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娘子七个坑文小马不过河-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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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名字,难道他发现她假冒霍心月的事了?
云裳的直觉的确如此,但她也不敢贸然承认,弄得此地无银三百两,所以只好低眉顺眼,不发一语,暗忖对策。
季凉白丝毫没有计较云裳未作回答,沉默片刻后道:“自从你第一次出现在我眼前之时,我便知道,你不是霍心月,我也早就该料到,来的绝不会是霍心月,你不必紧张,更不必害怕,无论你是谁,我对你都充满了感激。”
季凉白这“感激”二字,让云裳的头终于勇敢地抬了起来,诧异地望着面色仍旧平静如水的季凉白,实在听不明白,他为何要感激她?若是换成了季凉夜,一定会想要立刻掐死她吧?而季凉白,竟然默许了她这个冒牌货进入季府?这是为何?
“季府除了我小娘,没有人见过霍心月,但其实,我见过她,并且跟她有过一面之缘,只是我知道她是谁,她却不知道我是谁。”季凉白负手而立,深邃的眼眸投向并无半点星月的夜空,幽幽道,“那年她十四岁,我十八岁,小娘回娘家小住的那段时日,我恰好去北州谈一笔生意,生意谈妥之后,我想去霍家亲自接小娘回去,敲了半天霍家的门却无人开门,我只好翻墙而入,没想到尚未找到小娘,便被霍心月发现,且骂我是贼。”
说到此处,季凉白顿了顿,没有告诉云裳,向来本性温良的他居然第一次对女人起了邪恶之心,为了堵住她呼救的樱桃小嘴,他强行把她扯进怀里,夺走了她的初吻,也失去了自己的初吻,那甜美嫩滑的滋味,四年来,经常让他在夜间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霍心月如惊弓之鸟,对我成见极深,所以我放弃了去找小娘的念头,在她的眼皮底下,又翻墙而出,从此,再没有见过她第二面,但即使我四年没有见她,也将她的容貌记得清清楚楚,哪怕你跟她长得一模一样,我也能从你的言谈举止之中,辨出真伪,况且,你们长得根本不一样。”
☆、039:近水楼台
云裳终于明白了,为何她初次与季凉白见面,他便会那般谨慎地怀疑她的真实性,如若季凉白从来没有见过霍心月,那日,可能他便对她不会生出太多怀疑,毕竟,有哪个姑娘愿意代替霍心月来季府做奴婢从而受苦受难呢?
难怪当时他的神情那般高深叵测,看她的眼神充满了探究,就算香叶已经证明了她的真实性,他的眼里非但没有显露出一丝信任,反而陷入更深的沉思之中,即使季凉夜出现后,口口声声断定她就是霍心月无疑,但他仍旧带着困惑的神情,哪怕间接接受了她,似也带着极大的牵强。
只是,云裳不明白,他为何要容忍一个假冒的霍心月住进季府呢?难道就是为了今天戳穿她,尔后将她赶走?这似乎不太可能。
季凉白今日并不想隐瞒云裳太多,所以适时解除她心中太多的疑虑道:“不瞒你说,即使我只与霍心月见过一次,但对她却有着异于其他女人的感情,一来,她是我的表妹,二来,小娘一直有心让她嫁给我,再者,我对她的印象也算不错。”
云裳这下终于有一点点明白季凉白的心思了,这厮说话真是委婉中的佼佼者,说了半天,她才听出来,原来他喜欢霍心月呢,既然他喜欢霍心月,接下来发生的事,似乎她也能顺其自然想通些了。
“小娘葬身虎口,我心中的悲痛无以言说,但却不恨任何人,若是当时是我与霍心月在场,我也会不顾性命地将她救出虎口,霍心月胆小怕事,无知怯弱,我早就知道,但我认为,她还不至于不敢出来面对我们兄弟俩,舅舅一直视她为心肝宝贝,定是舅舅将怕她有何散失而不准她出来见人,当凉夜提出让她来季府做奴婢之时,我没有反对,不是我对她有丝毫怨恨,而是我想让她有机会来到季府,因为若非凉夜提出这样的借口,娘绝对不会应允她来季府。”
云裳听着心里直想笑,什么叫“我想让她有机会来季府”,分明是他想让她有机会在他身边,他好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自古以来,谁不以家业为重?我一心以为舅舅会被凉夜威慑到,而让她来季府为婢,却完全忽略了舅舅的爱女心切、护犊情深,你的出现让我好生失望,但随即我又释然,倘若我将你戳穿又能如何?倘若我赶你出府又能如何?舅舅显然已经铁了心不会交出宝贝女儿,若再勉强逼迫他也不会因为家业而妥协,或许,是缘分不够之故。”同时,季凉白又深知季凉夜是个折磨人毫无章法的厉害之人,无论他如何暗中维护,可能都难保霍心月身心健全,所以他最后认可了云裳,是存了袒护霍心月的私心。
季凉白默认云裳进季府的真正原因他虽没有对云裳直言,但云裳已经明白了,他那是心疼霍心月,想让她代替霍心月受罪呢。
云裳一点儿也不伤心,相反,至始至终,她都感激霍心月给了她进入季府的机会,如此,才有今日的她小有出头之日。
云裳忽地想到她在遭受季凉夜各种挑战的时候,每次都能顺利通过之时的蹊跷之处,不由地问道:“洗衣裳,杀鸡,倒夜香……我在做那些事的时候莫非都是你在暗中相助?”
季凉白淡淡道:“的确与我有关。”
云裳这才明白,依人明里是普通丫鬟,其实却是听他使唤之人。
云裳忽地想到一件事,脸蓦地涨红,考虑半天才斟酌道:“我倒夜香那晚,你在哪儿?”
“为何这么问?”
“哦,那晚……有个丫鬟去过泉眼那边的水池,说是遇见了一个……淫贼。”云裳为了不显露自己的心虚,撒谎的同时,坦然地直视着季凉白的双眸,试图从他脸上发现任何一丝异样。
“噢?季府也会有淫贼,这件事我得查查,不过,”季凉白脸色略微难看道,“你觉得我有做淫贼的潜质?”
“不……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云裳红了脸的同时,却从他的言谈中确定,那晚的男人不是季凉白,那个男人即使看不见他的身影,但那从夜色从透露出的淡然悠闲甚至连邪恶起来都像闲话家常的独特气质,绝对是季凉白不具备的,那天晚上的男人,云裳只能确切地排除掉季凉夜与木瓜,其他的人她都可以怀疑。
“你叫我过来,不会只是为了戳穿我的身份吧?”云裳赶紧转移了话题,将话题转入正道。
“今晚我为你解除了许多疑惑,希望你也能解一解我的疑惑。”季凉白也不是那些气度极小之人,没有在刚才的那个话题上再加计较。
“你说。”
“今日你在长安棺材铺发生了一些事,听说你想要嫁给我?”
云裳真想送季凉白一个白眼,这种事他本来就是道听途说,怎么轻易就能信?就是怀疑也是不该有的!
云裳揣测,莫非是季凉白以为她对他有情,所以有心以霍心月的身份嫁给他?而他心中只有霍心月,生怕他讨得冰雪公主的欢心之后,让他彻底失去娶霍心月为妻的机会?
云裳深吸一口气,颇为无奈地解释道:“想是大家都误会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嫁进季府,以前没有,如今没有,将来更不会有。你肯定以为我是收了霍家老爷的大笔钱财作为补偿,所以才愿意代替霍心月来季府做奴婢,可不瞒你说,我没有收过霍家一文钱的好处,我来,起先是受到霍家的胁迫,二来,是为了自己。”
“为了自己?”
“不错,不管你信不信,今天你既然把你的一些心事讲与我听,作为回报,我也愿意把自己的一些心事讲与你听,我来季府,只是为了找机会找石家报仇,也许你会不解,若想利用季府向石家报仇,我大可毛遂自荐,用不着这般委曲求全,可世上许多事,都由机缘巧合开始,想要抽身或改变,既艰难又太晚。”
“你叫什么名字?”季凉白第二次问云裳的名字,今晚,云裳的坦诚与直接让他颇为惊讶,实际上,他已经信了云裳的这个解释,因为他已经是一个极为擅长掩饰内心情感之人,而云裳显然不是,他没有从云裳那双清澈的黑眸中看到她对他存在一丝一毫的情意,这让他放心,也让他安心不少。
“我的名字就像小兰、依人她们那般普通,不值一提。”与所在偏僻的渔村不同,与云裳格外信任的解千秋不同,云裳并不打算将自己的任何一个名字告诉季凉白,以免他查出些什么,不过,为了自己将来报仇的顺利,云裳想了想后道,“季凉白,我有一个办法,能够助你心想事成,你想不想听听?”
☆、040:以吻作惩
心想事成?
这世上几乎所有人都渴望心想事能成,可真正成的又有几个?
季凉白淡淡一笑道:“我不求事事能成,但求最心想之事能成,如若外人可以相助,今日我早已事成。”
季凉白这若有若无的清淡一笑,包含了多年求而不得的苦涩,却也蕴满了与日俱增的渴求,云裳只觉得,那笑容,瞬间苍白了红灯笼的艳色。
云裳丝毫不介意季凉白的不屑,顾自嫣然一笑道:“你不相信我不要紧,要紧的是先听我说说,你再决定可不可行,好不好?”
“这算是你的报恩吗?”季凉白忽以玩笑的口吻道。
“报恩?我从不觉得自己有任何亏欠你们季家的地方。”其实在云裳的眼里,霍心月也不曾欠他们季家,而她代替霍心月受罪,更谈不上有任何亏欠之处,若真要论亏欠,也是霍家亏欠她云裳,“我虽不是什么君子,但也有一颗成人之美的心。”
“好一颗成人之美的心,好吧,你说,我洗耳恭听。”季凉白似真的生出了信任之心,竟随意地在台阶上坐下,且抛给云裳一个也在他身边坐下的邀请眼神。
季凉白这个举动无疑给了心有忐忑的云裳无声的鼓励,云裳与他保持适当的距离坐下,望了望黑压压的夜空,认真道:“如若你能在我离开之前找到霍心月,并且俘获她的芳心,那么,在我离开之前,我以霍心月的名义答应嫁给你,大婚之日,是你迎娶真正的霍心月之日,也是我悄无声息地离开之时。”
季凉白原本默默地看着前方,听到云裳的这个主意,惊讶地侧首朝她看来,深邃的眸光中闪烁着几不可见的赞许与欣喜。
“你这个主意倒是不错,我决定采纳,不过,有一件事我不会做。”半饷,季凉白开口道。
“什么事?”
“我不会在成亲之前去俘获她的芳心。”
“啊?若是她不愿意,或者已经嫁人了怎么办?”云裳从季凉白的身上闻到一丝傲慢的味道,或者说,季凉白有信心在成亲后再去俘获霍心月的芳心,又或者说,季凉白虽然喜欢霍心月,但对她却有诸多不满,所以想用他的方式惩罚她。
“我不会让她有嫁人的机会的。”季凉白自然不会告诉云裳,其实霍心月这些年有多次嫁人的机会,只是他在其中做了不少手脚罢了。
云裳对霍心月的印象虽然不是极好,此刻却对她生起了莫名的担忧与同情,若是霍心月根本不喜欢季凉白,甚至已经有了至死不渝的意中人,一旦云裳以霍心月的身份答应季家的亲事,对霍心月而言,便是惨事一桩。
不过,云裳隐隐又觉得,霍心月跟季凉白应该能够成为天造地设的一对,这是一种奇怪的却往往能准确无误的直觉,所以,即便二人彼此在交心之前会经历一些波折,总比永远没有机会相守得好。
如此一想,云裳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成了人之美事,满怀期待地笑道:“好,这事就这么定了,我会抓紧时机把仇报了,好让你早日娶到朝思暮想之人,告辞。”
不等季凉白答应,云裳便起身掸了掸屁股上的尘土,大步离去。
季凉白望着云裳时不时蹦跳几下的动作,隐在暗处的唇角大大弯起,思绪仍停留在云裳那“朝思暮想”四个字中,经久未出。
一路上天色再无云裳赶来深思居时的隐微光亮,而是变得漆黑异常,好在云裳对这段路还算熟悉,且知不会有什么阻挡人行的树木或坑洼,所以云裳奔向海蓝居的动作颇有些像是初生的牛犊般横冲直撞。
“砰”一声,云裳万万没有想到,前方会突然出现一堵硬墙,撞得她的额头轰隆隆地疼。
而这堵墙,既不光滑,也不粗糙,推上去竟然带着温热与弹性,就在云裳在又推又抓地辨别这是一堵什么材质的硬墙时,头顶传来一阵闷哼,随即嘶吼传来道:“你手往哪儿摸?”
云裳蓦地一惊,双手保持十指扣住硬墙的姿势,无疑,这不是一堵墙,而是一个男人,且这声音是独属于季凉夜的。
云裳确信,自己虽然跑得凶猛了一些,但绝对不会跑错地方,这里应该是海蓝居,而不是静思居。
云裳感受到头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