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史成灰(多尔衮重生)-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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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极起初有些惊讶,随即得意地一笑,安心地睡去。不多久,他的呼吸就变得缓慢平稳。
多尔衮靠在床上,思绪万千,一幕幕两人相处的情景在脑海中浮现。还记得苏醒后第一次见面,他带着自己打猎,把自己当作小孩子般看待;还记得他偷偷摸摸地带自己深入敌营,又有惊无险地溜回来;还记得除掉他的党羽,他愕然发现自己不是那么的可爱;还记得他刚继承汗位,自己冷着脸谈合作时,他眼底的矛盾;也记得当自己终于把那枚鹿骨扳指套在拇指上时,他不可抑制的喜悦。
这一切回忆,在眼前重现,仿佛又经历了一遍在他身边成长的过程,这些记忆,深深镌刻在脑中,永远都无法抹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多尔衮也慢慢睡着了。
当多尔衮醒来时,正好大夫将皇太极的药送来了。
送药来的是那名徐姓大夫,这些年,雷打不动地按时煎药送药。多尔衮小心翼翼地抽出被皇太极握住的手,轻轻地把他的胳膊塞进了被窝,确认没有吵醒他才放下心,随后把大夫叫到了屋外,询问病情。
没说几句话,就看到早晨离去的济尔哈朗又来了。
济尔哈朗远远就看到正和大夫说话的多尔衮,便冷眼瞥了几下。
多尔衮无视他眼中的敌意,迎了上去:“郑亲王怎么又回来了,昨天晚上辛苦你了,现在皇上这边有我呢,你就不用操心了。”
“皇上的事我怎能不操心?你不好好在屋里陪着,跑出来干什么?”
“他还睡着呢,我也是想叮嘱下面的人好好做事,尽心伺候。”
济尔哈朗哼了一声,无论自己说话的语气多生冷,他始终都微笑从容地回答,反倒不好再训斥他。
凭多尔衮现在隐忍的功夫,又怎会因为济尔哈朗几句冷嘲热讽而发怒呢?
“我进去看看。”济尔哈朗道。
两人一同进屋,无言地坐了一会后,皇太极也醒了。
“就让郑亲王陪你说会话吧,我回避一下。”不等他们开口,多尔衮抢先说完就离开了。
皇太极看着济尔哈朗反倒担心起他来:“你都还没好好休息,就急着过来做什么,这样下去我的病好了,你就要病倒了。”
“要是能让你的病快些好,我甘愿减寿。”
“快别胡说八道了。”
济尔哈朗叹道:“我是真放不下心,就算回家了,都没有办法睡着,你还是让我在这里多陪你一会吧,我可不像多尔衮那么心狠。”
“或许昨晚他是真早睡了,你就不要再怪他了。你既然来了,就帮我做点事吧,虽然我现在没有力气上朝,但是这些旨意还是得颁下去。”
“你还想着国家大事呢?你就是太不顾惜自己身体了,才会积劳成疾。”
“你都说是国家的大事了,那当然是最要紧的。还有我要封萨哈廉为颖亲王这事,你也替我传下去吧,让他先准备起来。”
“萨哈廉总算是熬出头了。”
“另外兵部的空缺,我想让多尔衮来补。”
他说得轻松随意,好像只是在决定一件无足轻重的事,济尔哈朗一愣:“那么吏部呢?”
“就让多铎去吧。”
济尔哈朗又是一惊,忽然想到了什么:“你说你昨日和睿亲王起了争执,不会就是因为这件事吧?”
“就是这事。”
“那你因为这个就同意他领兵部,会不会……太草率了?”济尔哈朗极力想把话说得婉转点,可发现比较困难。
“谁说我是因为有过争执,才做这个决定的,我本来就想换他去兵部的。如今我们的对手只剩明朝,他们已是广厦将倾,动兵刻不容缓,就是因为重要,所以我是经过谨慎考虑的。”
济尔哈朗哑口无言,仍然持反对意见:“可是豫亲王……豫亲王哪里管得好吏部,你把吏部交给豫亲王,不就是等于还是处于睿亲王的掌控之中吗?你给他的权力,会不会太大了一些?”
“你在担心什么?”
“我……”济尔哈朗思忖片刻,神情肃穆,“皇上,你这么做太危险了。”
“难道你害怕他对我不利吗?”
“恕我直言,不是没有这种可能。而且就算他忠心于你,让他一家独大,也是有弊端的。”济尔哈朗为他着急,平衡各方势力,本就是为君之道,怎皇太极就突然不懂了呢?
“我已经决定了,你就不要再多说了。”皇太极指了指桌上的药,“帮我把药拿过来,应该已经凉了吧。”
济尔哈朗把药递给皇太极,看着他喝完,突然就想起刚来时多尔衮正在和那个他找来的大夫窃窃私语,怎么都透着一份古怪:“这药又是睿亲王让人煎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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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重病突至如山倒 。。。
皇太极不紧不慢地把药喝完才道:“不错;怎么了?”
济尔哈朗心下怀疑;皇太极本来看上去还好好的;多尔衮偏偏要他服药;如今这说病就病,莫不是有些蹊跷?如今的多尔衮如日中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皇太极却又像鬼迷心窍似的把他的地位一提再提;这其中多尔衮动了什么手脚?他从小就不甘于人后,难道他想取而代之?
想到这里,济尔哈朗心中一冷;再度向已喝空了的药碗瞥去。
“想到什么了?”皇太极问道。
济尔哈朗本想说出怀疑,可空口无凭,皇太极多半不会理会,不如暗地里调查,找到些蛛丝马迹再说。
又陪了皇太极一会儿,济尔哈朗才离去。回到府上,他如坐针毡,脑子里还在想着皇太极的药。
如果多尔衮真的在毒害皇上,可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下毒手啊。
他这么想着,传来了宫中与他熟识的大夫。
“我有件事,想让你帮我查一下。”
“郑亲王尽管吩咐。”
“我想让你盯着皇上在喝的药,从药方、抓药、煎药到送药,每一道工序都帮我看紧点。”
大夫狐疑道:“郑亲王您这是……”
“让你做你就做,不要多问。”济尔哈朗沉着脸,“记得,不许与任何人说,把你所看到的一切都告诉我。”
叮嘱完大夫,济尔哈朗仍然没有办法放心。
这其中,必定有诈!济尔哈朗确信。
而在皇太极那边,却立刻获得了消息。
“郑亲王一回去就召他进府,说了好久的话才出来。”安达里汇报道。
“他果然起了疑心。”皇太极喃喃道。他看济尔哈朗临走时神情不对,就猜到了七八分,便让人暗中盯梢。
“难道郑亲王真的在怀疑睿亲王给您下毒?”
“除了这个,还能是什么?”皇太极苦笑,自言自语,“其实,是毒药又如何呢?”
“郑亲王观察细致,心思敏感,而且他也是关心皇上,所以才会有这种猜测。”
“他的忠心,你不用说我也知道,只是这事,他还真不好多管。”
“皇上想要传那大夫来吗?”
皇太极思忖道:“不用了,你代我去告诉他,不要在郑亲王跟前胡言乱语,挑拨我与睿亲王关系。”
“奴才这就去办。”
得知济尔哈朗此举,皇太极不知该喜还是该叹,喜的是济尔哈朗忠心耿耿,这么多年替自己警惕着四周,从未变化过,叹的是在旁人眼里看来,他和多尔衮的关系竟是如此的水火不容。
连日来,皇太极的病丝毫不见好,反而一日重过一日。
多尔衮衣不解带,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陪伴皇太极上,几日不曾离宫,人也瘦了一大圈。
“你熬得那么辛苦,我可心疼死了。”皇太极皱着眉头。
多尔衮打了个哈欠:“你要是真的心疼,那就快点好起来。”
“这几天我在想一个问题,有的时候,我倒还真希望能一直这么病着,就能让你一直陪着我,永远都不会离开。”皇太极打趣道。
多尔衮听了,心中一慌:“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赶快痊愈才是正理。你多病一天,事情就多拖一天,整个国家大大小小那么多事等着你处理,你还想着偷懒。”
听他提及正事,皇太极也不禁正色道:“这倒也是,积压了这么多事,不知道会耽误多少战机,生一场病还真耽误事。”
多尔衮这才松了口气,听他说着自哀的话语,心中便有不祥之感,他若有了倦怠之心,少了克服病魔的意志,恐怕真会一病不起。也只有用他在乎至极的江山,才能唤起他早日康复的信念。
可是,皇太极病重的事实摆在眼前,四肢乏力,精力涣散,稍微看一会奏折,就会头痛欲裂。
曾经天天盼着他死,恨不得亲手灭了他,可后来又觉得他是不可或缺的,就像空气一样,不用刻意去感觉,自然而然。可当他真的病倒了,当他的离去,真的会变成一种可能,恐惧如有实质般捏住了多尔衮的心。
如果皇太极真的不在了,自己的生活会变成怎样?当某一天醒来,发现自己再也看不到他了,那该怎么办?多尔衮无法去想象,当一个人的存在成为一种习惯,一旦失去,顿觉惝恍无依。
多尔衮心忧如焚,如置身火海,再也坐不住了。
“怎么药还没有送来,我自已去看看。”多尔衮说着便急急忙忙走了。
因为经常去,多尔衮熟门熟路赶到药房,看到皇太极的药正在炉子上煎,煎药的丫头和当值的大夫都守在旁边。
众人躬身相迎,多尔衮瞥了一眼道:“这药为何还没煎好?都什么时辰了?”
几人面面相觑,一大夫壮着胆子道:“回睿亲王,皇上服药的时辰还没有到呢,不过快好了,一会等煎好会立刻送去的。”
难道是太心急了,所以才觉得度日如年吗?皇太极再多病一刻,他都无法忍受。
“我就在这边等着,我来送过去。”多尔衮执着道。他往那一站,整个药房的气氛顿时紧张,一个个手都不知该往哪放。
敦达里察言观色,立刻让人搬了张椅子:“王爷,你坐下等。”
不一会儿,药煎好了,大概是多尔衮盯着的缘故,煎药的丫头手忙脚乱,手在药瓮上一蹭,烫得她险些把药泼了。
多尔衮霍然起身,呵斥道:“我来,没用的东西!”
他将帕子垫在手上,一手扶着盖子,一手小心地握住手柄,动作熟练至极。当深褐色药汁从瓮中流到碗里,他忽然想起每次受伤,皇太极都会给自己包扎,动作也是这么的娴熟。虽然两者并没有什么关系,但是多尔衮情不自禁地回忆着,那时候,他的手又大又暖。
“多尔衮!你在干什么!”
一声厉喝打断了多尔衮的思绪,他放下药瓮回头看去,是济尔哈朗。
“郑亲王也来了?”多尔衮随口道,漫不经心地用帕子擦着手。
济尔哈朗几步冲到多尔衮面前,凶神恶煞地瞪着多尔衮。
多尔衮不解:“郑亲王这是做什么?”
济尔哈朗冲其余人道:“你们都出去!”
众人见形势不对,迫不及待地离开,生怕殃及池鱼,敦达里本也想离开,可济尔哈朗却道:“敦达里,你留下。”
“我要去给皇上送药了,郑亲王有事,一会再说。”
济尔哈朗一把拽住他的手腕:“你果然在给皇上下毒!”
多尔衮愕然,好久才反应过来,冷笑道:“下毒?你倒是说说,我下的是什么毒?”
“皇上原本身体好好的,你为什么要给他吃药,你不是在下毒还能是什么,否则皇上怎会突然病倒?”
“你不要血口喷人,你说这种话是要讲证据的!更何况我为什么要给他下毒?”
“那么多年来,你表面上恭顺,其实一直对皇上怀恨在心,你一直在盼他死!别人看不出来,你以为我也看不出来吗?你拉帮结派在朝中建立你自己的势力,利用职权拉拢各旗骨干,你想要做什么,难道还要我说吗?平日里皇上容你,所以我也让着你,想皇上恩待你,你也会忠心报效,可没想到你竟然还想害他!”
一番话竟说得多尔衮一时无法反驳。他结党的动作越来越大,是不可否认的事实,他要争帝位之心,也愈见显露,皇太极重用他,信任他,怎么看他都最有可能,最有机会毒害皇太极。
可事到如今,有怎会再去谋害皇太极呢?若不去管他,他的寿元也只剩几年,又何必大费周章?若不是希望他长命,又何必盯着他喝药呢?
多尔衮心中一怒:“你无端污蔑我,我就当你是关心则乱,不与你计较。你让开,皇上得按时服药。”
“你还想继续害他?”
“这种无根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