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瓷商-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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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要配上好心情,少东家心情不好,再好的曲子听上去,也跟庙里和尚念经差不多,还有什么趣味?不如看看窗外的景致吧。”
苏文娟是江南酥胸。苏文娟嘤叫一声,挣开了他的怀抱,满面含羞笑道:“少东家,奴家可是卖艺不卖身的。”
卢豫川正是青春年华,浑身的血液已经沸腾起来,怎能甘心就这么给她逃脱,便快步追了上去道:“活冤家,你真就一点不动情吗?”苏文娟笑而不答,只是一味地躲闪。两人在房里你追我赶,卢豫川终于扯到了她的衣袖,顺势一拉,披在她身上的轻纱罩衣顿时脱落,圆润的玉肩裸露着。苏文娟惊叫一声抱住双肩,急道:“少东家莫要再追了,给妈妈听见可了不得!”
18我要你毁了禹王九鼎,你敢吗(3)
卢豫川两眼喷出火来,大声道:“不就是三千两的梳栊钱吗,我给!”
苏文娟又羞又急道:“少东家且慢!”卢豫川早把她拦腰抱起来,大踏步走向床边。苏文娟用力挣扎,道:“少东家,你能听我说句话吗?”卢豫川只顾抱着她,一句话都不想再说了,把她横放在床上,两手乱扯着小衣。苏文娟拼命直起身来,叫道:“少东家!你若是再这样,奴家真的要叫了!外边就有人时刻守着,到时候真的冲进来岂不是两下里尴尬?”
卢豫川闻言一愣,苏文娟将散乱的衣服遮住身子,低声道:“少东家对奴家的心,奴家岂能不知道?但会春馆有会春馆的规矩,奴家此刻还是姑娘的身子,一旦给少东家梳栊了,就跟寻常娼妇一般了,难道少东家真的肯这样做吗?”
卢豫川懊恼地坐在床上,默默想着心事。苏文娟轻轻靠在他的肩头,道:“既然如此,奴家也就豁出去脸面了……实话告诉少东家,奴家赎身的银子只要一万两!奴家这几年自己的积蓄也有四五千两,少东家就是只图奴家的身子,也得三千两啊……少东家,少东家若真是对奴家有心,加上奴家的私房银子,把奴家赎身出去。就是没有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入不得厅堂,奴家也情愿跟着少东家做个使唤丫头,伺候少东家一生一世!”
卢豫川一惊道:“你真有此意?”
苏文娟正色道:“奴家若是有半句虚言,死无葬身之地!”
卢豫川心头一热,猛地抓住她的手道:“文娟,我……”
门外不知是哪个不长眼的,偏在这个时候敲起门来。重重的敲门声打断了卢豫川的话,他没好气地骂了一句,在苏文娟脸上轻吻一下,回头大声道:“谁在外边?”
“少东家,是我啊!”
卢豫川听出来人是苏茂东,便为难地看了眼苏文娟,起身开了门,用身子挡住门缝道:“大白天的你乱喊什么,汴号被人抢了不成?”
苏茂东急得满脸是汗,也顾不上去擦,尴尬万分道:“少东家,是马二少爷心急火燎地找你,说是马大人有请,让你立刻去巡抚衙门!要不然,我也不会来这儿……”
卢豫川不耐烦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在楼下等着,我这就来。”说着,他把房门重重地关上。苏茂东呆呆地看着门,旁边一个龟奴笑道:“不打勤不打懒,就打不长眼。我说苏相公,人家正做着好事,你这不是自讨没趣吗?”苏茂东狠狠瞪了他一眼,嘟囔着什么,转身下楼去了。
卢豫川匆匆话别了苏文娟,马不停蹄地直奔巡抚衙门。一路上他坐在车里思绪百转,刚才在苏文娟那里的春情暖意早扔到了一旁。他怎么也猜不透马千山究竟为何这么着急让他去,难道又是马垂理惹祸了,让他赶去掏银子救火吗?这次万万不能那么爽快就答应了,汴号的生意刚刚做起来,有多少银子去填这样的无底洞?
出乎卢豫川的意料,他刚刚在巡抚衙门前下了车,上次那个师爷就迎了上来,满脸笑容道:“卢东家来了?大人就在书房恭候,请随我来吧。”卢豫川懵懵懂懂地跟着他一路穿廊越阁,来到了衙门后宅的书房。马千山果然在座,房内没有其他人,师爷将卢豫川送进房门,一施礼便退下了,轻轻地合上了门。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卢豫川慌忙跪倒叩头道:“神垕钧兴堂卢家老号卢豫川,叩见马大人!”
马千山道:“免礼免礼,卢东家不是外人了,这边坐下吧。”
卢豫川忐忐忑忑地落了座,拘谨地斜欠着身子,道:“不知马大人让草民来,是……”
马千山咳嗽了一声,道:“本官叫你来,是想跟你商量件事。此事事关重大,无论你能做到与否,都要老老实实回答本官,你可听明白了吗?”
卢豫川点点头,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屁股下仿佛生了盆炭火,怎么也坐不下去。马千山不动声色道:“这事情说简单也简单,说难办也难办。我就开门见山地说吧,卢家老号是不是承接了重制禹王九鼎的皇差?”
卢豫川脑子一蒙道:“是!”
马千山阴鸷的脸上掠过一丝笑意,道:“你一定在想,卢家老号和董家老窑承接皇差的事,豫省谁不知道?我是一省巡抚,你是一介商家,却都是给皇上给太后做事。钧兴堂家大业大,卢家出手阔绰,这一点我已经看到了,如今我要你再为我做一件事,你可愿意吗?”
卢豫川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明着跟马千山顶撞,只得硬着头皮道:“只要卢家做得到,万死不辞!”
马千山满意地点点头:“这就是了。你也莫怪我上次疏于礼节,那时人多嘴杂,我也不便多说。只要你肯帮忙,办成了这件事,今后给皇宫大内的钧瓷贡奉,我就定在你卢家了!”
卢豫川心中一喜,皇宫大内钧瓷贡奉的专差,可不就是他们叔侄二人梦寐以求的吗?他连忙离座跪倒道:“豫川代叔父卢维章,谢过大人美意!”
马千山摆摆手道:“你起来吧。这件事只要你们卢家想做,就一定做得到。不瞒你说,两个时辰之前,董家老窑的董克温刚刚离开我的书房,同样的话我也对他说过,不过他没有立即答应下来。我也知道你并没有答应这件事的权力,你连夜赶回神垕,把这件事告诉你叔父卢维章。三天之后,我要听你们两家的答复。我答应你的,自然也会给董家,哪家能得到朝廷贡奉的专差,就看你们哪家能做到这件事了。”
18我要你毁了禹王九鼎,你敢吗(4)
卢豫川斗胆抬头道:“不知马大人所言究竟何事?”
马千山脸上浮现出鬼魅般的笑容,他紧盯着卢豫川,一字一句道:“我要你毁了禹王九鼎,你敢吗?”
19皇差与后差(1)
卢维章书房里的灯光亮了整整一夜。
卢豫川回到神垕已是掌灯时分了,他一反常态地连卢王氏都没去拜见,就直接赶奔卢维章的书房。恰好卢维章在房里跟苗文乡商量推行身股制的事。两个人谈兴正浓,冷不防见卢豫川破门而入,两人都是一惊。苗文乡在汴号跟卢豫川近乎反目,猛地见了面,自然是万分尴尬,站起身道:“老汉见过少东家。”卢维章一看见卢豫川张皇失措的表情就知道汴号出了大事,但他没有惊慌,反而平静道:“豫川,还不见过老相公?”
卢豫川一愣:“老相公?”
卢豫川淡淡道:“对,我已经正式下了聘书,苗文乡现在是钧兴堂卢家老号的老相公了。按照咱们豫商的规矩,东家的子孙在老相公面前行子侄之礼,难道你不懂吗?”
卢豫川做梦也想不到被他赶走的人居然成了老相公,但从卢维章凛然的神色和严肃的话语里,他分明感觉到这一切都是真的。他只好顺从地躬身一礼道:“老相公在上,学生卢豫川这厢有礼了。”
卢豫川如此服帖倒是苗文乡没有料到的,苗文乡也算是大风大浪里走过来的,自然知道这个场合该说些什么。他连忙上前搀着卢豫川起来道:“少东家这样作为,我老汉还有何话说?以前都是老汉太执拗了,一气之下就离开了汴号,把千钧重担都撂给了少东家,要是汴号生意真的出了岔子,千错万错都在老汉一人身上,老汉先给少东家赔罪!”说着,他也是深施一礼。苗文乡也看出来汴号出了大事,不等卢豫川说就慨然将罪过都揽了下来,这就是老相公的肚量了。卢维章见二人都表明了态度,心里颇为欣慰,就笑道:“好了好了,说到底都是自家人,就一笑泯恩仇吧。豫川,你这次回来,可是汴号出了事情吗?”
卢豫川看了眼苗文乡,有些犹豫道:“这……”
卢维章斩钉截铁道:“豫商的规矩,除了家事,东家的一切都不背着老相公。你说的是家事,还是生意上的事?”
苗文乡再也站不住了,不安道:“老汉还是暂且回避一下吧。”
卢维章刀子般的目光盯在卢豫川身上,刺得卢豫川一哆嗦,只得道:“这……是家事,也是生意上的事,而且事关钧兴堂的前途……”
“那就说吧。”
卢豫川咽了口唾沫,再也不敢支吾,竹筒倒豆子般把马千山的密令讲了出来。卢豫川在路上早盘算好了措辞,刚开始因为见到苗文乡有些慌乱,到后来他越讲越快,听得卢维章和苗文乡目瞪口呆。等他讲完了,长长地松了口气,他们两个却已是汗流浃背,如坐针毡。
卢维章眉头紧锁,跟苗文乡交换了一个眼神。卢豫川道:“马大人只给了三天时间,豫川这才不等叔父发话就自行回来了,望叔父恕侄儿擅离职守之罪!”
卢维章缓缓道:“这不怪你。我说你刚才进门时那么慌张,这件事倒真是非同小可啊。豫商讲究每临大事有静气,你现在这么手足无措的样子,怎么成就大事?你先喝杯茶静一静再说。”
卢豫川面带惭愧地垂手站在一旁。卢维章看着苗文乡道:“大变在即,老相公有什么见解?”苗文乡摇头道:“事发仓促,老汉一时也没有什么好对策。不过有一条我不明白,马千山是堂堂豫省的巡抚,督造禹王九鼎的虽说是禹州知州曹利成,但若真的出了什么乱子,难道他马千山就一点都不怕吗?这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卢维章默默点头,一语不发。书房里一时静谧异常,三个人仿佛泥胎木塑般一动不动,彼此都能听见对方的心跳。这样压抑的气氛不知持续了多久,一串脚步声响起,一个人冒冒失失地推门进来,叫道:“大哥,你真回来了吗?”
进来的正是卢豫海。这些日子他一直在维世场见习烧窑,今天刚一回家,就听关荷说大少爷卢豫川回来了,满身的疲惫顿时一扫而光,恨不能立刻见到他。卢豫海知道每次卢豫川回家都要向卢王氏请安,就匆匆扒了两口饭来到了后宅。卢王氏临盆在即,身子越发重了,话也多,唠叨个不停。卢豫海满腹儿女之情要跟卢豫川倾诉,哪儿有心情听母亲闲聊。可他左等右等却不见卢豫川来,便急不可待地出门找了个下人询问,却说是大少爷一回来就进了老爷的书房,快两个时辰了也没出来。卢豫海再也等不及了,这才不问青红皂白地闯进了书房。他还从没见过父亲、大哥和老相公苗文乡闭门议事的场面,一进来就是一愣,有些进退失措地站在门口,胆怯地看着卢维章。
卢维章直直地看着他,胸口急剧起伏着,眼看着就要发作了。苗文乡忙笑着打圆场道:“二少爷,这儿没你的事,快回房去吧。”
卢豫海听了这话转身就走,溜得飞快,一边跑一边心有余悸地回头看,没留神脚下绊了一跤,“扑通”摔倒,却也不喊疼,爬起来就接着跑。卢豫川看他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忍不住一笑,又连忙咳嗽了一下隐住笑声。房中压抑到了极点的气氛给卢豫海这么一搅和,倒释放了许多,三个人都松弛了下来。卢豫川开口道:“不管怎么说,我觉得这件事万万做不得!”
卢维章脸上波澜不起,道:“说说看。”
“这还用说吗?禹王九鼎是皇差,毁了它就是跟皇上过不去!皇上一恼火,脑袋都保不住了,还奢谈什么朝廷贡奉?”
19皇差与后差(2)
卢维章道:“可你说的大祸在日后,若是不听马千山的,大祸就在眼前!”
苗文乡沉思良久,道:“我倒觉得少东家说得有理。马千山是巡抚不假,手握生杀大权也不假,但卢家老号向来是诚信经商,光绪三年大旱还给朝廷出了不少力,他总不会对此统统视而不见,胡乱给安个罪名吧?禹王九鼎是皇差,谁敢拿皇差当儿戏?”
卢维章听着他们俩说话,时而摇头时而颔首,最后才道:“你们两个说的都不错,但都没有说到要害上。”卢豫川和苗文乡都愣了,他们互相看了一眼,一起把目光盯在卢维章身上。卢维章慢慢站了起来,在屋里缓缓踱步,边走边道:“禹王九鼎是皇差,贵就贵在一个‘皇’字上。皇自然就是皇上,是朝廷,是黎民百姓的主心骨。可你们想过没有,如今的朝廷是谁在主事?是谁说了算数?是光绪皇上吗?”这一连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