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月老的恶作剧-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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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老的恶作剧
前言詹姊传奇之“不催稿篇”
凌淑芬以往我一向很忌讳在书中出现太多的资讯,以免混淆了读友的注意力,
将重心从故事本体转移,因此在创作习惯上,我通常写了前言就不会再添加后
记,反之亦然。不过前例已破,而且我满赞同读友们提出来的建议,将“创作
时的心情”与“回覆读友询问”分开来,以免太过混杂,因此,以后若偶尔多
了一篇后记或前言,烦请诸君耐心看完。
在此,要转述一段真实纪录给读友们知道。话说凌某人有一回前往出版社处
理“与禾马名家约会”活动细节,顺道和詹姊嚼嚼舌根子,就听詹姊说:“其
实我们是不太会催作者稿子的。”(请以非常无辜甜美的语调模拟。)
“真的呀?”我体内的懒虫立刻放心一半。(由此可见,我是多么的小觑詹
姊温柔的心、钢铁的意志。)
“对呀,因为作品的品质比速度更重要。”詹姊的眼神百分之百纯洁。
“是是是,没错没错!”我马上点头如捣蒜。
“对了,淑芬,活动截止之后,还有最末一波的得奖名单要登出来耶。”她
很热心地提醒。
“好呀!那就把它登出来嘛!”我依然不设防。
“可是要登在哪里呢?”她的语调又转成无辜了。
“呃……”我开始有所警觉。
“你交出《变色龙终曲》之后,好像就停笔满久的。”
“我……呃……这个……”
“我想你可能需要修养生息,所以才会‘这么久’都没有消息。”
“我……才停笔……一个月‘而已’。”我已经汗颜了。
“噢,没关系,你慢慢来。”詹姊似乎相当能体谅。“不过我们的最后一波
名单何时刊出来呢?”
我感觉到全然的愧疚和衰弱,几乎无法正视她。“噫……我……月底……会
交稿……”
“无所谓啦!”詹姊露出无比灿烂的笑容。“我们是不会催稿的!”
对呀!詹家大姊真的、真的没催稿。
如果你以为好戏就这样落幕,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接近交稿时间,詹姊通常会再拨一通友善电话。
“淑芬,你最近好吗?”
“我很好。”一接到她的电话,我的心脏立刻怦怦狂跳。“太阳很明亮,空
气很清新,这个世界多么美丽,人们多么和善。”
但足,我的焦点转移政策绝对抵敌不过詹姊的决心。
她甜甜蜜蜜地表示:“你上次不是说这个星期要交稿吗?明天就是最后一天
了耶!”
我立刻上当。“哪有?我是说这个礼拜会交稿,可是明天才星期五,还有一
个星期六耶!”
“也好,那就照你的意思,星期六再交吧!”詹姊顺理成章,光荣完成使命。
而且,是“照我的意思”。
呜呜……可怜我凌淑芬聪明一世,胡涂一时,三两下就败在詹姊手中。呜呜
……我的一世英名呀!
好啦!繁红的故事总算写完了,詹姊看完稿件之后,特地嘱咐我,在前言部
分注明一件事──由于本故事中的人物生活型态较为怪异,所以言行举止可能
和正常人的逻辑相反,(詹姊好厉害哦!她,眼判断出我的故事灵感是受到
“阿达一族”的引发。)特此提醒亲爱的读友们,不要以正常的眼光来看待他
们,以免觉得“雾煞煞”。(这么说来,难道我很不正常吗?讨厌!)
OK,詹姊,请你扪心自问,我这篇前言替你打了多少广告、做了多少宣传?
我也不和你为难啦!“珍爱书签”送个十几二十套过来即可。(不要让人家
知道我走后门哦!)
………………………………………………
第一章“吴氏公寓”陷入难得的备战状态。
打从大清早开始,传统的五层楼公寓便喧腾得鸡飞狗跳。震源发自顶层B座
的房东屋内,而后一路扩散下来,辐射线污染了四楼的房东父亲、三楼的困倦
科学家,直达二楼的两位母子房客。住在房东对门的老道士昨儿晚上出门作法
事去了,彻夜未归,因此才得以悻免于难。
中古建筑物的户外,台北市依然维持它汲汲营营的生活态度。九月的北台湾,
未见初秋的瑟景,花剌剌的阳光依然贯彻它不愿过气的决心。往常时分,当时
间的河流掠扫过吴氏公寓,通常会放慢颠峰的流速,而今天,徐缓的氛围却一
改往常,弄得人人自危。
“快快快!”房东吴语凝冲出自家大门,朝著楼梯间吼发全员召集令。“现
在已经七点五十分,繁红再过十分钟铁定要出门,否则第一天上班就要迟到了。
大家准备好了没有?”
尾句的那声“有”字拖得既长又嘹亮。
女房东长著一张骗人的娃娃脸,外形娇纤可爱,圆圆的下巴、圆圆的眼,只
有她超级爱作怪的老公才明了,这样一张甜美的五官之下,包藏著希特勒级的
暴君本质。
“呵──”她那不怕死的新婚夫婿沈楚天拉长了呵欠,加入老婆的军备阵容。
“怎么回事嘛!一大早就吵得半天高……好想睡……”
“你这个沈大胚,还敢跟我装傻!”两根铁指捏住他耳垂。“我问你,是谁
闲著没事干怂恿繁红出去外头工作的?”
“嗳嗳嗳,好痛好痛──”沈楚天被暴君大人整治得吱吱叫,连忙从虎口下
逃生。
繁红要上班?简短的五字真言立刻驱逐他脑中的瞌睡虫。
对喔!他差点忘记自己度蜜月前布下的暗棋。为了陷害“森尧豹”职棒队的
大老板、同时亦是他的大学学长──王鑫,他特地走后门,替吴氏公寓的头号
美女萧繁红,在“森尧企业集团”内蒙到一个助理秘书的职位。
反正有难同当嘛!他这位黄金投手部已经为了一株树,放弃整座森林了,又
怎么能眼睁睁任凭王大学长孤家寡人、抑郁以终呢?左思右想之下,他的生活
圈中就属绝艳美人繁红与学长最搭调了,当然要想法子撮合一下,以达到孝敬
长上的使命。说穿了,他只不过是嫉妒王鑫闲云野鹤的单身生活,才企图颠覆
世界和平。
“告诉你,你皮给我绷紧一点!如果繁红出去工作,遇上什么办公室性骚扰,
我就把你全身的骨头卸了炖汤喝。”
提及热汤,新婚夫婿不争气的肚皮登时咕噜咕噜打讯号。
“娃娃,到时候我可不可以也分一碗?”他涎著脸陪笑。
“连骨带肉送给你也没问题。”语凝的娃娃眼嗔他一记。“厨房里有清粥小
菜,还不快去吃,练球快迟到了!”
凶归凶,老公的身体健康仍然得摆在第一位。
沈楚天不愧为俊杰之名,马上识相地钻回公寓,远离再度被轰的命运。
“春衫姊!”女房东遥遥呼唤二楼的中年妇女。“繁红的便当准备好了没有?”
“就好了,我找条绳子把饭盒扎紧。”答案层层叠叠地传上来。
语凝得到满意的答覆,立刻追讨下一位跑腿。
“承治!”这回轮到三楼的科学家临受徵召。“你醒了没有?等一下要麻烦
你送繁红去公司!”
“……”三楼悄然无声。
“承治?”她开始感到不妙。那家伙该不会昨夜实验做过了头,今大早上爬
不起来吧?
“承治大哥做实验做到六点,已经睡著了。”一串稚嫩的嗓音平空从她身后
冒出来。
“哇!”语凝跳起一大步。
“吓到你了?”吴氏公寓年纪最小的成员──小路极端严肃地盯著她,右手
拎著母亲嘱咐他送上来的爱心便当。
“小路,下次你冒出来之前先播放一点特殊音效好不好?”她惊惶甫定地拍
拍胸口。充满意外的日子再这样继续下去,她的心脏迟早会宣告罢工。
即使同住了近四年,她依然难以判断这群怪房客何时会从莫名其妙的方位
“变”出来。
“对不起,我送繁红姊姊的便当上来了。”小路的眼睛掩藏在大型宙朋太阳
眼镜后头。
“至于承治大哥,不要抱太大指望,他可能叫不醒。”
“糟糕!”她头痛了。沈楚天和教练老爸一大早要练球,她又急著赶赴公司
的晨间会议,公寓内只剩下承治不用固守朝九晚五的上班时间,现下可好,没
人能欢送繁红展开伟大的职业生涯。
看样子她只好请假两小时。
不明内情的人或许会认为她这个房东保护过度,可是她也没办法呀!身为这
群能人异士的精神总指挥,稍微一个疏忽他们都可能出状况。
称吴氏公寓的房客为“能人异士”绝对不为过。咱们一层一层地推介上来。
二楼B座的小路今年方进入十字头,脉出于一位娶了鬼妻的租先,天生具有
半阴半阳的体质,见不得阳光,所以恒长挂在脸上的太阳眼镜便成为他的注册
商标。
三楼的尹承治空有爱因斯坦级的头脑,从小到大在世界各地的实验室中度过,
对于现实生活的点点滴滴却是全然的无知。相不相信他的发现曾经夺得诺贝尔
奖,却被居心厄测的英国同僚骗走了,而他还傻呼呼地祝福人家“恭喜发财”?
四楼A座的临时房客吴泗桥正在努力改善与房东女儿之间的紧张状态,还算
颇有成效,目前已经被她训练成“房客悍卫犬”之一。
四楼A座的风师叔终生以道士为职业,讲白话一些就是“师公”啦!他的性
格根植了迷信兼八股的因子,成天只晓得作法烧符灰给成员们进补。当初这票
能人异士便是由他带领,出现在吴氏公寓的台阶前要求租房子。
而今儿个的女主角,住在小路母子对门的萧繁红,她身上的奇特不下于小路,
系源自于狐仙的后代。大家都晓得,举凡狐仙者,莫不以花容月貌为基本配备。
而繁红身为多情狐女与人类蕴育下来的第四辈代表,自然传承了女性祖先们特
有的外貌遗传。最恐怖的是,繁红自有她独树一格的逻辑观,目前为止还没有
人能真正摸透。对平常人而言,假若A等于B、而B又等于C,那么A一定就
等于C。然而,相同的逻辑降临到繁红头上,她只会注意到一件事情:“为什
么是‘ABC’?可不可以用‘甲乙丙’?”
对了,提到繁红,她人在哪里?大夥忙乱了一整个早上,独独女主角至今还
未出现芳踪。
语凝瞟了眼腕表。天哪!八点了。事到如今,她只好运用公寓内最便捷的寻
人播音系统。
她扬起头,威吓的河东狮吼霎时回荡于整座公寓的楼梯间──“繁红!立刻
给我出现!”
“嗨!”繁红的声音先蹦出来,多么精准。
四楼与五楼的间隔平台,飘上一袭灵雅加仙的白影。
晨阳被毛玻璃窗户晕化成光环,幽幽投射在纤美的倩影上。繁红依然穿著她
偏爱的衣饰,象牙白的宽大衣衫松松的罩著上躯,打斜的衣襟透露出浓冽的古
典风味,丝质衣料软软的贴著酥胸,描绘出她诱人的标准身材。同色系、同质
料的长裙在脚踝曳散成云絮,当她莲步轻移时,飘逸的裙摆仿如天上的云河,
而衣装的主人自然就是那不沾人间俗气的凌波仙子了。
她粉雪般的肌肤几乎与外服同化,惟有垂落至腰际的乌丝为主人添加第二种
色彩。精巧绝丽的五官构成了一张令人神魂为之夺的脸庞。
繁红整个人,由里到外,由上而下,彷佛凝聚了天地间的灵气而形成。
像这样如玉如仙的女子居然要坐在办公桌后打电脑?唉!
“喝红茶吗?”凌波仙子轻吟浅笑地递上一杯早安茶。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喝茶?”语凝气急败坏。“你忘了今早八点半必须往
‘森尧企业’报到?”
“记得。”繁红颔首。
“那你为什么还杵在这里,一点准备也没有?”语凝紧迫盯人地质问。
“嗯……我想想看。”大美人立刻陷入沉思。
语凝简直快败给她了。“好好好,别想了,这个问题并非提出来徵求答案的。”
“那你干嘛问?”她纳闷地偏斜了头。
上帝!杀了我吧!房东大人按住额角,距离紧绷过度而崩溃仅剩两秒钟。
“繁红,我没工夫和你扯。”语凝冲下来,一把将便当塞进她手里。“承治
爬不起来,你等我一下,我打电话向公司请假,然后代替他送你上班。”冲天
炮似的步伐转眼又刮回五楼。
“我自己去就好,不用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