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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4章

括苍山恩仇记-第3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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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别嚷,听我慢慢儿跟你说好不好?按说你们妇道人家,生儿育女,传宗接代,是你们的本份。如今你进门三年,子息不动,谁知道是什么罣碍?要是你胎里带来的不便呢,可不是连送子娘娘也没有办法吗?眼下林焕出门不归,我林家是不是绝户断后,干系可就全都在你我两个人的身上了。我是个在刀枪丛中讨生活的人,不定哪天一枪一箭中了要害,这口气儿就会上不来。所以说,咱们的儿子,只能赶早,不能赶晚,等是等不得的。多谢你跟我一个心思,大热天儿的,不避辛苦,为了我林家的香烟,巴巴儿地爬到那山头上去烧香求子。不过我又想到你的身子一向单薄,就是娘娘有灵,赐下麟儿来,能不能带得住也还难说。忽然间想起《聊斋》上有个借丫环肚子代生儿子的故事,又见凤妹身子还壮实匀亭,正是个宜男之相,就打算让她给你代劳替苦,有你烧香许愿的功德,有凤妹愿以身代的诚意,娘娘又有求必应,一定会赐给咱林家一个儿子。生下儿子来,是我林家的后代,也依旧管你叫娘。闹了归齐,咱们三个人所想所为,无非都是为了传宗接代,正好像你到山上去求子,我在咱们家求子,办的都是一样儿的事情。为什么你办得我就办不得呢?”

林炳前面说的那些话,无非是把见不得人的下流事儿说成是光明正大的正经事儿而已,瑞春听了也没怎么往心里去;倒是后面那一句无心的比方,正好说中了瑞春的隐病,不觉先自红了脸,一肚子酸醋和怒火,陡然间消去了一半儿,自己寻思:有道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万一自己果然不能生养,男人要娶妾,于情于理都难阻拦,与其那时候娶进一个拿大争宠的泼辣货来,倒不如把凤妹收作偏房还安生服贴些。不管怎么说,她伺候了自己十来年,脾气和性格,互相都摸透了,又是一个写有卖身文契的使女身份,即便收为偏房,谅她也不敢髭毛奓翅儿:她生了儿子,按规矩也是叫正室为“娘”,生母为“姨”;如果正偏房都生有儿子,也是正室的儿子为嫡出,偏房的儿子为庶出,不论年龄大小,要以嫡出的为长子。这么看来,林炳不娶妾则已,要娶妾,倒是凤妹最为合适了。自己的男人身为守备,上阵交锋,出生入死,几次命在旦夕;他急于要生个儿子留条根儿,也是事出有因。要不是急茬儿,自己一个大家闺秀、财主奶奶、守备夫人,何至于跑到寨上去“求”子?一想到这里,也就理不直,气不壮,不敢过于指责丈夫的不忠了。她愣神沉思了好一阵子,终于渐渐地平了气,只是以一种颇抱委屈的口气嘟囔着说:

“你要娶妾,事先为什么不跟我商量一声?咱们这样的人家,就是讨小,规矩总还是少不得的!上头,开脸,祭告天地,拜见祖宗,这些过场,可是能够省得的么?你趁我不在家,这样忙不迭地就把喜事悄悄儿地办了,知道的,笑话你急猴儿;不知道的,还只当是我不许你娶妾呢!”

林炳原本打算今天要抓破脸皮,大闹一场的,却没有想到惯会吃醋撒泼的瑞春,今天没发多大的火儿,气儿就自己平下去了。阿弥陀佛,这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一样,从来没有过的事儿吗?还不见好就收!于是赶紧陪着笑脸打圆场说:

“好我的大奶奶,我专程从县里赶回来跟你商量这件事情,可你又不在家,我跟谁商量去?大老远的夹忙里跑回来,难道叫我白跑一趟不成?再说,过不几天我就要跟白水山叛匪决一死战了,这一回,有他无我,有我无他,不踏平白水山活捉吴本良,我绝不活着回来。就在这生死决战的时刻,我办完了这件大事,以免有后顾之忧,总也不能算是出格过份儿吧?再说,你当大奶奶的上山去烧香求子,不也没跟我商量商量么?好在咱们这是借肚皮生儿子,只算收个通房大丫头,不算纳妾,一切礼节过场,都还用不着讲究。只要她有那福气,能怀上孩子,那时候再给她上头,也不算晚的。”

瑞春无可奈何地自我解嘲说:

“这么说起来,你行得正,办得对,倒是我不该在这时候回家来冲撞了你们的好事啰?我在寨上足足三天两夜没合眼,正想一个人清清静静地睡一觉,一发就成全了你们,叫喜妹搬进来陪着我,你就跟凤妹到她房里去当娇客吧!”

凤妹见大奶奶今天如此开恩,也是惊讶不已,知道姜蒜已经不配大奶奶的胃口,而是需要捧上蜂蜜拌糖了,就赶忙穿上衣服,溜下床来,双膝着地,垂首低眉,装出一副十分顺从的样子来说:

“奴婢弄脏了大奶奶的牙床,大奶奶不责怪,奴婢就感恩不浅了。要是再让大爷到奴婢的床上去睡,那怎么使得呢?大爷作主,要奴婢给大奶奶代劳替苦,大奶奶要是开恩认可,奴婢情愿一辈子伺候大爷大奶奶。要是托大奶奶的福,能替大奶奶生下一男半女来,等孩子一出满月,奴婢就在后院儿扫出一间空房来,供上观世音菩萨,天天念经烧香,保佑大奶奶长命百岁,再也不见大爷的面了。”

凤妹那低声下气的甜言蜜语,不管是真是假,至少叫瑞春听起来舒舒服服,不扎心刺耳。林炳是个聪明人,当然懂得瑞春叫他到丫头房里去过夜不是好意成全,而是存心气他损他。见她一腔怒火已经消去大半儿,就嬉皮笑脸地说:凤妹见大奶奶如此开恩,惊讶不已,赶忙穿上衣服,溜下床来,双膝着地,垂首低眉,装出一副十分顺从的样子来。

“不瞒夫人说,林炳昨天回来,没请大奶奶的示下,就已经把凤妹收了房了。如今大奶奶返驾,林炳自当在夫人的麾下听调当差。凤妹本是你大奶奶的贴身心腹,如今收作屋里人,自当给她铺设一间房间,添几件衣裳,赏几样金银首饰,叫她像个屋里人的样子;让人家瞧着,也好夸你大奶奶量大福大……”

瑞春正要嗔他,忽听得隔壁祠堂前面筛起锣来,大家都吓了一跳。瑞春说:刚才她坐轿经过林村新桥的时候,就看见祠堂前面聚着一大堆人,闹嚷嚷地不知道在干些什么,当时也没理会,不会是有人来寻衅吧?林炳一听有了动静,心想林村是个有三百户人家的大村,又拉了个一户一丁的族团,只要一筛锣,立刻就能聚上三百名团丁,足够抵挡一阵子的,连说:“有我在此,你们不要惊慌。”飞快地蹬上一条裤子,披上一件褂子,腰间藏着莲蓬枪,手上提着双股剑,把辫子往脖子上随便一盘,就大踏步地匆匆往外走去。

刚走到大门口,只见来旺儿慌慌张张地从门外跑了进来,结结巴巴地回话说:

“那个豆腐店的小寡妇,让她大伯子从她家里搜出野男人来了。国梁大叔已经查问明白:他们是四年前七月七在寨上娘娘庙前勾搭上的。那个端午节生的儿子,就是借的他的种子。自打她男人死了以后,那个野汉子就常上这儿跑,夜来早去的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今天来得早了点儿,让人看见了。她大伯子带了地保去捉奸,一脚踹进门去,就从床底下把那野汉子给抻了出来,带到祠堂前,先臭揍了一顿,逼着他们说实话。他们两个倒是全都招认了。如今国粱叔开了祠堂筛了锣,把奸夫淫妇绑在廊柱上,要由族中公决如何处置发落。国梁叔说:乡约老夫子不在了,他一个兼管祠堂的地保作不了这么大的主,叫小的来请大爷的示下,怎么发落这一对儿奸夫淫妇,顺便再问问该怎么发放那个小杂种。”

林炳一听豆腐西施正是七月七到寨上去烧香求子勾搭上野汉子的,不由得头发茬儿一奓,差点儿连心都要跳出来了,顾不得细想,冲口而出地说:

“传我的话:寡妇偷汉子,按族法点天灯以谢死者!那个小杂种,叫金团头领走,不许入宗谱,也不许姓林!”

继而转念一想:凤妹的母亲就是在祠堂前点天灯烧死的,要是对豆腐西施也处以火刑,对凤妹不免太戳心了,略一犹豫,就又改口说:“不,你去告诉国梁叔:把奸夫淫妇背上磨扇,拉到桥上沉潭!你先去传话,我跟你大奶奶随后就到!”

又一对封建族法的牺牲者,将要在祖宗的灵前和村民的眼前葬身水底了。

第九十二回

将功补过,来旺儿蛤蟆岭脚透机密

为救险棋,小顺子白水山头送军情

谢三儿送到了书信银两,回来以后又在王桂香家中鬼混了两天。王桂亭急忙把老婆藏到了别人家里,精细的谢三儿,居然也没在意,直到把身上的银钱统统抖落干净了,肚子里的黄汤也灌足了,这才回到雷家寨。见了一众首领,先呈上了朱松林“到期一准前往贺喜”的回书,又细说了九月二十五日坑沿陈公公陈姥姥双百岁大寿,奉旨起造了两座百岁坊,是本县几百年来难得一遇的大喜事儿,届时将要大摆筵席,宴请合县官绅耆宿,太爷、守备以下官员都要前去祝贺,还要唱对台戏、刻诗文集子,大吹大擂地铺张热闹一番,到时候县城一定空虚,可以趁虚而入。

众首领见谢三儿办事麻利爽快,又善于随机应变,交相称赞。接着,大家就议论如何趁坑沿大办寿筵之机出兵攻城的事儿来。正觉上人和刘保义详细询问了百岁大寿都有哪些场面。这事儿仇有财随戏班子在浙南见得最多,正好这会儿也在山上,就拣那常见的排场演说了一番。上人和刘保义头碰头地低声商量了一阵,当即提出一个万全的计策来。本良等人听了,同声称妙。大家又补充修改了一些详情细节,仇有财自告奋勇下山去,一者要把新声班子拉到坑沿附近来,以便借机找上门去,与陈府签订品会场合同,从而演出一场人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戏中之戏;二者还要赶到温州去把本忠火速调回来,因为上人和刘保义串的这一场戏中,非用本忠不可。

白水山上,一面做婚娶的准备,一面做擒敌的准备,真是男女齐出,老少不闲,红红火火,热闹非常。

七月七来旺儿回到林村,原以为与凤妹小别重逢,可以大大地亲热一番的,没想到当天夜里凤妹就叫林炳抢去成就了好事儿。第二天,又叫大奶奶撞破了,不知道怎么一来,大奶奶这一回没有大哭大闹,反而公开宣布了凤妹“屋里人”的身份。从此,他与凤妹之间就有了男女的嫌隙,当着众人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了;憋了一肚子的委屈和烦恼,也无法找凤妹诉一诉,在林炳面前,更不敢露出一丝一毫的形迹来。这种苦处,除了他自己一人之外,真好比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七月初九,是个天地和合的黄道吉日,林炳趁热打铁,赶在瑞春点了头还没有反悔的当口,紧着替凤妹上头开脸拜祖宗。瑞春今天透着十分的恩典,不单没吵没闹,还笑眯眯地受了凤妹三个头,赏了几件首饰衣裙,算是正了“屋里人”的名份。当天晚上,虽然不像办喜事那样热闹,也不请外客,却是林炳吩咐过的,厨下多备了三五个菜,合家上下共饮一杯喜酒。林炳和他的大小老婆在前院儿合坐一桌,尽管三个人三种心思,表面上看起来倒还是相当和美融洽的。来旺儿与喜妹、厨娘在后院儿合坐一桌,心里却很不是滋味儿。举起那杯子来,直有千百斤重。喝吧,实在难以下咽;不喝吧,又过于招猜疑。强干了三杯,就借口天气太热,吃了半碗饭,一个人溜出后门闲逛去了。

来旺儿本来只图一个眼不见心不烦,躲开林家大院儿,找一个没人的地方独自一个愣一会儿神的。信步走去,一走走到了蛤蟆岭脚,这才猛然醒过茬儿来,站住了。抬头看看山上,“林氏墓园”的白石牌坊后面,新栽的松柏都已经成活,新抽的嫩叶在夕阳的余辉下显得更加郁郁葱葱。甬道两面的石人、石马、石龟、石羊之类,由于经常有打草放牧的村童爬上爬下骑坐,背部顶部都已经磨得光溜溜的了。甬道尽头的白石花坟,在风吹日晒之下,已经变成了淡淡的黑褐色。整个墓园中,这时候连一个人影儿也没有,显得冷冷清清、阴阴森森,偶然的一声鸦噪,也会使人大吃一惊,毛发倒竖。

自从来喜儿被封进这座花坟里去以后,来旺儿还没有到这里来过一次,原因无非是省得触景伤情,看见花坟想起弟弟来。今天为了躲开家里的那件烦心事儿,信步走来,没想到却又勾起了这另一件伤心事儿。两件懊恼事儿加到了一起,真是伤心之上又加烦心,神思恍惚中,一屁股坐在大樟树底下那块大青石板上,眼望着花坟发起呆来。

他想到了近三年来林炳的所作所为,想到了前年大虎的谆谆告诫,想到林炳害死了来喜儿又抢走了凤妹,保不齐今后哪一天还会算计到他来旺儿的头上来。想着想着,他感到既后悔又害怕,他感到对不起一奶同胞的亲弟弟,对不起被毒蛇咬死在林村的父亲,也对不起拿他们兄弟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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