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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帝台娇(网络版)-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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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

    朱闻抬起头,亦是深深瞥了他一眼,宛如寒光冰雪一般凛然,黑瞳深处却带着一抹坚决的灼热。

    “我会等到她自己想说的那一日。”

    “如果她不想说呢?”

    朱闻剑眉微动,仿佛听见了什么趣味之事,轻笑之间,竟是暖融宠溺,看似无奈,却是不假思索“那我就不问。”

    叶秋瞬间一窒。眼中闪过复杂已极地情绪。“假如……她有着不堪回首地过去呢?”

    “不堪回首?”

    朱闻一楞。随即。却是几乎要放声大笑。

    他地声音清朗明快。一字一句间不见停歇。“即便真有什么不堪过往。那又如何?本君地手上也不甚干净。我们两个正好是天生一对。”

    这话又快又是清晰。果断坚决掷地有声。终于让叶秋眼中升起奇异光芒。他几乎要拍掌大赞。却终究是敛住了。一声轻叹之下。竟是以从未有过地郑重姿态。向他深深一躬。“二王子地意思。小臣已经明白了。”

    不等朱闻开口。他缓缓道:“她身上地毒偏于阴邪。又未得及时诊治。纠缠肺腑之中太久。只有真正地天材地宝才能彻底涤清根除。”

    他看了一眼朱闻,见后者正在聚精会神听着,于是微微一笑,道:“这些所谓的天材地宝被传得神乎其神,几乎可以起死人而肉白骨,其实全是无稽之谈。只有一点倒是真的…………入药为引,却是比什么人参茯苓都要有效。”

    “我所需要地,就是北狄族中视为珍奇。数十年只产一颗的水晶果。”

    这话一出口,朱闻的剑眉便深深蹙起,他身在边疆久矣,却也隐约听说此物,据说乃是天然生处漠北极处的寒冰之颠,极昼极夜,狂风怒雪,采摘者安然回归的少之又少,每得一颗。便被当代狄王视若珙璧,密而不宣。

    “怎么了,觉得为难了?”

    “的确如此。”

    朱闻连眉梢都未动,就恢复了平静,迎着叶秋似笑非笑的眼神,坦荡承认之后,又道:“但再是为难,我也要设法取得。”

    疏真眼帘微颤,却迟迟才睁开眼。她思及方才所听到的两人对话,不禁心潮起伏,陷入沉思之中。

    朱闻见她醒来,黑幽幽双眸看着自己默然不语,却有些不自在起来,他上前为她披上外袍,一边说起宫中见闻,说起王后与萧淑容,更是连眉梢都泛起冷笑来“如今他们各怀鬼胎。都想把我拉到自己一边……真以为我是痴人么?”

    疏真静静听着。却是笑着揶揄道:“一个以亲情动之,另一个以美色惑之。你如今真是身价备增了。”

    朱闻有些无奈道:“她们都在父王身边多年,不会为他暂时的冷淡而对我放松警惕…………父王性格莫测,越是要大用的臣子,他越是冷淡疏离,不假辞色。这次我在王驾前略微显眼了些,她们便又是拉拢又是防备,这样的手腕,以为我瞧不出么?”

    疏真想起这一阵混乱,眉头微蹙,“这次真是惊涛骇浪一夜即过,世子虽然不中用,我还指望他支撑个一年半载,没想到一夕之间,就遭人毒手。”

    朱闻打趣道:“难得你还挺惋惜我这位大哥,他如今已是被传得了失心疯,被关在上历院里无人理会呢。”“燮王不会容他再活着了,此事虽有蹊跷,但也算证据确凿,再说闹得这般满城风雨,总须有人为此负责。”

    疏真静静说完,眉间凝痕却不减反深,“只是燮王心中,真正相信是世子所为吗?”

    朱闻闻言一楞,他也不是笨人,电光火石一瞬,却也猜中了其中诀窍,“你是说,他们会怀疑是我?”

    “倒不仅仅怀疑你一个,这个连环计先是嫁祸于朱瑞,在燮王死后将他问罪,随后便可抛出世子的铁证,将世子剪除,这样,剩下能继大位的只有你和朱闵了,如此说来,萧淑容也脱不了嫌疑。”

    “你的意思是……从头到尾,都是这个女人从中捣鬼?”

    “她还没这么大手笔。”

    疏真想象着萧淑容惊见枕边人尸首时地狼狈情形,不由微笑道:“她那里也是自顾不暇。”

    她咳了一声,不欲多说,只是低声道:“最近你身处嫌疑之地,一个弄不好,你便不再是救驾功臣,而是弑君叛逆,总之你自己要万分小心。”

    她凝眉沉思,心中一个怀疑却越来越清晰。

    “其实世人都错过了一点,这场鸠杀中,得利的并非只有你二人。”

    朱闻一时愕然,“还有谁?”

    “不是别人,正是你那位良善笃厚的三弟,朱瑞。朱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地耳朵,“这怎么可能?”


第八十二章 猜忌

    疏真微微一笑,眉间浮上淡淡阴霾,他这次看似被陷害入狱,实则人人都知事有蹊跷,于他名声丝毫无损,这一次闹得轰轰烈烈,却也让世人知晓了这位为父王钻研药材的三王子………不过几日的牢狱之灾,却换来如今朝野称颂的孝子贤名,这笔生意很是合算。”

    朱闻有些吃惊于她的奇思妙想,“就算王后再蠢,也不会行险到如此地步…………她难道不怕还没抓到世子做替死鬼,父王就一命呜呼了,这样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只要设计缜密,行险也并非不可,更何况,只要你和萧淑容在,就不会容许世子顺利登基上位…………只要他一日不是国君,便有一日翻案的可能。”

    说到此处,疏真黑眸为之一凝,幽深之色越重,“另外,你不可将目光一味放在王后身上。世人总是觉得牵线木偶能在掌中随心所欲,却不曾想过木偶也会自己拨弄丝线。”

    朱闻目光霍然一闪,瞬间警觉起来,“你的意思是……三弟他!”

    “目前局势混沌未明,这也不过是个假设,并非一定成真。”

    疏真看向床畔的清俊男子,黑瞳中染起一色玩味,“你一向怎么看待这位三弟?”

    朱闻不防有这一问,仔细思索后,叹了一声,道:“璞玉天成,是个可以不理会凡尘烦扰的人。”

    疏真凝望着他,清澈黑眸仿佛可以透视人心,“你很羡慕他……”

    朱闻许久没有出声,良久,才涩声道:“我与他志向不同,也没什么可羡慕的。”

    话虽如此,他眉宇间的黯然,却是将平日的犀利冷峻都变得柔和起来。“真正要说有些介意的,却是他少年时平安喜乐,身边总有人关怀注视,而我孑然一身,即使战死沙场。也不会有人为我长夜垂泪。”

    他想起王后。此时心中已无怨恨酸楚。却只剩下绵长遗憾。那般阴郁不乐地少时岁月。终究是人生第一道风景…………那样地开端。终究留有遗憾。

    柔腻微凉地玉手覆在他地手背上。并无任何动作。却于朦胧光华下宛如莲花盛放。抚平他心中地伤疤。

    “这世上鲜少人可以真正平安喜乐。你又怎知你是不幸地?比起他深锁深宫。我却觉得你长驰疆场更显自在。”

    疏真凝目看着他。晶莹剔透地眼波中。漾出坚定和温柔。在朱闻看来。却是比世上任何明灯都要让他感觉敞亮!

    窗外日光正炽。浅浅深深地印上竹帘。将纱幔也打得斑驳。房内两人此时双手相叠。靠得极近。女子身上地独特冷香与朱闻地清檀味道缠染在一起。显得格外暧昧。疏真咳了一声。仿佛有些发觉。不着痕迹地将身子侧过些。格开了两人之间地距离。

    那般迷离地神韵在此刻烟消云散。她声音清晰沉静。传入他地耳中。却恍如隔世。

    “过往种种已不能改变,你也无须去介意,更何况,我不认为这世上有如此不染凡尘之人。”

    说到此处,她低下头,双眸浸润在阴影中。却更显得如冰似雪,“这样的宫闱,呆久了,再怎么淡泊无争的人,都会被染黑了心肝,你这位三弟并非圣贤,我不觉得他有此定力。”

    她声音越说越低,胸腑之中却激越自生,说到中间那句时更是意有所指。仿佛沉浸于什么异样地情绪之中。

    窗外海棠的枝条上绽满了绯红。时日越发见热,窗上新换了雨过天青色蝉翼纱。朦胧如烟,和暖的风吹得那轻薄地窗纱微微拂动,原本的清凉惬意,迎入萧淑容眼中,却越发焦躁不耐。

    安乐侯在一旁垂手而立,对这位姐姐的大发雷霆却是有些畏缩。

    萧淑容啪的一掌扫下,桌上的茶盏玉盒全数倒在地上,叮叮当当好不热闹,她玉面含煞,怒得朱唇乱颤,“岂有此理,市井之间居然流传这等恶毒的谣言!”

    她想起方才从胞弟口中听闻的传言,不禁悚然心惊,“居然说是本宫设计,让世子买通三王子身边人下毒,是谁竟敢如此大胆造谣!”

    安乐侯缩了缩脖子,将剩下半截更不堪入耳的流言吞下肚中…………市井好事之徒甚至绘声绘色的说起这位淑容娘娘与世子之间有不伦奸情,这话传到她耳中,怕不会气出个好歹来?!

    萧淑容来回走了几躺,咬牙道:“看这架势,倒是让朱闻捡了便宜…………本宫一时失策,在与王后口角时太心急了些,看到有心人眼里,本宫确实染了嫌疑,倒只有他,显得重孝果断,在燮王面前露脸显眼!”

    她随即一个激灵,眼中因愤怒而剔亮,“难道这一切都是在他作祟?!”

    她越想越有可能,“燮王若是有个万一,世子与三王子都脱不了干系,论起立嫡立长都该是他,若是燮王有救,可不就是他力挽狂澜救驾于前?!”

    她冷笑一声,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冷峻清秀地男子身影,想起那一瞬倒入他臂弯的安心和温暖,她凤眸一眯,眼中浮现痛恨、眷恋、不甘、甜蜜以及算计种种情绪,眸光幽华之下,竟一时说不出酸甜苦辣。

    “这个冤家……真是好手腕!”

    她轻笑一声,咬着嘴唇道:“这一局,我该怎么还你呢?”

    声音越低越是甜蜜,然而却只让人脊背生出冷汗来,“就从你最在意的人身上下手吧……”

    “我也想瞧瞧,她有什么本事,让你如此专宠维护!”


第八十三章 诡诈

    此刻她美眸熠熠,却只剩下阴狠光芒,斩钉截铁的一句,留下人让人心悸的余韵。

    她微一扬下巴,冲着自己兄长吩咐道:“是时候动到那颗棋子了。”

    她仿佛是对他解释,却又好似喃喃自语,“本来打算让她隐而不发,到最后关头反戈一击的,他的刀锋都逼到眼前来了,本宫也不必容让了!”

    安乐侯小声请示道:“那个人也一直养在我们手中,这次让她去出首告发,才显得在情理之中。”

    萧淑容微微颔首,细腻肌肤在朦胧烟色下越发显得绯红,那是怨恨混合着喜悦的光泽。

    初夏的清晨有些雨丝朦胧,上历院的地面原本就凹凸不平,如今越发泥泞,燮王一路行来不禁脚下蹒跚,一旁的朱瑞及时伸手相扶。到得正房,只见光线幽暗,三尺白绫,短刀,毒酒都已准备齐全,世子佝偻着肩,正坐在凳上呆呆出神。

    他听得脚步声,乍然回首,却顿时惊了一颤。

    仿佛是落水之人骤然抓住了一根浮木,他眼中闪过希冀与绝望并存的光彩,顿时跪在地上泣不成声,连连叩首之下,染得一头一脑都是泥水,“父王。”

    燮王别过头去不看他,他威严不脱儒雅的身影将窗边的微光遮挡,在世子头上形成大片的阴影,让他整个人都沐浴在昏暗之中,只剩下一双眼睛,闪着惶恐不安的光芒,宛如鬼火幽幽。

    见朱炎沉默不语,朱棠的心中好似升起了希望,他越发泣不成声,将头磕得砰砰作响,“父王,儿臣已经知错了……”

    “已经晚了。”

    朱炎声音淡漠。近乎是带着倦意地。惟有站在他身旁地朱瑞清楚看到他眼中地一抹怅然………终究是骨肉亲情。始终不能无动于衷。

    “父王……您不能如此啊……就算不顾惜我。您也要想想九泉下地母后!”

    朱棠情知这是最后生机。越发喊得声嘶力竭。

    朱炎地眼神越发黯了一下。他想起新魂燕尔时地妻子。温柔爱笑。少年夫妻也颇见缱绻。却在生下朱棠后。就此散手人寰。

    他心中一痛。然而紧握地双手下。却仍不见一丝颤抖。锐利鹰眸黯淡过后。只剩下冷然冰霜。

    已经……太迟了。

    他深吸一口气,对世子的哀求不置可否。却是沉声问道:“以你的智慧手腕,是无法独力完成这个布局的,是谁助了你一臂之力?”

    他半侧着身。闭眼不去看朱棠面上的表情,只是静静等待他的回答。

    黑暗在无声中流淌,他端立于窗前,发冠束压下地黑发一丝不乱,惟独鬓间有些许苍色闪光。

    朱棠以为有了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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