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妻-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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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裴东明便架了马车将铺盖及家常用的东西搬了过来,书香带着两个丫环上街去替裴东明及两位老人从里到外都新买了两套换洗的衣物。
两个小丫环一个叫秋芷,一个叫兰萱,名儿听着倒比书香风雅多了。秋芷圆脸爱笑,兰萱瓜子脸,话少一些。二人初时跟着新主子内心还忐忑不已,听得管家说新主家老爷是个军官,也不知道脾气如何,及止见了才发现新主家待人和气,这才带着她们出去了一趟,秋芷便话多了起来。
书香觉得这小丫头开朗活泼,索性让她去侍候苏阿妈两老口,举凡洗衣打扫,收拾屋子,端茶倒水,正好由她来做。
况苏阿妈年纪老,身边有个活泼些的小姑娘陪着,应该也能开心些。
兰萱话少一些,正好跟在她身边。
等她们回去以后,书香亲自送了替两位老人买的衣衫过去,又跟苏阿妈说了以后他们院里的活计都由秋芷来做,慌的苏阿妈连连推拒,书香抹着眼泪不依:“阿妈如果不答应,以后每日这些活都由我来做罢。反正阿妈救了我家夫君,又照顾了他半年,大恩难报,以后我只有每日亲自来做这些事,才能心安。”
苏阿妈被迫答应了,又去拉她,“都是阿妈的不是,丫头快别哭了。”
书香拿开了帕子,一脸得意的笑:“阿妈早答应不就好了嘛。”逗的苏阿妈拉着她的手儿不肯放,粗砺的大掌一遍遍摸着她的手,心内连连感叹:东明没说错,他是娶了个好媳妇儿。
这天傍晚,苏阿爸被裴东明从马市寻了回来,到得新家,进来在院里转了一圈,死活不肯住,只说这院子太过阔绰了,他们买不起。裴东明一脸为难的瞧着他:“阿爸,银子全被我媳妇拿来合在一处买房子了……要不,你们就在这院中间砌一堵墙,就是两个院子了……”完全一副无赖的模样。
苏阿爸:“……”
事到如今,苏阿爸也没办法反对了。银子已经被他们拿走了,他可做不出来张口要回银子这种事,只好住了下来。
晚上由两个丫环烧饭,书香与苏阿妈吃了一回便宜饭。饭后两丫环又烧了水,众人洗完了澡,这一日便过去了。
小厮生儿住在前院,顺便看门,秋芷与兰萱同住在主院的下人房。
苏阿爸与苏阿妈换了新地方,上年纪的人觉少,一时又睡不着,苏阿妈打量着苏阿爸不太高兴,小心翼翼道:“要不,等你看牲口多挣些银子回来,我们便搬出去吧?”
暗夜里,苏阿爸一张苍老的脸上缓缓绽出无可奈何的笑意来:“你觉得这俩孩子会同意我们搬出去?”
苏阿妈摇摇头,只觉心里暖暖的,“他们想法设法不肯让我们分开住,今日又塞了个丫环来侍候我们,住进来了恐怕就不容易搬出去了。”
苏阿爸缓缓道:“你没见东明那无赖的模样……我想着,既然我们住进来了,以后也别提搬出去住的话了。当初救他的时候就没想过要他报答,只是他们小两口倒是重情重义的,我要再坚持搬出去,可就是不识好歹了。总归……以后把他们俩当自己的孩子来疼吧……我老头子总还能挣些银子回来贴补贴补他们。”
苏阿妈也道:“等他们以后有了孩子,我还可以给他们看孩子呢。”
黑暗中,虽不能看清对方的脸,但两位老人都能察觉出对方在笑,他们半生孤苦,无儿无女,如今同裴东明他们住在一起,就好似有儿有女,将来还有孙儿绕膝,想一想,也觉格外的开心。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章,十二点左右更,大约十二点过一点更吧。
眼含热泪遥望年榜……我咋就离乃那么远呢?
☆、96、洗尘
没过两日,裴东明乔迁新居大家都知道了。一众人等起哄着要他请客,兼之他回来,众人还不曾为他接风洗尘,他回去与书香商量了一下,家里人手不足,索性预定了一家酒楼,宴请的多是军中同僚,外加罗四海夫妇。
当日罗夫人很早便带了贺礼过来。她还是数月前书香流产之后前去探望过,当时见她万念俱灰的模样,回来还与罗四海慨叹了一回,如今隔了几个月再见,虽然人依旧瘦的一把柴,但精神瞧着极好。
她今日不但送了二百两贺银,还送了一对插瓶,一架紫檀落地屏风,说起来是大手笔,书香接过贺银连连感叹:“夫人你真败家!”
有山上同住那一段情谊,如今她与罗夫人之间倒是什么玩笑都敢开。
罗夫人作势要敲她的头:“这贺银可是双份的,一份是我的,一份可是你师傅的。她前儿还写信过来问你好呢。”
书香兴致勃勃问道:“师傅可找到师公了?”
罗夫人愁眉苦脸:“她大伯母安排了她去相亲,结果……她非要跟人家公子哥儿比武……将人家公子哥儿打了……”
“这公子哥儿可真不中用……”书香喃喃。
罗夫人瞪她一眼:“你……怎么跟那丫头一个腔调?” ‘
书香讨好的从秋芷手里接过茶盅,亲自端了给罗夫人:“夫人你想啊,师傅就算要嫁个师公,也定然要比她强上些吧?如果她嫁的是个无能的纨绔,只靠祖荫过活,心里如何能畅快?都说男人是天,要是天是个顶不起来的天,以后成亲过日子,腰都站不直,喘口气儿都不舒服,何苦?”
“话是这样说,可……”罗夫人一脸无奈:“她那般好斗,哪里能找个压制得了她的?”
“只消找个功夫比她好的不就行了吗?”
罗夫人经她这一提醒,双目顿时一亮,盘算着晚上回去便写封信给京中的大夫人,要她往武官家里去相看,解决了一桩烦心事,接下来一整天都是精神奕奕。
燕檀当日也亲跑来看了一趟他们的新居,“大哥大嫂可是怕我蹭饭,所以才着急买了新宅搬出军营?”说着将手里的贺银红封递了过去。
裴东明拍拍他的肩:“大哥一辈子就买这一回房子,兄弟你可得多包一点啊。”转手将红封递了给书香。
书香被他逗笑,“后面还有两个客院,我跟你大哥留了一个院子给你,军中事务不忙的时候你大可回来住嘛。”
燕檀顿时笑出来:“这样才不枉我今日包了红封嘛。”
等到郭大嫂子跟雁儿两夫妻带着孩子们过来的时候,罗夫人正与苏阿妈在主院聊天。她一生都极少出宅子,如今知道苏阿妈是裴东明的大恩人,自然分外敬重,又是北漠人,索性问些北漠风俗物产及风光,一时里听的津津有味。
郭大嫂子拖着三个孩子前来,雁儿抱着赵小妞儿,齐聚内宅,秋芷与兰萱一时里忙的团团乱转,端茶倒水,去厨房端点心,好在书香并非她原来的主家夫人一般十指不沾阳春水,与她们同样进出忙碌招呼,这才好些。
赵老抠自战后在床上躺了也是近半年,如今倒可以拄个拐杖缓缓走动,今日天气好,索性也跟着雁儿前来裴家。老郭头跟着他,时不时扶他一把,取笑了他一路。
这些人齐齐前来主院拜见苏阿妈,都将两位老人当成了敬重的长辈。苏阿妈半辈子都不曾被这么多人恭敬,一时里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了。好在军中出来的人都是豁达的,不拘老人家说些什么,总是笑呵呵应对,气氛一时和乐无比。
最后来的是铁家父子,昨日裴东明便支使了小厮生儿去下帖子请,小铁晚上自学堂回来,听闻义母不但未离开响水城,义父也回来了,兴奋的半夜未睡,第二天一早便催着老铁去学堂替他请了假,吃过了早饭便过来了。
他被老铁牵着进门来,一见裴东明纳头便跪:“孩儿见过义父!”
裴东明被他这一跪给跪愣了,书香赶了过来牵了他起来,又拍了他膝上的土,与老铁打了声招呼,便牵着他往房里去了。
“今儿义母带你去见祖父祖母。”
小铁好奇:“义父的爹跟娘来了吗?”
书香摸摸他的脑袋:“你义父被两位老人家救了,以后小铁来了就要叫袓父袓母的。”
等到小铁真的跪在苏阿妈面前磕头,口称‘袓母’,倒使苏阿妈一时百感交集,险些流下泪来。
她这把年纪了,从来未曾想过还有人会称她作袓母,当下拉着小铁的手便不肯再放,从身上摸了两下,心里惭愧,竟然连个见面礼都拿不出来。
书香早知今日会有不少孩子过来,也替苏阿妈准备了见面礼,几个小姑娘们全是一对银镯子,小铁是一对银子熔的小兔子。
这会子她朝兰萱使眼色,兰萱去她院里将这些东西端在漆盘里拿了过来,道:“老太太前两日便替哥儿姐儿们准备了见面礼。”说着将那对小兔子递了给苏阿妈。
苏阿妈心头一暖,暗道书香贴心,就势将银兔给了小铁,又将四对镯子分送给赵家跟郭家的几个女孩儿们
小妞子这些日子不曾见过小铁,当下拉着小铁要出去玩,到得门外面,鬼头鬼脑朝里面瞧了一眼,趴在小铁耳朵边商量:“铁子哥,我送你一只镯子,你的小兔子送我一只?”
小铁拿着这银兔子瞧了两眼,只觉可爱无比,当下忍痛给了她一只,“我不要你的镯子,你只要好生待我的兔子,不要将它换糖吃了就好。”
小妞子赶紧接了过去,装进自己随身的小荷包里,捂着荷包口郑重答应:“我一定会好好收着的。”
临近午时,到了开宴的时间,大家一起到了预订的酒楼,三层的酒楼当日坐的济济一堂。
不止是交好的这几家,还有军中当时与他一同杀出重围的将士们,听得他还活着,齐齐来贺,意义又自不同。
这一顿酒宴直吃到了傍晚,客栈掌柜帮忙记礼簿,生儿收贺银,到得众人散尽,裴东明前去结帐,那掌柜笑道:“酒菜钱早被城守大人结了,大人说今日是贺裴大人回营的洗尘宴。”
裴东明今日喝的也有些高了,兀自失笑:“今日这事办的……”别人出钱他来收钱子。
生儿见他摇摇晃晃,赶忙来扶:“老爷要不要歇歇再回去?”
裴东明被这称呼又惊了一回,被少年扶着回到了家。
今日苏阿爸在酒桌上也被众人挨个敬酒,灌的有了八分醉,秋芷烧了解酒汤端进去,苏阿妈喂他喝了,还将今日有了个孙儿之事讲了,引得苏阿爸也笑:“想不到这么快连孙儿也有了。”
苏阿妈又讲起书香连所有来的孩子的见面礼都早准备好了,又慨叹一番,“这孩子真是贴心,要是我的亲闺女该多好。”
被苏阿爸取笑了一回:“我看你这老婆子越老越贪心了。如今这样住在一起,对我们又周到,也不比亲闺女差了。”
苏阿妈顿时笑了起来:“那是!那是!”
反倒是裴东明一路走回来,今日又实在被那帮人灌的猛了,那情绪便有些掩饰不住的低落。回房的时候书香正坐在桌前算今日的贺银,他从怀里掏出两个红封递了过去,书香打开来,一个是五两,一个倒有一百两之多,不禁吃了一惊:“这又是谁的”
礼簿上根本没记这两个红封。
裴东明捂着脑袋往床上倒头睡下去,“不……不记得了。”其实这个五两的是一个军士的,那一百两的却是贺黑子托这军士捎过来的,他们两夫妻今日都未曾来。
他怕说出来让书香伤心,但贺黑子的贺银又不好不收,索性就推说不记得了。
今日人又多又乱,不记得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兰萱端了解酒汤进来,书香喂他喝了,见他醉的厉害,绞了帕子去给他擦脸,只擦了两下,就被他握住了手腕,双目奇亮,藏着不为人知的痛楚,哑声道:“香儿,要是……我不当官了,你可会怨我?”
书香一呆,“可是有人给你气受了?”
“要是我不当官,你也做不了诰命夫人,你可会失望?”
书香见他这般认真,当下摇摇头:“怎么会?这官如果你不想当也没什么,只要你能挣来银子,别饿着我就好。”
她想起曾潜投敌,今上借着曾潜之错连根拨起了江淮盐道的蠧虫,这一城百姓与拼死守城数十年的将士们在上位者的眼中不过蝼蚁。
这官,不做也罢。
裴东明万料不到她这般的通情达理,问都不问便赞同他的决定,心中激动,铁臂一勾便将她勾进了怀里,没头没脑亲了起来。
书香被他身上的酒味熏的头疼,使劲要往旁边躲,“走开,你一身酒臭味儿……”
“你居然敢嫌弃为夫?”裴东明变本加厉的亲了下来:“让你嫌弃……让你嫌弃……”
院子里,兰萱羞的满脸通红,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