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养成记by小米mitiya-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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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办法。
书房内很安静，只能听得那唰唰的纸页翻动声。我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点，陆江城每每把我叫到一个地方，却什么也不说。他自去做他的事，我就只能在旁边干瞪眼。显然，今天也不例外。
“下月初八是你生辰？”
他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我一愣，待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时，便觉奇怪，“是的。少爷怎么知道？”
可他不答反问：“十四岁生辰？”
我点头。心内有惶惶然，我八岁进到这里，如今快满十四岁了。不知不觉，竟在这一方田地里待了整整六年。
这六年来，马夫人践行了她的承诺，就人身安全来说，她跟清音被保护地很好。可是，那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接下来，陆江城没了言语，我也兀自沉浸在自己思绪中。一种沉默的氛围笼罩了整间书房。
其实，我已经习惯了，习惯了与陆江城在同一间屋子里相对无言，走神发呆。今天有了前面的两句开场白，已经算很难得了，通常情况是，我怎么进去，怎么出来，不发一言，更别说让我做什么事了。
走进小院的时候，远远得便看见清音在作画。
清音是个大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擅水磨山河图。
“回来了？吃过晚饭了吗？”见我走进，清音便搁了笔。
我在石凳上坐下，清音这回画的却是一副小鸡啄米图。我心情好了些，“还没呢，对着那些人，我吃不下饭。”
清音也还没吃饭。
我们住在一个独立的小院子里，离主院较远。有丫鬟嬷嬷伺候，但是，我们都不喜欢。小厨房也是单独的，清音和我都喜欢自己动手做饭。当然，大半是她做，我顶多递递碗筷，生个火什么的。
夏夜是个适合乘凉的时节，院落里，月光下，我与清音相对而坐。清音突然道：“小五，下月你便满十四，明年这个时候便要及笄了。”
这是一天之内，第二个人对我说这话了。
我说：“是啊，时间过得好快，我没想在这里待那么久的。”
“小五可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前几年的时候，我就一傻小孩儿。每逢生辰，自是免不了向清音讨要礼物什么的。后来，明白了一些事情，也知道了眼下我们的处境，那份玩乐的心自然也就收起。看着清音的眼，我说：“有，我有想要的，我想要和你一起离开这里。”
清音没露出多少异色，因为这话我每年都会说两次，一次生日时候，另一次则是在过年。
“除了这个呢？”
“希望陆江城永远也不要来这里。”
＇2012…07…15 第四章 沉重到无力（2）＇
“很遗憾，让你失望了。”凭空里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我一惊，一吓，一个不当心，便跌下椅子去。
“少爷。”清音起身，对陆江城福了福身。
我从地上爬起来，立在清音身后。
陆江城一个人来的，身后难得没跟了常问。
本是良辰美景，多了不相干且不受欢迎的一人，平添无数别扭与尴尬。当然，别扭与尴尬的只有我与清音。
陆江城不是个多话的人，平日里也是真的少出现。清音和我都没有应付招待他的自觉，周边又没小丫鬟婆子的，一时间，空荡荡的院子里，冷场得可怕。
陆江城自顾自坐下，桌上只有女孩子喜欢的甜甜酸梅汤，他显然不会去碰。
“你先下去。”陆江城道。
清音和我俱是一惊，因为这话是对着清音说的。
我自认为还没跟他熟悉到需要单独谈话的地步，而且，有话说的话，白天那么长干瞪眼的时间早干嘛去了。
“少爷，小五还小，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后面的话消失在了陆江城的抬眸一瞥中。陆江城的眼睛和她母亲一样，平日里看着好看，可盯着你看的时候，便有一种黑洞洞阴森森的感觉。清音显然被阴到了。
我轻轻对她说：“放心，我没事的。”形势比人强，既然处在别人的游戏当中，就得遵守那人的游戏规则。
院里的知了鸣不停，陆江城坐着，我站着；他目视前方，我抬头看月亮。
“住得可还习惯？”半响，陆江城道，声音冷冷清清地，听不出喜怒。
“还好，谢谢少爷了。”我跟清音上个月才搬来这个僻静小院，少了纷扰，确实比前几年自在了不少。但是，问题还是有的，可我并不打算对他倾吐。说实话，我对陆江城有一种本能的抗拒跟排斥，一半是因为他对清音做的事，一半……大概是因为*吧。
陆夫人这几年深居简出，说起来，我倒是好久没跟她照过面了。不过，她一直将我当做可有可无的存在，见不见是无所谓的。陆夫人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单独见一次清音。
又沉默了下来。
这两年来，我大半时间都待在陆江城身边，他没对我做什么，有时候，十天下来，总共说的话估计也超不过十句。今天晚上已经算是超常发挥了。陆江城很少超常发挥，可今天却超常了两次，反常必有妖。我战战兢兢将他看着。
“怎么了？”陆江城见我看他，问道。
其实，我已经有点困了，白天被搅了树下午觉，此刻，上下眼皮已经有了打架的征兆。我一困就犯傻，考虑到可能会说出些没轻重的话，于是，我道：“少爷，您有什么事吗？”
陆江城默了半响，而后道：“没事就不能来？还是，你希望我永远不出现？”说这话的时候，他看着我，目光如炬。
坏就坏在我刚刚的话被他听见了，此刻，狡辩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我所幸眼观鼻鼻观心，不说话。
又过了一会儿。
“困了？”陆江城抛出这么一句。
我讶然看他，这也能看出来。
一瞬间，他的心情似乎变得很好，仍旧是木着一张脸，“准备一下，下月跟我出门。”
我更加诧异，“去哪里？”
他又用那种黑沉沉的目光看我。好吧，我不问了，您要我往东，我绝对不往西。
最后，送走陆江城的时候，我已经昏昏欲睡。
有时候，我实在佩服自己的睡功，在那么个人强大的气场压力下，我既然能照困不误，还好没给他睡着。我可不愿让那人看见我的睡相。娘说，女儿家睡着的样子只能给喜欢的夫婿看。喜欢的人也不给看，只给喜欢的夫婿看！
＇2012…07…15 第五章 我爱上了一个人（1）＇
清音没我那样的好睡功，我进门的时候，正看见她焦急四顾的身影。
“没事。”我对清音安抚笑，“少爷总这么间歇性病发症来一下，清音你还没习惯吗？”
清音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打了个大大哈欠，“困死了，我要去睡了。”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那个小鬼今天乖不乖？”
清音就叹了口气。
我在路上捡了个小孩，我喜欢叫他小鬼。
虽然怪事年年有，今年也确实很多。但凭空在大马路上捡回一个小屁孩这种事情，我想，还是比较少见的吧，尤其是这小屁孩还可爱到爆。
据小屁孩自己说，他今年4岁了。我4岁时候是什么样子？跑去问清音，清音摇头说不知道，那个时候她还没来我们家。那么，无从比较。不过，最起码我能确信一点，4岁的小孩肯定还没早熟到……要找女人。
我直到6岁才知道原来人还可以分成男人和女人两类。
“怎么还不睡？”才转过回廊，便见我房门口蹲着一堆东西。提了提手中灯笼，果然是那小屁孩，圆滚滚的一团，正蹲在我房门口画圈圈。
小屁孩听到响动，抬头看了我一眼，复低下头去，继续画圈圈。那黑葡萄一般的眼珠在我眼前一晃，我便被萌到不行。真是个可爱的孩子啊！哪个爹妈那么狠心，竟然丢下了这么一个宝贝？
我来到小屁孩身边，蹲下与他平视：“找姐姐什么事？”
“没事。”小屁孩酷酷。
没事你跑我房门口画什么圈圈？
不过，我当然不会跟一小孩儿计较这个。“没事我就进去了，你记得自己早点睡啊！”
伸手推门，
一
二
三
裙摆被一只小手扯住，紧紧的。我忍住不回头，我想，没人能经受住那样一双琉璃眼珠巴巴凝视的。
我拨弄着灯芯，屋内很快明亮开来。
小鬼在我身后，还不及我腰的位置，却像小大人一般立着。
“说吧，什么事？”虽然我是这小鬼的救命恩人，可这只停留在我以为。小鬼可从没对我客气过，人虽然在……算是我地盘吧，对我却是爱理不理的，怎么怎么样的，全随他心情。我就没见过这么臭屁的小孩儿。估计就因为这样，他爹妈才不要他的。我恶毒地想。
“你不说我睡觉去了。”
“等等。”小鬼拦住我，可又不说话，一张包子脸皱成了老包子。可是，真的好可爱啊！我一时没忍住，就伸手迅速在他脸上捏了一把，手感也一样好！
小屁孩怒，跳脚，暴走：“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许捏我的脸啊啊啊！”
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就是捏了把你的脸，有必要这样么？”
“不许捏我的脸，这是男人的尊严问题！”小屁孩还是怒，可偏又要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
“噗嗤——”我含的一口温水还没咽下去，尽数吐了出来。
“男人的尊严？你毛还没长齐了吧啊！”我其实真没别的意思，也完全没往哪方面想，可小屁孩的脸却瞬时涨得通红。“喂，小鬼，你脸怎么那么红？中暑了？”边说边要去贴他额头。
小屁孩灵活跳开，“女人，你有没一点自觉性？！”
被一个4岁奶娃娃吼女人，这真不是一般滋味可以形容的。不过，我觉得大人真不能跟小孩计较。“那么你说，我该有点什么自觉性呢？”
“男女授受不亲。”小屁孩一本正经道。
这回没含水，所以没噗嗤。我学着小屁孩的口吻：“嗯，你说得也有道理。可是，你全身上下哪里都被我看光光了怎么办？”
小屁孩变了脸色：“什……什么时候？”
“就在捡你回来的那天晚上啊。我帮你洗澡来着，洗澡总要脱衣服的吧。不过，那时候你好像睡着了。”
小屁孩没了声音，脑袋几乎垂到了胸口。半响，他喏喏道：“大哥说看了女孩子身体要负责，没说被女孩子看了身体要怎样？我得去问问大哥。”
我又一次成功“噗嗤”了。家里养个小孩还真是有笑料啊，当然，最好这小孩儿还不哭不闹不撒尿。
“啪嗒”一声，窗户上传来声响，夏天多蚊虫，是那扑火的飞蛾。
“说了半天还没到正题上，”我已经哈欠连天了，“说吧，小鬼，你到底想干嘛？”
小鬼张嘴。
“说重点，三句话不到主题，我就要睡觉了。”
小屁孩儿咬牙，小小包子脸鼓鼓，他说：“我爱上了一个人。”
我想，我彻底不能言语了。
＇2012…07…15 第五章 我爱上了一个人（2）＇
“……咳，你说你爱上了……”我比划着手势，怀疑自己耳背，或者出现了幻听。
“一个人。”
我觉得自己担负起了教育的
“小朋友啊，早恋是不对的。”
小屁孩儿皱眉：“早恋是什么？”
“早恋就是……”对哦，早恋是什么腻？娘只这么跟我说了，不能早恋。至于到底哪种算早恋，娘还真没具体说哎。
想了想，我道：“反正像你这么点大的，爱上一个人……都算早恋”吧。
“无稽之谈！我是男人，爱上一个女人，有什么错？有什么错？”小屁孩绷着一张脸，理直气壮。
小朋友，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劲爆？姐姐我接受不了啊！
看着小屁孩无比认真又纠结的包子脸，我想，作为一个大人，我是否应该开放地去接受呢？
“好吧，那你爱上了谁？”
包子脸红了，“一个女人。”
我翻白眼，“谁家的女人？”
“管家的女人。”
“噗嗤——”
“你可真笨，喝水都喝不好。”小屁孩厌弃道。
我泪目，瞌睡虫早醒了，还差点被自己口水呛死。我斟酌着措辞：“小鬼啊，姐姐知道你想娘了……”
小屁孩不耐烦地打断我：“关我娘什么事？”
“你看，林婶都三十多了，做*都有点嫌老。姐姐觉着呢，你这并不是真正的爱，你只是因为想娘了，所以将这种……嗯……*的感觉投射到了林婶身上……”
“林婶是谁？”
“你看你看，我就说吧，你连人家姓什名什也不知道就说喜欢，太不成熟了！”
小屁孩一张包子脸成了烤红薯：“闭嘴！”
“啊？”
“谁跟你说我喜欢那个老巫婆了啊啊啊！！”持续暴走中。
“这么说，你喜欢的是……”
“老巫婆的侄女。”
“做什么叫人家老巫婆？”
“拦着不让我跟千千见面，不是老巫婆是什么？”
这到底是谁家的儿子啊？
夜深人静，烛火跳耀，我与小屁孩相对而坐，面色凝重。
“你的问题……”
“比较严重。”奶声奶气的声音，头低了下去。
“咳咳……”我现在都不敢喝水了，怕把自己给呛死，“因为千千马上要走了？”千千是管家的夫人林婶的小侄女，来做客的。人家家里有爹有娘的，当然不可能长住下来。不过，小姑娘长得倒也真是可爱，这小屁孩眼光不错。
“我记得人家千千小姑娘比你大哎，你不介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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