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要出墙-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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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兰愣了许久,久得泪眼在她脸上风干,留下浅浅印记,她剪剪明潋的眸光黯淡下去,复而升起一抹倔强的光芒来。
“公主……奴婢愿意的,如果不愿意,奴婢不晓得还能为了谁更好的活着。”问兰吸了口气,像是拥有了莫大的勇气,她继续道:“奴婢出身微贱,不管怎么努力,一辈子都是丫鬟,若是老老实实跟着公主,奴婢相信自己会像丹琴一眼,受到公主的善待,以后有机会,公主也不会亏待奴婢,为奴婢找一户好人家,但奴婢不甘心啊,奴婢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三皇子他就像奴婢的神一样,从他出现的那刻起,奴婢这辈子就认定了,就算不得善终,奴婢也心甘情愿,起码,奴婢没有白活过。”
白离*口气,全身无力的塌下来,原来,原来事到如今,她才是真看低了问兰的人,问兰比她勇敢,比她有骨气,比她敢作敢为,是性情刚烈的女子,原来,她才是最没用最懦弱的那一个。
“小姐,您就成全奴婢好不好?”问兰将头磕在地上,砰砰砰的响。
四肢麻痹到疼痛,白离动了动指尖,她闭上眼,痛下决心道:“好,我告诉你一个法子,这会是你唯一的出路,倘若不行,那也是你自己选择的,怨不了任何人。”
丑时刚过,长喜连跑带爬的闯进筠熹阁,在寝宫门口被守夜的翠微拦下,翠微知道此人是皇上身边的人,并不敢拿掌事宫人的派头,笑着道:“公公这是怎么了,天还没亮,公主睡得正好呢。”
长喜拍了下脑袋,急道:“姑姑看我的这笨脑袋瓜子,差点就闯了大祸,多亏姑姑提醒着。”他深深鞠了一躬。
翠微侧开身去,道:“公公慌不择路,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长喜脸色一沉,道:“姑姑,劳烦你去唤醒公主,皇上要见公主呢。”
“这个时候?”翠微一怔。
长喜忙笑道:“皇上近来只喜欢公主在身边服侍,姑姑有所不知,御医为皇上开的药方,每隔三个时辰就要喝一次,那些姑姑们哪有胆子深更半夜叫醒皇上,以前还有我师父近身服侍,也只有我师父有那个能耐敢吵醒皇上,只是此刻我师父有任务在身,不在宣德殿,也不知是哪个不长眼的摔了药碗,惊着了皇上,皇上现在正发脾气呢,要打要杀的,宣德殿都快闹起来了。”
☆、第二百三十二回
翠微还从未听过这样的事,唬得差点跳起来,道:“公主这个时候过去,那不是正往枪杆子上撞吗?”
长喜叹气道:“怎么不是呢。”
翠微犹豫了。
长喜催道:“姑姑快去叫公主吧,去晚了,皇上说不准就迁怒到公主身上了。”
翠微小声嘀咕:“皇上的脾气……太易怒了。”她只说了这一句就紧紧闭住嘴巴,长喜也全当没听见,翠微面上一红,赶紧往内室跑去。
白离坐在软轿上,下巴落在胸口,昏昏欲睡,翠微小跑着追着轿子,从外头递进来帕子,道:“公主将它敷在脸上,会好受些。”
白离半信半疑,将帕子贴在脸上,*的,一阵凉气袭上面颊,她全身一震,帕子里包着冰块,天气虽热,但还不到用冰的地目,这一浸,白离倒是睡意全无。
“公主,到了。”长喜掀开轿帘,伸手扶白离下轿。
翠微本想跟上去,却被侍卫拦下,白离与长喜畅通无阻,但在寝殿门口,长喜也站住了,低声道:“除了公主,皇上不想见任何人。”
白离心思沉重,辰帝的秘密只有自己知道,看来,自己注定要被牵扯进这无休无止的麻烦中去。
白离进去前,一旁的宫人将药碗端给她,白离深吸了口气,端正身姿走进去,屋子里头一盏灯都没有,凭着透过窗纱的月光,白离依稀辨别出软榻上的人影,她轻轻唤了一声:“父皇,儿臣来了。”
人影动了一下,辰帝声音沙哑的问道:“什么时辰了?”
白离缓步走向软榻,将药碗搁在圆几上,轻声道:“太黑了,请允许儿臣点灯。”
辰帝没有说话,白离就当他默许了,她摸索着走向烛台,用火折子将羊角灯点燃,屋子里顿时明亮起来,她看了眼漏刻,道:“父皇,寅时二刻了。”
辰帝盘腿坐在榻上,闭着眼喃喃道:“天要亮了。”
白离见他面色平和,并没有发怒的痕迹,轻声道:“父皇,药还热着,您该喝药了。”
辰帝伸出手,白离忙将药碗放在他手上,他维护着帝王天生的威仪,不肯让人喂药,而且一口气就将药喝个干净。
白离舒了口气。
辰帝用帕子擦了擦嘴角,冷笑道:“那些狗奴才端来的药,朕是不会喝的,阿离,朕只相信你。”
白离一惊,她端来的药也是经过宫人之手,并不是她亲自煎熬的啊,白离紧紧盯着辰帝的脸,生怕他有什么不测,自己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好在,辰帝并无异样,他自己打坐,白离就安静的待在一旁,她完全可以理解辰帝日渐严重的疑心,他眼睛看不见,一夜白头,他不想让人知道,就觉得所有的人都在害他,这何尝不是一种可怜,每每想到这些,白离就忍不住难过。
“阿离,诏书呢?”辰帝忽然开口问道。
白离忙站起身,从袖口拿出诏书奉上,道:“在这里。”
辰帝并不接,只道:“你先好好收着。”其他的话也不说,白离不敢揣测圣意,只好将诏书重新收回袖中。
辰帝不再说话。
白离等不到下文,脚站得又酸又疼,她轻微的动了动,小心翼翼的坐在椅子上,整个人顿时轻松了许多,慢慢的,屋子里柔和的龙吟香令她昏昏欲睡。
当淡淡的金辉落在白离的眼睛上,她觉得不舒服,伸手挡了一下,身子一空,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白离捂着胸口,一身冷汗的醒来,天光大亮,她环顾四周,许久,才记起自己身在何处,辰帝依旧坐在软榻上,一动不动,他面容平和,像是睡着了一眼。
“父皇。”白离轻轻唤道。
辰帝没有回应。
不知为何,白离胸口突突的,宣德殿太静了,静得没有一丝人气,辰帝是个极敏感的人,白离相信,就算他在熟睡,身边有任何声响他就会醒,可是,她叫他,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这不正常。
白离害怕极了,她不愿胡乱猜想,但眼睛又不受控制的观察辰帝的面色,这样的柔和平和的神情在他脸上并不常见,白离想叫人进来,她不该轻举妄动,但手却已经伸上去碰到辰帝的胳膊,辰帝倒在软榻上,气息全无。
“皇上!”白离一惊,她措手不及的往后退,脚踝一崴,她坐在地上。
“淳和!”
沈明玉站在拱门外,一脸的吃惊,她的宫人冬怜端着茶盅,看样子是来请安的,白离脸色顿时煞白,沈明玉快步上前,正要伸手扶白离,她看到软榻上的辰帝时,尖叫一声,一下子昏死过去。
冬怜扔掉盘子,扯着嗓子喊人,长喜领着御医跌跌撞撞的走进来,看到屋内的情形,御医果断的先走向辰帝把脉,他骇然变色的大叫:“皇上驾崩了,皇上驾崩了!”
长喜等人扑通一声跪下,齐齐哀呼:“皇上驾崩了!”
随后,吕昌盛从凤仪宫赶回来,跪在宣德殿门口大哭:“皇上,皇后娘娘薨了。”
一时间,宫中陷入空前绝后的悲伤中,帝后双双过逝,消息传到各宫中,嫔妃们都除去钗环,换上素衣赶来宣德殿门口哭丧,吕昌盛还没来得急安抚六宫,紫萱宫来人报,明妃娘娘猛闻皇上驾崩的消息,一口气没上来,随皇上驾天了。
太子速来宣德殿主持大局,六王爷、八王爷和八大臣都赶到御书房,纷纷跪求太子即刻登大殿继承皇位,唯独尚书令提出疑问:“皇上不服早朝才半月的光景,是得了什么病,竟然这么快就驾崩?”
后宫喧闹不休,百官守在大殿不肯离开,一部分人是极力赞成太子继位,一部分人提议先弄清楚辰帝的死因,还天下百姓一个真相,也好让史官记录史册,也有一部分人抱观望的态度,寒王和嘉卿城主离京不过一日,三皇子和四皇子的处决没有透出半点口风,百里家灭亡了,皇后娘娘薨了,但慕容家依旧权倾朝野,鹿死谁手还说不定。
☆、第二百三十三回
然太子封了宣德殿所有人的嘴,命当时发现辰帝驾崩的那名御医彻底检查辰帝的身体,御医得出结果是,辰帝身上没有任何外伤,不是中毒,像是受了刺激突然猝死,御医只敢猜测,不敢下结论。
太子沉眉不展,守在宣德殿,既不理会百官,也不理会后宫,朝野震动,颇有不善的言辞传出。
沈明玉的父亲沈大人只好去长乐宫寻女儿,沈明玉受了不小的惊吓,卧床不起,听宫人来报,她先是惊了一下,冬怜急着帮她整理妆容,被她一把拦下。
“是父亲,又不是别人,不用打扮了。”她穿了一身白色的常服,起身迎接父亲。
沈大人一眼看到女儿病容苍白,关心了几句,如今他是臣子,她是东宫正妃,沈大人用起敬语来。
“太子妃,现在只有您能劝太子殿下,百官要的不过是一个解释,公布皇上的死因,这是情理之中,太子殿下再这么避而不见下去,只怕引起祸端啊。”
沈明玉怔了怔,道:“有这么严重吗?”
沈大人叹气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看着事不大,但被有心人利用起来,太子殿下迟早要被冠上不孝的罪名。”
沈明玉正色道:“爹爹,您可知道,皇上驾崩时,屋子里只有长公主一人,我送汤水去宣德殿,正好目睹这一幕。”
沈大人惊道:“皇上的死与长公主有何干系?”
沈明玉摇头道:“皇上的死因查不出来,御医怀疑是猝死,但皇上的身子一向硬朗,突然猝死也会有争议,难就难在这件事牵扯到长公主,玄睿他迟疑了。”
沈大人皱了皱眉,他看了女儿许久,道:“太子妃,您要告诉太子殿下,一切要以大局为重,万不可给百官一点中伤太子殿下的机会,如今宫中已经是毫无阻碍,太子殿下想如何公布皇上的死因,我们沈家第一个站出来支持,还有慕容家,四皇子败了,皇后娘娘薨天,慕容家能依赖的人就是太子殿下,没有任何人敢在这个时候玩阴谋诡计,跟太子殿下作对的,就是沈家不出手,也会有人去收拾那些人。”
沈大人想给女儿吃定心丸,沈明玉的脸色却一阵红一阵白,她勉强露出欣然的笑意,道:“有爹爹这句话,太子殿下就毫无后顾之忧了。”
沈大人见自家女儿愈发端庄威仪的举止,不禁点了点头,行了跪礼退下,送走沈大人,沈明玉无力的跌坐在椅子上,她手心凉了一片,皇上死时屋子里只有长公主,这件事是她亲眼目睹的,宣德殿的人也知道,太子明明已经把持了整个宣德殿,但不排除这件事就不会被泄露出去,到时候不管皇上的死与长公主有没有关系,都会有极大的影响,太子为了长公主,宁可得罪群臣也不肯站出来,他是不放心宣德殿的人,还是不放心她沈明玉?
沈明玉心里乱成一团,冬怜劝道:“小姐,这个时候,您听老爷的没错,您只要和太子殿下一条心,渡过这关,您以后就是皇后了,在这个后宫,谁该能大过您去呢。”
沈明玉幡然醒悟,是啊,只要太子继承皇位,她就是皇后,爷爷那么用心的栽培自己,不就是想让沈家的女儿再做皇后吗?
“去宣德殿。”
太子站在筠熹阁门口,迟疑了一下,他没有再往前面走,赵毅心里着急,面上还是规规矩矩的道:“殿下,您不去看看进去长公主吗?”
太子想起她看自己清冷的目光,心头一杵,道:“不进去了。”
赵毅忍不住道:“殿下,您不让长公主离开筠熹阁是在保护长公主,但眼下的情形,长公主若是心里委屈,怕是会误解殿下您的本意,您为什么不告诉长公主呢?”
太子面色坚毅,语气淡淡道:“我不怕她误解。”只怕留不住她,但这些话,他如何跟身边的人讲,他知道阿离不会因为此事就恨上自己,他心中害怕的,不过是藏在心底最深处的那个秘密,关于那块血玉,关于阿离为何会死而复生的真相,还有蜀王坚持要阿离和亲的真正目的,父皇和母后猝然离逝,他说不上有多伤心,但一想到慕容家和四相阁那些家臣的步步紧逼,逼他念在同胞兄弟的情谊,放过四皇子,可如何能放得,不处置四皇子,那也不能处置三皇子,父皇母后大丧期间,宫中不能见血,等三个月的大丧期满,这里面又存在太大的变数,这难道就是父皇留给自己的难题吗?
沈明玉在宣德殿没有见到太子,反而看到吕公公跪在里头,见她进去,吕公公忙转过身来磕头。
“公公快起。”他是辰帝身边的老人,在御前侍奉数十年,沈明玉不敢托大。
吕公公看着沈明玉,他头发已花白,老泪纵横道:“太子妃,奴才求见太子殿下,有事向太子殿下启奏。”
沈明玉命一名太监扶起吕公公,问他:“殿下人呢。”
那太监谨慎的道:“回太子妃的话,殿下出去了,身边只带了赵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