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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娱乐圈血肉史-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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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陆茵茵受不住了。他开始憎恨陈远生和肚子里的孩子,怨气冲天。 
陆茵茵是在生下阿圆之后的60天消失的。那天陈远生带着阿圆去公园拍照,回来之后就不见了陆茵茵和她的所有行李。陈远生一点也不惊讶,他晓得迟早有这么一天。 
因为阿圆是个不会哭只会笑得傻子。 
路佳途曾经不止一次地提醒陈远生,阿圆很有可能不是他的儿子,让他去验DNA。陈远生没有答应,对他来说,是不是没什么所谓,有这么个圆圆胖胖的小东西陪着自己,已经是无比奢侈了。也因为阿圆的缘故,他开始积极配合治疗,希望可以控制病情。恰好路佳途念的是心理学博士,日常上也给了许多帮助。他对于这样的生活,从认命到满足,以为自己会一直这样过下去。 
噩梦在夜里困扰着他。陈远生有了严重的睡眠障碍,安眠药的剂量也越加越大,他的病情起伏反复,常常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四天不吃不喝,抑郁症状越来越严重。他每天关在房门里,无能怎么努力都无法走出去,他的身体被一个病态的陈远生控制,留下清醒的那个浮在半空中注视腐烂的自己。 
他还清晰地记得那一天,他昏天黑地地睡了快三天终于爬起床,手脚无力地推开门,看见阿圆安静地躺在沙发边的摇篮里。他立刻惊觉起自己竟然忘记把阿圆送去幼儿所,猛然扑过去抱起他。陈远生哆哆嗦嗦地用自己的脸去贴阿圆的脸,婴儿柔软的皮肤还带着体温,却是呼吸全无了。一瞬间陈远生像是疯了一样,抱着阿圆往外冲。 
在去医院的计程车上,陈远生不停地拍打阿圆的背部,想要把他唤醒,可是孩子却带着一贯傻兮兮的笑脸,在他怀里一点一点变凉。死亡的气息再次光临,顺着他抱着阿圆的手臂攀到大脑中去。 
等路佳途赶到医院的时候,医生已经宣布了阿圆的死亡。阿圆足足发了三日的高烧,他还连哭都还不会,就这样死去了。 
陈远生在医院里哭得声嘶力竭,无法平静。他彻底疯狂了,血液里的狂热因子让他表现得像是狂犬病人一样,把自己十个指头咬得血肉模糊,最后是被强行注射镇定剂才能安静下来。自那天起,陈远生陷了入很长时间的郁期,一年半之后才得以稍微好转。路佳途用尽各种方法来治疗他,却都是收效甚微。 
而那些抑郁的时日,陈远生自己却想通了一件事。他突然理解了张少荣,人生苦短,他何必自苦,要是从头来过,他必然会不顾脸面,不分爱憎,什么都可舍得。 
——他什么都不想要了,只要快活。 
他决定要带上无谓的虚假面具,真情假意刺痛人心,这样才得以快活;他要阮百行比自己更加不痛快,这样才得以快活,他要耍尽所有的把戏,不再心软,只要他不叫停就得继续玩下去,这样才得以快活。可是最后,他还是要和阮百行在一起,他要真的快活,只有阮百行才给得起,他才愿意要。 
然而想和做总是两样,他总是可以变成任何样子,只是除了自己希望的那种。 
陈远生机械地叙述完这一切,然后看着阮百行,问:“听完这些,你还要和我在一起吗?” 
阮百行握起拳头重重地砸在方向盘上,半天没有回应。陈远生毫无表情动作,心里却逐渐往下沉,就像是人陷在沼泽里。阮百行突然把陈远生的脸扭过来对准自己,狠狠地咬住他的嘴唇。此时他不想说,只想做。 
刚刚那个悲惨往事就是最好的润滑与前戏,虽然粗砺,却让陈远生和阮百行都异常动情。陈远生一翻身坐到阮百行的大腿上,抖着手解开衣服扣子,附上去啃咬他的胸膛。阮百行一只手扣住陈远生的腰,让他稳稳地坐好,另一只手扯着他的长裤和内裤一起褪到腿弯处。陈远生也激动地拉开阮百行的裤子拉链,把他的东西掏出来。他眨眨眼,低头一下子含住。阮百行重重地喘了一口气,陈远生简单地吞咽了两下,就对准那东西猛然坐下来。 
这样的性事对于两个人来说都是痛苦,可对于心头血淋淋的伤口,可算是最有效的以毒攻毒策略。他需要快感的麻痹,也需要撕裂的清醒,更需要一个陪他一起发疯的人。 

事后陈远生瘫坐在阮百行身上微微失神,阮百行想抽烟,拿起来却又放下了。他用十分严肃的表情看着陈远生,说:“陈远生,关于你前不久让我包养你的提议,我已经认真考虑了一下。” 
“什么?”因为刚刚叫得太厉害,他现在的声音听起来性感沙哑。 
“不如你包养我吧,陈远生。”阮百行发动了车子,不看他。 
陈远生没力气动弹瘫坐在那儿,却弯起嘴角笑了:“嗯。” 

作为黎箓自杀前最后见过的人,陈远生循例到警局录口供。他出来的时候看见阮百行把一只手抄在口袋里,正靠在车上抽烟。远远看见他出来,才把烟头扔到脚下踩熄。阮百行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陈远生的表情,陈远生却把脸一板:“怎么又抽上了?” 
确定陈远生没有再度情绪失控,阮百行才放心地搂住他的肩膀,在他耳边小声说:“晚上回家你好好给我治治呗。” 
陈远生踩了他一脚,钻进车里,阮百行也连忙坐进去。陈远生吩咐阮百行开车,说:“如今是我包养你,说的话你就要照办,不需再抽烟!” 
阮百行点头应是,陈远生又刷的一声甩给他一张卡,说:“这个是家用,收好。” 
阮百行又笑着嗯了一声。他知道那张卡里有六百五十万,是陈远生存了很久要还给他的,他想要两人有一个平等的开始,真正重新来过。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阮百行才决定给陈远生出专辑、接商演,那是来钱最快的活儿。他晓得陈远生怕水,怕没钱,怕一个人,这些都是他给他留下的后遗症,阮百行下定决心要一一治愈。他知道陈远生想要看周舟的落魄下场,就把周舟所有的秘密都摊开给他看;知道陈远生要自己动手收拾黎箓,自己就按兵不动,让他过过瘾,感受报复的小快活。只是陈远生无论怎么变,骨子里还是那个懦弱心软的人,阮百行又不得不帮他加了一把火,放点致命的猛料出去。 
自然阮百行也没想到,黎箓的死会成为两个人重归于好的催化剂,真真可算是一箭双雕。 
阮百行想着,突然凑到陈远生耳边亲了一口,陈远生立刻推开他,皱着眉头喊:“喂,注意开车!” 
冬日里的阳光毫不吝啬地铺排陈列,样子虽是暖洋洋的,实际却没什么温度。可陈远生在这个城市住了这么些年,却第一次觉得那些晶晶亮亮的光线照得他心里暖酥酥的,并非是中看不中用。 
回国的第一年对陈远生来说,漫长多舛,回首茫茫。然而再是艰难,也一步一步终于迈到最后一天。陈远生坐在跨年演唱会的化妆间里舒展身体,并没有心情感慨伤怀,除去马上要上台表演的紧张外,则是因为他前不久和阮百行吵了一架。 
陈远生无意间听到阮百行和路佳途打电话,方才晓得原来阮百行早就从路佳途那儿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其后种种,不过是一直陪着自己演戏。他的理智告诉自己不能怪谁,可是他们最初开始,就是一场阮百行设计精湛的戏码,陈远生每每想起,都是心头难拔的倒刺,年深日久,长到肉里去了。更让他震惊的是,他发现周蕴最后在家中吸毒被捕、黎箓的艾滋丑闻,背后操纵者竟然都是阮百行。他有点愤怒、有点茫然,不知该如何消化这些事情,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阮百行见他生气,又使出老手段耍苦肉计,说自己头疼脑热,直往沙发上倒。恰巧那时候路佳途打来电话,说自己下楼倒垃圾时晕倒了,被邻居送进医院,让陈远生去给他交钱。陈远生挂了电话立刻就要出门,阮百行却拦住他,要吩咐助理去医院。 
陈远生没理他,心里一下子想到地中海贫血症是遗传病,再联想周舟的样子,陈远生就头皮发麻。阮百行不知怎么也犯了脾气,硬是让陈远生在他和路佳途之间做选择。陈远生只觉得他无理取闹,推开人就出了门。 
到医院之后陈远生松了一口气,路佳途只是写论文连续熬夜,又没有怎么吃饭,有些低血糖而已。陈远生放心下来,心情也慢慢平复,掏出手机给阮百行打电话。哪晓得阮百行这回是打定了主意和他置气,连电话也不接。他想或许大家都需要平静一下。 
于是在2011年的最后一天里,陈远生和体育场里五万多的狂热粉丝一起度过,没有家人,也没有爱人。他掏心掏肺地想念起阮百行来,可这位资本家似乎还没有生完气,不接电话也不出现。陈远生去老房子找过他一次,却吃了闭门羹。 
新年的第二天,陈远生和咪咪搭上了去往巴黎的飞机,飞往那个时尚之都看秀。同行的还有顾长影和小安,以及小安拖家带口的一堆化妆师服装师。小安是个闹腾的人,在飞机上就不安生,最后被顾长影一个眼神瞪怕了,才乖乖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不去骚扰陈远生。经过小安一番折腾,陈远生才有些困意,在飞机上睡过去。 

接下来的工作让陈远生感到十分不适应。他每天要换上十几套设计新奇前卫或者华丽妖媚的服装,在一大堆摄影师的跟随下,进行所谓街拍。陈远生不太会控制面部表情和肢体,做出富有时尚感的摆拍,只能麻木一张脸,反而被那个法国首席摄影师称赞有忧郁气质。陈远生在心里不断吐槽,脸上还得维持一如既往的无表情状态。倒是一旁的咪咪极度兴奋,一个劲地冲他竖起大拇指。 
新装发布会入场之前,他见到了那位大名鼎鼎的设计师。他脸部应该是刚刚注射过玻尿酸,苹果肌僵硬,不能有什么表情,看起来特别严肃。设计师的英文也并非母语,两人交流不畅,所以也只是随便寒暄几句而已。入场之后,秀还未开始,陈远生百无聊赖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才发现顾长影和小安从街拍之后就不见了人影。 
他是在回国的前一天晚上才看到这两个人。小安的眉梢眼角是妖媚缠绵的笑意,他看见陈远生,更是笑弯了眼睛,一把冲过来勾着他的肩膀,嘴里大声嚷嚷:“来来来,今天爷高兴,啵儿一个!” 
他说着就狠狠地在陈远生的嘴巴上啄了一下。陈远生立刻推开他,出了一背的冷汗——顾长影就在几步外看着,小安居然就这样放肆。他连忙把眼神投向顾长影,却意外发现顾长影也在笑。他是第一次在镜头外看到顾长影这么自然舒适的笑容,陈远生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小安在陈远生的屁股上掐了一把,蹦蹦跳跳奔向顾长影。走了几步他转过身,冲陈远生挥挥手,左手无名指上一颗鸽子蛋闪闪发亮,十分符合小安的恶趣味。他喜滋滋地对陈远生喊:“爷结婚了!” 
陈远生一愣,也跟着笑起来。他从心底为他们感到开心。此情此景,他又开始拼命想念起那个爱用苦肉计的资本家来。他打定主意一下飞机就去找他,不论他怎么发脾气,都要把他哄回来。 
风尘仆仆回国的陈远生,在机场见到了阮一罗。在看到她的一刹那,陈远生皱起眉,预感没什么好事发生。阮一罗双手放在小腹上,像是选美佳丽一样站得一丝不苟,可是陈远生还是从那姿势里看出了一丝力不从心。阮一罗看到陈远生出闸,眼神动了动,她在等待陈远生走到她面前。 
陈远生想当成没看见她,又觉得应该是阮百行出了什么事情,磨着步子走过去。阮一罗说话十分干脆利落,她对陈远生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百行病了,却不愿意去医院,你帮我劝劝他。” 
阮一罗不待陈远生有任何反应,接着说:“时间不多,具体情况我们到车上说。” 

“那年百行头部受伤,颅内微量出血,医生原本说没什么影响,哪晓得如今积成血块,造成颅内压增高,还压迫到视神经。 从前一段时间开始,他已经出现头晕、呕吐、晕厥的症状,他自己以为是太累,没有重视,可后来发展到出现呼吸骤停。幸好他那个时侯在公司,才被立刻发现做了急救,不然……” 

陈远生听着阮一罗的叙述,只觉得无比疑惑。这一定又是个什么狗屁招数,阮一罗用来赶他离开阮百行。又或者是阮百行这回玩了个大的,还依然只是苦肉计而已。 

阮一罗一辈子行事像一只精密运转的机械手表,一言一行一丝不苟,不能容忍一丁点偏差。自从知道自己不能生育之后,她内心最后一丝女性的温柔全部消失殆尽,只剩下冷清。她从阮家老太太手里接过了阮百行无论如何不愿意碰的生意。阮家除去海天娱乐公司之外,在全国各地还经营不少声色场所,多少涉及非法生意,其中的大头就是K粉生意。她跟黑色背景的人打多了交道,胆子越来越大,手段越来越毒,心也越来越狠。对于自己不喜欢的人事物,是不留任何余地的。只是阮家两兄弟还是他的心头肉,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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