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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罪妻-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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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又别致体贴到不好令人推拒的。

  书香退了好几次,木着脸拒绝,只道自己用不上这些东西,劳烦顾大人带回去给自家妻室,顾其扬却当着连存的面一脸认道:“顾其一直孤身一人,何来的家室?这些东西要是你不肯要,我也只有扔了的份。”

  过惯了节俭日子的书香万分苦恼的收了下来,堆在连存房里,求他处理。

  连存在边城十几年,先是跟着左老将军,后来又辅佐左迁,夫亡妻嫁之事不知见过多少,虽然裴东明这个女婿没得挑,但如今人都已经不在了,他也不好再阻了书香的前程,于是每日只是不动声色的看戏,后来又从左迁口里得知这位顾其扬与书香的一段渊缘,更是不好插手,有时便会借口出去一会,倒盼得顾其扬解了书香心结,别一味活在裴东明还活着的幻想里。

  这中间,唯有燕檀心中颇不是滋味,但有苦说不出,只能每日里抽空过来一回。

  说起来,顾其扬追人的手腕比起后世那些男子来,胜在含蓄温婉,但却颇有水滴石穿之势。他这样的男子,正是春风得意之时,偏其人磊落清明,一身坦荡之气,行事大方,只认定了要求娶,恼的书香好几次差点将他赶出去,偏碍着礼节不好做出过份的举动,只一再强调自己是他人之妇。

  顾其扬也是个执拗的,见书香一再自欺欺人,他便不肯再姑息下去,想着下帖猛药,便直直追问:“你既然有夫,夫在哪里?怎的不请出来一见?”

  书香气的牙齿发颤,咬着唇连眼眶都给气红了,“你这个人怎的这般无赖?明明知道我家夫君还未回来,偏要说这般无赖的话!”

  顾其扬毫不客气:“你家夫君明明阵亡了,你偏还要自欺欺人,难道要等他一辈子吗?”

  对面的小丫头气的青筋暴起,指着他发狠:“他明明好好活着,我昨晚还梦到他了,你为何非要说他不在了?我是他的妻,自然要在家等着他,难不成三五日就要寻人另嫁不成?”

  顾其扬见她眼中隐有泪水决堤之势,心中十分的不忍,但他这些日子跑的勤了也发现,她周围一众人等根本不敢在她面前提起裴东明,这就让她误以为裴东明仍然活在这世上,让她傻傻不知道要等到几时。

  “大家都知道他再回不来了,只不肯在你面前提起,连搜寻的军士都撤了回来,你还不肯认清现实……”

  柔弱些的女子听了这话,号啕大哭之后自然会认清现实,但眼前的女子听了这话,反仰着头将泪水逼回眼眶,冷冷一笑,道:“就算我为他守一辈子,与尔何干?”

  顾其扬最怕就是这一步,她心中早已认定了裴东明就算死了再回不来,也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守下去,哪知道事情还是到了这一步,当下一颗热腾腾的心宛若被丢到了雪地里,凉的结了冰茬子

  他进来的时候,连存借机出去了,房里此刻只余他二人。对面的女子喘息了一刻,忽然之间便平静了下来,再不同他争执,眸中一点水色都再瞧不见,只对着他嫣然一笑,苍凉而绝望,深深的施了一个大礼。

  “顾大人,多蒙你不弃!我……其实早知道他再也回不来了,可是回不来又如何?他就在我这里——”她摸摸心口,眉眼间俱是说不出的温柔笑意:“他就住在我这里,在我的心里扎了根,再也拨不出来了。大人很好,不比我家夫君差,或者比我家夫君更好,可是与我又有什么干系呢?旁人再好,也不是他!我嫁给他的时候,不知道他会对我那样好,不知道我能够爱他这样深,深到这里只能住着他一个。无论是他回来或者回不来,都没关系。他回来我跟他在一起,他不回来,就在我心里住一辈子,永不更改!”

  她的笑容比蜜还甜,可是顾其扬却觉得那笑容像一把锋锐的刀,定然刺的她心疼,而他,无能为力。

  忽然之间,他就羡慕起了失踪的裴东明。

  能在她的心里永远的住下去,该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无论是战争还是死亡,都不能将他们分开!

  在这样的感情面前,他自惭了,退缩了,想要拨脚逃开了。

  纵然他诚心求聘,就算她答应了,以后他也没办法住到她的心里去。

  他从房里出来的时候,看到燕檀正站在房门外,脸色苍白,失魂落魄,忽然之间,他就明白了这位燕将军近些日子常常过来,又对他露出的奇怪眼神,他在一瞬间了悟了。

  这个人,原来与他怀揣着同样的心思。

  只是这位燕将军藏的太隐秘,恐怕除了他自己,旁人都未曾察觉,连房里的女子都不曾得知。

  这样,也好。

  至少他输的还不至于太难看。作者有话要说:555555……又没写出来,这一章如果写六千就出来了……结果少写了字。下一章小裴裴就出来了~~~~~别拍~~~~~~

  ☆、90、归来

  半个月以后,钦差正使从北漠王庭回来,左迁也将养的差不多了,便与正副二使一同赴京。

  顾其扬临去之时前来向连存父女辞行,言间颇多憾色,但见书香笑容恬淡,想到她这样的女子,贫达之时并无二致,倒有一股君子林下之风,心内惆怅,又嘱她日后若有为难之处,不拘捎信去京城给他也好,或者去京城寻他也行,他总能帮到她的。

  书香知他这许诺发自肺腑,当下诚心诚意的道谢。

  顾其扬求亲之事在书香心中并未留下什么印迹,这一切很快就被她丢诸脑后。

  反倒是连存,得知了她那番话以后,心中对义女反添了一层敬重。

  连存本是重情男子,当初收义女也只是因着怜惜她受辱,她又是个乖巧善解人意的女子,就算后来误会澄清,他倒从来不曾期望过书香与这边漠旁的女子能有所不同,就好比所有人都觉得失侣的妇人理应择婿再嫁,朝廷也一向鼓励寡妇再嫁,她这番情深不移,实在堪怜堪佩。

  书香不知连存心中思量,反央着他到军中寻一武师来习武。连存打趣她:“如今义父也是暂住军中,等过些日子便要回老家去,哪里去寻武师?你现放着人不使唤,却来求义父这不中用的老头子。”

  原来连存本是左迁幕僚,如今左迁去向未定,说不准就回京去做京官了,他有十几年未曾回老家,惦念的厉害。

  “哪还有别人好求?”书香笑着接口,又想起连存要回老家,一脸呆怔:“那……义父回老家,女儿怎么办?”

  连存拈须微笑:“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但谁教我家这闺女皮厚,非要赖在老父身边,说不得只好一起带着回去了。”

  书香在此间本已无所依存,如今听得连存愿意带她回家,眼眶顿时湿了,又怕惹他伤怀,赶紧转身拭泪。经过顾其扬之事,她心中其实已隐约觉得裴东明回不来了,她又不愿意再行改嫁,此刻紧握着连存的手浅笑:“女儿决定以后在义父身边尽孝一辈子。”

  她这是间接告诉连存无再嫁之心。

  连存心中惆叹一声。

  父女二人正说着,燕檀正好从外而至,听得这句话暗里苦笑,复又觉得心中轻快许多。她这样的女子,富贵名利都打动不了,顾其扬如今虽不显达,但天子近臣前程似锦,她都能推拒了;她与裴东明乃是结发夫妻,夫妻情重,自他回来从不曾见她哀切之态,也从不曾见她人前垂泪,能将这一切深深藏在心里的女子,也不是荏弱之辈,怎不令人敬重?

  如今他反将从前那些缠绵心境改换过了,心中虽一时仍爱着她,反倒是敬多于爱了。

  燕檀今日前来,是有事想请教连存,听得连存月底就要回老家,挽留再三,他却去意已坚,又听得他要带走书香,心中滋味莫辨,回想一时,又觉得书香留在此间不过徒添伤心,反不如换个地方生活,跟着连存这样旷达之士,实是一桩好事。

  书香见机会难得,索性将燕檀积在她这里的银钱珠宝尽数拿了出来,只说自己归期未定,实是不便保管。

  燕檀推拒再三,又要将那些珠宝留给书香做傍身之用,却被她婉拒了,只大大方方从那包珠宝里挑选了一块翡翠两块红宝石,她笑嘻嘻递给连存瞧:“我早就相中这两样了,义父替我把把眼,定然要将二弟这里最好的给留下来,也不枉我替他保管了一场。”

  她哪里又是在意这些东西的人?

  燕檀心道。

  连存将那两样东西拿到眼前去细瞧一细:“女儿眼光不错,这两样可是好东西。”

  父女俩个一幅占了大便宜的模样,只瞧的燕檀唏嘘不已。

  这些珠宝本就是他精心挑选了要送给她的,如今等同于原物奉还,说来说去,当初造化弄人,才叫裴东明得了她去,如今却是说什么都晚了。

  他眸中一黯,这些年,他不知在生死关口滚过几十趟回来,见她如今能够平安在这世上活着,能看到她的笑脸,已觉弥足珍贵,哪里又会计较她在不在眼前。

  惟盼她安好无忧。

  不过几日,连存要带着书香离开响水的消息都已经传遍,等到书香去郭大嫂子家辞行,反被她训斥:“你个没良心的丫头,我只当你准备偷偷走呢。”

  书香笑着将给小妞子跟二妞子带的吃食与给大妞子带的一对金钗递了过去,一脸的遗憾:“我这一走不知几时回来,也许就回不来了呢。大妞子要是出嫁,我怕是来不了,索性先将添妆的送过来。”

  大妞子早已及笈,如今日子安稳了,营中兵士如今已在每日有条不紊的办理退伍及落籍文书。前街上的一位姓李的米粮商人的儿子,名唤李虎的,如今退伍,知道老郭头家有一女,索性央了父母提亲。

  有人取笑李虎:“老郭头家那一位你哪里惹的起?”

  李虎却是个主意正的,“你们没有听过一句话吗?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

  “那你就不怕娶回来一个跟她娘似的?”

  “她娘也没有什么不好,里里外外一把手,上阵杀敌,下马管帐,我若娶了这样的娘子不是正好?反正我一向不耐烦管帐,索性将来将米粮铺子交了给娘子打理。”

  这话惹得一起退伍的伙伴哈哈大笑:“你小子算盘倒打的精。”

  李掌柜听得儿子这番算盘,加之老郭头还是从五品的官,这门亲事若能攀上了,将来在这城里正正经经做着生意,也能教人高看一眼,竟也觉得儿子这算盘极好。再说边漠这地方,女人还就要爽利泼辣能干的,才能振兴家业。

  没过几日李家的媒人就上了门,郭大嫂子又相看了一回女婿,见李虎长的眉目端正,身材壮实,家境又殷实,寻老郭头商议女儿婚事。

  老郭头如今跟罗四海正忙着建互市,边疆一睦,不用互市建起来,已从关外涌进来不少商人,忙的脚不沾地,哪里顾得上这些事,只丢给郭大嫂子一句话:“你生的你作主!”已径自出门忙去了。

  气的郭大嫂子拍着大腿破口大骂:“难不成是我一个人养的?”

  于是这事就定了下来。

  过得两天,老郭头在大街上遇上李掌柜,那李掌柜隔着老远就迎上前去热情的打招呼:“亲家这是哪里去?”

  直问的老郭头发愣,大街上平白无故冒出来个认亲家的,这个实是有些尴尬,当下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可喜李虎正出门来寻其父,看到老郭头上前去笑微微口称岳父,老郭头只觉今日出门撞了邪,一个上赶着称亲家一个上赶着称岳父,当下一掌拍在李虎肩上:“你小子在这里瞎叫什么?”

  原来李虎是贺黑子营中兵士,与老郭头也打过几次照面,二人都算是熟人。

  李虎当下脸都红了,如今不比营中,他不好再与老郭头没上没下的打闹,当下提醒老郭头:“岳母……岳母没说起过小婿的名字?”

  都听说老郭头家当家的是妇人,没想到连婚姻大事也不曾商议过。

  李虎父子两个当下都忐忑的瞅着老郭头。

  老郭头自此才知,原来李虎真是自家女婿,当下大笑出声,又在他肩头猛拍了两掌,只拍的李虎揉肩苦笑,看来他们翁婿两个的关系以后倒与别家不同,这位泰山还当在营中,高兴起来恨不得勾肩搭背一般。

  “我最近忙的不行,这些事情都是你岳母一手操办,还真不曾认过亲家。

  李家父子始松了一口气,生怕他当街矢口否认。

  这事回头讲给郭大嫂子,直似笑话一桩,老郭头被郭大嫂子埋怨了好久。

  她如今手里拿着书香送过来的金钗爽朗的收下了,“你既然要走,大嫂子就再占你一回便宜。”又唤大妞子来谢书香。

  大妞子听得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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