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嫡妃-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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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离粗心大意?夕鸢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大大的问号来,照着楚离先前的种种做派,怎么也跟粗心大意这几个字挨不上边阿。
还是说,楚离在他们面前,表现的不理世事,所以才给人留下了这种错误印象呢?
“夫人才是客气了,我这一路上受楚公子照顾良多,如今怎么好再给夫人添麻烦呢。”夕鸢抿唇一笑,又柔柔说道,“一早就听说了夫人在苏州城的大名,心中钦佩不已,本该早早过来拜会,结果却一直脱不开身,耽搁到了这个时候。”
两人你来我往,面上都挂着亲和笑意,可夕鸢却越发觉得,这位萧夫人必定极不简单。只看她说话时候的气度眼神,那股子沉稳淡定只怕能与舒慧太妃一较高低,像杜氏那种女人若放在她面前,坐着不说话单看气场就能被比死。
早年丧夫,又失了兄嫂,哪怕是夕鸢,也有些难以想象自己面对那么一大摊事情的时候,会做出什么反应。
闲聊的时候这位萧夫人将夕鸢的出身背景都打听了一番,而在听到她前夫是端亲王时,萧夫人眼中竟没有什么惊诧之意,想必是萧红袖一早就尽数说了。
“虽说这事儿不是我该掺合的,只是我觉得与你投缘的很,便多说两句。这女子离了夫君,虽说是件憾事,可也未必就山穷水尽了。女子若能靠着自己,干出一番建树,那才算是自个儿的本身。否则,不过是旁人豢养在家中的金丝雀儿,中看不中用阿。”
她这一番话说的极合夕鸢的口味,欣然颔首道,“不瞒夫人,我心中所想与夫人不谋而合,只是在苏州初来乍到,有许多不明白的地方,还请夫人多多指教。”
外头的婆子这会儿掀了帘子,“饭菜已经好了,是摆在厅里,还是挪进屋里来吃?”
萧夫人含笑起身,执起夕鸢的手掌,“走罢,咱们先过去用膳,边吃边说话儿。”
丫鬟一路将两人引到另一边的厅里,摆设简单,只是布置的极有巧思。四下都挂着莲花灯,连墙上都垂着画了浅浅的青莲纹样的帷帐,内室里头还有个小小的佛堂。萧夫人坐下一笑,“倒是忘了提前与顾小姐说,我一直吃斋,所以今儿个备下的是两样饭菜。这儿清净些,正适合咱们说话。”
夕鸢亦是笑道,“何必这样麻烦,我陪着夫人一起用斋也无妨。”
“那如何使得。”
斋饭和其他菜色陆续端上桌来,萧夫人十分热络的替夕鸢布菜,两人吃了几口之后,夕鸢状若无心的问道,“对了,怎么不请令郎和令嫒一起来用膳?也不是生面孔了,没什么好避忌的。”
萧夫人淡淡笑道,“他们不懂事的很,冒冒失失口不择言,哪里能引到贵客跟前来,让他们自己吃去就是。”
哼哼,看来这萧夫人还是挺清楚的,知道自己上次三言两语就逼的萧红袖气昏了头,今日若再来,还不知要受到什么样的讥讽。她爱惜儿女,自然不会把他们送到夕鸢面前来找奚落。
她这样说了,夕鸢便了然一笑,不再多问,又提起想在苏州城做生意的事来。
“顾小姐有这份心思自然极好,这铺子最要紧的便是地段,如今城东八仙街那一片最是热闹,虽说价钱贵些,但确实胜过别处许多。若是顾小姐有这份心性,我也可以派人去帮你先行看看,挑出来合适的几家你再自己选。”
夕鸢闻言连忙推拒,“这如何敢劳烦夫人,我让身旁的伙计自己去瞧便是。”
“噯,方才还说不必客气,怎么又客气起来。”萧夫人含笑抿了口茶,安详贞静的面容上仿佛覆盖了薄薄的一层朦胧之意,看不出她的真正情绪,“请你来之前,我心里总在想着,不知道你是怎么样的一位女子。如今一见,谈吐举止,无不优雅,且进退有度,言语周全,确实不俗。”
夕鸢觉得她这是像要引开某个长篇大论的前奏,果不其然,紧接着就听到——
“难怪离儿将你放在心上,顾小姐果真使有与众不同之处。”
居、然、又、一、个……
“我与楚公子只是朋友,并无儿女私情。”夕鸢轻叹了一声,“不知夫人是听说了什么还是误会了什么,只是我们二人清清白白,没有那么多复杂事情。”
谁知那萧夫人竟一脸了然,声音和蔼,“我明白顾小姐的顾虑,这女子改嫁不比男子续弦,总是要被世人说三道四,但我并非那等庸碌之人,目光也不会那般短浅。离儿若能得顾小姐为妻,是离儿的福气,也是你二人的缘分呐。”
夕鸢听罢,忽然轻笑一声,抬眸道,“我听说,夫人一直疼爱楚公子,也想将红袖姑娘与楚公子凑作一双,亲上加亲。可如今,夫人怎么一下改了主意,又开始游说起我了?”
萧夫人神情恬淡,微微一笑,目光中有些难以读懂的悠远之意,“我自然喜欢离儿,只是这么些年,他对红袖有没有心思,也不难看出来。兄长与嫂嫂去的早,我不能不替他们操心,怎么也要让楚家有后啊。离儿性子强硬,他不愿意的事,谁能勉强?”
夕鸢忍不住道,“那我不愿意,就能勉强么?萧夫人,恕我直言,你未免小觑夕鸢了。”
萧夫人面对夕鸢的薄怒不动声色,反而悠然饮了口茶,“我并非是小觑顾小姐,相反,我觉得顾小姐是聪慧女子,知道挑选什么对自己才是最好。你若嫁给离儿,对你二人是好事一桩,且红袖也能够死心,不必再痴缠着离儿,我亦能省心不少。”
“你不想红袖姑娘嫁给楚公子了?”
“怎会不想,只是人要活的清楚明白才行,红袖一厢情愿,离儿又不肯应允,那这样一直拖耗下去,红袖岂不是要误了终身?”萧夫人似乎颇为头疼,抬手揉了揉眉心道,“且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又说离儿若不成亲,他便也不肯成亲。我夫君走的早,膝下就这么一双儿女,我不能不为他们打算。”
夕鸢闻言气极反笑,摇头说道,“对不住了萧夫人,您爱惜子女,我也觉得很是感动,但我与楚公子真的不可能成亲。一来我从未想过这种事情,如今也根本没有成婚的念头,二来,楚公子也根本不会同意这种事情。”
说罢,她站起身来,敛衽福了一福,冷冷道,“今日多谢夫人款待。我还有些事,就不久留了,夫人坐着罢,也不必送了。”
她转过身往门外走去,却听萧夫人的声音幽幽传来,不紧不慢,“你不必急着答覆我,请顾小姐扪心自问,对离儿当真没有动心之意么?顾小姐自然能够骗我,但是,你只怕骗不了自己。”
夕鸢出门之后,云谨在外见她神情并不太好,连忙上前闻出了什么事情,可是那萧夫人为难她了?夕鸢蹙眉摆手,让陈嫂子去叫马车停到二门上,而后才压低了声音同云谨道,“明儿个你就让王富出去打听打听,看看哪儿有合适的宅院,咱们先准备一下,搬过去再说。”
“小姐不等楚公子回来了?”云谨微微诧异,“可是那萧夫人与小姐说了什么难听的话,才让小姐急着搬走?”
“别乱猜了,她若真对我耀武扬威,出言不逊,我反而要住下来,好好的怄一怄她。只是她如今这样,我是不得不走……”夕鸢轻叹了一声,见马车已经过来,只说了句,“旁的你也不必问了,三言两语的也说不清楚,先让王富去找房子罢。”
她实在是有些受不了了,这些人的脑补功能怎么都这么强大,反正迟早都要走,那还不如走的干脆利索。
何况……
趁着这会儿楚离不在,要走大约也轻松些,至于他回来之后会不会恼怒……罢了罢了,还是等到时候再说罢。
王富次日一早便出门去看房子,他在杨福那儿跟着做事,也历练了不少。不出两日便拿回来了几处宅院的大致图样,夕鸢和云谨参详来参详去,都觉得在柳水街上的一处二进宅院最合心意。
一是这院子的位置好,就在八仙街的后身,夕鸢的意思是将铺子就落在八仙街上,住的近照看起来也方便。二来,这宅子是前年刚建的,比其他的房子都要新,格局规划也方正,院落也大,没有一样不满意的地方。
唯一一点缺陷,就是这房子要比旁的贵上一百两,想想当初在京里买铺子才用了多少银子,夕鸢便觉得有些贵了。只是却耐不住实在喜欢,加上云谨也觉得极好,一咬牙便定了下来,拿了银子让王富去订下。
王富在外头跑着宅子的事,夕鸢这边儿便让云谨与染香收好了行李,等到了房子落定那日,楚离也尚未回府,夕鸢竟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先斩后奏,也得斩的彻底了才好禀奏,倘若斩到一半就被人撞破,那只怕更加糟糕。
因为先前一切未定,所以夕鸢也闭口未提,一直到了要搬走那日,夕鸢才与陈嫂子说了出来。陈嫂子听后又是讶异又是惊诧,拉着夕鸢问个不停,“怎么说走就要走了?这……小姐可是觉得咱们有什么侍奉不周的地方?若真是有小人怠慢了小姐,小姐只管说出来就是,绝不会让您受委屈的。”
夕鸢赶忙摆手笑道:“陈嫂子说的哪里话,你和其他人对我都是万般细致,从上到下没有一点儿不好的。只是我迟早是要搬出去的,先前因为没有定死,也就没跟你说,这会儿乍然提起,也是我的不是了。”
陈嫂子为难道,“可是……少爷回来若知道您搬了出去,必定是要责怪我的啊。若府中没有人怠慢小姐,小姐怎么会忽然就生了搬出去的念头呢,要不还是等少爷回来,你与他商量商量,然后再做定夺罢?”
夕鸢住在这儿的时候受了她许多照顾,故而语气也十分客气柔和,“不是府上的事,是我恰好找到了合适的房子,怕现在不定往后就没了。等楚离公子回来之后,若是问起,只说是我自己的主意。再不然,我将宅子的地址留下,让他找我当面去问。”
陈嫂子又劝了许久,最终见仍是挽留不住,无可奈何之下便只好找了几个婆子和丫鬟先去收拾院子。自己也跟着夕鸢的马车一起过去,说要亲眼瞧瞧地方才能安心。夕鸢知道她是怕楚离回来不好交代,且自己就这么几个人,搬家也确实需要人手,便没有推辞,点头应了下来。
事实也证明,陈嫂子的想法也确实周到,这宅子虽年份不久,可有些日子没人住了,四下都积了不少灰尘,以厨房尤甚。陈嫂子手脚麻利,让两个婆子去将厨房拾掇出来,又从府中带了些锅碗瓢盆来,让夕鸢暂且用着。桌椅板凳宅子里都是有的,铺盖枕头她们自己也带了,就是这锅碗瓢盆,一时间确实也顾不上去买。
那两个婆子去打点厨房,卧房廊下和前厅就众人一起来拾掇,大体上看来没什么活儿,可真正一动手,却多的简直干不完,众人一直做了三四个时辰才将这宅子收拾出来。夕鸢说留陈嫂子下来用饭,却被她笑着推了,只说府里也不能一直离人。但先前在夕鸢房里伺候的红儿却让陈嫂子留了下来,另外还留了个小厮和一个婆子,说小厮夜里还能与王富轮换着值守,婆子能烧火做饭,又说夕鸢若要推辞,可就是当真见外了。
夕鸢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她这样突入其来的说要搬走,陈嫂子却还如此的不厌其烦,虽说二人相处不久,只是这份心意,当真是难得可贵。
然而她若一直道谢,又显得过于生分,陈嫂子也必定要嗔怪,便也不与她客气,大大方方的留了下来。
陈嫂子走时,夕鸢一直送到门外,陈嫂子又与她说了好多关切话语,要她有事定要说话。不过好在这儿与楚府离的倒也不算太远,若再要走动来往,也很方便。
众人这这一天折腾的都无比乏累,草草吃了顿饭便各自回房了,毕竟是搬过来的头一晚,王富觉得放心不下,便自己在门房上守着。染香和云谨都是又困又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夕鸢便打发她二人赶快下去歇息。而她自己却还有事要做,回到房中,提笔沾墨,写下了一封不长不短的平安信,正是寄给宇文哲的。
当初她答应宇文哲,等到了苏州安定下来,便会给他去信一封。而如今,她才觉得自己算是真真正正在苏州安定了下来,有了自己的一个家。
明天,所有的一切都是崭新的一页,都将重头开始书写。
第二日一早起来,夕鸢便和云谨开始盘算这宅子里还差些什么,需要买什么东西来添置。如今只能算是基本的生活用品是齐全的,但若要说好好的过日子,还是太简陋了些。昨晚睡觉连床帐都没有,椅子也就是那么简简单单的几把,看着实在有些不像样子。
夕鸢一边想一边往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