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月清歌-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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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观战的凌澈大叫:“浅浅……”飞身至前仍是没有接到急速落下的浅浅。她摔落在望秋身旁,望秋抱着怀中的莫初已然失去了神智。魅影楼的杀手基本上已经被剿灭干净,就连代王也在混战中死于非命,魅影楼只剩下望秋与浅浅。
浅浅歪着头吐出了口中的鲜血,箫子朗顿□形痴愣的看着出手的左掌,又抬首看了看被打落在地上的徒儿,心中一片迷茫。仿佛方才将浅浅打落在地的人不是他,他不由的又看了看自己的手。
云清忙跑到箫子朗的身旁问道:“师兄,你受伤了没有?”
此时的浅浅已经听不到也看不到周围发生了什么,趴在地上一点一点的朝着望秋怀中的哥哥爬去。
不知谁喊了一声:“杀了妖女……杀了妖女。”四周顿时响起同样的话语。
凌澈顿在离浅浅三尺的地方,看着周围蠢蠢欲动的人们,冷声道:“你们谁要是不怕死的就过来。”
众人见状,也只是呼叫了几声,声音慢慢小了下去,终归那是云隐山庄的七公子。
她一点一点的爬到了兄长的身旁,费力的伸出手拉着哥哥的衣袖怯怯的唤道:“哥哥,我们回家吧。望秋姐姐,我们回家吧。浅浅以后会乖乖的听话,再也不会胡闹了,哥哥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站在一旁的凌澈一阵哽咽,忙将头转向了别处。
箫子朗看着狼狈万分的徒儿,鼻尖一阵酸涩,倒是身旁的云清眼中只剩下了箫子朗。
仿佛从睡梦中被惊醒的望秋冷冷的看向四周,浅浅趴在地上狼狈的咳着,随后又吐了几口鲜血。
凌澈忙上前去扶她,竟被她一手推开,浅浅冷冷的看着他,看得他的心一点一点的变凉。
她的眼中不再纯净,满含着悲愤与恨意,让凌撤不由的朝身后退了几步。
望秋将怀中的莫初轻轻的放在了地上贪恋的看了许久,站起身将浅浅也扶了起来。恢复了往日冷漠的模样,看着周遭蠢蠢欲动的人们,冰冷的声音响起:“小姐,楼主的遗体要带走吗?”
浅浅挣脱望秋的扶助,弯腰在地上捞起了一把剑,侧首看着望秋清浅的笑了:“望秋姐姐忘了吗?我们要回家了,怎么能丢下哥哥呢?请望秋姐姐保护哥哥,浅浅保护你们。”
望秋点了点头,周围所有的一切都静了下来,只看着一个瘦弱的女人将早已死去的男人伏在背上。
浅浅手执剑,先前赤红的眸子已经退去了色泽,将望秋与哥哥挡在身后,机警的防备着四周,严防不知何时就会扑上来的兵士。箫子朗的那一掌确实下了重手,浅浅身负重伤,每走一步五脏六腑都跟着阵痛,她强忍着。她告诉自己不能倒下,不能倒下,她要保护哥哥和望秋。
她没有哭,清澈如水的眼眸中满是仇恨与悲痛,这让箫子朗的心一阵一阵的绞痛。
有人像受了指使一般不知死活的执刀向前,浅浅左臂挨了一刀,她吃痛却只是皱了皱眉。右手中的剑灌输着内力随之而出,拦腰斩断了偷袭之人的腰,温热血溅到了白色的裙衫上,溅到了她的脸上流到了口中。也溅了身后望秋一身的血渍,望秋护着莫初,竟没有让血溅到莫初的身上。
场上的人不知死活的虎视眈眈的压来,浅浅严谨的看着他们,只要谁先上,她便斩断谁的性命。
此时的箫子朗不再阻止,凌澈飞身上前落到浅浅身旁,与浅浅一起护着望秋,众人见云隐山庄的七公子飞身至前一时间也不敢上前。他们一步一步逼近,浅浅与望秋一步一步朝着城门退去,凌澈低声对浅浅道:“你们先走,我替你们挡一挡。”
她笑了,笑容纯净,肺腑随着笑容而阵痛:“我是妖女,七哥哥不杀了我吗?不怕遗下祸患?”
凌澈悲痛的低喃:“你只是浅浅,快走,莫要白白送了性命。”
浅浅将背负着哥哥的望秋护在身后,小声问:“望秋姐姐可以吗?”
望秋颔首,凌澈见状忙执剑朝人群中冲去,众人都愣住了,万不能想到七少爷竟执剑而来。她与望秋得到契机忙朝城门退去,出了城,眼看那些人便要追上来。她对望秋说:“望秋姐姐,哥哥就交给你了,我去引开他们,魅影楼相见。”不待望秋说什么便朝着那些人迎面而去。
望秋看了看远去的身影,侧首对着背上的莫初道:“莫初,我们回家……”
浅浅一直跑,没有方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跑远一些,让望秋姐姐带着哥哥回去。胸腔中温热的血不停的上涌,喉中一阵阵的腥甜,涌到了口中又生生的咽了下去,这时候她不能死。
不知跑了多久,也不知跑到了哪里,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胸腔中闷闷的疼。疾奔的脚步越来越沉,以至于仿佛似灌了铅怎样也挪不动,被师父打断的肋骨在内体不安分的乱动,痛彻心扉。脚步踉跄的在地上挪着,眼前的一切都仿佛有了影子,模模糊糊的看不真切,轻咳了几声,不由的带出血来,举起手用衣袖擦去了残留在嘴角的血迹。
摇摇晃晃的仰起脸看着遥遥挂在天边那轮火红的太阳,眼前越来越暗。
漫天的大火熊熊灼烧着,将黑夜染得通红,她看见了画眉姐姐满身是血的倒在地上,还有厨娘家的孙女——那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初雪也倒在血泊中,到处都是躺在血泊中的人,有管家、有侍婢、有厨娘……
而后又看到了父亲悲痛的神色大声的叫着:“锦裳……快走……”还有哥哥一直在吐血,好多好多的血……交错斑驳的光影一直在眼前闪耀着,分不清是梦还是真。
凌撤摆脱了官兵的纠缠赶了上来,只见浅浅倒在地上,心不禁的揪了起来,忙上前将浅浅从地上抱了起来大街小巷的寻找大夫。
☆、第二十九章 救命
此时才经历了一场兵变,城内城外戒备森严,家家户户的搜寻着浅浅与望秋,那些官兵竟拿着浅浅与望秋的画像一家一户的搜寻。
凌澈抱着浅浅既要躲避官兵的追捕又要顾及浅浅的伤势甚是小心,凌宅怕是早被官兵包围了,不得已只得将浅浅带回了相国府。
从相国府后门熟门熟路的进去了,在院中侍奉着一位身着白色裙衫的女子的丫鬟忙朝着凌澈行礼问安。那白衣女子见状也唤了一声:“七公子——”
“嫂夫人,快些准备间客房救救浅浅吧。”凌澈抱着浅浅上前慌乱的说。
这位穿白色裙衫的女子正是莫染的妻子——梓黛,梓黛看了看躺在凌澈怀中的浅浅:“七公子随梓黛来。”说着就由丫鬟扶着朝北边走去,凌澈抱着浅浅紧随其后。
“七公子怀中抱着的可就是神医的徒儿?”说着便推开了房门,凌澈的整颗心都挂在浅浅身上,对于梓黛的问话也就随口应了一声,梓黛将凌澈领入房中:“七少爷将浅浅姑娘放在床上吧,梓黛遣下人去驸马府请神医过来。”
“不,嫂夫人,请嘱咐下人莫要将浅浅在此处的消息泄露出去,还烦请嫂夫人派下人送些热水和金疮药过来。”说着就将浅浅平稳的放在床上。
梓黛忙颔首允诺,吩咐身旁的侍婢去端热水,又亲自上前检查浅浅的伤势。大致看了看浅浅身上的伤,大惊失色的问凌澈:“浅浅姑娘怎会受这么重的伤,是谁下这么重的毒手?这样子定要请神医过来看看啊。”
凌澈坐在床边小心的用衣袖去擦浅浅脸上斑驳的血迹,颤抖的说:“是师兄伤了她,嫂夫人不能让师兄知道浅浅在此处,师兄……会杀了她的。”
“怎……怎么会,浅浅姑娘可是神医的徒儿啊,神医断不会——”梓黛摇着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凌澈。
凌澈不由的苦笑,莫染还真是将梓黛保护的好,给她看到的想必也都是好的。转首看向躺在床上了无声息的浅浅,鼻尖一酸,曾经的浅浅也如梓黛如今这般,看到的都是这个世上美好的一幕,也不肯相信现实。可是,这样的天真,这样的美好可以维持多久呢?
这时侍女已经将热水以及金疮药都拿了进来,梓黛接过侍女递过来的毛巾对凌澈说:“七少爷,浅浅姑娘终究是个女儿家,还是让梓黛来吧。”
“那就劳烦嫂夫人了。”说着便站起身朝外室走去,梓黛见浅浅仿佛伤的不轻也不敢贸然移动浅浅的身体,只是命侍女取来剪刀将浅浅身上的衣物剪了下来将浅浅清洗了一番,盖上了锦被遮住了浅浅的身体。而浅浅左臂上那又深又长的刀伤吓坏了一旁的侍婢,梓黛也抖着手去清洗刀伤旁边的干涸的血迹。其间浅浅仿佛早已失去了知觉,一声都没有吭。
待将浅浅梳洗完,穿好了衣衫才将凌澈唤了进来处理浅浅身上的伤口。侍女就拿来蜡烛,针线等物,凌澈将针引上线在火上烧了烧,梓黛在浅浅的手臂上撒上了金疮药,凌澈吩咐梓黛与侍女摁住浅浅的手脚才抖着手去缝浅浅左臂上的伤口。
直缝了一炷香的功夫才将那条伤口缝合起来,梓黛递过一条帕子给凌澈,凌澈摆摆手伸手朝额上抹去却全都是冷汗:“嫂夫人……大夫是肯定不能请来府中的。我也不怕告诉嫂夫人,浅浅现在已经被通缉,官兵正大街小巷的搜捕,我是实在没有办法才将浅浅带到你这里。如今浅浅的肋骨……似乎已经断了,可我不知究竟断了几根,我……也没有接过骨。”
梓黛不由的多看了浅浅两眼却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是说:“方才看她的面色似乎身子不适太好,如今又伤的很重,若是不快一些……只怕……如今也顾不得什么男女之嫌先救了她再说罢。”朝窗外看了看:“时辰不早了,相公怕是要回来了,不知他是站在你这里还是站在神医那里。保险起见,你先为浅浅姑娘接骨,然后我再将你二人带到别的院落。这里是梓黛与他的寝室,他回来定会来此处,若是被他发现……”
“多谢嫂夫人。”凌澈忙接口道谢,转首看向浅浅脸不由的红了起来,事态紧迫又顾不得许多,只好将自己的双眼蒙了起来由梓黛在一旁指引将浅浅断掉的两根肋骨接了起来。梓黛又遣侍女在衣箱中找了她的衣物与侍女一起为浅浅穿上了衣衫,又来下人在屋外道:“老爷回府了。”
梓黛等人有慌乱的收拾屋中的东西,凌澈抱着浅浅由梓黛的贴身婢女带着转移到别的院落中。此时天已经全黑了,将浅浅放在床上盖上了锦被又怕梓黛的贴身侍女不见了莫初会起疑便遣侍女回去了。
凌澈坐在床前看着面色苍白的一丝血色都没有的浅浅,心不由的一缩,方才为她缝了三十三针她却一声都没有叫出来,也没有醒过来。他甚至不敢去想着三年来她究竟经历过什么,对伤痛竟能忍到那种程度。
许久之后才发现浅浅似乎很长时间滴水未进了,忙起身出了门想去厨房为浅浅找些汤水等物。而在凌澈出去没有多久浅浅幽幽醒来,身子疼痛难忍,想坐起身来却力不从心。尝试了许久才慢慢的坐起来,环顾四周,看着屋中陌生的摆设也不知身在何处,从床上下来才知没有鞋子,凉气透过双足钻到了身子里。
扶着床柱定了定神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身上的衣物被人换掉了,掀起宽大的袖子,左臂上的伤也被很好的处理过。赤着脚摇摇晃晃的朝着屋门那走去,没有到门口就晕倒了在地上。
凌澈走出浅浅的房间不过穿过了一条长廊就看到了紫黛与莫染朝这里走来,凌澈本想躲一躲,奈何莫染早已看到他,忙高声唤道:“小七—”凌澈无奈只能迎了上去:“莫兄。”
紫黛歉疚的说:“抱歉,七少爷!”
“不关紫黛的事,是我看到了血衣,一直逼问才知道浅浅受了重伤。浅浅如今如何了?”
“只是简单的处理了伤口,我想给她找些汤水。”
紫黛忙道:“我这就去准备,七少爷劳烦你带着相公去看看浅浅姑娘。”
凌澈点了点头,紫黛又朝着莫染交代几句就去了。
“今日代王逼宫,幸得你与萧兄撑住大局,龙心大悦。只是对你……颇有异议。”莫染上前拍着凌澈的肩只说了这么些话。
凌澈鼻尖一酸:“莫兄可知魅影楼楼主死了,浅浅是师兄所伤?若是我弃浅浅于不顾,浅浅今日就要血溅当场了?”
莫染痴愣愣的看着发怒的凌撤,只见他额上的青筋微微的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