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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高阑玉断(二货逆袭帝王花)-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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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占医生今天还有几个病人?”张静下了手术,一边褪去自己的无菌手套,一边问向站在门边的小护士。

    “还有两个。”

    “签我的名吧,我这边还有空床。”

    “没关系,我可以……”

    “我可不敢拿病人的生命开玩笑。”还没等唐易枫说完,张静就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说罢还从唐易枫手里拿过他的日程表,翻了翻,“明天上午可是连着的两个手术,你最好立刻把状态调整过来。”

    “我知道……”

    小护士看了看一脸倦怠的唐易枫,又瞅了瞅满脸担忧地张静,静悄悄地退了出去。

    小护士一走,唐易枫又不由自主地走神了,右手举在笔筒前,半天也没拿出一支笔。

    张静皱着眉,从文件架里随手翻出一个病例本,“啪”地一声重重摔在唐易枫面前:“三床病人的医嘱,你再不下!病人就该等着写遗嘱了!”

    唐易枫惊得浑身一抖,霍地抽出一支笔,把手上的病例本翻得哗哗作响。

    “别忘了还要录入电脑。”

    “嗯。”

    唐易枫一会儿在本子上奋笔疾书,一会儿又在电脑前噼里啪啦地输入着什么,双眉紧锁,看上去神色无比严肃而谨慎。张静一直抱着双臂站在他身后,一字不漏地盯着看,仿佛她只要稍一疏忽,唐易枫就会犯下什么无法弥补的致命错误。

    “你的申请批下来了?”看到唐易枫敲下了最后一个字,张静终于松了口气。

    “嗯。”唐易枫把医嘱直接发给了小护士。

    “你打算怎么和他说?”

    “……”

    “总不能一直这么拖着吧?”张静靠在身后的会议桌上,“叔叔回去了?”

    “嗯,昨天晚上走的。”

    “你今晚要不要回去那边?”那边,当然指的是唐易枫和叶七城一起生活过的地方。

    “我没办法当面和他说。”那样会让自己更内疚,更觉得有愧于她。

    虽然这是个彻头彻尾的错误,从开始到现在,但凡自己理智一点都不会是这样的结局,这个所谓“自由民主”的社会依然存在着这样那样的前提,他跨不过,也躲不开。

    有些事情,明明在一开始就知道了结局,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沿着原路走了下去,是命运的束缚,或是缘分的捉弄。那些冥冥之中的东西,说不清,道不明。

    叶七城睡了一天又一天,饭也不吃水也不喝,就像是形容枯槁的木乃伊般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

    某一日,他终于头脑清醒地睁开了双眼,窗外的阳光洋洋洒洒地落了一地,闪着碎金般刺目的光。叶七城在床上艰难地翻了个身,花了半天地时间才将自己虚弱无力的身体与凹陷的床面分离开来。而后,摇摇晃晃地下了床。

    人类的本能驱使他在全无意识的状态下走进了厨房。

    冰箱里,存着唐易枫最后一次回来时带来的一些食物,只可惜,除了牛奶外,其余的诸如面包一类的干粮全部过期了。由此可见,叶七城真的睡了很久。

    可是,饥饿让他没有精力去思考那些过了期的食物究竟会带来怎样的伤害,他就像是在电脑指令下进行着活动的机器人,木讷地拿出冰箱里的食物,机械地往嘴里塞。

    客厅的餐桌上,原本全新的药箱此刻已经蒙上一层浅浅的灰尘,叶七城就那样呆呆地站在桌子前,目不转睛地看着散落满桌的药盒,一动不动。许久,他才木然地转身,在玄关处的柜子里翻出了行李袋,瘦削的胳膊胡乱一扫,一桌子的药盒通通被丢在了行李袋里。

    叶七城又提着行李袋去了浴室,把所有和唐易枫有关的日用品也通通放了进去。

    继而,卧室里,那些没被带走的衣服,还在书架上的书籍,目之所及,所有的一切全部化作回忆,被收进了闲置了很久的行李袋里。

    那些电视剧里常常上演的桥段一定会有着这样一个发展:被伤害的人如果足够坚强,那么他就应该提着这些垃圾一样的回忆义无反顾地下楼,毫不客气地将它们丢进不可回收的垃圾桶里,然后大义凛然地挥手say goodbye。

    可是,叶七城做不到,他抱在这一大堆从此无人认领的东西靠坐在床边的地板上,目光呆滞。一眨也不眨的双眼终于在长久的静默后由于过度疲乏或是酸涩而渐渐溢出泪水。

    一滴,两滴……

    叶七城就像失去了所有感官的植物人一般,任由那些化作伤感的泪水从眼底涌起,在眼睑的阻挠下汇聚成溪。就在所有的情绪即将汹涌决堤之时,叶七城终于有了反应,抱着行李袋的双手稍稍松了松,那堆被端在怀里的东西压着行李袋,挣脱还没被拉起的拉链,哗啦一声撒了一地。

    他抬手揉了揉发酸的双眼,又狠狠吸了吸鼻子。脆弱的泪珠瞬间化为无形,手背上,湿润了一片。

    他慢吞吞地起身,几乎是在地板上爬行,将散落的东西重新收起。

    圆柱形的牙杯在落地时就沿着地板滚出了好远,此刻,它正藏身于衣柜之下。叶七城趴在地面上,费力地看着柜子下那个漆黑而狭小的空间。

    那个牙杯就像是不告而别的唐易枫,躲在一个自己无论怎样伸手,怎样挣扎都够不到的地方。自己在这里这样着急,这样迫切地渴望碰触到他,而他,却若无其事地在一个自己无法企及的地方,无动于衷地注视着自己。

    终于,极力伸长的食指碰到了牙杯的把手。于是,外力的作用让这个圆滑的东西发生了移动,滴溜溜地向空隙的更深处滚了过去。

    “你怎么可以……”叶七城终于筋疲力尽地躺回到地板上,脸颊贴上地面,分不清那冰冷冷的凉意是来自地面,还是自己眼里不争气的液体。

    突然,一直被遗忘在床头的手机响了起来。叶七城一个激灵从地上坐起,胳膊从柜子下的缝隙间抽出的时候由于太过迅速,而在柜门边上擦出好几条血痕。

    叶七城完全顾不上这些,他连滚带爬地冲到床头,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名字让他渴望得望眼欲穿,却又害怕得手足无措。

    他颤抖着食指按下了接听。

    另一端却也是长久的沉默。

    “戳戳……”眼底的液体再一次汹涌而起,却又被极力地压制着,叶七城眼眶红得厉害,鼻尖一阵阵发酸。

    唐易枫的声音低沉得仿佛一声叹息,短短的几个字却仿佛要用一个世纪的时间才能陈述清晰。

    但是叶七城没有再给他解释的机会,在唐易枫说出那句话时,那些被压抑的泪水已然夺眶而出,像是被禁锢的野兽,凶残地报复着叶七城,恍若要将他毕生的眼泪全部流干。

    “你怎么忍心……怎么忍心告诉我……”

    你怎么忍心告诉我——

    怎么忍心告诉我——

    电话里,是“嘟嘟”的忙音,耳畔是嘈杂的嗡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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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是真的想把这个当做结局

    像这样

    ——end——


 70思念

    唐易枫握着已经被挂断的手机;无力地靠回到椅子里。

    办公室里;白炽灯的镇流器好像出了什么问题,电流的声音无比清晰,光线忽明忽暗,闪烁不停,终于在一声叹息之后,“啪”的一声,所有的光芒都被吞没在夜晚的黑暗里。

    过了猫叫春的时间,那个传说中每当午夜十二点之后就会传来的哭声早就消失了,深秋的天;中央空调也吹起了和煦的暖风。如果是现在;即使让那个二货一个人呆在这里估计他也没什么可害怕的了。

    只可惜;那个被吓得浑身哆嗦时还紧紧盯着自己的家伙,也许,以后会永远的消失在生命里了。

    唐易枫坐在一片黑暗中,那唯一的光源——电脑屏幕在他脸上投下了一片幽蓝的光。

    “我的妈呀!”办公室的门大开着,偶尔从走廊里路过的小护士看到唐易枫那张在黑暗里无比绝望的脸,吓得情不自禁地尖叫出声。

    唐易枫收回思绪,慢慢地转过头:“吓到你了?”

    “还好还好。”小护士抚了抚胸口,“这灯坏了很久了吗?”

    “没有,刚刚坏的。”

    “我去报修。”说着,一路小跑跑开了。

    不一会儿,小护士又一脸无奈地跑了回来:“占医生,要不你先到别的办公室呆会儿吧,后勤部现在没有人值班。”

    唐易枫看了看电脑屏幕上的时间:“我去休息室歇会儿,有什么问题叫我。”

    “好。”

    躺在休息室生硬的单人床上,唐易枫又一次掏出了手机,看着淡蓝色的屏幕。叶七城那样质问自己怎么忍心告诉他,甚至还没等自己把话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他的声音都是发颤的,唐易枫怎么会听不出来,那种近乎崩溃的绝望,再也维持不过一秒。当然,唐易枫笃定地相信,如果不是叶七城先挂断了电话,自己也是无话可说,那个时候,两个人的沉默比起一个人的决绝将会更加可怕。

    墙壁上的挂钟一寸寸敲击着时间,声声入耳,窗外光线渐起,一片片撕扯开黑暗。

    直到唐易枫进入手术室,他都没敢再去想叶七城。

    时间究竟有多么玄妙,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

    而转瞬即逝的东西太多太多,因为时间,却也包括时间。

    当国内已经是“千门万户曈曈日”的新春佳节之时,唐易枫已经远赴大洋彼岸了。当然,和他一起的还有仍在接受学校教育的唐易澜同学,因为春节并不是什么国际性的节日,所以一点都不体贴学生的校方居然在春节前就开学了。

    两个人一个从渥太华,一个从辛辛那提,同时赶赴底特律,挤在狭小的酒店房间里,抱着笔记本电脑看网络春晚。而此时,正是当地时间上午十点,阳光大好,一片明媚。所以,为了制造出一种已近午夜的氛围,两个人还特意把窗帘、门帘全部放了下来,搞得小房间里昏暗一片。

    大概是两个提包入住的时候太过显眼,所以,两个人在布置房间时服务生还体贴地送来了润滑剂,刚刚好又撞见这一热火朝天的场景,于是,服务生更加坚定不移地相信了自己的判断。

    唐易枫在看到服务生手上递上的小塑料瓶时头皮一麻,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但还不得不摆出一副贤良的微笑,说了声:“Thank you!”

    “果然你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气质挡都挡不住。”唐易澜盯着小塑料瓶,一脸的无辜。

    唐易枫也很无辜,他和唐易澜可是同胞兄弟,长相也是极为相似,恐怕仅有的不同就是唐易澜比自己多了一副黑框眼镜,以及眼角那颗泪痣一样的东西。

    如果自家兄弟都能搞在一起,那这个世界得是有多疯狂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玩意儿倒是让我想起一件事。”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唐易枫把塑料瓶重重地放在桌子上,转身上了床,把电脑的音量调大。

    “我圣诞节长假的时候回了一次家……”

    “然后呢?”

    “爸还真问我知不知道你们的事了……”

    “不用说,你肯定说不知道。”

    “那当然,我要是说知道,咱爸肯定连我一起迁怒进去。”

    “你还挺会明哲保身。”

    唐易澜双臂交叉放在脑后,仰面靠在床头:“话可不能这么说。”

    “那该怎么说?”

    唐易澜侧过头看了看唐易枫,撇了撇嘴,很显然,他也不知道要怎么说。沉默了片刻,他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快十一点了。”

    “你想吃午饭了?”

    “不,我是想说,可以发祝福短信了。”

    “该发的都发过了。”唐易枫从口袋里翻出手机丢在床上。

    唐易澜自觉地拿起床铺上的手机,点进发件箱,从头到尾扫了一遍:“都发过了?”

    “该发的都发过了!”唐易枫加重了语气,又说了一遍。

    “什么叫该发的?”唐易枫退出发件箱,又进了收件箱,依旧是从头到尾扫视了一遍。

    竟然真的一刀两断了?这么干净?

    唐易澜又不甘心地点进唐易枫的通讯录,锲而不舍地从头到尾地找。都是很一本正经的名字,没有一个看起来像是叶七城的名片。

    “喂,不用做的这么绝吧?”唐易澜把手机扔回到唐易枫身上,皱眉道。

    “你想说什么?”唐易枫把手机从自己身上扒拉下去,又按下了笔记本的静音键。

    唐易枫的表情实在太过严肃,原本柔和线条瞬间便得生硬起来。房间里的光线很暗,但来自电脑屏幕的碎光仍然趁清了他那张冷峻的面孔,就像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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