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江花月夜作者:昔华-第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处於身後的隐月站了起来:「要我送你吗?」
丰逸文回转身,摆了摆手,说道:「不用。」然後略有所思的大踏步的离去。
隐月从後面一直看著他的背影,直到他完全离去。
丰逸文,你究竟是个什麽样的人?
送走了丰逸文,隐月倒了一杯茶水喝,静静的坐了下来沈思,看著花瓶里面的几枝暗香的梨花。梨花白而无暇,可放在这里有点不太适合。毕竟这里是秦楼楚馆,和纯净洁白一点也沾不上边。「昔照,这花我看还是撤掉算了。」
没有人回答。
这麽久昔照也应该回来啊!
隐月以为昔照没有听见,又喊了好几声。可是连续喊了十几声,还是没有人回应。隐月急忙的站了起来,四处寻找昔照的身影。
大厅没有,卧室没有,琴房也没有。到处都没有昔照的身影。
昔照,你到哪里去?
而且已经过了这麽久,去厨房也早应该回来,不可能不会来。
隐月暗暗觉得事情不太对劲,於是走出了月琴室寻找昔照。
廊腰缦回几重转,钩心斗角楼迎台。
隐月沿著去厨房的走廊四处寻找昔照。走廊迂回曲折,来来往往的人有很多,可是他们并不是昔照。隐月随手拦著一个穿著粉色衣裙,手中端著香炉的侍女。
侍女见隐月拦著自己的去向,微微一欠身,礼貌地问道:「请问隐月公子有事吗?」
隐月著急的问道:「你知道昔照在哪里?」
「我,我……不知道。」侍女面色大变,刚刚殷红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她低著头赶紧拿著香炉匆匆的从隐月身边走去。
侍女越走越远,隐月追也追不到,只好放弃。
见刚刚的侍女的反应这麽大,隐月隐隐约约觉得昔照一定出了什麽大事。他蹙紧眉头,忧愁写满整张脸。
他又拦著身前一名端著豆腐脑的侍女,急忙问道:「你知道昔照在哪里吗?」
侍女润红的脸刹时变得苍白无色,甚至还露出苦涩的神情。她低著头,眼睛左顾右盼,不敢正视隐月,肩膀还瑟瑟的颤抖。
隐月发现了她的异端,双手抓著她的肩膀,担忧的问道:「你告诉我,昔照他是不是出了什麽事?」隐月他无法想象昔照出事,所有不好的一切都一一在我脑海里面掠过。
侍女噤声不语。
隐月更能确定昔照出事了。他的心一下子沈重起来。
侍女的眼睛变得通红通红,可是隐月还使劲的摇晃著她瘦弱的肩膀,声音越来越高,连他自己也无法控制的大喊起来:「说啊!昔照不是在厨房吗?他现在在哪里?」
那侍女仍然低著头,眼睛红红,泪水夺眶而来。她支支吾吾地说:「昔照,昔照他刚被霞姐叫走,好像要去……外面接客。」她的泪珠打落在隐月的衣服上,无力的手再也没法拿起盘中的食物,『晃荡』一声,碎片和白色的豆腐脑溅得满地都是,连他们衣服上也被沾上。
「昔照被霞姐带到哪里?」
侍女无力地倒了下去,瘫坐在冰凉的地上,用衣袖擦拭著自己通红的眼睛,抽泣的说道:「他们……好像在前院。」
前院,那不是梨花苑吗?
隐月松开侍女,顾不上衣服上的污迹,立即站了起来转身跑去前院。
他不顾一切的向前跑去。在途中还不小心的撞到了还几个小厮侍女,他顾不上他们,急匆匆的往前跑,转了几个回廊,越过几座假山。
满园梨花飘香无人寻,红楼阁台喧嚣声不断。
片片梨花伤离情,枝枝柳条寄情怀。
气喘吁吁的隐月终於赶了过来,站在梨花苑之中,左盼右顾,四周都是红楼高阁,嶙峋假山。他不知道昔照在哪个房间,也不敢走进房间里面冒犯别人。
「别过来,不要,求你……求你放过我……」
隐月似乎听到求救的声音,快步走近,寻找声音的来源。
「不……不要,宋公子……求你……别过来……」
似乎是从隐月左手边第二间的房间传来的。隐月赶快的跑过去,急忙的推开大门,一眼就看到头发凌乱的昔照衣衫褴褛的躺在床上,而且昔照身上还有一个人。那个人此时正压在昔照的身上。
隐月匆忙的跑了过去,一手分开,推开对方,将瑟瑟发抖的昔照紧紧的揽入自己温暖的怀里。
「昔照,你没事吗?」
「……」脸色潮红的昔照的身体依然颤抖著,眼睛装满了泪水,一点一点在隐月的黛青色衣服上晕开了,变得墨绿。
对方不满地盯著隐月:「你是谁?竟然坏了本大爷的好事。」同样,他也是衣衫不整,亵衣半开,头发凌乱,嘴角微微伴有点血丝。他抬起手,轻轻的擦拭,怒道:「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这里的知府大人的儿子宋应生。」
隐月抬起头,盯著面前的人。是知府的儿子又怎麽样?
「知道我是谁,就给我他妈的滚出去!」宋应生一巴掌狠狠的扇在隐月的脸蛋,顿时就红了。
呆滞的昔照收住泪珠,摸了摸隐月被打肿的脸,轻声说道:「公子,我……」
「昔照,我不会让你出事的。」隐月捂著他的嘴巴,坚决的说道,「相信我,好吗?」他不允许任何一个人伤害昔照。
「臭婊子,给脸不要脸。看我怎麽对付你。」宋应生咧著嘴,又一掌的打在隐月的脸上。
隐月将怀里的昔照松开,用被子盖在他的瘦弱的身上,遮住他身上微红的印记。他站起来,走到宋应生的面前狠狠的打了他一巴掌。
两人就这样开始了打斗。
谁也不愿意服输。
你一掌,我一拳。
立时,他们两人都鼻青眼肿。
昔照心痛的看著隐月,掀开身上的棉被,走了过去拉著隐月的手臂,轻声说道:「公子,还是算了。」
没想到昔照会这样说。我不是答应过他,要好好地保护他,带他离开映月楼,离开金陵,过上简单快乐的生活吗。
为什麽事情会变成这样?
在隐月闪神的一刻,宋应生一把将他推倒在地,用脚狠狠的踩在隐月的身上。「你不是很会打吗?你打啊?你打啊?」
昔照不想让公子为了自己受伤,连忙抱著宋应生的腿,哭泣的说道:「宋公子,只要你放过我家公子,我什麽都会答应你的。」
宋应生瞥了一眼抱著他脚的昔照,色迷迷的上下打量昔照,笑容轻薄猥琐。他踩了几脚隐月,又踢了他几下,慢慢的蹲在地上,轻轻的抚摸昔照泪流满脸的脸蛋。
宋应生眯著眼睛,用指尖挑逗昔照的下巴,说道:「是不是我说什麽,你就做什麽?」
昔照看了看蜷缩在地上的隐月,又抬起头瞄了瞄宋应生,抿紧了嘴唇,无奈地点了点头。
「那好吧,我要你现在把你的亵衣全部脱掉。」
「昔照,别听他的。」隐月在一旁嘶声力竭的喊。
昔照瞄了瞄隐月,又低下头,内心强烈挣扎,是脱还是不脱。可是隐月公子每次都帮我,这次应该换成我帮他。
轻轻的拉开,昔照露出雪白的肌肤。宋应生立即扑在他的身上,一口咬了下去。青紫的牙痕瞬间留在了昔照的脖子上。
隐月咬紧了牙,站起了身,慢慢的拖著身子走了过去,用仅剩的力气推开宋应生,紧紧的抱著昔照。「昔照,别为了我,而伤害自己。」
昔照抿紧了嘴,泪珠落在了隐月的衣服,一圈一圈散开。隐月轻轻的摩挲昔照的後背,说道:「昔照,你要学会珍惜自己。」
昔照泪流满脸的点了点头。
「看不出你还有力气?」宋应生不满地指著隐月怒骂,「死婊子,三番四次破坏我的好事,看本大爷怎麽打死你!」
隐月拉著昔照的手,让他躲在自己的身後。
宋应生抡起衣袖,不断的用手扇隐月的耳光。本来隐月的脸就打得通红通红,现在变得喷血的颜色。
昔照死死的攥紧隐月的衣服,他知道自己没有任何本事,一味的被公子保护。可是我真的很想保护我家的公子,不能让他受到伤害。但是自己却无能为力。只好眼眼睁睁看它发生。
屋内的打斗的声音终於引起了他人的注意。
脚步声渐进。
见有人经过,昔照对著门口大喊:「救命啦!出人命了!」
一声比一声响。
他希望有人经过这里的人会过来搭救隐月以及自己。
果然,不到一会,人来了。
霞姐和两位公子本来有说有笑的,忽然听到梨花苑里面传来了凄厉的救命的声音,赶紧的走了过来。踏入房门,见屋内乱七八糟,本来笑容满脸刹时止住,惊愕的表情浮在心头。
她看到衣衫褴褛的昔照,以及鼻青眼肿的隐月和宋应生,花容失色的问道:「这……这究竟发生了什麽?」
「隐月,你……」话还没说完,丰逸轩立即的跑了过来,推开宋应生将隐月揽入怀里。掏出一块手帕,轻轻擦拭著他脸上的灰尘,以及凌乱的发丝。
隐月挡开他的手,恭敬的说道:「我没事,有劳丰公子。」他抬起头,看见丰逸文犀利的眼神,心里『咯!』一跳。
他不是走了吗,怎麽还在?
「究竟发生了什麽?」丰逸文皱紧眉头,走到了过去,眼神如鹰眸一样锐利地盯著宋应生。
显而易见,宋应生不但被丰逸文的声音震胁,而且他的眼神也深深的刻入宋应生惊恐的眼瞳。他眼神涣散的低下头瞄著地面,口齿不清的答道:「我,我……什麽也没有做过!」他转过头,用著求救的眼神望著霞姐,但是一见到霞姐无奈的表情,不禁大声指责:「霞姐,你要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他有所指的盯著隐月身後的昔照。
霞姐顺著宋应生,看到了缩在隐月身後昔照。
丰逸文走到宋应生的身前:「你是谁?」
「你连我是谁也不知道?」宋应生暗吸一口气,僵硬的挺起自己的身子,虽然心有余悸但仍是嚣张不屑的盯著丰逸文说道,「我可是宋应生。你敢得罪我,我让我爹捉你坐牢。」
「你爹是谁?」
宋应生弄了弄衣服的皱褶,鼓足气说道:「我爹可是金陵的知府宋谦宋大人,听了之後是不是有点害怕?」
「哦~原来是宋谦的儿子。」丰逸文无所畏惧的托著下巴微微笑著盯著宋应生。
「隐月,你怎麽会在这里?」丰逸轩关心地问道。
可是隐月没有搭理他,他走到霞姐的面前:「霞姐,你为什麽要昔照去接客?」隐月紧紧的拉著昔照的颤抖的手。
霞姐不知所措的看著隐月说道:「隐月,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意味深长的说:「隐月,已经到时候了。」
隐月心里『咯!』一跳,瞅著霞姐:「霞姐,你再给我一点时间,只要一点点就可以。我就可以带著昔照离开这里,你通融一下可以吗?」
霞姐摇了摇头,意味深长的说:「隐月,不是我说你,你看事情只看到表面。你赚够了赎自己的钱,以及昔照的。可是你别忘了你的身份。你永远都出不了这个大门,除非有人愿意带你离开,你才可以走。否则,你不但坏了映月楼的规矩,也坏了朝廷的规矩。你懂吗?」
霞姐的一句话将隐月的所有希望打落。
「还有,你想带昔照走,我是知道。可是,带你走的人愿意帮他赎身吗?你想过这个问题没有?」
隐月无话可以辩驳,因为霞姐说的都是事实。
是自己太天真,把事情看得太美,还是自己太傻?
自从经过那一年,还没有学会做人的道理吗?
「公子……」昔照走了过去,拉了拉隐月的衣袖说道,「公子别愁了,我昔照愿意一辈子站在公子的身边,不离不弃,除非是公子先不要我,昔照才会离开的。」
昔照说著说著,泪水忍不住跑了出来。
隐月紧紧的揽他入怀,轻声说道:「隐月我不会不要你的,昔照。」我已经把你看成是我的弟弟,我怎麽会不要我的弟弟呢?
丰逸轩走到霞姐的身旁问道:「霞姐,是不是有人愿意出钱赎走隐月和昔照,就可以?」
「没错,可是没有人会愿意同时赎走两个的。」
丰逸轩笑了笑说道:「霞姐,我决定要把他们赎身,这可以吗?」
在场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愣住。
霞姐转过头,瞄了瞄隐月,轻声问道:「丰公子,不是你想赎就可以赎,你要问问他们的意思。」
「确实如此。」深情的丰逸轩走到隐月的身前问道,伸出右手:「隐月,你可愿意?」
第六章 望月亭
遍体鳞伤的隐月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丰逸轩抱回月琴室。将隐月安放在梨木雕花床上,轻轻盖上被子之时,瑾纺带著大夫匆匆的赶了过来。大夫将隐月仔细的检查,并写好了处方,让霞姐派人去买药熬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