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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娇杏记-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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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是饿了。”瞿元霍道:“昨晚上就没吃的。”

娇杏听了,面一红,知道这是要喂奶了,空出手就要解开衣襟。

“我来吧。”瞿元霍替她解了外衫,肚兜的系带也是他轻柔地褪下。

乳/房早已十分胀疼,顶了亦是溢出了不少,小家伙一下就闻着了味道,一张小脸到处乱蹭,就是找不到吃的。

嘴一瘪,又要嚎起来。

瞿元霍瞧得无奈,快要被他闹腾死了,便帮了他一把,小家伙鼻子灵的很,香味近了,张口就给全含了进去,饥/渴地吮起来。

“嗯……”

娇杏很有些不习惯,一开始还疼,过了好一会儿才适应,看着小家伙狼吞虎咽的模样,她这心里就渐渐柔软起来。

瞿元霍抱着母子俩,他生的最高,见儿子一副几百年没吃的模样,自己也瞧着眼热。

因说道:“明日我就去买个奶娘进来,京中大户人家的孩子,都是奶娘奶大的。”

娇杏听言却是不依,她在侯府待过,早也知道这些规矩,只她不愿说。以至于瞿元霍安排好了稳婆,独缺了一个奶娘,自己都未吱声。

大户人家的规矩,孩子不与亲娘住,只每日抱来看看,平日里与奶娘在一处的时间比亲娘还长,吃的奶也是奶娘的,以至于长大了跟亲娘并不亲近。

她不愿看见那番局面,儿子是她自己的,不与她亲近,反倒便宜了外人,这是个什么理?

得亏自家也不是什么名门世家,就是个半洋半土,府门不高不低的人家,那些规矩自可不必拿来生搬硬套。

摸了摸孩子的头,接过瞿元霍递来的丝绢,替儿子擦了擦流下来的奶水。

靠在他怀里,才忍着性子说:“奶娘毕竟是别人家的,初初来到咱们家里,为人品性如何都不知道,就给领了来奶儿子,实在不妥当。再者说了,这奶娘该是要预定的,如今我都产了,这时节上哪去寻那同月的?便是有,也早到了别家里去任职了。”

瞿元霍也只随意一说,听她说的有理便点了头。

“只当你不会再与我平心静气的说话了,这样便好,日后定不叫你再受罪。”

娇杏已经不信他了,这话往日不是没听他说过,现今又见他一副诚挚的模样,心中就膈应的慌。

正待开口,怀里的小东西又闹腾起来了,吮了几下,见没了吃的,小手一舞,短腿一蹬,开了嗓又要嚎起来。

知道被他吃空了,娇杏忙的就要换过另一只给他吃,无奈自己实在抱不动他,仍是瞿元霍帮的忙。

见小东西才换过一只,又是两手捧着饥/渴地吮着,瞿元霍看了一眼他白胖的身子,忍不住道:“不怪生的这样胖,原来这样爱吃。”

哪知话才刚落,小东西就软哒了手,嘴里还衔着他娘的粉嫩,小嘴微开着,小胸脯一起一伏的,样子却是睡着了。

娇杏凝眸看着他的小脸,昨夜还是个红皱皱的小东西,今日却渐渐变得白嫩了,虽说五官还未张开,但不难瞧出是个肖父的娃娃。

整理好自己,又小心翼翼地摸了摸他的小脸,似是才想起什么来,问道:“他叫什么名?”

瞿元霍早也想好了,自知道她怀了身孕后,自己为这取名一事,可是费了不少时日。

最后一锤定音,决定好男孩儿便叫“瞿文晋”,女孩儿便叫“瞿馆芙”。

他把这话告诉她,娇杏总算抿了嘴笑,又问,“这是大名,小名呢?”

瞿元霍思酌一会儿,道:“生的这样胖,不如唤他虎哥儿?”

娇杏面上一拉,她看了眼睡熟的儿子,瞪了瞿元霍一眼,“哪里虎头虎脑了?”

“那便叫胖哥儿,如何?”

娇杏抿了嘴,不喜欢这个称呼,“就叫晋哥儿吧,旁的都难听死了。”

瞿元霍自是十分依她,将母子两个又搂紧了几分,亲了下她的头顶,语声里满是疼惜,“你刚生完孩子,不宜久坐,还是先躺下来吧。”

说着就伸手去抱孩子,娇杏脸色一变,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哭着求道:“你别趁我睡着时抱走了他,如今我旁的也不再求你,只这一事,求你允了我。”

瞿元霍连忙替她擦了泪,叹气道:“你放心,孩子是你生的,便由着你抚养。快别哭了,听人道,月子里哭得多了,日后眼睛会坏的。”

娇杏一噎,怕的再不敢哭。

见他总算答应自己了,方才对他态度好了点,任他扶着自己躺下,看着他把晋哥儿也放在了她一边,才算真正放心下来。

正文 44晋哥洗三

转眼,就到了晋哥儿洗三这日。

除了自家府里的一干亲眷外;还来了几个晋王府侍卫队领班。

一众领班平日里早也想要与大人多加亲近;就苦于缺少时机;现今听闻大人喜得麟儿,且又是长子,自是乐得借此良机;登门拜访一次。

因此,临了洗三这日;各人都命了自家娘子,备了好些送与产妇的油糕、鸡蛋、红糖等食品;并添盆时所需的桂元、荔枝、生花生、红枣、栗子若干喜果。

也有手头宽裕些的;喜出风头的;命自家媳妇开了钱匣子,取出两个银锞子装进喜庆的荷包里,揣进怀里就往瞿府赶。

用罢中饭后。

产房外厅正面设了香案,供奉着碧霞元君、琼霄娘娘、云霄娘娘、催生娘娘、送子娘娘、豆疹娘娘、眼光娘娘等十三位神像。又置了盛着小米的香炉,并在蜡扦上插了一对“小双包”,下边压了黄钱、元宝、千张等全份敬神钱粮。

待这一切布置好后,一干亲眷便已到了。

众人一哄进了室内,收生姥姥一把抱过瞿元霍手中的晋哥儿,边上跟着两个丫头,一人手上托着茶盘,一人手上端着铜盆。

本家依尊卑长幼带头往铜盆里各添一小勺清水,王氏领先往铜盆里扔了个赤金项圈,底下挂着块润泽的羊脂白玉,上面錾刻了蝙蝠图样,寓意同福、遍福,又携了“长命富贵”四个字眼。

笑呵呵地往铜盆里一放,便是一声金器磕着铜盆的脆响儿,收生姥姥眼睛毒,一下便知那是个实心的,心里高兴,抱着哥儿等着孩儿他爹的添盆。

瞿元霍自袖口里摸出个玉佩,特请人精雕细琢之后,半掌宽的细玉面上呈着一副帆船驶海,周边海浪平息的画纹,寓意他一生顺风顺水,平安和顺。

收生姥姥笑着见它进了铜盆,江氏上前,她作为嫡母,礼自不能差。

她扔了个金镶玉的如意锁,寓意他健康如意。

杨氏手头紧,见前几个出手大方,既臊面子又肉疼地摸出一个银制的长命锁出来,收生姥姥也笑看着丫头接近了铜盆里。

这厢自家亲眷添完了,该轮到亲友添了。

打头的是王府总管,王爷身份金贵,自是不能亲自前来,便派了他来添盆。

一个赤金盘螭璎珞圈下去,众人都倒抽了口气,暗呼好大的手笔。

轮了一圈,后头那些个是好是歹都是扔了进来,假如你添清水,她说“长流水,聪明灵俐”;你添些枣儿、桂元、栗子之类的喜果,她便说:“早儿立子”、“连生贵子”、“桂元,桂元,连中三元。”以博得本家和来宾们的喜欢。

瞧着满盆的收获,收生姥姥笑歪了嘴。

和着丫头的帮忙,将晋哥儿身上着的红色吉祥小袄子,褪了下来,小家伙原先跟着她收礼时还十分乖,这一脱了衣裳,便就闹腾起来。

晋哥儿生的圆胖,这手脚并用的乱扭乱动,收生姥姥还有些子招架不过来,连忙将他塞进了用槐条、艾叶熬成的汤水里,手上立马就给他淋了一瓢,见他瘪了嘴,一副要哭的模样,嘴上立马就开唱,“先洗头,作王侯;后洗腰,一辈倒比一辈高;洗洗蛋,作知县;洗洗沟,做知州”。

随后,用艾叶球儿点着,以生姜片作托,放在婴儿脑门上,象征性地炙一炙。

再给婴儿梳头打扮一下,说什么“三梳子,两拢子,长大戴个红顶子;左描眉,右打鬓,找个媳妇(女婿)准四村;刷刷牙,漱漱口,跟人说话免丢丑。”

又说又唱手上活络着,偏生这小主子就是不哭出声,一劲儿瘪着小嘴,欲哭不哭,闷不吭声,干雷也不打个。

收生姥姥有些子急,旁的人也看了出来,王氏进步上前,哄着哥儿哭。

晋哥儿睁着大眼睛,看也看不清这些人,只零星瞧见不少影子晃荡来晃荡去。

他坐在铜盆里,身上不时被收生姥姥淋着槐条、艾叶熬成的汤水,一股刺鼻的味儿直他的小鼻子,半点没有那香香软软的味道。

他皱着眉头,瘪了瘪嘴,众人都以为他要哭了,不想却又是光瘪了嘴,蹬着盆子溅着水玩儿,圆胖的身子半刻不停的胡乱扭动,边上扶着他的收生姥姥都要扶不住,身上被他溅着了水也不在意,面上仍是堆着笑。

前头急他不哭,后头娇杏急他还没被抱回来。

这厢里头,娇杏卧在榻上心神不宁,前头时不时传来的响动,更令她心烦。

边上伺候的玉珠瞧见了,难免笑了说:“主子真是半刻也离不得小少爷。”

娇杏抿了下嘴,听了听外头的响动,轻皱了眉头,“这还得需多久才好?”

玉珠走到外间去看了一眼,回来道:“才在洗身子呢,小少爷就是不哭,看给太太急的,正在一劲儿哄着他哭呢。”

娇杏沉了脸,心疼的不行,“不哭便不哭,哪有硬要人家哭的道理。”

玉珠看了她一眼,却不接话。

知道自己是关心则乱,洗三这日孩子若是不哭,则视为不吉利。

正急得不行,怕他天凉受了寒气,又怕那收生姥姥手上力气没个分寸,弄伤了孩子,虽知道晋哥儿亲爹,亲爷奶奶都在外头,定会看顾着,但这心里就是怎么也安生不下来。

掀了覆在身上的红绸被,下了脚就想趿拉上绣鞋往外去,还是玉珠虎着脸止住了,“主子你做甚!月子当中还想着下地,落下病症怎生办?”

吃她这一教训,娇杏也清醒不少,知道自己冲动了,也就乖乖地靠回榻上,只这心里还是一直提着。

正提着心,外头就传来晋哥儿洪亮的哭声。

娇杏听得心里一颤,松是松了口气,但终归还是更加心疼。

末了,以至于礼毕,瞿元霍抱了进来,说清了怎样使他哭的,更令娇杏心疼。

她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有你这样做爹的吗?合着不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她一边说,一边扯了晋哥儿小裤子看,见他白嫩嫩的小屁股上真有一个巴掌印子,眼圈就是一红,“你也太不知轻重了,瞧你把孩子打的。”

瞿元霍面露难堪,搂了她哄道:“这我也不是故意的,不是怕他不哭嘛。再说晋哥儿皮子嫩,印子一时半会儿难免消不下去,我这手力可是控制的好好的,也就叫他疼一会儿,你看现下都不哭了。”

晋哥儿靠在娘怀里,他才出生三日,什么也不懂,只记得这个气味。现下被娘一摸痛处,瘪了嘴就要哭,适才的伤心全发了出来。

瞿元霍面色一僵,暗道这儿子哭的真不是时候。

娇杏心疼的不行,拍哄了好一会儿,才哄得睡着。

正文 46不会卖你

到了晚上,晋哥儿自是被自家狠心的爹爹送走。

瞿元霍得了餍足;身子前所未有的舒爽畅快;心情随之亦变得很好。

他搂着怀中娇娇软软的美人儿;一只手掌还在她嫩滑的香肌反复流连揉抚。

见美人儿只眯了眼哼哼唧唧,身子软的连抬手的力气都无,男人自来就爱显露的雄/风;自是得了极大的满足。

他嘴角微翘,低头亲了亲她晕红小脸;再盯着她那水汪的杏眼看,手上力道加大;肆意凌虐了一番;再回头来看;果真见她一对眼儿泛起潋潋波光,在橘红色暧/昧的烛火下,水亮盈盈,勾勾绕绕。

“实在是个狐媚子!”

心中想着,不妨却说出了口。

娇杏听了连忙抬眼看他,见他面色未有不虞,知道是随口一说,才稍松了口气。

不怪她这样大惊小怪,实在是这狐媚子真不是什么好话,平日里都是用来糟践人的。

这样一想,她又突然觉得委屈,贴在他厚实的胸膛上就是哭诉,“妾的命本就低贱,爷这般说辞,却也没错。”

瞿元霍正是懊恼自己说错了话,又见她因言受了伤害,原本的一点歉意,顿时更加深了。

抚了她的长发,就是挽救地说道:“并非那个意思,我那是夸你呢。”

娇杏闻言就是一噎,只当他是把自己当猴耍了,这种话哪里是夸人的,以为他是存了心的轻贱自己,一时气的眼睛都红了,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扯过红绸锦被,就是裹了自个赤/裸的身,又拿了掩在枕下的水绿丝绢轻掩了面,才露了那对受伤含怨的秋波杏眼儿瞅着他,抖唇道:“妾算是看出来了,爷这是存了心要轻贱于妾,不过也是,妾是卖身于你家,身契小命都捏在爷手里,别说是一句糟践的话,就是要打要杀全是凭了爷的高兴,只爷莫要拿妾当傻子,明明是个糟践人的歹话,偏生还要骗人说是夸奖人的。”

说到最后,眼泪已经夺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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