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失国体 作者:天如玉-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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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他的人已驰马冲了过来。应璟抬手挥枪,已拼尽全力,却也被他这力道震得险些下马。
没想到拓跋敬枪法如此刚猛,难怪荀绍会受这么重的伤。
应璟当即策马转向,拓跋敬自然紧贴而上,长枪急送而出,却是朝他怀中荀绍而去,应璟来不及应对,俯身护住荀绍,肩上被狠狠刺了一枪,还是远处的永安公主惊呼了一声,荀绍才察觉到。
“看你长得秀气,原来身手也秀气的很呐。”拓跋敬心中得意,嘲讽了一句,单枪匹马又杀了过来。
应璟并不多言,只专心拆招,拖延时间。
永安公主紧紧盯着这边,越看心越冷,应璟只会为荀绍亲自赶来,只会为她舍身护佑。
双方激战正酣,魏军后方有士兵来报,有曹国兵马攻入了营地。
应璟闻言知道曹敦已经赶来,立即变了招数,几个凌厉的突刺逼退拓跋敬,调头就逃。
荀绍不解道:“曹敦已经赶来,为何不趁机营救公主?”
应璟没有说是因为新伤旧伤都在折磨自己,只能继续用拖延之策,反而轻声笑道:“我自有良策,你放心。”
然而永安公主的眼里只看得到他带着荀绍走远,心已如坠冰窖。
拓跋敬自知带着公主在身边,自然不用担心曹军从后方救人,领着大队人马又继续追赶应璟和荀绍。
应璟已经彻底迷了路,但凭着当初的记忆,料想此处也该里出口不远。
还要继续前行,怀中的荀绍忽然身子一歪,似乎已撑到了极限,他见状不妙,干脆拍马退入一处死角,将她抱下了马。
“我们不跑了?”荀绍有气无力,脸色白的吓人。
“不,我们骑马目标太明显,我背你走。”应璟用枪狠刺了一下马腹,马一吃痛,长嘶一声朝侧面跑了过去。
远处传来拓跋敬的声音:“在那边,快追!”
应璟背上荀绍,继续朝前走。
雪又下大了些,天气阴沉的像是被泼上了一层墨。
应璟腿上的旧伤让他整条腿都像是失去了知觉,行动艰难,几乎是在撑着长枪走路。荀绍即使此刻昏昏沉沉也能感觉得出来,只怕他曾经行走西域时也没遭过这样的罪吧。
好在没多久,那殿后的十几名士兵们赶了回来,应璟才算松了口气。
一个士兵急道:“宁都侯,魏军追得太紧,我们人数太少,不如燃狼烟请求支援吧。”
应璟摇了摇头:“等救兵赶来,拓跋敬先一步就找到我们了。”
“那……那如何是好?”
应璟指了一下路口:“你们守在那里,我与荀将军说几句话,马上就带你们出去。”
士兵们全退去了路口,全神戒备。应璟扶着荀绍小心坐在石块上,解下披风裹紧她。荀绍的手指摸到披风上湿漉漉的一片,手感有些不对,拿到眼前,迷迷蒙蒙间看见一手的血。
“你的伤……很重。”
应璟像是没听见,握住她冰冷的手:“外面接应的士兵到了时间就会进来寻人,此地离出口应该不远了,只要你撑住就会没事。你听到没有,一定要撑下去!”
荀绍听着他的声音,觉得嗡嗡的似回响在天边,双眼有些无神:“我……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你必须活着,你答应过我的,你忘了吗?”
远处的马蹄声似乎又近了一些,荀绍忽然揪紧他的衣袖:“你自己走吧,我不想你也死在这里。”
应璟喉间微微的疼,忽然搂紧她,双臂收紧,肩头却在轻颤。荀绍感到颈边落下一两点冰凉,好笑道:“权倾天下的宁都侯也会哭么?说出去谁信?”
应璟贴着她的脸颊:“阿绍,你我是什么样的人彼此都很清楚,虽然同朝为臣,但我从没想过在你身上得到些什么,你更不想从我身上得到些什么,我们最初不就是因为这样才在一起的么?可不求共富贵,却能同生死。你说的话我都信,所以你再答应我一次,好好活着,千万别出事,行不行?”
荀绍一言不发。
应璟咬牙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他忽然起身,拾起长枪,翻身上马,拍马而去。
“宁都侯小心,前方危险!”不知是哪个士兵高喊了一声,荀绍感觉那迫近的马蹄声骤然变了方向。
“来的是晋国宁都侯!拿下他重重有赏!”拓跋敬的声音兴奋的几乎变了调。
荀绍这才意识到不对,但她眼中一片模糊,只能看见阴沉无光的天空,早已没了那人的背影。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文在纠结紧张处,但还是Merry Christmas!生蛋快乐哟~=3=
PS:感谢宅女都都的地雷~
☆、第六五章
雪越下越大,应璟带着仅剩的几个人左右躲避;为了离荀绍所在的位置远一点;已经进了盘龙谷的核心。
拓跋敬带着人马追到里面,忽然身体失重超前摔倒,落地时身上一痛,原来雪地里埋了刺马钉。后面的士兵连忙来扶他;他忿忿甩手将其推开;也不顾身上伤口;视线四下扫视;口中道,“继续搜;肯定就在附近。”
士兵们绕开陷阱朝里走去;拓跋敬这次谨慎起来,走在中间,由众人簇拥着前行。
应璟此时已经绕去了他后方,循着雪地上的印记朝他们来的方向摸索了过去。
说来也巧,半路上他居然遇上返回支援的一队西北军,应璟带着他们赶回拓跋敬之前阻截他的岔口,果然看见魏军还押着永安公主在那里。
大雪漫舞,一国公主瑟缩着身子在敌军挟持下站在雪地里,西北军远远看见,已忍不住要上前。
应璟挥了一下手,众人猛扑出去,杀了魏军个措手不及。但魏军也狡黠,当即便大喊大叫引来支援。
眼看拓跋敬就要返回,应璟连忙跨马而去。永安公主远远看到他,正要伸手过去,后方传来喊杀声,她转头看了一眼,发现领头的竟然是曹敦。
“好在曹敦及时赶来了,公主快随臣离开这里。”
永安公主迟疑了一下,曹敦来了,意味着她最终还是要离开这里,远嫁曹国。
“公主!”应璟焦急地喊了一声,不妨魏军一刀正落在他伤腿上。
他吃痛翻下马背,永安公主大惊失色,仓惶跑过来想要扶他,那魏军杀红了眼,看到有人扑面而来就挥动了刀,曹敦人在后方,连忙引弓搭箭,却还是晚了一步。
永安公主后退了一步,低头才看清胸前没入了大半的刀锋,似乎还没感觉到疼痛,表情竟有些茫然。
“保护公主!”曹敦领着人杀到了跟前。
永安公主屈膝跪倒在雪地里,地上是淋漓的鲜血,她转头看着倒在旁边的应璟,居然笑了一下:“我一直没有勇气自我了断,如今倒是成全了我……”
她含笑看着应璟,头一次从他眼中看到错愕,竟有些得意……
荀绍浑浑噩噩中被人摇醒,眼前像是蒙着一层白雾,根本看不清对方的脸,连声音也遥远地像是来自天外,过了许久才有所好转,挺清楚那人在说什么。
“伯济?”
“是我,”周丰容用大氅裹紧她,转头叫士兵:“快带荀将军出去!”
荀绍问:“你怎么来了?”
“我不放心,想想还是过来看看,刚好和外面的大部一起进来寻人,好在你在这里做了标记,不太难找。”他一边说着一边将荀绍送上了马背。
荀绍知道那标记一定是应璟留的,他做事向来细致。
“有没有应璟的消息?”
周丰容摇头:“已经派人进去了,想必他会没事,你不必担心。”
霍江城领着人在外面接应,龙亭和吴忠也是刚刚走出去,此时灰头土脸,好不狼狈,见到周丰容带着荀绍出来,落得浑身是伤,顿生自责,当即就跪倒在雪地里请罪。
霍江城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荀绍:“少主快些回去治伤,此地凶险,不宜久留。”
“不行,还不能走……”荀绍揪紧缰绳不肯松手。
霍江城自然知道她心中所想,好言好语苦劝不止:“少主放心,宁都侯心思玲珑,绝不会轻易被擒。”
荀绍依旧不为所动。
霍江城知道她的脾气,无奈之下只好派人立即去请军医过来为她医治。
军医匆匆赶来,随行的还有竹秀。
见到荀绍身上的伤,竹秀眼睛都红了,若非自己重伤没有痊愈,只怕当下就要拿了兵器杀进去了。
本有许多牢骚要发,却见霍江城对自己使眼色,叫她不要多言,竹秀挪到他身边低声问:“可是宁都侯出事了?”
“不能说出事,只是到现在还没出来,那里面地形复杂,魏国主帅也是个摸不着底的,也不知道现在情形如何了。”
竹秀皱眉,盯着盘龙谷恨恨骂道:“可恶的魏狗!”
应璟的震惊很快褪去,他迅速忍着伤爬起来,高声道:“来人!带公主去治伤!”
永安公主的手却已搭上刀背,他脸色一白,连忙阻止:“公主不可!”
“你是怕我死了荀绍会获罪吧?哼……”她觉得连呼吸都在撕扯着伤口,但到了这步反而没有恐惧了。
低声冷笑了几声,她的视线一直紧紧锁着他,却忽而仰头高喊道:“本宫……宁死也不臣服魏贼!”
说完手中用力,猛地抽出了刀,鲜血喷洒在雪地上,触目惊心。
应璟看着她软软地倒在眼前,抬眼朝曹敦看了过去,后者早已呆住。
激战未停,容不得分神,应璟咬了咬牙,将公主尸身抱上马背,大喊道:“公主已经殉国!燃狼烟,搬救兵,为公主报仇!”
盘龙谷腹地中升起一股狼烟,直冲霄汉。
荀绍眼睛看不清楚,其他人却看得明白,龙亭和吴忠急着戴罪立功,当即主动请缨率领人马前去支援。
霍江城趁机对荀绍道:“少主这下该放心了,既然燃了狼烟,宁都侯必然无恙。方才我似乎听到了曹国号角之声,前后夹击的话,宁都侯应该很快就会出来了,您还是先回去休养吧。”
荀绍正伸着胳膊由军医包扎伤口,口中道:“既然很快就能出来,那再等等又有何妨?”
“……”霍江城被噎住,只能摇头叹息,对她这执拗的秉性没有半点办法。
周丰容一手扶着她,一手撑着伞给她挡雪。军医给她包扎了手脚上的伤处,实在忍不住道:“将军还是回府中去吧,你伤的不轻,在这里处理不得,已经拖延的够久了,可不能再拖了。”
荀绍沉默地望着盘龙谷的方向。
周丰容也低声劝她:“回去吧,你若不放心,我马上再带一队人马进去便是。”
荀绍摇头:“这地方不是靠人多就能全身而退的。”
周丰容还要再劝,竹秀走过来扶住荀绍道:“由她去吧。”
她握了握荀绍冰冷的手,像是在表明支持她的心意。
她知道荀绍是怕离开了就成了永久的遗憾,只有离别过的人才能懂得个中滋味。
比较起西北的紧张,洛阳城中却是喜乐融融。之前公主大婚,朝廷下旨免税一年,百姓们欢欣的很,恰好又到了年关,四处一派喜庆模样。
幼帝刚刚从太傅那里学习完毕,天气太冷,懒得出去,窝在殿中围着炉火叫铃铛跟自己说西北的趣闻。
两个人聊得正开心,边疆消息快马送到。
“陛下!”老丞相被革职审讯,尚未有人接管其职位,中书监如今分担了一部分丞相府职责,此时快步走入殿中,跪下道:“陛下,大事不好,公主遇险了!”
幼帝抬起头来,被炉火熏得微红的小脸上满是震惊:“怎么回事?”
中书监道:“宁都侯亲笔书信,魏军截杀了曹国迎亲队伍,挟持了公主退到了魏国边境。”
幼帝不满道:“公主从西北而过,为何西北军没能保护好公主,反而让魏军挟持了公主!”
中书监抹了抹汗:“宁都侯认为这是魏国刻意挑起曹晋两国事端,大将军荀绍已经带人去营救公主了。另外,宁都侯还说,此事无论结果如何,两国之间都必会再起战事,请陛下定夺。”
幼帝头疼,他小小年纪,这个皇位却是坐的一点也不安稳,这几年是一年比一年不太平。
他思来想去,找了个最稳妥的说辞:“还是等宁都侯送来最新消息后再说吧。”
中书监又忍不住抹汗,宁都侯在信中说最迟这两日就会送来消息,怎么还没送到呢?不会又出什么事了吧……
拓跋敬骁勇善战,硬拼并不是明智之举。
曹敦和应璟都行事狡猾,彼此又是旧识,几个眼神交会往往就能明白对方意图。二人对他前后夹击,拖延时机,终于等来了援军。
曹敦那日受的伤还没好,本身也不善武斗,此时早已力竭。应璟自然好不到哪儿去,但公主已经身死,已是晋国愧对曹国,此时是断不能再让曹国有损伤了。
龙亭当头赶来,应璟便让他护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