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炽热-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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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七八分笃定,却仍是不敢相信:“真的有这个必要吗?”他沉吟道,“你和楼战之间到底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
蓝傲文的面色一凝,没有说话。
苏泽黯然地垂下眼帘:“看来对我,你并不是完全没有秘密。”他转身要下车,蓝傲文喊住了他。
“楼战毁了我的人生,我不杀他难解心头之恨。”蓝傲文认真地看着他回答。
苏泽眼神更加黯然。看来关于楼战的话题,无论他怎么旁敲侧击,蓝傲文给他的答复最多只到这里了。其实他并不是多么执着于答案,他只是担心蓝傲文对楼战这种欲除之而后快的执念到头来会毁了他,无论是*上还是精神上。
“如果楼战没等到你动手就已经死了怎么办?”
蓝傲文皱眉,目光穿透面前的黑衣青年不知道看进了哪里,眼神顿时变得无比阴鸷:“不可能。他必须死在我手里。”
彻骨的寒意。苏泽只觉得背脊冰冷:“为什么不可能?这个世界变幻莫测,他随时都有可能死,也许感染病毒而死,也许被丧尸袭击而死,甚至可能被不服他的手下杀死。如果他真的死了,你做的这些还有任何意义吗?就算你能亲手杀了他,那之后呢?”他注视着站在他面前眼里却丝毫没有他的蓝傲文,声音干涩,有一种恐惧在心中蔓延,“你活着……难道就是为了杀这个人吗?”
蓝傲文怔怔地看着他,眼神忽然一凛:“苏泽,你真的不适合说太多话。”
苏泽直视着脸上寒霜笼罩的蓝傲文:“我不想看你变成那样……”
他话音未落,蓝傲文已经一把提起他的衣领将人压在车厢上,眼神里满是愤怒:“你不想看我变成那样?你凭什么不想?你是我的谁?你关心我吗?在乎我吗?你爱我吗?!”
苏泽被狠压在车壁上,肩头的伤口立刻就撕裂开,血浸透了干净的黑衬衫,沿着手臂缓缓流下来,生理上和心理上的双重痛苦折磨着他:“我当然……在乎你!”
“那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
狂怒的蓝傲文,手下力道不减反增,他提住丝毫不反抗的黑衣狙击手的衣领,狠狠将人扔向中控台,好几只无线步话机被撞得掉落下来,砸到地板上。
苏泽咬牙捂住肩头的伤口,又怕蓝傲文看见后会后悔懊恼,迅速将手放了下来,撑住中控台边缘勉力起身。
刚动过粗,一丝蜜色的卷发轻垂在蓝傲文眼角,他像是想起什么,注视着嘴唇失血般苍白的苏泽,喃道:“你刚刚说你在乎我?”说着兀自摇摇头,抬起下巴倨傲地道,“我不稀罕你的在乎,说你爱不爱我。”
苏泽无声地注视着俨然高高在上的蓝傲文。他爱他,爱到一次次背叛自己的原则。这样屡屡来见他,屡屡的不舍,已经是对肖陌的亵渎。
蓝傲文,如果按照你赶尽杀绝的剧本,那么我也应该亲手杀了你,为肖陌报仇,但是我做不到。我骗自己我已经永远无法弄清真相,我骗自己就算我不爱你我也不能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滥杀无辜……尽管我明明知道那不可能是个意外!我甚至不敢听你编出的那些天花乱坠的谎言,害怕听到一个漏洞从此连自欺欺人都做不到!和杀死自己从小到大唯一最好的朋友的人拥抱亲吻做|爱,你能够想象我背负的罪恶感吗?这样的我,怎么可能和你在一起……
蓝傲文眼里的火光沉淀下来,像被冰封的火种,他自嘲般冷笑一声:“你不会说的,自那以后你再没对我说过……”
两个人就这样看着彼此,一个如爆发的火山,一个如冰封的雪原,巨大的鸿沟横亘在两人之间,就算离得这么近,就算眼睛里只有彼此,心也无法抵达。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菊sir的地雷!谢谢凌雪安的地雷!谢谢二黄的地雷!
到今天终于突破旧版的进度了!55555撒花!
☆、第三十二章
“首领;”车外传来敲门声,是LEON的声音;“哨岗来的消息;桥那边好像有些不对劲。需要派人去看看吗?”
蓝傲文冷冷地盯着苏泽,好似一腔怒气还没发泄完,半晌,才头也不回地道:“你自己找一队人吧。”说罢从苏泽身上抽回视线;转身下了车。
苏泽看着蓝傲文下车的背影,方才那个将眼睛瞥开的动作饱含着恶意,真的只能用“抽”来形容。他稍微松了口气,这才抬手捂住血流不止的肩膀;血早已从袖口流出来;他张开握拳的手指;手心握着的全是黏稠的血。
忽然却听到车外宁茵隐忍地喊了声“姐姐”,苏泽抬头看去,只见宁菲挥开试图阻拦她的宁茵,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出现在车门外,女孩的脚步太过虚浮,踉跄着险些向前跪倒在地,多亏一旁的LEON扶了一把。
蓝傲文回头瞥了她一眼,冷冰冰地甩手就走。
“首领……请派我去查看!”宁菲朝向蓝傲文的方向,眼神坚决地道。
苏泽来回看着眼前的两人,女孩拂开LEON的搀扶,倔强地站着,直视蓝傲文的背影,而蓝傲文已经很不耐烦地皱起眉头,甚至吝于回头看那宁菲一眼。
“请让我去。”宁菲一字一句又说了一遍。
这个时候司徒医生也赶过来了,看着眼前这一幕,无奈地摇头。宁茵咬着嘴唇,眼眶里有泪水在打转。
“首领。”LEON见场面尴尬,出声道。
蓝傲文终于转过身。宁菲抬起头,一瞬不瞬地凝视着高高在上的美貌首领,方才还倔强无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卑微。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蓝傲文远远地打量着宁菲,如同在审视蝼蚁,“你认为你有这个资格吗?”
宁菲没有回话,蓝傲文回头对LEON道:“她要去就让她去,给她车给她枪。就她一个人,十分钟内出发。”
“……谢谢首领的信任。”宁菲垂下头,嘴角扬起一个虚弱的笑,在原本就渗着冷汗的苍白面容上,更显得凄凉。
蓝傲文离开,忍了许久的宁茵这才上前扶住姐姐,司徒医生远远地对着宁菲叹息一声:“你这又是何苦呢?本来首领已经默许给你上药让你休息了。”
宁菲果然在十分钟之内就开车离开了,苏泽沉默地目送那辆绝尘而去的军用吉普。原来蓝傲文的命令是必须在字面意义上被绝对执行的,十分钟与十分零一秒有着本质的差别。
“伤口怎么又流血了?”
司徒医生的声音打断苏泽的思绪,医生轻轻碰了碰他的肩头,一副头疼的语气:“唉,怎么这么不小心,才输了900cc的血……”
苏泽低头看着自己满手的鲜血,这一片腥红色里,蓝傲文的血和他的血完美地融在一起,不留一丝痕迹,可是,黑衣的青年抬首望向蓝傲文消失的方向,我们也只能以这种方式在一起了吧。
。
夜里苏泽独自待在救护车里,车厢里安静下来,他蜷着腿靠坐在病床上,注视着头顶规律落下的点滴,不知不觉居然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营地里已经夜阑人静,篝火静静地烧着,他回过神,赶紧去看吊瓶,才发现手上的针头和输液管早拔掉了。已经是凌晨了吧,这么想着,就听见有人拉开了车门。
车门被拉开一半,一道娇小的身影半爬半跪地蹒跚着上了车,呼吸声急促又虚弱,苏泽辨出那竟然是宁菲。
宁菲也才意识到救护车上还有人,抬头诧异地看向还赤|裸着上身的苏泽。
苏泽立刻上前将她拉上来,宁菲难得没有拒绝,她的手裹着汗水温度极高,苏泽将宁菲扶到病床上,背过身去边穿上衬衫边道:“我去叫司徒医生。”
“……不要!”宁菲一把拉住他。
苏泽回头看她,女子艰难地撑起身子:“不要……让他们看见……我现在的样子……”宁菲大力喘了几口气才将这句话所完整,而后虚脱般躺倒在床上,“我睡一觉就好了。”
她背对着沉默的狙击手躺在病床上,感觉苏泽停在车门前没有离开,但也没有坐下,便长吐一口气道:“你要是觉得抱歉,就帮我找点水来吧……”
这么说了以后,身后传来一声很轻的“嗯”,而后门旁的气息无声无息就消失了。
宁菲醒过来时发觉头上搭着一块冰凉的湿毛巾,虽然高烧还没褪去,但人好受了一些,便转头往车厢内看去。
黑衣的青年曲着一条腿坐在另一张病床上,环抱手臂低头小憩,衬衫的扣子已经扣到了衣领处,一丝不苟得很,她才看了不到三秒,对方的眼睛便张开了。
两人也没有对话,苏泽兀自下了床,留下一句“你等一下,我去拿水”便下了车,很快又返回来,拿着温热的水杯递给他。
宁菲捧着水杯大口喝干净,最后一丝温热的水滑进喉咙,她才猛然意识到这水竟然是温热的,苏泽想必是准备了一壶水凉着,一壶水烧着,才能转眼就拿温水给她喝。她从未觉得一杯水能如此甘甜。放下杯子,女孩低头从衣服里掏出什么,扔给对方,声音沙哑又沉闷:“你的手机。”
苏泽接住黑色的Xperia,愣了愣。骷髅军团并没有从他身上搜走手机,但他醒来后没有看见手机,一直以为是在河里丢失了。
“手机泡了水,好像短路了,你昏迷的时候首领让我找人修好了,但是一直没找到时间还给你。”宁菲说,声音已经稳了许多。
苏泽拿回手机,不知道修理的人看见蓝傲文的自拍照是什么心情,有些尴尬地将手机揣好,低声说了声“谢谢”。
宁菲又躺了回去,盯着车顶喃喃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活该?”
“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勉强自己?”苏泽问。
宁菲一动不动地仰躺着,仿佛自己是一具没有感觉的尸体,半晌:“我最走投无路的时候,是首领收留了我。”
听过太多人说,蓝傲文如何如何冷酷无情,如何如何见死不救,就像一个标签,在她还没有亲眼见识过蓝傲文的手段以前,蓝傲文三个字已经成为魔鬼的代名词。也许是好奇心使然,也许在内心深处,她一直偷偷觉得,在这样的人间炼狱里,成为魔鬼,其实也就是成为强者,从很早以前,她就很想见一见这位被无数人又敬又怕的魔鬼。
那个时候她和宁茵所在的队伍,领队是一名大学老师,不仅有见识有威望,一路上对她和宁茵也很照顾,车队里虽然都是些普通人,不够强大,甚至很是弱小,但是他们友好善良,宁菲时常觉得自己对魔鬼蓝傲文那些期待和向往很可耻。
直到后来他们遇见蓝傲文。
那一次,他们先是遭遇了骷髅军团那帮流氓,在赤城,那里有她终身难忘血淋淋的一夜。
他们被骷髅军团围困在一间废弃的汽修厂,只顶了两天便被那群流氓全部挟为人质。那个时候宁茵得了肺结核,这家伙从小就是只拖油瓶,但那时她们的养父母都悲惨离世,连她珍藏的CD,她养的宠物也一样没剩下,从家里带走的东西,就只有宁茵了。那时面对骷髅军团那伙流氓强盗,她抱着宁茵躲在领队乔老师的背后,可仍是没有逃过那个刀疤头目猥琐下流的目光。
刀疤男挺着啤酒肚朝她走来,拽起她手臂的时候她奋力地挣扎,就在这时,一旁的乔老师沉声喊住了刀疤男。她抬头看向出声阻止的领队,她知道自己得救的希望渺茫,却仍为这一声“等等”激动不已,然而下一秒,却听到这个她视为救星的男人平静地对刀疤男说道:
“你可以带走她,但是请放我们离开。”
她耳朵一嗡,简直不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即便在这个时候,她依然求救般灼灼地望向乔老师,对方的眼神却遮掩在镜片后。
刀疤男大笑起来,一手拽起她的头发:“那得看这小妞把我伺候得好不好!”
那是地狱般的一夜,她趴在被眼泪浸湿的床单上愤怒地想着,为什么是自己,为什么不是别人,为什么不是宁茵?!
没有人关心她的死活,她就像《羊脂球》里的妓|女,那之后所有人都不看她,所有人都避开她。有一天晚上,当她在那个恶心的男人身下诅咒着所有人,恨不能立刻死去时,垂在床边的手忽然被一只手握住。她惊愕地瞪大眼转过头,从床下伸出一只苍白却滚烫的女生的手,握住她的手,不住地颤抖着——先前一直高烧昏迷的宁茵竟不知道什么时候溜了进来,一直躲在床下!
她羞耻又愤怒,想甩开她的手,十五岁的女孩却死死地抓着她不放手。
她原本想着,要是承受这些的是宁茵该多好啊,要是现在趴在床下的是自己该多好啊!要是世界没有变成这样该多好啊!可是,那么好的养父母,她珍藏的CD,她养的宠物,她自己……全都没了。她低头看着床边宁茵抓着她的手,这是她身边唯一一件干干净净,完好无损的所有物了。
现在想来,她竟然还能恳求那个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