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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侯门嫡妃-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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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母亲的性子,必定会不离不弃,死生相依。”夕鸢紧蹙眉头,缓缓阖上眸子,只觉得头疼不已,轻声喃喃道,“来的太快了,连一点准备的喘息时间都不肯给。”

    染香似乎没听见她的自言自语,却忽然想起一事,拉住夕鸢袖摆道,“王妃,奴婢想到了,昨晚王爷不也去赴宴了么?王爷贵为亲王,是皇上的手足兄弟,对皇上又忠心耿耿,总不会密谋不轨罢?既然他们是要密谋,那去的人必定都是心腹啊,王爷又不是他们的朋党,那这密谋一说,不也就不攻自破了?”她说着说着,仿佛被自己这个说法弄得有些放下心来,连声道,“王妃快去请王爷到皇上跟前说说清楚啊,老爷两朝老臣,虽然在家中多有偏颇,可对朝廷怎么会生出异心?这……这不是太荒唐了么!”

    经她这样一说,夕鸢却忽然怔了一怔,而后轻声道:“昨晚,他回来的那样早……”

    不经意,又想起了那日在马车上,宇文昊说过的话,他说顾承恩和敦肃候对他有拉拢之意,连带着敦肃候那一些人,来往也逐渐近了起来……

    难不成,他昨晚是刻意早早回来么?因为他早就知道,皇上会派人前去围住庄子,将其中一干人等,都带回去仔细盘问。

    昨晚长喜那样急急忙忙,会否是为了赶去通知宇文昊,皇上已经派出去了兵马?

    夕鸢被自己这个念头惊的心头一震,说不上是个什么感觉,只觉得脑中一会儿模糊,一会儿清晰,乱的不成。胸口像是打鼓一般,凌乱不堪,七上八下,连手心都沁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来。

    染香似乎还在说些什么,只是她却听不进去了,她走到桌旁扶着边沿缓缓坐下,手指攥紧而后又缓缓松开,片刻之后,竟觉得有些稍稍晕眩起来。

    先前她怀疑过宇文昊不止一次,可是也错怪过他不止一次,而如今这次,她究竟是该完完全全地去信他,还是该去找他,彻彻底底的问个清楚?

    夕鸢重重吁出一口气来,阖上眸子想了半晌,终于还是开口缓缓同染香道,“你去王爷那儿瞧瞧,请他过来一趟,就说,我有要紧的事要问他。”

    无论如何,总该先听听宇文昊的说法。

 第八十六章 说出真相,抽你耳光!(高潮)

    染香赶去请了,出去时候神色匆匆,谁知不出半晌,又急忙忙的跑回来道,“奴婢刚走到王爷的书房外头,就遇见了长喜,他说王爷一早就进宫去了,只怕一时半刻的,回不来。”

    夕鸢闻言点了点头,走到桌旁缓缓坐下,沉声道,“刚才是我没有想到,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儿,王爷进宫去也没什么稀奇的,既如此,那就等一等吧。”

    “可小姐,若咱们再等下去,老爷那儿会不会……”染香急的不停绞帕子,咬了咬嘴唇,大胆说道,“不然,请人带话进宫去,知会王爷一声?”

    夕鸢听了却只是摇头,“事到如今,你再怎么着急也是无用,更何况今日宫中,必定聚集了诸多重臣,再递什么话过去,你小心弄巧成拙,反而添乱!”

    染香脸色煞白,急得六神无主,“那咱们该怎么办呢?总不能什么也不做,眼睁睁的看着吧?”

    “你先不要慌乱,这会儿最怕的就是自乱阵脚,云谨不是去顾府看情形了么?等她回来之后,我再想想法子。”

    她说这话,大半是为了安抚染香的,其实她自己心中十分明白,皇上既然出手,就是不打算给顾承恩等人翻身的机会了,而宇文昊如今无论站在哪边,都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只是她自己想要知道,宇文昊是不是瞒着她做了许多的事情,是不是他从以前到如今,每天的所作所为,都只是为了厚积薄发,一举将顾承恩等人扳倒。

    夕鸢觉得自己此时心情颇为复杂,其实她一直觉得,顾承恩的死活与自己其实没什么干系,姚氏也可以想些法子将她留在身边照顾,亦或是替她另找一处清净院子。出了这件事,她虽然震撼于顾府这样的参天大树也会一朝倒塌,只是心底更为在意的,却不得不说是想知道宇文昊在这事儿上,参与了多少,又隐瞒了多少。

    他对自己表现的愈发关切情浓,会不会都是为了要博取顾承恩等人的相信呢?

    夕鸢记得一个演员曾说,我们演出所有角色都会存在着缺陷,除了饰演我们自己,所以要演好戏,就要先全身投入,忘了自己。

    他是在自己面前演戏么?对自己演出爱重模样,骗过包含他本身在内的所有人。

    夕鸢越想,手心冷汗便出的越多,胸口一阵阵的发紧,说不上是个什么滋味儿。

    云谨回来之后,脸色凝肃。而带回的消息,果真应了夕鸢的猜想。

    “奴婢到了相府门外时,连门外守卫都有些神情惶遽,奴婢只说是受王妃的吩咐来给夫人送些东西,在门房等了好一会儿才见着夫人。夫人的气色也极不好看,听说是王妃差奴婢来的,又先问了一通王妃是否安好。而后奴婢和夫人在无人之处,才敢问起相府情形,原来不仅是丞相和敦肃侯爷被带回了宫中,还有兵部和吏部的几位大人,京营节度使及其他等人,都是朝中官位不低的大人。且夫人说,今儿个早上有人来报的消息,皇上已经命人去敦肃侯府中搜查过了,找出了与其中众人的来往书信,更有和外地官员的书信,这里头自然也有和丞相的。”云谨面色焦虑,忧心忡忡,“奴婢在的时候,皇上虽还没有派人来翻查,只是……”

    “只是,怕也不过是早晚的事了,来往的书信竟都留着,这敦肃侯真是蠢笨,这样的头脑竟也惦念着造反呢!”夕鸢冷哼一声,重重的拍了下桌沿,“这下子什么话也不必说了,人证物证都全了,且听候皇上发落罢。”

    染香一听便着了慌,连忙拉着夕鸢衣袖道,“小姐怎么说起这样的丧气话来?那老爷是王爷的岳父,论起来也是皇上的亲戚啊,皇上断不会这样绝情的吧?”

    “皇上的亲戚?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是这绕了八竿子的亲戚呢?”夕鸢蹙眉摇头,眸光愈发沉了下来,“这一次,是大厦倾塌,再无可救了。”

    染香闻言登时哭了出来,云谨在一旁也没了主意,夕鸢靠在窗边,蹙眉沉思,却忽然想起另一件让她触目惊心之事。

    那会儿,她曾听宇文昊说过,怀疑敦肃侯与顾承恩密谋扶持宇文哲为帝,可她素日冷眼瞧着,宇文哲与他二人的来往,尚且不及宇文昊密切,不知道宇文昊的这个揣测,究竟有没有依据。

    若是他们在御前将宇文哲也咬了出来,那岂不是……

    夕鸢瞬时便想起了康熙年间九子夺嫡之事,雍正登基后,对存活下来的兄弟也是颇多忌讳。虽说是嫡亲兄弟,然天下盛权之下,哪里容得手足之情?若是他们真在皇帝面前招认说有保荐宇文哲的心思,那宇文哲不也一下子成了众矢之的么。

    越想就觉得牵涉进来的人越多,夕鸢终还是忍不住站起身来,边往门口走边问道,“今儿个是十五不是?”

    “是十五,王妃这是要去哪儿?”

    “顾府我不便回去,就去法华寺上柱香罢,只当祈福求平安了。”

    云谨与染香闻言立时跟上前来,出门之时遇上了应少棠,他见夕鸢如此打扮,微诧道,“王妃这会儿要出门去?”

    夕鸢颔首道,“今儿个是十五的日子,早起有些事情耽搁了,这会儿也该去法华寺敬香祈福。”

    应少棠踌躇片刻,“只是,王爷今早出门前曾交代下来,请王妃在府中等他回来,王爷有话要与王妃说。”

    “我也不过是去去就回,最多不过一个时辰罢了,这会儿还不到正午,王爷去了宫中,一时半刻怕是回不来的,总管不必忧心。”她见应少棠仍要再说,便不自觉加重了些语气,“难道我如今,连出门的权利自由都没有了么?”

    夕鸢自入王府以来,待下一贯宽和,与应少棠亦是名为主仆,实则更似朋友。如今说出这样的话,应少棠亦是微微一怔,却仿佛能够明白她心中焦虑一般,轻叹道:“王妃莫要着急,当心身子,既然王妃执意要去,那就万事小心,我去让车夫备好马车。”

    她待应少棠走后,才听染香在身旁轻声道,“小姐怎么发了这么大的火,应总管也不过是听命行事啊。”

    夕鸢也觉自己方才语气太过冷硬了些,她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只觉得心口烦闷的很。然而此刻应少棠已不在眼前,只好等回来再与他解释了。

    无论朝廷、官场如何动荡,法华寺的香客却仍旧络绎不绝。夕鸢执香跪拜,云谨和染香皆在殿外等着,她俯首起身之后,眼神在殿中四下瞥了一圈,入眼皆是些陌生面孔。

    没有在么?

    夕鸢蹙起眉头,而后也觉得自己太笨,想想也是了,今日朝中出了这样大的事情,宇文哲贵为亲王,哪儿能不在宫中。

    本来还想问问他,会不会被牵涉其中,以及这些事情究竟是怎么到了这一步的,这下倒也没有法子了。

    这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起因发展,最终结果,她现在都是一知半解,并不清楚。看来所有的疑惑,还都要等着宇文昊回了王府,才能得到解答。

    夕鸢想起方才应少棠所说,宇文昊既然说了有话要同她说,想必也是关于此事的。

    也好,就等着听听看他有什么说辞。

    没见着人,夕鸢便也不再于法华寺中多做耽搁,上香之后便与云谨染香又坐上马车。只是她发现车夫并没走往日回府的路,便讶异道,“怎么走了这一条路,这路比往日那条,要绕远些啊。”

    “回禀王妃,往日那条路的路口处有间铺子正铺设装潢,运了许多的砖块在路中,很不好走,奴才便走了这条。”

    夕鸢点了点头,本来也是随口一问,并没放什么心思在这上头。马车缓缓行着,车内气氛颇为沉默压抑,连一贯巧言的云谨也闭口不说。夕鸢蹙眉掀起帘子,本想透透气的,谁知却恰好望见一处府邸的匾额。

    她心头一动,忽然想到,走这一条路,确实是回顾府的必经之路。她想了一想,还是开口同车夫道,“找个树荫下头,咱们停一会儿再走。”

    车夫应下之后,靠在顾府斜对面的一处榕树下将车停住,有树影遮蔽,并不显眼。染香欲言又止,夕鸢只抬手摆了一摆,将窗帷掀起少许之后,果然瞧见了顾府门外站着许多官兵。

    外面都尚且如此,里头恐怕就更不必说了,染香在旁小声道,“小姐,那些官兵为何要守在门口?”

    “你说呢?敦肃候府已经让人搜查过了,那牵涉其中的人,自然要挨个搜过来才行。”夕鸢头也不回的淡淡道,“敦肃候藏匿来往书信,不知道爹有没有如他一般蠢笨,也藏存下来。”

    “若是搜不到东西,是不是就不能判老爷有罪了?”

    “自然不是,你以为皇上现在是在找证据么?”夕鸢放下帷帐,轻轻摇头,“皇上如今,只是在看应该惩治他们到何种地步,找到的东西越多,罪名自然也就越重。走罢,咱们回府去。”

    车轴声咕咕转起,云谨在旁轻声道,“王妃不必太过焦急,这事情毕竟还没有定论,凡事都有转圜的余地。”

    夕鸢微微一哂,抬眸看她,“你瞧我可有焦思过度的模样么?而且,这事情也早没了转圜的余地,最好的结果,也就是能够保全性命罢了。”

    云谨见她如此明白,倒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只得叹气道:“顾相在朝中也是根基深广之人,如今皇上竟忽然间……”

    “哪里是忽然间呢,从去年开始,皇上就在不动声色的削弱爹的权势,又收了他身边的精兵,这会儿只怕敦肃候府的精兵也尽数被朝廷压制了。”夕鸢揉了揉眉心,长长吁出一口气来,“皇上是这世间最有权势的人,与皇上作对,让皇上不快活,怎能又好结果呢?”

    只可惜,这个道理,被权力和欲望蒙蔽了双眼的顾承恩看不分明,敦肃候也看不分明。

    如今,他们便因这不明白三个字,付出了莫大的代价。

    刚一回府,夕鸢便见长喜匆匆迎上前来,见了夕鸢连忙笑道:“王妃可回来了,王爷等王妃好一会儿了,请王妃去书房说话呢。”

    夕鸢点了点头,转身同云谨和染香道:“你们先回房去,万事都等我回去再说,别理会旁人所说,也别自己胡思乱想,知道么?”

    最后这两句,主要是同染香所言,见她二人点了头后,夕鸢理了理衣衫,淡淡道:“走罢,别让王爷久等。”

    宇文昊的书房夕鸢来的并不算多,门外的院子也与府中其他各房均不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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