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叔 by月上无风-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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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羽带人冲过去,此时刚好见那甘林掏出好几把飞刀,朝翟琰背后掷去……
“小心!”她心急如焚地一声疾呼。
翟琰挥舞长刀将那飞刀一一击落,可腿上却被一人的长矛扫中。他回刀将那人劈开,那头甘林却也冲到了城门前。
翟琰听闻动静,再度回首,不顾身后空洞大现地要突出重围去砍杀甘林。
“放箭!”见此情况,翟羽急忙下令。弓箭手立马搭箭上弦,马步蹲稳,数箭齐发。眼见长矛将及翟琰后背的瞬间,利箭也穿透了那些伪装成送粮兵之人的背心。与此同时,翟琰的长刀将甘林砍杀在地,可惜的是,甘林惨呼倒地前,硬是拼着最后一口气打开了城门。
听到锁开的声响,穿着南朝朝廷军战服的叛军立马纵马冲门,将厚重的铜门冲开一条缝隙,翟琰拼力将长刀掷去,“叮”一声脆响,长刀刃重重砸在门上,火光激起,门又重新合上。翟琰立马扑上前,弯腰操起长刀,将刀柄插入锁扣。安静了不过片刻,外面便有众多“呵呵”呼喝声起,原来是有壮汉扛来撞门木开始撞城门。
在不断冲撞推挤中,铜门一次又一次露出一条缝,又晃悠悠合上,可长刀柄是木料镶铜,哪里如原本的门锁坚硬,三两下便露出要折断的迹象。翟琰呼喝一声,运起内力抵在门口,只听城外传来重物倒地和呼痛之声,想来是被重重弹了开去。
“弓箭手!立马上两边二楼或屋顶,队伍最末一百人将箭壶给同伴,上城楼寻那里藏的,准备听我命令射杀东门外叛军!步兵平时演练阵法排左翼的,上城楼把晚上运上去储备的鞭炮和爆竹点燃给我朝他们扔!排右翼的用你们手中长刀,蹲在城门两侧给我拉起绊马索,马上之人跌下来便杀无赦!中锋一起跟我来抵住城门!另外,谁再去给我找把锁来!”翟羽边吩咐边冲到门后,也运起功力和翟琰一同抵住门。第二波冲击很快便起,翟羽只觉手麻的要被震断一般。幸好,再一次的时候,中锋士兵已赶到,分担不少冲力。
翟羽喘息着对翟琰说:“六叔,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等会儿我们得便找准间隙撤开,由他们进来,再统统射杀掉。”
翟琰脸上的汗如黄豆大小,从他儒气的俊脸上一颗颗滚落,他趁换气时,匆匆道:“余箭不多……不过我想我懂你意思……”
正说这话,突然背后马蹄声至,只见是屈武骑马而来,翟琰平日所骑战马灵犀原本跟在旁边,此时大概是见到翟琰,短嘶一声,提速朝这边奔来。
屈武远远地扬声笑道:“大将军的马挑嘴没吃那下了料的干草,不过倒也知道随着出去胡跑,等放马之人走了才回到马厩,被奴才逮了个正着,真是通灵性!”
“好机会!大家注意着,”翟羽见灵犀冲来,估算着时间,待马开始减速时对身边将士说,“撤开!”
中锋士兵向两边撤离,灵犀反应敏捷,堪堪要撞到铜门便停了下来,迅即调头,翟琰立马拉着翟羽一起跃上,控马往边上行去。
待他们一出门洞,绊马索便牵了起来,两边弓箭手也将搭上弦的锋锐箭头齐刷刷对着城下。
大家一阵屏息静气后,果然又是一声闷响,这下翟琰插在那儿的长刀柄整根断裂,铜门被撞了开来。门外叛军似早就期待这次破门而入,战马长嘶,挤在一刹那往里冲。
绊马索瞬间绷直,仓促之中又是夜里,哪里能看得真切并躲避开?只听一声声嘶鸣闷响惊呼,马上之人纷纷跌落,长刀挥舞,将一个个敌方骑兵砍杀在地。后来冲进来的人,又一个个撞上来,一时所折叛军众多。可终有一人马技超然,挥刀在过来前砍断了绳子,又劈开了门洞两边的右锋军攻击,避开前面战友和战马的尸体冲进来,他之后的人占了便宜也紧随其后顺畅进入,只是却难免踏践了之前之人和马的尸身。地上的朝廷军和马上的人对战一番,用翟羽的方法又砍了不少马脚,但却敌不过跌落地上以及接连不断蜂拥而入的叛军战士。
但叛军并没有得意太久,涌入之人很快惊恐地听到一声“放!”,之后羽箭破空之声接连袭来,惨呼声中,涌进来的叛军纷纷被插成刺猬,一时城门之内,尸体高堆。之后便再无骑兵进入,而是换成举着盾牌护的从头到脚护的严严实实的步军方阵,翟琰高呼“停”,止了羽箭,又让街旁还活着的右翼军撤离,任他们一队队推开门口众多尸体缓慢地进来并继续前行。当盾牌军依次进入之时,翟琰和翟羽也猫着腰到了城楼上,两人到城墙边探首一看,然后翟羽险些惊呼而出。
城下还有无数骑兵,当中领兵的竟然是庄楠!
翟珏这个老贼!他倒的确没攻城,却在最最重要的约定前一夜,让他夫人带兵攻了城。而且从城东这头,毕竟是南朝范围,又是送粮又是伪装成援军,利用自己这方的侥幸与急切心理,在降低防备时,给了他们沉重而猝不及防的一击。而最可怕,即使他们能赢掉此攻城之战,此战过后,他们紧接着又要迎战翟珏,必将疲惫不堪。
而且,翟珏怕是故意引诱他们去想庄楠正在对付翟琛。他从没有明确说出,可前言后语所指让担忧牵挂翟琛的他们想偏了去,降低了他们对庄楠的防范。那这样说来,翟琛……他真的没事么?翟羽心头突然一阵悲哀。
只是,庄楠哪里转移到境里的这么多兵?粗粗估算,至少也是两万来人。康城两边都是狭窄山路,且已设了岗哨,一日至多只许通关三十人,多了就要等次日,有任何情况就会硝烟预警……除非这两处岗哨皆已被收买……或者就说明,庄楠过去曾利用庄家财力秘密蓄养了一批士兵,甚至庄家抄家也没有将他们抄出来……
眼前盾牌军已全部进入,翟羽暂时收起心理活动,和翟琰对望一眼,都知道对方所想是到时候了。火折点燃鞭炮爆竹冲楼下扔去,除吓了所有人一跳,爆裂声还惊了城下战马,顿时阵型大乱,战马癫狂之中甚至踩踏不少自方步兵。所有人都在勉力控制自己的马,又有许多人被直接砸中烫伤。而城楼上所有伏着声藏匿的弓箭手此时纷纷将箭从墙凹处对准城下,一轮又一轮密集的箭雨中,没有盾牌的前排步兵在毫无防备中几乎被消灭干净,而许多骑兵虽能借着较高的优势,挥舞开长刀长矛挡开不少箭,马儿却被射中,从马上跌落之后也难逃一死。
一时,再没有新兵能够涌入,翟琰对城上刚丢完炮的士兵低声吩咐了一句,便有十余人从城楼上下来,有人掩护着战友,与已冲进城的步兵缠斗在一起,终有三人成功到了城门洞,推着大门又一度沉沉关上,一人落上新送来的沉重门锁。
刚才举着盾牌将自己护的严实的叛军刚才听到城楼外鞭炮便有些乱了阵脚,再听城楼上放箭便知道“惨了”,如今听到锁落声更是紧张万分,这意味着他们断了退路,也没了支援。
当然,再没有弓箭指着他们,翟琰需要这些箭来应付下一仗。可埋伏在小街中的朝廷军与他们对抗着耐心,终趁他们散掉阵型的时候蜂拥而上,开始最残酷的厮杀。盾牌,刀、戈、矛相击的清脆声音震天响,叛军占了防守之器牢固的便利,可时间一长,便因其过于沉重,而拖垮了他们的体力。一番折损后的朝廷军终于将所有入城之人消灭干净。
而城上的箭已用尽,爆竹也已用尽,叛军折损巨大,此时余人已不过七八千,按理说他们攻不下城就应该撤退。但庄楠望着城楼上,一眯凤眼,凉凉一笑:“对你们而言的好消息是真的援军明天就能到了,坏消息是,兵器不足,兵力折损的你们必定撑不到明天。”
话一说完,她右手一挥,后排的步兵抬着登天梯,又往城楼边跑来。撞门声音又起,是又有人抬起了撞门木。
不能再用箭,守军只能在城墙上举着大刀准备应对攻上城来的叛军,好在鞭炮还剩了些,翟羽分给众士兵,她计划中扔敌眼睛的方法也终获实现。而她自己手里攥着最后一把,取了城楼上一只火把,将鞭炮齐齐点燃后,到城门上方,冲着楼下抬撞门木的士兵扔去。再洒下去随身携带的一点火硝,将火把掷下城楼,火光忽起,困得这十来名士兵无法出去,只能惨呼阵阵。而撞门木也终是被引燃,翟羽凝着城楼下,忽觉一阵疾风袭面,是支利箭迅即地当着面门射来。她匆匆闪避,那箭擦过她脸颊,留下一道红痕,最后搅着一缕头发撞掉她了的头盔。
又有疾风袭来,翟羽仰面躺倒,险险避过这第二箭。她拾起那两只箭,猫着腰跑回翟琰身侧,再一露面,羽箭又至,随后听得空中几声簌簌声响,原来是翟琰用箭,撞落了随后针对她而来的箭矢。她将那两只箭递给翟琰,笑了声:“节约。”
翟琰也笑笑:“不如说是报复。”
两箭齐上弓弦,连珠而出。庄楠避过第一箭,却没闪避第二箭,那箭也擦过她脸,却留下不只一道红痕,鲜血很快便自箭痕涌出。庄楠爱惜容貌,脸一吃痛,连神色都变了,冷笑一声,咬着牙恶狠狠地冲翟羽说:“翟羽,你早就该死!而翟琰,你也决落不得一个好下场!”
作者有话要说:真不擅长写战争戏,虽然最卡文的时间,内心天人交战改了几次谋略,细节处却难免还是有无数错漏和不合理,常常惊得我一声冷汗……汗。
大家多包涵
不过大概大家不喜欢看这些,好消息是更的快,可以一气看过去,下章大概四叔就出来了;坏消息是……有个我很喜欢的角色快要去领便当了
53
53、危难 。。。
只见庄楠再狠狠挥手,所有仅余的骑兵都拿起马上弓箭,对准城墙头上放了一波箭,逼得守军不得不俯身低下头去,可这样一来,又应对不及爬上来的叛军。因为弓箭术较为精妙,流矢和越墙的叛军配合的很默契,几乎是只要城上守军得空探头准备砍杀登天梯上的叛军时,便有箭射到,一时守军应付的很吃力,城墙上折损众多。
翟琰见状不行,挥刀砍完一个攻上来的叛军后,对翟羽吩咐:“小羽毛!给我拾箭来!”
翟羽找到几只城楼上散落的羽箭,递给翟琰。自己又旋身,一面猫着腰和叛军对抗,一面再收集着箭。而翟琰接到箭后也并不露头,只搭好弓,闭眼辨了辨叛军箭矢飞来的方向,便放箭而出。一箭一个准,城楼下果然利箭入体的“扑扑”闷响与惨呼声接连而至。不一会儿,城楼下所有骑兵死的死,伤的伤。守军终于失了流矢攻击的压力,站直了身体,砍杀接连越墙而上的叛军。
此仗自此后再没悬念,城下剩着的叛军都是心生惧意,庄楠见状,朗声开口:“你们不上去,等他们援军到了,你们也落得个被围攻而死的结局。你们想投降,可以,一他们才吃了我们伪装的亏,绝不敢真心收你们,二,除非你们不想让你们的家人活了!你们齐齐攻上,我保你们家人子女富贵终生!”那些原本畏畏缩缩的叛军听她一鼓动,硬着头皮又一度攻上来。
翟羽怒骂:“这女人疯了!”
翟琰也是神色冷厉:“她自己反正是打算从山间小道绕去和翟珏会和的,这批人她带着不便,不如用尽了,来灭得我们一个算一个。”
“那有办法擒住她么?”
“我试试。”
翟琰下令开东门,守军蜂拥而出,和还没上墙来的叛军开始拼杀。翟琰再拾弓箭,搭弦往庄楠所骑之马上射去。可惜那马十分有灵性,听到利箭破空之声便一抬马蹄躲了开去。庄楠见状立马说了声:“走!”便与身边几个已经负伤的亲卫打马而去。翟琰的第二、三箭接连追击,一箭被亲卫以身作盾挡开,一箭被庄楠自己挥弓挡开。庄楠回首,还是冷冰冰一张脸,只是戎装为她再添上几分杀气。战马去的远了,翟琰的第四箭居然没能及庄楠的身。庄楠笑了笑,扬鞭打马,留下一句:“翟琰,我说了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这女人都这时候了……唉,可惜我们兵力不够,不然派点兵守在山中围捕她,想必便能擒获……”见战争结束,翟羽心口稍松口气,一边碎碎念着,一边看向身边翟琰,却不料正撞见一缕血丝从翟琰唇角缓缓滑出……
“六叔!你……”
“嘘……”翟琰左手掩住她的唇,低声在她耳边说,“别惊了他人影响士气。我没大碍,大概是刚才抵门时受了点内伤,没有大碍。”
哪里没有大碍!?受了内伤还连发那么多箭,还听声辨位,这些都是最耗心力、功力的,而且他的手……翟羽匆匆握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