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从天外来-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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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犯了什么罪?怎么就到了要死地步?”
“混账,你这是什么规矩?”计氏厉声训斥道。
一直低眉顺目站计氏身后隋嬷嬷已经上前扶起谈氏,“二姨娘,地上凉。”
语气很淡,却不容置疑。手下是不轻,谈氏一把就被拽了起来。
谈氏哭声一噎,明显有些畏惧隋嬷嬷。可听到后头顾仲德哽咽哭声,到底顾不得了,死命沉下身子扒拉着计氏,继续扯着喉咙哭喊,“太太,太太……”
可还没喊出两个字就被隋嬷嬷一手堵了嘴一手拖开了。
可贞见谈氏死命挣扎,却怎么都挣扎不出隋妈**禁锢,心里着实一惊,没想到计氏身边还有这等杀器。要知道谈氏是北地女子,身量颇高,骨架大,身材又壮实,是很有一把力气。可隋嬷嬷已经五十多岁年纪了,竟也能以一人之力就搞定了谈氏。
见自己姨娘被隋嬷嬷一手死死拽住,一手堵着嘴。顾仲德顾仲贞兄弟两个俱是吓坏了,想求情可再一看嫡母脸色,皆不敢开口了,不过却到底死死地抱住了隋嬷嬷。
也不过就这么一霎霎功夫,隋嬷嬷被小兄弟两一边一个拽住,谈氏瞅准机会一个错身,脱身扑到了计氏面前,死死地抱住了计氏,“……太太,你要婢妾命,婢妾没有二话,可是少爷姑娘们是顾家子嗣,老爷血脉,哪有太太一句话说死就死道理啊,还求太太饶他们一命呀!要死,就让婢妾去死好了!”
一席话说得委曲求全,可字字软刀子。
可贞没想到连着三日去自己屋里说笑斗闷老好人似谈氏竟也有这样一面。可转念一想,这位可是接连生下两个庶子主。三年两子,可不是谁都行。
这边计氏被谈氏气得倒仰,徐福家已经拉扯谈氏了,可徐福家明显没有隋嬷嬷那一把子力气,死活拖不动谈氏,想要学着隋嬷嬷堵上谈氏嘴,却被谈氏狠狠地咬了一口,还不敢叫嚷。
那边隋嬷嬷到底顾忌着小兄弟俩是主子,所以并不敢下狠手,一时间竟脱不开身。
满屋里就这么两个下人,一时间计氏再没了帮手。
正当可贞以为计氏要发威时候,哪知她不按牌里出牌,竟对上了林氏,牙缝里蹦出几个字,“林氏,你呢?你可有什么想说?”
可贞心下冒火,呸,真是柿子捡软捏!
“回太太话,妾身确是有话想说。妾身斗胆请问太太,老爷到底犯了什么罪?判什么刑罚?太太并少爷姑娘们怎么论处?妾身并家下奴才们怎么论?家产又怎么说?就算立马押赴我们去刑场,太太总也要让妾身们做个明白鬼吧!”林氏对着异样计氏也是一愣,可随后福了一福就轻声道。虽然语气照常,可和林氏交握着手顾可贞能明显感觉到林氏颤抖。
计氏听了林氏话,盯着林氏看了又看,鼻子里“哼”了一声。
可贞则是一愣,到底是原著民,就是比我想得周全!
“四姨娘说是,还请太太告知婢妾们,免得老爷莫名其妙就绝了子嗣,婢妾们糊里糊涂就被人害了性命!”谈氏见林氏也开了口,添了几分底气,说出来话是字字诛心。
“放肆!你们这是要逼迫主母吗?”计氏语气依旧狰狞,可因为身上不好,到底后继无力。
“太太,太太,老爷到底犯了什么罪?求求您告诉婢妾们,求求您……”谈氏语气一软,手却死死地抱上了计氏膝盖,凄声哭求。
计氏被谈氏拽七倒八歪几欲跌倒,幸好还有袁氏扶着。
此时别说小於贞了,就连自贞仪贞也被吓蒙了,都嘤嘤哭了起来。於贞是向仪贞哭着要姨娘,不大屋子里登时人仰马翻。
可贞见计氏怒火中烧训斥着谈氏,有用话却一句没有,屋里那么多小孩子不是哭就是喊,火了!拽了林氏手掀了帘子就蹬蹬蹬跑了出去。完全不管后头计氏呵斥。
“蕴,姑娘,你怎么了?”林氏没工夫想这个小小人儿怎么会有这么大力气,一心只被可贞突然行动吓了一大跳。
“去找那御史!”可贞出了门才扔下这五个字,撒开了手,头也不回继续按着记忆蹬着小短腿往外跑去。
林氏愣了愣,看了看跌跌撞撞可贞,不过也就瞬间,就上前两步抄起了可贞就步往外头走去。
“姨娘,你放我下来!”可贞一滞,才醒悟过来兀自扑棱着小短腿,争将着要下来。
“蕴儿乖,你身子不好。”林氏不理会可贞挣扎,搂得紧了些。
可贞脸烫得都能烙饼了,幸好只过了两个门槛,林氏就止步放下了可贞并把她掩到了自己身后。可贞被自个儿斗篷和林氏挡住了视线,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刚要说话,就听到一把失魂落魄苍老声音,“四姨娘,您这会子怎么往前边来了?这是八姑娘?”
凤梨话:今天双,二下午,呃,或者是晚上。貌似得确定一个时间了,凤梨再想想……
正文 第七章 这么冷的天
第七章这么冷天
“秦管家,这到底出了什么事?”林氏顾不上秦管家愕然,急急发问。
秦管家闻言有些诧异,这夫人并少爷们都领了旨了,怎么四姨娘还是一副茫然不知样子?只是这话却是不好问。
“四姨娘,我们老爷被判奸党罪,本人流放尚阳堡,妻小奴仆当地官卖,财产入官……是山东道监察御史张大人亲自来宣旨……张大人念着老爷情,特地留了时间给主子们打点……”
可贞耳边打雷似一声轰鸣,听到奸党罪后就再也听不清楚秦管家到底说了什么了,原本就冰冰凉凉心已成了冰疙瘩,只知道下意识抓紧林氏斗篷。
奸党罪?
这小姑娘老子可真不是省油灯,要不不出事,一出事就是捅了天大事!真是败家子,不肖子孙,废物点心……
可贞一把扯掉斗篷上帽子,又狠狠地掐了自己手臂一把才觉着耳鸣好了些。
“为什么?可是李大人?”半晌,林氏原本清冷声音里已多了几分破碎。
“是,听张大人口风,圣上宣布李大人三十条罪状,廷议当斩。但念李大人历事三朝,效力有年,不忍加诛,仅命革职,籍没拘禁。大老爷也被判了奸党罪,本人刺配尚阳堡,大少爷二少爷流放。大太太并奶奶姑娘小爷们发给功臣之家为奴。”秦管家压低声音回道,说到后,已是泣不成声。
大老爷二老爷都是他眼看着一点点看着长,自幼吃了那么多苦,本以为苦甘来光宗耀祖,没想到却一夜之间又回到了三十年前,他怎么对得起老太爷临终前嘱托。
“怎一点消息都没有?”林氏一张俏脸煞白,咬着牙才问出这几个字。
“听张大人说,是刑部堂官连夜疾驰过来宣旨,一歇未歇就往青州老爷那去了。京里舅老爷必定是赶不上。”
“那,那我们还能见到爷吗?还有三姨娘。”林氏咬紧牙关,生怕自己稍一松口,就再也摒不住这口气了。
“按着这脚程,老爷怕是明儿一早就要押解进京了。三姨娘并跟去下人必是要送过来一道……”
一时之间,只听到秦管家低泣声伴着呼呼风声。
半晌,林氏才低声道:“太太伤心过度,还劳烦秦管家并秦家婶子现就去好生劝上两句。”说完也不管秦管家怔忪,蹲下身子把可贞抱了怀里。
李大人?三十条罪状?想来是个大官了。这家落到了这般境地想来也是受了他牵连。可为什么他本人只被拘禁,这小姑娘爹爹却要流放?可贞想不通!
这尚阳堡又哪里?是东北还是西北还是岭南?可贞只觉得茫然。眼睛很酸,鼻子也酸,心里酸,很想哭,却哭不出来。
这算什么事儿?这算什么事儿!可贞真想把满清十大酷刑都那狗屁穿越大神身上试一遍。穿就穿吧,我也不说什么了。况且这个小姑娘虽是非自然死亡,可也不是遭人谋害。可贞对这点还是很欣喜,虽然用了小姑娘身体,就应该承担起小姑娘责任,可是可贞毕竟是连鱼都没有杀过。
原本还以为自己还是有点狗屎运,虽然小姑娘是庶女,虽然现正室嫡女才是王道,可这一家子目前看来倒还真不靠谱,因为竟没有那许多为家产、为男人、为名分,阳谋阴谋满天飞不死不休戏码。自己不准备跟嫡母斗、跟姨娘斗、跟嫡子嫡女庶子庶女斗,跟一切自己面前出现活物斗智斗勇。自己只想安安稳稳过日子而已,只想活着而已。可没想到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狗屎运,屁狗屎运,自己竟只是个炮灰……可哪有一来三天就灰了?
咦?不对?不用灰呀!可贞突然一个激灵!
流放!官卖!只是流放,只是官卖,小命还!小命还呀!
只是官卖,都被穿越了,还怕被卖?咱可是穿越女,要淡定!再说抄家算什么?这本来就不是我家呀!财产入官算什么?这本来就不是我钱呀!
可贞反应过来,松了一口气,一颗心总算解了冻,终于流下泪来。
“蕴儿,别怕!姨娘呢!只是官卖而已,只要活着,比什么都强!”林氏一面拿帕子给可贞抹着眼泪,一面把可贞扯掉毡帽带好,一面忍着眼泪劝道。
可是看着可贞眼泪,林氏眼底是一片悲凉。眼眶里打转眼泪再也忍不住了,一滴滴地砸青石板上碎成无数瓣,一颗心也仿若碎成了无数瓣。
可贞见状忙胡乱抹了抹自己眼泪,抿了抿嘴唇,“姨娘,官卖,是不是就是入奴籍,做丫头?”可贞还得再确认一遍。
“蕴儿?”林氏有些懵。
“是不是?”
看着小嘴微张,一脸期盼可贞,林氏刚刚忍住声音又破碎了几分,心里比刀割还要疼上几分。她要怎么告诉蕴儿,像她们这样犯官家眷被官卖不只是入奴籍这么简单。她们是官奴,是要刺字官奴。不仅终身不得脱籍,而且子孙后代皆为官奴。
林氏觉得自己右臂上那块疤痕突然烧成了块热碳,那焦灼滋味一直从手臂蔓延到了心上。原本就颤颤巍巍双腿是一软,直愣愣地跪了地上,手指甲狠狠地掐进肉里,抱着可贞死咬着下嘴唇“嗯”了一声。
“姨娘,你说得对,只要能活着,就比什么都强!”可贞没有感觉到林氏异常,大大松了一口气,压回眼眶中打转泪水,伸手给林氏抹了抹眼泪展颜道,看向林氏目光多了分庆幸。
可贞这笑一点都不勉强,做丫头算什么,不就是打工么!过了三天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奴婢满地走日子,就忘了以前加班加点累得跟狗一样生活了吗?真是没出息!只不过是狗屎运,穿了户条件好些人家罢了。要是穿到了卖儿卖女穷苦人家,难不成自己就会立马抹脖子了?可贞心里无比唾弃自己。不过这心里倒是好受些了。
“蕴儿?”林氏哭声立时噎住了,眼里满是惶恐,想来这样可贞让她惊恐。
“姨娘,真,我想通了,您说得对,能活着就好。要是太太刚刚没跟我们这么多废话,直接弄死我们,我们不也就这么死了吗?咱们不……”
“蕴儿!”可贞话还未说完,就被林氏捂住了嘴。
看着可贞瞪圆了眼睛,林氏松开手咬了咬唇瓣低声道:“蕴儿不可以这么说,太太是好,只是太太也有太太考量……”
可贞满不乎应下了,都要被卖了,谁还乎她考量?只是这人,忒怪异,自己还是离她远点好。
秦管家虽不十分明白林氏意思,但还是立马赶去了正房。至于过程如何,林氏并可贞便不得而知了。不过看计氏那副就剩一口气模样和愤恨眼神,可贞也能猜想到,估计计氏当家主母权威是受到不小挑战了。
可贞自动脑补着,偷乐。
可下一刻可贞就乐不起来了,到底是抄家。她们被勒令摘下身上所有金银首饰。只穿了一身衣裳,被带到了一间几乎搬空厅堂里。
就算如此,能得一身齐整衣裳还要得益于那位御史张大人。可贞真心挺感激他,这种时候,不仅没有落井下石,还因为有他,才不至于让一家子女眷太过难堪。
可随后可贞又哼唧上了,这计氏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你早就接了旨,不说赶紧打点,反而一心寻死。生生浪费了人家天大人情。就算不能出逃不能昧下银钱,可总也能多穿两件衣裳吧,这么冷天!
可贞如今看林氏眼神里满是敬佩,这脑子,怎么这么好使!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就这么有先见之明。不过想到这,可贞又磨牙了,早知道那两朵珠花就不充公了,也不至于如今一点傍身东西都没有。不过稍稍一想顾可贞也就撂开了手。
凭着自己多年阅读经验,想来那衙役也不是什么好鸟,估计也只有充公命。想到这,可贞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