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阑玉断(二货逆袭帝王花)-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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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拆线吗?”
“开什么玩笑;至少要五到七天呢!”
出了换药室;唐易枫站在狭长的走廊里向候诊大厅里望了望,占爸爸果然老老实实地坐在椅子里等着他。
他掏出手机看了看,叶七城依旧没有回复他的短信。
唐易枫下意识地咬了咬唇角,手机在五指间飞快的转着,一个不留神便从手上飞了出去,撞上了墙壁又反弹到地面上,连电池都摔了出来。他有些仓皇的弯身捡起摔得四分五裂的手机,胡乱地塞回到一起。
候诊大厅里,占爸爸已经起身,沿着走廊向他的方向看来。
唐易枫只得赶紧走了出去。
从门诊大楼到宿舍里,期间路过住院部。
“爸。”唐易枫猛地停下脚步,“你在这等我一下,我忘了签一个医嘱,上去一下。”说着不等占爸爸回答就飞快地冲了出去。
张静下午有个手术,这个时候应该刚好出手术室。唐易枫有些焦急地站在办公室门口堵她。
“你怎么还没走?”抬眼看见堵在门边的占扬,张静着实愣了一下,“胳膊怎么样了?”
“还好。”唐易枫匆匆应了句,随即从裤袋里掏出自己的家门钥匙塞到张静手上,“你知道我住的地方吧,帮我回去看一下吧!”
“怎么了?”张静握着手里的钥匙有些发愣。
“我怕那个……出事,今天一天联系不上,电话不接,短信不回……”
不用多说,张静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她很少看见唐易枫像现在这个表情,焦虑、不安,眸子里的光泽都黯淡下去了。她把钥匙套在手指上,拍了拍唐易枫的肩:“放心吧,不会有什么事的,我这就过去。”
“谢了……”唐易枫双手合十,抵在唇边。
“对了。”张静刚走出两步又退了回来,“你考虑过出国吗?”
“出国?”
“叔叔那天问我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你暂时离开这里……”
“你觉得,我会想出国?”
“不,当然不是。”张静摇了摇头,“但这也是一种缓冲,不然,现在的样子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当然,我可不是什么说客,只是一个建议。”
“我知道……”
“嗯。”张静点了点头,“下月初应该就开始交申请了吧,月底在香港还有学术讨论,你问问主任吧,刚刚好,他也是你研究生导师。”
“谢了!”唐易枫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我爸在下面等我,那个,就拜托你了。”
“好。”张静向他扬了扬手上的钥匙。
秋天的夜色黑得很快,张静到唐易枫的住处时不过七点的光景,天却已经完全黑了。屋子里很暗,一点灯光也没有,整个房子没有一点生气,静得吓人。
“有人吗?”张静先是敲了敲门,没有得到任何回答的她回身关上房门,向卧室走去。
按下白炽灯开关的那一刻张静着实被吓了一跳,她一瞬不瞬地看着蜷缩在地板上的叶七城。被子从床上一直拖曳到地面,一角缠在他身下,整个人像是从床上滚到地上的。
“喂!”半晌,张静终于惊呼了一声。
她冲过去蹲在叶七城身边,伸手猛拍了几下他的脸颊,然后仿佛被灼伤了一般迅速缩了回来:“好烫,发烧了?”
“喂,你醒醒!”张静扯着叶七城的胳膊试图把他从地上拖回到床上,却只是徒劳,本来一个成年男人的体重对张静这样瘦弱的女性来说就已经算是过重负担,更何况人在昏迷时的体重会比平常还要多出许多。
她又冲到浴室浸湿了毛巾,简单得帮叶七城擦了擦。
叶七城的脸颊烧得很热,如果是从昨天晚上就开始这样那真是非常危险,搞不好会烧坏大脑。张静掏出手机紧紧握在手里。这个时候给唐易枫打电话恐怕也是无济于事,还徒增他的担心。
打电话给120还要等急救中心调配,还不如打车直接去医院快,可问题是她根本没办法挪动叶七城。
情急之下,她还是拨通了唐易枫的电话。
本以为占爸爸会竭力阻挠,可出乎意料的是不出二十分钟唐易枫就赶过来了。
“叔叔不知道你过来这里?”唐易枫弯身将叶七城背了起来,张静则手忙脚乱地帮他托着叶七城随时都可能滑下去的身体。
“知道……”唐易枫的声音有些嘶哑。
“那怎么……”
大概是听到了戳戳的声音,叶七城不安地动了动,嘴里发出嘟嘟囔囔的声响。张静凑过脸去听,却什么也听不出来。
“肯定很难受。”她又拿出毛巾擦了擦叶七城额际渗出的汗滴。
“帮我去拦辆出租车。”
“哦,好。”
好在医院对于内部员工多少还有些福利在,叶七城的住院手续办得很快,医生护士什么的虽然不是同一科室,但对单位同事还是会照顾的,安排了独立的房间,用了性价比最高的药物。
输液瓶里的药液一滴滴地沿着胶管流进血管,叶七城死气沉沉的脸色终于浮现出一丝生气。
“叔叔怎么让你出来了?”张静一边调着点滴液的流速,一边问道。
“我申请做总住院,到明年一月,然后去加拿大。”
张静手上一滑,调节流速的齿轮一下被推到最大值:“哦,对不起。”她有些惶然,赶紧又把齿轮拨了下来,“所以,这是你跟叔叔的交换条件。”
“可以这么说。”
“为什么一定要搞得这么复杂?”
“也没什么,我觉得这样也不错,反正这种事,也不能一辈子就这样,早点断了对谁都好。”
“你这么想?”张静错愕地回头去看唐易枫。
唐易枫沉默。
“那他一定很伤心。”
就这么放弃了?任谁都会觉得可惜吧!张静看着胶管里一滴滴留下的液体出神。不过,似乎一切也都在预料之中,这里,哪有那么多所谓的“自由”?
“你打算怎么跟他说?”
唐易枫看了看蜷缩在床上,已经恢复了些许的叶七城。这个家伙,就这么无所顾忌地跑到自己这里,虽然他看起来真的是无牵无挂,但对他来说,周遭的一切毕竟是陌生的,如果自己真的就这么离开了,会不会真的太过残忍?
“等他醒了再说吧。”所有的顾虑最终却只能化为一声叹息。
我们好似平行空间的存在,无可奈何地觊觎着无法企及的另一种人生,渴望的,失落的,平行的定义无非是一种自欺欺人的聊以慰藉罢了,幻想着一切坏的都不会发生,幻想着可以永远无所顾虑的走下去……可当所有幻想被现实的阳光融化,被迫面对赤|裸裸的现实的我,也许,唯一可以说出口的也只有那句——对不起。
毕竟,平行空间里的存在,注定了不会有任何交集。
唐易枫等着叶七城的情况稳定了,便离开了病房。他回了趟家,那个如今已然空无一人的地方。
气息依旧,人去楼空。
所有平时生活常用的东西通通打包带回了医院的宿舍里,他可以很潇洒地把这些日用品一件件丢进行李袋了,若无其事地拖出家门。可当这些带着回忆的东西又一件件被摆出来的时候,那汹涌而起的酸涩便夹杂着万千忧思,排山倒海而来。
占爸爸静静地站在他身后,看着他机械地将行李袋里的物品拿出,摆好。
“不回去了?“
“不回去了……”真是句残忍的回答。
屋子里静得可怕。
叶七城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房间里只亮着一盏壁灯,昏暗暗地,看不到一个人。他揉了揉昏沉沉的脑袋,撑着床板坐了起来。大概是点滴吊了一个晚上的缘故,手臂上血管里流经的血液冰凉凉的,四肢也冰得发麻。
他花了很长的时间才认清周围的环境,墙壁上的医护呼叫按钮,床头的点滴架,摆在门边的配药车……
就在他准备下床的时候,许久不动的双腿无法在突然间承受身体的重量,使他一个趔趄撞倒了床头的点滴架,砰得一声把他自己也吓了一跳。
张静明天一早还有手术,实在熬不住就借了一个单人病房先去休息了,但她睡得并不踏实,几乎在点滴架倒地的那一瞬间她就惊醒了。
推开病房门的时候,叶七城已经重新坐回到床上了,精神似乎好了很多。张静长长舒了口气,下意识地拿出手机,给唐易枫发了条短信:“他醒了。”
“好。”唐易枫很快就回复了她,张静看了看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已经三点多了,他居然还没睡。
“感觉好些了吗?”张静走到床边,扶起地上的点滴架。
“占扬呢?”叶七城歪着脑袋看着她,他现在很清新,甚至可以清醒地叫出“占扬”的名字,而不是“戳戳”。
“他把你送过来的。”
“然后又走了?”
“我把他推走的,他明天早上有手术。”张静撒了谎。
“哦……”
不一会儿,张静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她点开短信提示,又是唐易枫发来的:“让他好好休息,麻烦你了。”
“喏,占扬刚刚发来的。”张静把手机举到叶七城面前,“你好好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已经是明天了。”叶七城扯着被子看了看窗外,“天都快亮了他居然还没睡觉……”
张静不易察觉地叹了口气:“我先走了,你……有什么事直接叫我,我就在隔壁。”
还能有什么事,比起他所能预见到的那件事,其他一切都无足轻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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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这样应该不算虐吧?
69伪结局
比起叶七城,唐易枫并没有好过到哪去;他不是几乎;而是根本就一夜没睡。好在第二天上午他并没有手术,天亮的时候他终于算是迷迷糊糊地小睡了一会儿。所以;他自然不知道叶七城又偷偷跑去楼梯口等了他一上午。
张静几乎是起床就进了手术室,当然也没有遇见守在那里的叶七城。
叶七城虽然退了烧;但毕竟大病一场之后,他的身子还很虚弱,支撑一个上午的时间似乎已经达到了他体能的极限;加上病房里时不时传来的哭泣声、咒骂声不停地折磨着他的大脑神经。终于在那一厢;唐易枫刚刚起床的时候,他一个人离开了医院。
他在出租车里又睡了一觉;到家的时候司机师傅粗鲁地把他拍了起来;让他本就昏沉的头狠狠疼了一阵。
走进电梯的时候他就已经预感到了什么,打开房门的时候,那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却夹杂着浓浓的悲凉。
房间里空荡荡的,少了一半的东西,看上去却仍然乱糟糟的。
卧室里,戳戳的笔记本电脑不见了,摆在床头桌上的几本书也消失了,衣橱里的衣服少了一半,应该是被很匆忙的带走的,因为衣橱的拉门还开着,有几件衣服被人从衣服挂上扯了下来,乱七八糟地铺散在地面上。
叶七城木然地捡起地上的衣服,拍掉上面的灰尘,一件件小心翼翼地挂了回去,而后又轻轻关上了衣橱的拉门。
客厅里,一切都还在,饭桌上摆着一个崭新的药箱,叶七城随意地翻了翻,都是一些退烧和消炎的药物,应该是刚拿来不久,连封口处的标签还没有被撕掉。
他轻轻吸了吸鼻子,似乎是吸进了些许灰尘,一股酸涩感径直涌了上来,连眼底都发热了。
叶七城迅速甩了甩头,他什么也不敢想,什么也不想承认。他知道,如果固执地坚持着自己的执念,那么他还可以自欺欺人地相信希望尚存。
所以,他不能哭出来。
浴室里,所有的一切都没有被拿走。戳戳的牙杯、毛巾、洗发露,这些都还静静地摆在玻璃台上,还依然被需要着。
大概真的是太虚弱,太疲惫了,叶七城再也不想去探究到底什么已经被带走,还有什么留了下来。他跌跌撞撞地跑回卧室,一头栽进了床铺里。
办公室里,唐易枫的精神状态一连几天都十分不好,尽管他极力掩饰着自己的疲惫和不安,但一个人的神色是骗不了人的。他双目无神地坐在办公室里发呆,脸色微微有些苍白,更加突出了他的黑眼圈。
“占医生?”护士站的小护士已经是第三次敲响医生办公室的房门了,虽然这样三番五次地催人很不好,但是她也是逼不得已,“三床病人的医嘱还没下,我没办法配药……”
“哦,抱歉,这就写……”唐易枫猛地回过神来,狠狠一拍大腿。
“占医生今天还有几个病人?”张静下了手术,一边褪去自己的无菌手套,一边问向站在门边的小护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