
尽欢自然是没那等考虑的,对着无瑕那堪称祸水的容貌一久,这些清秀男子早已勾不起她的惊艳。
而尽欢可以不动心,却不代表别人对她也一样。
夏锦月在那边百无聊赖的饮了一口茶,单手托腮把玩着玉佩上的络子,这几日可以说是万紫千红看遍,男男女女不计其数,任他在心中如何期盼,少年愣是木头一般浑不动心,一得空就用那漆黑幽深的目光将他看的汗毛倒竖,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