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医叹-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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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轩说的没错,这里面所有的上好药材很多就连太医院也没有。
可是对于灵舞来说用处不大,在她看来,药总是应该给有需要的人去用才好,就这样藏在小楼里,白白浪费了它们的上好功效。
左右无事,她干脆亲自抱着许多药材去了宇文苑。
见她来,一屋子的太医跪在地上叩请娘娘金安。她却只是笑笑,随意挥手让人们起来。直到现在,她仍是无法将德妃娘娘这四个字与自己联系在一起。与其是德妃,到不如说是宇文苑这三个字更能与她息息相关。
“你来啦!”孟子陌从内堂微笑而出,依然温润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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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加入进来
“来了。”灵舞也不多话,借着他掀起的帘子进了内堂,小蝉没有跟进去,外面的太医也继续着自己的工作,就好像刚刚从未有人进来过。灵舞似觉得好笑,指着外面道:“怎么好像太医院里的人个性都与你一样?”
“是吗?”孟子陌一仰头,“我什么样?”
这到把她问住了,于是坐下来,认真地想了想,再道:“你就是那种话不多,但说得都很关键。与自己不相干的事从来不多问,不会去讨人嫌。嗯,就是这种人。”
“听起来还不错。至少不讨人嫌。”说着指向她手里的几只盒子,“那是什么?”
“哦!”灵舞将东西往他面前一递,“孔轩给我的小药楼,从里面找出了几味药材,反正我也用不上,不如给师父,送个人情。”
孟子陌失笑:“怕是整个儿西离也就只有你叫他名字叫得这样理所当然,只是我这个做师父的,真是不知道该叫你灵舞,还是德……”
“叫我灵舞!”她突然往前探身,“不要叫什么德妃娘娘,你知道的,我并不想做什么娘娘,那是他给的,不是我要的。”
“可到底还是做了。”孟子陌冷言反驳,然后径自摇头,“一步一步到现在,这都是命。既然选择了,就接受吧!相信我,德妃,这并不是你最终的停留。”
嘴角无意识地扯动一下,她将这归结为神经跳动的自然反映。不是最终停留,那还有什么呢?皇后?不,如果可以让她来选,她宁愿只是宇文灵舞。
“对了!”刻意避开刚刚的话题,灵舞再看向孟子陌,已然换上了另一种神情。“现在这里统统都是你负责吗?”
“是。”孟子陌点头,“这里名叫宇文苑,皇上亲取的名字。”
“我可不可以加入进来?”她的眼神中带着企盼,“求求你,让我加入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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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诊
“跟那些草药打了小半辈子的交道,还不够么?”
“……总比跟人打交道要好。”她说的是心里话,只是映衬着这样一个环境,显得那样的凄凉。
“好!”孟子陌再不多问,爽快地应着,“说说你的提议,既然提出了,总该有了准备才是。”
灵舞夸张地叹了一声,果然还是孟子陌了解她。
“没错!”她点头,“确实有点想法,只是不知道师父怎么想,会不会同意。”
“说说看!”孟子陌随手为两人各送了一碗茶,“照理说你是娘娘,想做什么事也轮不到我来说同意或是不同意。但是……”他顿了顿,颇有些狡黠地看了灵舞一眼,“但是既然你还叫我师父,那么在这里,就是我说了算。”
“哈!”经他这一番话,屋子里的气氛立时轻松起来,刚才那关于“德妃”这个头衔的谈话也正式结束。“师父说要听,那我便说说。师父,您认为,太医院的职责究竟是什么?”
没想到她会如此发问,孟子陌愣了愣,却也马上道:“简单的说,便是为宫里的权贵们治病疗伤。”
“那太医院里面的大夫是不是全天下最好的呢?”
“到也不是。”孟子陌说得诚恳,“正所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宫里的御医只能是尽可能的去要求最好,只可惜,真正的高人,是不会喜欢过这种受人压制的生活。比如说宇文老神医……对不起。”
“没事!”灵舞摇头,父亲的死好像已经是上一个轮回的事情,离她现在的生活,好遥远。“你知道吗?”她继续说:“从前每隔十天我父亲都会将宇文医馆的大门敞开,来进行义诊。穷人们没有钱看诊开药,我们就不收钱,还会送好多好多的药。靖城里的百姓说我父亲是医神,就连带着管我也叫小神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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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瘦了
的确,陷在回忆里,真的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所以呢?”孟子陌笑问,其它又怎么不明白她想要说些什么。
“所以——”另一个声音响起,两人均是一震。随即门帘轻掀,一身明黄色的锦袍映现在两人面前。那人继续道:“所以她也想咱们的太医院也跟宇文医馆一样——开门义诊!”说着话,人已走到灵舞近前,轻向前凑去——“德妃娘娘,朕说得对吗?”
“对、对!”不争气地颤了一声,之后不由得苦笑,“又是德妃娘娘,好像这几个字是专门用来取笑我的。”
“哪有!”孔轩一副无辜的表情,再看向孟子陌:“子陌,你给评评理。朕今天好不容易从政务里脱身出来,就想着去凤舞轩看看。谁知道这丫头放着那么大一幢药楼不呆,非得跑这太医院来闹腾。朕追来,结果她还说朕故意取笑。”
孟子陌也笑得无奈,这些的事情叫他如何评理?这个理不管给了谁,怕是都没他半点好处。到不如——
“臣还要到外堂去看看,皇上娘娘,你们慢聊。”
随着孟子陌的退去,屋子里剩下的两个人也陷入了一阵沉默。
就这么相视着,灵舞竟有一种悄如隔世的感觉。
“不认识了么?”孔轩笑着伸出手来,在她的眼前晃了晃。“干嘛一直这样看着我?”
微笑着抓住了他的手,轻轻道:“还真的不认识了呢!”
“哪里有变?”
“你瘦了。”自顾地捏着他的手指,“真的瘦了。”
孔轩的心猛地抽动一下,竟忽地上前将灵舞抱住,久久不放。
直到灵舞开始挣扎,开始将头努力地上仰——
“你干嘛?这里是太医院。”
“想你!”他的声音低沉沉的,伴着一颗砰砰跳着的心,很真诚。
“可不可以放开一点,我快喘不过气了。”
孔轩这才将她放开,却仍不肯松开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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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如玉
“这么久都没去看你,真是……”
“我懂。”灵舞笑笑,“刚做了皇帝,当然是以政务为主,不可以因为后宫而荒了正事。对了!”她提起精神,也是想将这种气氛略作转移,“你刚刚说太医院义诊的事,还作不作数?”
“嗯?”孔轩一愣,随即反映过来,道:“当然作数,你没听说过金口玉言这四个字吗?皇帝的话是不可以随便就改的。”
“那太好了!”她由衷地高兴,“我是不是应该替老百姓跟你说声谢谢呢?”
“要谢我?”孔轩笑得诡异,“好!那这个谢的条件可不可以由我来提?”
“你……”暗道不好,“你要干什么?”
反射性地向后躲去,却不想还是被他反手捞起。
“走,回凤舞轩!”
他说这话时紧贴着她的耳朵,灵舞只觉有一股热气吹来,痒痒的。
“干,干嘛?”
“回去就知道!”
医者的直觉让她瞧出了他的欲望,想要躲,却又带着不舍。结果做出来,就像是欲拒还迎的样子,惹得孔轩一阵坏笑。
一路坐着孔轩的软轿回到凤舞轩,进了宫门的那一刻,孔轩几乎是立即从软轿上跳下来。然后毫不顾及旁人的眼光,直抱了灵舞大步进屋。
关了门的那一刻,众人知趣地别过头去,只听到屋子里面两人痴痴的笑声,在这样的冬日里显得暖意洋洋,格外舒服。
“美人如玉。”孔轩环着灵舞。
“剑如虹。”窝在他的臂弯,这里是最舒服的地方。
“为什么帮徐婕妤?”他问。
“嗯?”没想到这时候他到提起这个话题,灵舞微愣了下,随即道:“去她那院子里看过,实在是寒酸了点。”
“只是想把她安排得远一些,怕你看着她心里不好受。”撩了下她的发,天知道有多少次夜里批完奏章都想来这凤舞轩拥她一起入眠。也真的来过两次,可是看到院子里一片漆黑,知她已经睡熟,便也没再忍心去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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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要的平淡生活
“不管怎么说,那孩子总是你的。我是大夫,所以知道母体在带孕期间如果心绪不稳,对孩子是绝对没有好处的。”
“这样啊!”孔轩失笑,之后再一眨眼,低头凑近了她,“那……什么时候生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
她的脸瞬间红了去,狠不得将头低头被子里。
“喂!不要再钻啦!”孔轩好笑地将她挖起,“不与你说笑,这些日子该忙的也忙得差不多,以后可以多些时间陪你……晚上我再过来好不好?”
“谁稀罕!”灵舞佯装怒意,不想嘴角却含了笑,看得孔轩大乐。
经过灵舞与孟子陌共同的商讨,再与太医院的御医们研究过之后,大家一致决定从今往后御医们每逢初一和十五都要到街上去义诊,为城里无钱看病的人开药子抓药。所需的药材全部从太医院和她的药楼来出。
孔轩对此很是支持,特地从内务阁拨了银子过去。这些钱全部被灵舞用来采买药材,然后在义诊时特别提起皇帝拿出体己银子来为百姓施药。
一时间,都城内的百姓无不将孔轩敬若神明,人人相颂新皇帝是明君,是圣主,那些得到救助的人更是狠不得每日跪拜来感谢老天爷赐了这么好的一个皇帝来。
义诊就这样继续了下去,孔轩也确实再没有从前那样忙,每晚都到凤舞轩。
两人相拥而眠时,灵舞经常都会有一种错觉,觉得这就是平常百姓家的生活,觉得他们就是一般人家的夫妻。很幸福,很平淡。至于其它宫里的其它女人,她选择了暂时忘记。虽然有些自欺欺人,但是至少可以换来短暂的快乐。
这,就足够了。
这日,灵舞在药楼里调配药材,孟子陌在旁帮衬着,她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问去:“师父,你说太后现在对咱们是不是也心存顾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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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发的寒症
“嗯?”孟子陌一愣,“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也没什么。”若有所思地摇摇头,继而又道:“那天……我、贵妃淑妃还有徐婕妤一起去如意殿,太后看到我的时候,反映很怪。”
“怪?”孟子陌心中一动,“怎么个怪法儿?”
“很强烈,见到我之后她的反映很强烈,甚至掉了手中的茶碗……不对,不是强烈,是有些害怕那样的感觉。”
“害怕?”孟子陌不得其解,只好道:“也许只是因为你换回了女装,她有些生气当初我们的欺骗吧!”
“是么?”她亦有些茫然,总觉得事情不该是这么简单,却又找不出另外的原因。也许是她的错觉吧,到宁愿是像孟子陌说得那样,如果只是因为换了女装,那还好。怕就怕……还有别的事。
这座皇宫已经给了她太多的惊喜与灾难,一个人不可能负荷太多,至少对于她来说,现在,怕已经是极限了。
孟子陌依然会每天为灵舞针灸,孔轩也没有放弃寻找名医良药,只可惜,都还没有什么太好的进展。
许是因为现在日子算得上平稳,生命里没有从前那样多的不确定因素,灵舞的寒症到也发作得少了些。
但是她心里明白,这并不是什么好事。隐隐约约的,好像觉出体内的寒症正跟这深宫一样,正在蓄着阴谋,同时也在找寻着最好的时机发作。
到那时,恐怕就真的是病来如山倒了!
惭惭的,孔轩国事暂缓,于是便经常赖在凤舞轩里,常常会从晌午呆到第二日清晨,然后等着灵舞帮他穿好朝服便去早朝。
其实,很多的时候,两个人经常是一个看书,一个摆弄草药,可以好久好久都一句话不说。偶尔一个眼神,然后相视而笑,心中便是没来由的甜蜜。
只是孔轩常常会说:“舞,你没有了当初的神采。”
灵舞便答说:“你也没有了从前的洒脱。”言语里尽是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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麝香
当了皇帝总有很多千般恼万种愁,比如她说:“贵妃和淑妃宫里,你也过去吧!”
说话时,眼未动,甚至就连手里的动作未曾停下过。
孔轩看在眼里,却疼在心头。
“我不想。”他道:“那些不是我要的女子,天下有你,够了。”
次日清晨,他离去,小蝉紧跟着进来,问向灵舞:“洗澡么?”
灵舞点头。
不一会儿,木桶搬进屋来,又蓄满了水。
照例退了下了,自柜子里摸出一只小瓶,拧开盖子,只朝那水里面滴了两滴无色的凝露进去。立时,淡淡的麝香味道隐现出来。
最后退出去的小蝉暗自摇头,她当然不知道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