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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011 月老的恶作剧-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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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咱们一起来发现。”他打横抱起香馥的美人儿,回到温存的席梦思睡
床。“这次你可以不用反抗……”

 繁红讷讷地瞧著他欺压到自己身上,一种异样的热潮冲刷过每寸肌肤。

 很奇怪,月圆未到,她的生理不应该在此时发生骚乱的状况。

 他细碎的吻游移于她颊上、唇上、颈项,最终,完整地吻住她。

 湿热的呼息拂上她的脸颊,麻麻痒痒的,却很舒服。

 “怕不怕?”他稍微移开唇,目光勾引著目光,体肤交缠著体肤。

 “怕什么?”她的眼色潋滟如清波。

 “怕大野狼把你吃掉。”

 野狼?她抬起纤手锁住他的肩背,举止含著不自觉的魅惑。

 “不怕。”勾魂摄魄的艳笑是当夜最后一个理智的表情。“我们两个是同类。”

            ………………………………………………

 第六章“梭罗医学研究中心”预定在今日提出繁红的
验血报告,由她血液的分析指数来判定是否需要做细部的精密检查。王鑫悬著
心等候了七天七夜,时间一到,进入临时办公处的首要事项便是联络研究中心
的负责人,结果他却获悉一项令人愕然的结论。

 “什么?检验结果出现错误?”他的话气暗示著极不愉快的讶异。

 “梭罗”的名声响喻西方医学界,中心内部网罗的精英不知凡几,而复杂却
细密的管理系统更让该组织以“零缺点”、“零误差”的特点傲视其他同性质
机构。当初他便是打听到种种“梭罗”的专业权威性,才决定将繁红交托给他
们检验,而今却发生这个令他无法认同的失误。

 虽然,“梭罗”的误谬有违他们的专业形象,可是任何失误发生在与繁红相
关的人事物方面,却又该死的合理。这就让人不晓得应该归咎于哪一方了。

 “是的,我们非常抱歉。”“梭罗”的负责人透过电话线,努力挽救该中心
的完美形象。“你和萧小姐甫来检验的那一天,本中心正好同时接受另外一宗
大型委托,因此可能不小心将萧小姐的血液样本与其他采样搞混了。”

 “我不懂。”王鑫困惑地问:“你为什么断言检验结果是错误的?”

 “这个……王先生,你若是亲自看过这份结果报告,自然会了解我的说法。”
负责人乾笑几声。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充满耐心,不会发
飙。“你为何认为检验结果是错误的?”

 负责人被他的追根究柢问得有点下不了台。自揭疮疤终究不是光彩的事。

 “因为检验结果显示,标明为萧小姐的血液样本中,含有极微量的DNA组
织不应该出现在人体内。”对方不情不愿地吐露。

 “哦?”王鑫感到焦虑的因子在他体内活跃起来。“那些DNA可不可能是
出于某种病变引发的结果?”

 “这就是重点,王先生。”负责人苦笑。“那些DNA组织本身相当正常,
并没有任何危险性。我之所以宣称它们不存在于人体,是因为──这些DNA
只可能出现在动物的血液组织。”

 他心中一动。“什么动物?”

 “犬科动物。”负责人说明。“经过我们的检验师进一步分析,异质细胞的
构造与狐狸的血液样本完全符合。”

 狐狸?

 “人类的血液怎么可能出现狐狸的DNA?”他失声叫出来。

 “问得好,所以我们才认为萧小姐的血液样本受到污染。”负责人诚惶诚恐
地提出解决方案。“无论如何,为了弥补本中心的疏失,请你接受我们的请求,
让萧小姐再做一次血液检验。”

 “……过几天再说吧!我会请秘书另行和你联络。”他匆匆切断通讯。

 无数个荒谬的联想在王鑫脑海里奔放闪动。

 繁红的体质与常人不同,他心里早已有了谱。过去几天,他们的关系已经步
入异常亲密的领域。他并不是一个矫情的男人,一旦“要了”就是“要了”,
毋需再抬出装模作样的忏悔貌,而繁红这种奇异的天性,自然也不会受囿于世
俗礼教的矜持。

 在每个耳鬓厮磨的夜晚,当极致的那一刻到临时,他可以清晰地察觉到,她
的雪肌玉肤呈现一种难以形容的毛茸感,彷佛温婉地蜷缩在他怀中的小动物。

 狐狸的血液。繁红。

 身处世纪末交界的年代,人们再去迷思那些“山魁”、“狐祟”的传说,似
乎违反了现代的科学观点。但──繁红身上呈现的异象又该如何解释呢?

 狐狸。狐祟。他思及自己很可能是与一只“皮毛动物”燕好,突然觉得怪怪
的……

 “王鑫?”梁依露叩响房门,也唤走他皮下窜耸的鸡皮疙瘩。

 “你来了。”他整肃漫游的神思,回到眼前的公事会谈。“今天我们预定和
一家订购完成品的厂商进行议价,对吧?”

 梁依露的外观永远保持精干强势的明艳,短发服贴著她的完美颅形,亚曼尼
高级套装将她的身材包裹成专业的塑像。他当然赞许依露的办事能力,也欣赏
她明快爽朗的个性──这是以同业与朋友的立场来考量,至于当个“亲密牵手”,
那就值得观望了。况且,以他敏锐的直觉力,他几乎可以认定依露对他并不存
在著男女关系的遐想,毋宁说是考虑到现实环境而将他视为完美的伴侣人选。

 “史琨耀的公司在美国华人界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听说暗地里与某些华裔
帮派颇有些牵扯,幸亏我父亲和他的交情打得好。因此,除非他开出来的价钱
太离谙,老爸希望我能将货物批给他,省得日后产生其他纠纷。”办公场合,
她的口吻除了公事化,不会再透露任何私情。

 “史先生应该在五分钟前进入这间办公室才对。”他有些不满。商场上最忌
讳迟到、早退。

 “他确实已经到了。”梁依露忽然将鼻端埋进公文夹里,语气状似不经意。
“我刚才在大厅遇见史先生,他好像与萧小姐闲聊得相当愉快。”

 “繁红?”他愣了一下。她明明应该等在饭店里的。

 “对呀!”她的口吻更漫不经心了。“纽约商圈,谁不晓得史先生最偏好与
绝色美女交朋友。”

 “偏好绝色”的说法若加以简化,就等于“好色”。

 王鑫霍地站立起来。

 “请你稍等一下,我马上回来。”

 加农炮爆发第N颗铁青的火弹,目标直指一楼大厅的美艳狐狸精。

 好死不死的,一出电梯,繁红笑吟吟的娇态立即映入他阴郁的眼,非但如此,
一名五十来岁、身材略微发福的中年男人正执著她的玉手,食指还过分的在她
掌中画过来、滑过去,充满了暧昧的性暗示。

 “史先生,繁红!你们在这里做什么?”愠恼的喝声中断他们两人的闲聊。

 “王鑫。”她犹未察觉第三次世界大战即将爆发,语笑嫣然地向他打招呼。

 王鑫冷著眉、寒著脸,正眼也不瞧她一下,甭提听她陈述完毕了。

 “史先生,您所约定的会谈时间似乎过了。我和梁小姐正在等候您的大驾!”
通常他不会将喜怒太形诸于颜色,然而是对方不讲义理在先,他也没必要顾及
史胖子的面子问题。

 “失礼失礼。”史琨耀咳嗽一声,顷刻间摆出大家长的派头,不情不愿地步
向电梯等候区。“萧小姐迷失了方向,请我指引她一条明路,没想到话匣子一
开就忘了时间──我这就上楼去。萧小姐,希望日后有机会再为你解惑。”

 “你过来。”王鑫朝大厅角落偏了偏下颚,示意她拎著脑袋来参见。

 电梯门渐渐合拢,史先生兴味浓厚的狼眼随即被划归另一个空间。

 同一栋商业大楼的上班族,来来往往穿梭于正厅,眼角余光很自然地落向在
暗处争执的两位东方人。繁红的外表本来就显眼,再加上王鑫的长相、体格也
不逊于轮廓深刻的西洋男子,欲回避旁观者的注视本来就相当困难。

 “你以为自己在干什么?为何让陌生男人胡乱摸手摸脚的?”王鑫二话不说,
轰隆隆的弹药倾巢而出。

 “我也不晓得。”繁红姗姗地迎上来,困惑程度并不亚于他。“陌生先生在
大厅‘捡’到我,听说我找不到地方,就很热心地要求看我的手相,指点我一
条明路。”

 “我明明吩咐你留在饭店,没事不要出来闲逛!”他低吼。“你可明白单身
女子在纽约迷路会遇上多少奇奇怪怪的人?”

 “对,他确实很奇怪。迷路和看手相有什么关系?”繁红的黛眉凝成肃穆的
线条。“你以后不能再骂我听拗别人的意思了,他的程度比较严重!”

 “别转移话题!”他的火药味已经呛出浓烟。“我问你,你干嘛穷极无聊地
让陌生人搭讪?”

 “没有搭讪呀!我不晓得你的开会地点在哪一层楼……”

 “你知道我的开会地点做什么?”他吼出来。

 好几双眼珠子瞄向他们的方位。

 王鑫深呼吸一下,提醒自己,他们所处的地理位置太公开,仅适合进行“和
平”的争论。

 并非他不让繁红前来公司,而是,英文之于她可比雷声之于鸭子,有听没有
懂!她在纽约又人生地不熟,谁晓得随随便便出来乱晃会发生什么意外。

 繁红尽管思路比较迂回,却不迟钝。王鑫暴躁的怒气让她很莫名其妙,而且,
受到伤害。

 “刚才有人送东西到饭店……”她头低低的,掏出一封国际快捷的急件。
“你的信。”

 若非有急事,她也不想多跑这一趟呀!

 为什么他工作的地方禁止她涉足,而梁小姐却可以去呢?他在台湾或者饭店
里,不是这样蛮不讲理的。

 “你冒著迷路的危险、穿越大半片市中心,只为了送这封信给我?”他不可
思议地问。

 “上面标示著‘极速件’。”她清灵的眼漾著迷蒙的水光。

 “无论多急也能等到我回去再处理。”王鑫多少自觉他的话太冲了,努力想
和缓下来。

 “钱秘书早上打电话来,说你赶著拿到里头的文件。”她咕哝。

 “那也不差我回旅馆之前的这几个小时!”他的自制力又险些全军覆没。

 这女人根本不了解他大动肝火的原因是什么,她的安全比任何文件重要千百
倍!

 “我怎么晓得?”她微扁著委屈的菱唇。“如果只是次要的东西,上面就该
印著‘普通件’。既然信封标写出‘极速件’,当然代表它很急的意思。因为
‘速’就是‘快’,由我亲自送来自然最快,假如你不希望我这么做,乾脆打
电话叫钱秘书把信封上的‘极速件’划掉……”

 “繁红!”他快崩溃了,哗啦哗啦的怒吼一古脑儿的涌出牙关。“可不可以,
就这么一次,别、和、我、瞎、缠?你是到二十多岁的年纪,也应该学会分辨
事情的轻重缓急了。当我们仍然待在台湾,你要怎么胡言乱语都无所谓,但是
这里──”他用力跺一跺大理石地板。“这里是纽约!全世界治安最糟糕的地
方!就拿刚才的情况来说好了,被那位声名狼藉的史先生染指过的女人多得用
手指、脚趾也数不清,难道你这么渴望成为下一个?幸好我刚才及时下楼,否
则他会把你拐到哪儿去,没人晓得!你就不能偶尔一次清醒一点吗?”

 繁红被他陡然爆发的怒气震慑住。

 “我……我很清醒……”她第一次被人臭骂得完全出不了声。

 就她记忆所及,房东和承治他们从来不曾说过她一句重话。

 “清醒的人不会轻易让陌生人引路,还自愿送上门让人家摸遍里里外外,吃
尽豆腐!”

 他不晓得自己究竟在气些什么,是她忽视嘱咐,擅自离开安全的地方?抑或
是她随便接受男性的碰触,甚至没有一丁点抗拒的意味?

 莫非──对她而言,男性的抚摸是很稀松平常的事?他开始怀疑她究竟懂不
懂体肤上的接触所代表的意义。不,应该说,他怀疑的是,他们所分享的亲密
关系,对她而言究竟有没有产生任何意义,会不会只是她众多怪异逻辑之中的
一个“理所当然”?

 “没有让他摸遍里里外外……”繁红垂著螓首,好生委屈,半晌,实在忍不
住心中的好奇,试探性地问了一句!“难道梦游的人就会?”

 啊──他想尖叫。

 “萧、繁、红!”千言万语化为一句咬牙切齿的喟息。王鑫爬过冲冠怒发,
疲惫地横了她无奈的一瞥。“拜托你,别把公寓那套希奇古怪的把戏带到纽约
来,好吗?”

 “我没有……”极度受伤害的感觉取代了她辩驳的能力。

 她不懂王鑫口中的“胡言乱语”、“希奇古怪”是什么意思。虽然房东小姐
时常叹气、称呼他们为“怪人”,其实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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