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鬼-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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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汐丛再好的脾气也快被磨没了,自从相遇以来,自己小心翼翼的帮助他,默默的关心他;不管出了什么事,自己都会第一时间赶过去;包容忍耐他的怪脾气,甚至为他做饭洗衣服……最最关键的是,这么长时间过去,自己一直是用真心在付诸于行动中。
可是事到关头,却换来他的不信任。这让自己情何以堪?还是说,断了就是断了,再长时间,哪怕千百年,也不能挽回?灰色的心情泛着苦涩,声音里也带上绝望地味道:“我才知道,在你心里,我原来这么不堪。罢了,今晚一过,我们下山吧……不找了,什么也不找了,我倦了……”
“功亏一篑,你不难受么?这时候放弃,才不是我认识的沈汐丛做出来的!”靳佳玉转过身,不容置疑地说道:“你当我为什么怪你?你总是对我们隐着瞒着,什么事情都不明说。我们三人陪你做这么危险的事,你不觉得你要承担一些责任?现在他们生死不明,你就一点也不着急?再说明明你有预感,却不尽快阻止,你让我如何轻易原谅你?”
沈汐丛听了他的一番话,慢慢地起头,三思后问道:“那我问你,我们能不能……”
“啊!”靳佳玉还没待他说完,便惊呼出来,双目大睁看着沈汐丛的后面。后者闻声转身,只见微弱的灯光照应下,帐篷上赫然映出一个黑影!黑影逐渐走进,靠近帐篷,双手大力在上面拍打,挂在帐篷顶上的小灯不住的摇晃。‘砰砰’的声音如同擂鼓,与两人此时快速的心跳不相上下。
黑影似是发现光拍打还不能撼动帐篷,便想把它整个掀翻!它在地上刨了会儿,便把一只毛毛的手从帐篷底边的缝隙里硬生生的挤了进来!靳佳玉已经诧异的无法动弹,一边的沈汐丛直到看到了这只毛毛的手,才恍然消去了心头的疑虑。
他快速翻出两人的大衣,打开帐篷的出口,拽着靳佳玉钻了出去。
靳佳玉顾不上身上穿的乱糟糟的大衣,目光全被那蹦跶的动物吸引了过去。只见白日里带四人穿过黑暗深林的那只彩面山魈,挥舞着胳膊嗷嗷的叫唤着,围着两人转来转去,那张粉白相间的猴子脸在微微月光的映衬下诡异非常。
彩面山魈闹腾够了,便站在不远处跑远几步再撤回来。如此往复几遍,沈汐丛道:“我们跟着他。”
“那行李怎么办?”靳佳玉问。
“不管了,先放在这儿。”
……
两人紧跟着山魈在林子里左转右转,起初还是快步走,后来索性跑起来。没办法山魈是在树杈间跳跃或者顺着藤蔓摇荡,速度要比地上的两人快得多。幸而山魈时不时停下等等后面两个,才能使大家没有掉队。
两边的景物越来越特殊,植被生长的仿佛是人故意栽种的一般,一层一层的包裹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山魈在树间荡的越来越快,两人加快脚步最终仍是追赶不上,眼睁睁的看着那熟悉的背影再次消失在眼前。
沈汐丛再三环顾四周,闭上眼睛仔细回想。隐隐约约记起了什么时,靳佳玉拽了下他的手,道:“那边,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前者恍然大悟,到了这里,该是靳佳玉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两人借着月光朝那个方向继续摸索,穿过了层层阻隔,终于看到了藏在这座深山里,从未被人发现的——墓冢。
墓冢虽然立了碑,可碑上却无一字可循。沈汐丛拿出衣兜里随身携带的药粉,迎着风洒在了墓碑上,一阵绿莹莹的幽光过后,奇异的符号闪烁在墓碑上。
靳佳玉的大脑快速运转,面对着特殊的符号,却倍感熟悉。他皱着眉头目不转睛,嘴里轻轻吐露出碑上的文字:“我之一死罪不可赦,但求族人平安康泰。”
显而易见,这是一座无名墓。靳佳玉有些摸不到头绪,问道:“这个……就是你千方百计要找到的……?”
沈汐丛回头,眼睛不知何时变成了明亮的绿色,好比夜里的幽灵。他没有任何动作,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是好。后者不明所以像墓碑的方向走了几步,只觉额头一阵晕眩。努力保持清醒,甩了甩遮挡住视线的发帘,再次向前迈了几步。身上的无力感越发明显,呼吸粗重起来,胸腔发闷,仿佛有只隐藏的手抽走了自己的意识。
“沈——”还没喊出对方的名字,自己便先一步晕倒在地。
……
靳佳玉在梦里无奈的抚了抚额,只因这个梦已经做过多次,可每次都闹不懂它究竟寓意为何。身体轻飘飘的着不了地,无法进入也无法改变,只能默默旁观,等待梦醒。
一片梅花林,粉红色的漫天花雾,以及淡淡的空灵的歌声和隐约间的笑声。靳佳玉撇了撇嘴,可场景忽的一变,天旋地转,只觉头重脚轻,险些再次晕了过去。
这次是梅花林内,一身着白袍的少年背影清秀,乌发遮住脖颈,坐在石桌前,似是在擦拭着什么。靳佳玉鼻腔内的香气越来越清晰,这种味道似是常常萦绕着自,甚是熟悉,甚是怀念。
正欲上前一探究竟,看看那少年究竟是谁。一阵伴着梅花香的清风吹拂而过,乱了少年乌黑的发丝,也再次转换了靳佳玉的场景。
这次,像是某种隆重的仪式。在一个石筑高台的四周,挨挨挤挤跪拜了很多人。他们身穿兽皮或裹着粗糙的麻布,暴…露着健康的古铜色的胳膊和腿,像极了原始社会的部落族人。高台下围着一圈祭祀用品,有用木盆满装的各色水果,有用小碟码齐的米糕,还有用陶罐盛放的饮品。靳佳玉看着那色泽,估计是美酒。整个场面庄重严肃,没有一丝声音。
高台之上,一男子长发及腰,五官深邃面色威严。他双手捧着一块古玉,靳佳玉凑近了看得仔细,是一块龙形古玉。洁白无瑕,天然醇正。他心里不禁想到:这要是沈汐丛看见,一定会爱不释手的。长发男子到了高台中央,环视着台下的族人,忽的台下一人抬起头直直的与男子对视,脸上有不甘可更多的是不舍。男子脚步一滞双手没有拿稳,古玉悄然滑落,‘乒’的一声碎裂成两半。
族人这次全部抬起了头,个个瞪大了眼睛神色中几分呆滞几分诧异。然后伴随着哄然的喧讨声,靳佳玉眼前一片黑暗。
耳边有人温热的呼吸,身上很暖,像是某个熟悉的怀抱。温柔而急切的话语渗入了耳膜,传入大脑:“小玉……你怎么还不醒……你从没睡过这么久的……快回我句话好不好……”那人说的断断续续,靳佳玉一时就起了逗弄他的心思,闭着眼睛继续装晕。
果然,那人紧了紧怀抱,又开始磨叨:“小玉……我那晚的话还没说完……小玉,答应我,我们俩永远在一起好不好……就我们两个……永永远远……”
“小玉,我保证,我会用整个生命去爱你。”
语罢,唇上一阵温热。靳佳玉双颊通红,睁大了双眼,却忘记了呼吸。他推开沈汐丛,语言含糊不清,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后者忽然笑得明媚,双臂用力揽过前者固定在怀中,再次低头吻住。
……
一阵暧昧过后,两人安静了一会。这时已经是次日下午了,时间不容耽搁,只好先放下此事不提。靳佳玉潜意识里自我催眠了,那就他一时的抽风……抽风……环顾四周景物,方知已经到了山脚处。他言道:“在那个墓前我晕了,难道你也晕了?”
沈汐丛有些不好意思,答道:“我的确晕了,不过是别人趁虚打晕的。”然后转身,露出了淤血的地方,赫然是被木棍打过的痕迹。他想了想,又道:“山上没人,估计是那山魈打的。或许我们已经看到了该看的东西,它想让我们赶快下山吧。”
“那么,那个墓的主人,你认识么?”靳佳玉试探的问道。
“……反正目前是没什么印象,但是说不认识吧,又有一点影影焯焯的印记。不然,我也不会带你们来的。”
靳佳玉犹豫着要不要将自己的梦境说出来让对方帮着分析分析,只听后者问道:“小玉,你饿不饿?”
“嗯?”
“那个,我们的行李都在山上,可是现在上山拿行李是不可能的了……所以,我们得赶快赶回村子。”
靳佳玉的肚子应景的‘咕’了声,撇了撇嘴,整了整由于昨晚在林子间奔走故而划破了的大衣,道:“那还墨迹什么,快走吧。”
迈了几步又顿住,道:“不过我们整理好新的行李还得再回来……那两个家伙,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沈汐丛没了打趣的兴致,看了看远方的天色,道:“小玉也不要操之过急,没准,他俩现在正在什么地方等着我们。”
两人顾虑着时间,走的比较急。再次穿过大片枯黄的草丛,远远地看见村子模糊的景象时,已是黄昏时分。远方的村子,没有袅袅的炊烟;近处的农田中,尽是搁置的农具。大白菜在冷风中冻得直打哆嗦,衬得一片死气沉沉。
两人心下一紧,直觉告诉自己,村子出事了。
祭奠(下)
冷风在死寂的空气中吹过脸颊,惴惴不安的情绪让人心烦意乱。
隔着村口约莫百米的地方,两人同时诧异的驻足。靳佳玉伸手指着那个前方趴在地上的身影道:“那人……晕倒了?”
沈汐丛连忙跑上前,顾不得疲惫的身体,把那人转了过来,面向自己这边。只见他眼下青黑,嘴唇发紫,浑身瘫软。掀开眼皮,已是白眼球居多。靳佳玉试探的伸出手指放到他鼻子下方,后又略颤的收了回去。
“他……好像死了。”
“你看这里。”沈汐丛声音冰冷,指着那人的脚腕。顺着他手指的方向,靳佳玉看到了两个小血洞。
“原来……是被毒蛇咬了。怪不得脸上颜色慎人。”他顿了顿,又道:“可是,倒在村口,竟没人发现么……”
两人对视一眼,心下一惊。顾不及将眼下这个村民抬进村子,便起身乡村内飞奔。
……
谷有乱葬岗一说,单指战争、瘟疫等大灾大难过后尸骨过多无处掩埋,故而寻一荒山草草了事。经风吹日晒,岁月更迭,逝者肉身腐烂,荒山杂草丛生、白骨随处可见。而此刻,沈汐丛靳佳玉两人沿着村中的小土路,双腿沉重肌肉僵硬,每迈出一步都仿佛尽了全身力气。
饶是沈汐丛见多识广,也从未见过此等景象。
土路边、院门里……无处不是三三两两倒在地上的尸首。他们死时症状与村口那人大都相同,皆是脸色青灰,一副毒发模样。起初,两人还检查死者身上是否有血洞踪迹可循,结果无不令人揪心。到了后来,两人已失了耐心一一观察,因为心知肚明,在这种情况下,意外的几率微乎其微。
余田村沐浴在血色的夕阳中,两人站立在众多尸体之间,久久不能言语。
“好像……被一群毒物洗劫了一样……”靳佳玉喃喃着。
沈汐丛攥起他的手,道:“去、我们借住那户人家看看吧。”
推开虚掩的大门,前院的景象与昨日清早几人离开时无异。沈汐丛走到车前,无意看到了其中一个瘪了的轮胎,疑惑道:“这车昨天还是好的,怎么这会就……”
“先别管这个了。”靳佳玉瞥了他一眼:“去后院看看……屋主人是不是也、遇难了。”
两人穿过连接前后院的土路,一片的白菜显得地有些杂乱。又过了快要掉漆的内院小门,来到了主屋。
主屋内空无一人,清冷得衬着刚才村内的遍地尸体仿佛一场大梦。两人又分头找了主屋两侧的东西厢房,仍是没有收获。毫无线索的折回前院,途经菜地时看着歪歪斜斜倒着的白菜,靳佳玉似是想到了什么。
“你说,这批白菜刚收割完,第一场雪也就差不多了该下了。到时候这菜怎么办?”
“我听人说,白菜受得住冻。往上面盖两层棉被就够了。”沈汐丛解释着,不明白他这无厘头的问题。
“这户人家,给我们提供的棉被都数量有限,会有那么多被子盖白菜?”前者反问道。
“……那,搬到屋里去?不可能,他家没有那么大的地方。”
靳佳玉抬头认真的看着沈汐丛,道:“也就是说,他家肯定有那么挺大的一个地方,我们还没有发现。”
“而那地方……不会在头上,就只能在脚下。”后者接道。
须臾,两人走进白菜地仔细寻找着。果然不出所料,在一处不起眼的地方,有块虚掩的木板。两人抬起木板,一个一次能让单人容身的地窖口暴露在眼前。靳佳玉抬抬下巴,把沈汐丛晾在了一边,抢先一步顺着梯子,爬了下去,道:“我打头,你在后面跟紧。”
沈汐丛心下忽的一窒,他的这种做法,可不可以变相的看作是在保护自己?
靳佳玉小心翼翼的向下爬,到了底部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