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鬼-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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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佳玉忽的想起了母亲说的那句“别给朋友添麻烦……”,可是下意识又觉得这种话说出来客气得发假,一时间心下千回百转,最终还是发了一个单音节:“哼……”
从和玉阁到梵谷园路途不算远,但是等了几个红绿灯还是导致比预计时间慢了十分钟。路上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靳佳玉这才知道了这栋房子的来龙去脉。
简单了讲,就是前段时间沈汐丛得了一套墨翠的首饰。墨翠隶属翡翠的一种,乍眼看去通体黑色并无特长,可一旦在阳光观察便会生出纯正的绿,低调内敛又高贵奢华,令很多喜爱翡翠的人士向往追求之。它本就稀少,而这一整套物件齐全保存完好,更是价值不菲。可是再怎么好终归是翡翠,沈汐丛不是很喜欢,便有出手的意思。这时恰好一位多年的老主顾有意这套首饰却手头正紧,便想用一处房子和一面半人高的古镜来以物易物。
沈汐丛考虑着一来自己不缺钱,房子么又有很大的升值空间。二来那面镜子自己看过图片,真假不好说,可是镜子边缘镶嵌的玉石却也令自己向往不已。所以思量再三,二者便达成了共识,圆满完成了交易。
谁料到没过几天,这处房子便有了利用价值。想来这次交易自己还是赚到了的。
……
二人拿着行李走进梵谷园,只见小区内部环境优美设施完善,时值冬日树木凋零,但不难想象盛夏之际一片葱茏满目尽绿的景象。一辆辆私家车排列整齐,沈汐丛驱车绕行一圈后停在了名为观景的一栋楼前,二者提了行李,步上台阶,靳佳玉略作停顿,看着共33层高的楼房,皱了皱眉低声道:“感觉有点怪。”
推门而入,复古的装修风格以及满室布置得当的红木家具让二者眼前一亮。沈汐丛喃喃道:“怪不得老张说这栋房子物超所值。”两人逐个屋子参观浏览,想着即日起便成为这里的主人,一股异样的情愫油然而生。
大致了解了屋子后二者便开始收拾东西。考虑到沈汐丛需要一间工作室,便把次卧的单人床挪到了主卧。就在靳佳玉想说:“我可以睡单人床”的时候,沈汐丛将两张床并在了一起,风格一致高矮相同,看上去倒也不错。沈汐丛装模作样的拍拍手道:“这样多好,KINGSIZE。”
又过了两个多小时,二人才将将把屋子收拾利落,细节的地方还要等明天再继续琢磨。随意吃了点东西,胳膊上过度负荷的肌肉便开始抗议。沈汐丛放了热水,道:“你先去洗澡吧,我收拾碗筷。”
靳佳玉默默听从了他的安排,走进浴室,看着不同于寻常人家浴缸的大木桶时,淡定了抬了抬肩膀,无视一旁的淋浴,抬腿迈进了木桶……谁不想更舒服一点呢。
被水包裹的感觉是温柔且舒适的,它们静静地抚摸着每一寸皮肤,似乎细胞的呼吸间都充盈着水分。靳佳玉坐在木桶内的椅子上,头枕着木桶的边缘,双臂自然下垂,合着眼睛朦胧间几近入睡。
不知过了多久,逐渐感觉水位上升,似是有人进了木桶一般。原本能容一人的木桶有些拥挤,溢出的水争先恐后的流出了木桶。靳佳玉感觉自己呼吸有些困难,似乎整个人浸入水中难以自拔,想要睁开眼睛脱离这种被控制的感觉却无处用力,浑身软绵绵的,仿佛陷入梦境般无可奈何。
蓦地肩膀处一疼,像有人用力向上拉拽自己。可身上仿佛坠了重物般很难挪动,双腿好比灌了铅,只想在桶底曲折着,不愿站直。呼吸越来越困难,发闷的胸腔开始疼痛,耳鸣似有似无的响起,嗡嗡的声音直逼大脑深处。恍惚间,靳佳玉听到了沈汐丛大声的呼喊:“靳佳玉你找死吗!”灵台顿时清明几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隙,痛感顿时放大,肩膀处被拉拽的十分难耐。
靳佳玉只觉得水下有黑影一晃而过,继而自己借着沈汐丛的力气挺出了水面……
眼睛呆愣愣地瞪着前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来之不易的空气。此刻的靳佳玉能感受到沈汐丛双手托着自己的脸着急道:“小玉快给我点回应!”,身体却不能给出任何反应……直到木桶里的水凉透,沈汐丛给自己裹好浴巾抱到卧室的大床上,才逐渐恢复了知觉。
沈汐丛任他木讷的回想事情的始末,自己拿着吹风机把他的头发吹干。这件事的确是出乎意料之外。原本自己洗完碗,想着对方洗澡怎么还没好,就算是在木桶里泡澡也要小心着凉,便敲门提醒。可是里面的小玉却没给自己一丝回应。觉得有些古怪,便大力拍门,里面仍是没有动静。自己立即感到了事情不妙。慌乱之下找到备用钥匙打开门,看到一室的水和沉到木桶里的靳佳玉,心脏一下跳到了嗓子眼儿。快步走近,看到水面散开的漂浮着的黑发,沈汐丛感到千百年来未曾有过的称之为恐怖的感觉霎时弥漫了全身。
想用力把靳佳玉拽上来,偏偏对方的身体一点也不配合。沈汐丛在一旁急得语无伦次大声呼喊,事情这才莫名其妙的有了转机。惊魂未定的二人相顾无言,沈汐丛只是捶胸扼腕,自己刚才怎么就那么傻,没想起来先把水放掉呢。
吹干了头发,靳佳玉也想清楚了整个洗澡过程的来来去去。二人于床上并坐一起,靳佳玉嗓子还有些痛,环视四周后小声开口道:“你觉不觉得……这房子不正常?”
沈汐丛揽过他的肩膀,拍了拍他的头发,欲言又止。
“我就是觉得……”靳佳玉觉得自己有那么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于是只能断断续续道:“你想,我洗澡之前,木桶里的水正整好,可是后来水溢出来那么多,那多出来的水,是哪来的?……”他顿了顿,道:“还有,水底下……我似乎看见个黑影……当然我也不敢确定,总之……哎……一开始进来这间房子感觉就不好。”他把那头发还有些翘着的脑袋无意地埋进沈汐丛的肩膀,轻轻叹了口气,画面看起来竟十分和谐。
沈汐丛此刻不能不从新审视这所房子了。贪小便宜吃大亏此言不假,靳佳玉的怀疑不可不当真。明明好地段,好装修,好家居,那个老张怎么就出手如此大方?固然自己那套墨翠首饰价格非常,可是对方如此痛快,实在是令人深思。
此刻再想想老张那句“物超所值”,似也包含着几分别样的意味。
搂着靳佳玉的胳膊不由得紧了紧,沈汐丛道:“这件事情的确有些草率,想来是我安排不周,没有提前过来看看就直接把你带来了……”
“不怪你,你不用自责。”靳佳玉脸仍旧埋在对方的肩膀里,闷闷道:“该来的躲也躲不掉。”
沈汐丛下巴在对方翘着的头发上蹭了蹭,问道:“总之今晚就这样了,小玉想怎么办?是回和玉阁睡还是在这凑合一晚?或者去楼下找个宾馆也可以……”
靳佳玉抬起头,目光环视这屋子一周,最终看着沈汐丛坚定道:“我们没有当弱者的习惯。”
“好……这才是我的小玉。”沈汐丛笑的有些苦涩。他本想为对方营造一个舒适安逸的空间,经自己的引导慢慢发掘一切。可事情总是偏离预料的航线,事实与想法再次背道而驰,自己傻瓜般将对方送入逆境。
不过,逆境也好……逆境,让人更快地学会成长和担当。
为了缓解紧张的情绪,两人紧紧靠在一起聊一些有的没的。靳佳玉说起了自己的父母,沈汐丛劝道:有时间还是回去看看他们,毕竟生身父母,并且义务的抚养了19年,这是上天赐予的缘分,一生一世只此一次。
后又提起了那个曾经教育、开导自己的德育主任,靳佳玉边回忆边说着那万年青生命力多么旺盛,碧绿青脆的叶子让人看了十分喜欢。有时候它随着主人说教自己也一摇一摆的,时常让自己忍不住发笑。
蓦地靳佳玉表情严肃,看着沈汐丛,摸着脖子上的玉坠问:“我一直没机会问……这个到底是什么?”
沈汐丛覆上他的手,表情凝重,一字一字道:“这个,是连接你我之间,最最重要的东西……”
乔迁(下)
两人有一茬没一茬的说着话,一夜下来倒也相安无事。
清早,沈汐丛下楼买早点,留靳佳玉一个人在室内整理那被压的毛毛躁躁的头发。梳妆台的镜子很大很亮,靳佳玉的上半身照在里面只占了一小块面积,若不是那眼神中流露出几分倔强,或许会显得有那么点……弱小的感觉。
靳佳玉撇了撇嘴,一把拽过梳妆台上立着的另一面小圆镜,继续整理起头发来。
小圆镜似是有些年头了,镜面边角处有些斑驳的锈迹,整体看上去也已经不是十分清晰。镜架用黄铜包裹而成,花纹简洁明朗,衬得镜子越发端庄大方,只可惜岁月毫不留情的在镜框上留下了痕迹——一些黑色的铜锈。不过这样一来,倒是使小圆镜的韵味更加突出了。毕竟东西是死的,只有历经时光的浸染后,才有味道。
或许它原本的主人,也是因为这一点,才将他留下的吧。
靳佳玉把头发弄得妥帖了,正好沈汐丛买了早餐上来。看着对方一样一样把食物摆在桌子上,前者不禁开口问:“怎么买这么多?你很饿?”
沈汐丛一边擦着手一边答:“没在这边吃过,索性都买来尝尝,哪个好吃以后再买。”
靳佳玉没有答话,扫了一遍桌上的食物,最终挑了一碗炒肝一个烧卖做早餐,吃完后又勉强咽下个沈汐丛递来的小麻花;而那厢喝了一碗豆腐脑儿吃了两个水煎包和一块鸡蛋饼,桌子上仍旧剩了不少。
沈汐丛悻悻的把没吃完的食物包好保鲜膜放进冰箱,看着靳佳玉一副‘我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摊摊手表示无奈。靳佳玉看了眼表,差不多到时间了,便进了书房找好当天要用的书,先行离家去了学校,留下一句“晚上见”给正在洗碗的沈汐丛。
临近考试,学校里弥漫着一股书卷气息。虽然靳佳玉所在的档案管理专业相对轻松,但是专业课程还是不敢太马虎的。从早八点到下午四点半,理论课实验课轮班来,饶是早上起来精力充沛,到了最后也开始打蔫儿了。
托着麻木的大脑和疲惫的身子,靳佳玉回到了新家。给沈汐丛打了电话,后者言道刚关店,正在回去的路上。靳佳玉摸了摸饿瘪了的胃,想起早上吃剩下的东西,欲在吃晚饭前先垫点儿。
冬天日短,此刻不到六点天已经暗了下来。由于对新家还不是很熟悉,故而靳佳玉先摸索着开了灯,后才朝着厨房里的冰箱进军。
可是,打开冰箱,却意外的发现空空如也。徒有那带着食物残渣的保鲜膜陈尸架上。
靳佳玉先想到了沈汐丛,那家伙居然趁自己走后把东西全吃光了,低声喃喃道:“不仗义。”。可是再想想又觉得不对劲儿,早上他明明撑得不行的样子,又岂来偷吃?莫非是他带走中午吃了?也说不过去,保鲜膜还在这儿,他若带走,何苦先包后拆。
再说就算带走了,以他的性子,会随意把保鲜膜扔在冰箱里?
心下生疑,却也无计可施。靳佳玉关上冰箱准备回客厅等他,转身的瞬间‘啪’的一声——厨房的灯灭了。
冷风顺着打开的窗户倾斜而入,墨蓝底色上绣着复杂花纹的亚麻窗帘诡异摆动。月光清辉打入室内,照映着一室的寂静。
靳佳玉陡然感知气流变化得快速,提步上前欲一探究竟,到了厨房门口却‘砰’的撞上了一堵肉墙。
然后是按钮闭合的声音,继而满室光明。
沈汐丛看着揉着鼻子的靳佳玉,问:“怎么不开灯?”
靳佳玉一时间不知从何说起,眉头皱得更深一层。前者见他纠结的样子,略有所思,也不追着问,只是去工作室翻起行李来。靳佳玉跟着过去,见他把之前的画稿整理好成一厚摞,统统交给靳佳玉,道:“我想我大概懂你的意思了,你拿着这些去往每个屋子里贴点儿,或许管用。”
靳佳玉看着手中沈汐丛的信笔涂鸦……心里想着这要是也能驱恶鬼辟邪气,那他也太值钱了。当然前者也就是想想,脚下并没有停顿,拿着透明胶条从客厅开始贴起。直到贴了一半才反应过来——自己最近是不是太听他话了?不禁过去看了眼沈汐丛,后者正在认真的清洗着晚上要吃的蔬菜,后面的电饭煲里正蒸着米饭。
靳佳玉的胃应景的‘咕’了一声……罢了,只要是对的,自己就听他的也无妨。
这边靳佳玉把满屋子贴好了画稿,厨房里的人也忙活完了。三菜一汤,看着漂亮且香味儿诱人,让人不禁食指大动。似是提前预计好了的,二者吃饱后还剩下一大碗米饭。沈汐丛再次包好保鲜膜,道:“这个明早我们炒米饭吃。”
吃完饭看了会儿电视,二者合计着今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