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的光明-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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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娜芙琳也不在意，只笑着拍拍他的手。お稥「好孩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我要告诉你，我是我母亲生育出来的，我是特鲁大地的孩子。」
　　「我、我不是……」克罗伊觉得很尴尬，他并不是故意想这么失礼。
　　「我是说真的，只有我。」娜芙琳有些哀伤的望着他，伸手按着他的肩。
　　克罗伊望着她充满了智慧的眼眸，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感到无比的惊讶。「……为什么……会这样？」
　　「索图加人攻击我们的家园，毁坏我们的星球，我们漂流在宇宙中已经近千年了，因为辐射的攻击，我们失去了生育的能力，但我们还有灵魂，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生存下去。」娜芙琳的眼神哀伤，却带着骄傲的神情。「我们最后只剩下近百个原始人种，我们已经失去了家园，绝不想再让别人遭受到一样的悲剧，最后离开特鲁星的时候，我们只用了五十艘舰艇，在宇宙中持续航行，寻找被索图加人攻击的星球，我们这只舰艇找到了你们，也因为你们的热情与友好，我们才得以在这里生存，而我是这只舰艇最后一个原始人种了。」
　　克罗伊认真的望着娜芙琳，「我不否认这让我惊讶，但我不在意这些，真的。」
　　娜芙琳温柔的笑笑，「我知道，这些在你继承了葛洛莉亚之后就该告诉你的，可是你一直没有来见我。」
　　「我很抱歉。」克罗伊充满了歉疚。
　　娜芙琳只是摇摇头，对他笑笑，「你还有什么事要告诉我吗？」
　　「是，是关于你族人的。」克罗伊怔了怔，突然想起来他还有一件事得说。「我怀疑你们有人的灵魂被置换了，他的名字叫伊克，全名我不确定，他在莱尼酒吧工作。」
　　娜芙琳凝起眉走向墙边的大型电脑，把手按在仪表板上，像是喃喃自语般的念着。「莱尼酒吧的伊克。」
　　萤幕上出现的应该是他们传统的文字，克罗伊看不懂，听说就算是特鲁人也不一定看得懂古老文字。
　　娜芙琳走向房间正中间放置的水滴形紫水晶，放置在白石雕刻美丽石架上，足足有半个人大小，泛着柔和的紫色光线，里面蕴藏了巨大的能量。
　　娜芙琳伸出双手像是拥抱那颗水晶一般的，像是在祈祷还是召唤，念着克罗伊听不懂的古老语言。
　　没多久，他看见一抹光在屋里回绕着，越来越亮也越来越快速的在水晶上方飞转。
　　「噢、伊克，我可怜的孩子，不要担心，我会帮你把身体找回来。」娜芙琳带着哀伤的神情伸出手，让那抹光亮停在她手心，然后消失。
　　「索图加人混进来了吗？」克罗伊神情凝重。
　　「我不能确定，防护网没有异状，警报系统也没有通知，如果索图加人真的已经在地面上了，那肯定不只有一个，我必须召回所有族人并且封锁中立城。」娜芙琳忧虑的回答。
　　克罗伊觉得不妙，中立城一旦封锁，那两边打起来只是时间的问题。
　　娜芙琳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能安慰地朝他笑笑。「我会在封锁之前先和亚历与安德烈谈谈，不过……」
　　娜芙琳停顿了一下，神情变得更为严肃，她回过身去面对着她的水晶，闭上眼似乎在聆听着什么。
　　许久才睁开眼，叹了口气回头望着克罗伊，「来不及了，你快点回去吧。」
　　克罗伊马上站了起来，「父亲他……决定出兵了？」
　　「你们受到了一点……损害，这个决定是迟早的，亚历不会听我说了，但我会跟安德烈谈谈，你快回去吧。」娜芙琳安慰的拍拍他。
　　「谢谢你。」在娜芙琳面前，克罗伊显得有些沮丧，他亲吻着娜芙琳的脸颊。「我会再来看你的，我保证。」
　　「有些事是无法保证的，孩子。」娜芙琳遗憾而哀伤的望着他，用双手捧着他的脸，郑重的亲吻他的额头。「克罗伊诺斯？雅诺，以特鲁巫女娜芙琳？蒂露之名，给予你最深的祝福，愿自然一切的力量都与你同在。」
　　克罗伊突然意识到他也许再也见不到娜芙琳了，他哀伤而真切的握着她的双手。「谢谢你，娜芙琳。」
　　娜芙琳朝他露出笑容，「去吧，我的黑夜之子。」
　　克罗伊最后一次，朝她露出笑容，回身离开的时候已经丢弃了沮丧和哀伤。
　　如果魔法之境需要他的牺牲，那不管是什么形式的牺牲，他都会去做。
　　为了他的家人、族人，也为了他自己。
◇
　　他用最快的速度赶回了雅诺城，一进到领地他就看见大批的军队在整军，状况真的很糟。
　　一回到堡里，亚利安尼就迎了上来，「祭司大人，早些东城门被炸开，一样没有抓到人。」
　　「炸开？没有趁机攻进来？」克罗伊皱起眉。
　　「城主昨天加派了人手守城，也照您吩咐的每个城门都守了三个法师，守城的军队抵挡的迅速，敌人很快跑了。」
　　克罗伊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城主呢？」
　　「决议出兵的会议在进行中。」
　　克罗伊当然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收到会议通知，那绝对不是因为自己不在，他疾步快走，一边开口吩咐。「亚利，召集所有的『夜鹰』。」
　　「大人，您要随军？」亚利安尼知道克罗伊反对出兵，有些讶异的询问。
　　「我阻止不了城主出兵，我要争取领军才控制得住状况。」克罗伊拉好斗篷走向会议室。
　　「是。」亚利安尼弯下腰，回头准备去召集克罗伊的私人侍卫军。
　　「夜鹰」是雅诺历代祭司所属的私人侍卫队，分为黑、红两队，全数是武装法师，只听令于雅诺现任祭司。
　　克罗伊走向会议室，左右的侍卫为他打开大门。
　　正在开会的重臣们看见他脸色凝重的走进来，有几个松了口气，有几个开始皱起眉来。
　　「城主。」克罗伊朝他父亲——雅诺城主亚历山德斯行礼。
　　「我听说你正好外出，所以没有通知你。」亚历山德斯用着一贯冷漠平淡的语气开口。
　　克罗伊已经习惯了，他父亲以前也这么跟祖母说话，他只是礼貌的笑笑，「请不用在意，不过看来会议已经有决定了？」
　　克罗伊扫过长桌上众人的脸色就知道这改变不了了。
　　「我们没有必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忍受希望之都的挑衅，我决定反击。」亚历山德斯这么说的时候脸上一片傲然之色。
　　克罗伊再往大臣们望了一眼，多数人会避开他的目光，他计算了一下，能出来持反对意见的，数量绝超不过赞同的。
　　「城主，我刚从中立城回来，中立城即将封锁，我跟娜芙琳讨论过，我怀疑有索图加人混入瓦雷拉，是不是可以让我进一步确认再做决定。」克罗伊直视着父亲，希望能再得到一点时间。
　　「索图加人？他们一百多年没有来过，为什么是现在？」亚历山德斯不以为然，「特鲁人跟希望之都关系良好，在这种时候封锁只是想显得他们公正而已，除非他们有实证可以证明索图加人来犯，否则现在说什么都是白说。」
　　克罗伊暗自叹了口气，至少他试过，看来这场战争已经无可避免。
　　「我明白了，那请城主允许我领军，夜鹰将会作为前锋部队为我境战斗。」克罗伊认真而严肃的对着他父亲开口。
　　亚历山德斯怔了怔，他知道克罗伊就像自己过世的母亲一样对于他仇视希望之都的态度不以为然，他没想到克罗伊会有这种提议。
　　「能让夜鹰作为前锋部队是再好不过了，这场仗我们一定可以得到胜利。」一位大臣开口支援克罗伊的提议。
　　「怎么能让祭司大人做这么危险的事，正规军锻炼已久就是为了今天，请城主允许我领军。」雅诺的第一将军坎威尔出口反对。
　　大臣们议论起来，亚历山德斯望着长子坚定的神情，有时候他觉得这孩子像他的地方只有他的顽固，不过他知道不管克罗伊是不是反对他的想法，至少这孩子绝不会背叛他。
　　「我明白了，就交给你，希望你为我境带来胜利。」亚历山德斯严肃的开口。
　　「我不会让城主失望的。」克罗伊朝父亲弯下腰。
　　「月落时钟响出兵，去准备吧。」亚历山德斯朝他点点头。
　　「是。」克罗伊转身离开会议室，几个老臣跟了上来。
　　「祭司大人。」
　　克罗伊没有停下脚步，他知道他们想说什么，老臣们向来倾靠祖母那边，在祖母过世后他们都不得父亲的重用。
　　「我知道，我会尽可能控制状况的，不用担心。」克罗伊回头望着他们，坚定而自信。
　　「希望您平安归来。」老臣们弯下了腰。
　　克罗伊只笑了笑，他自己可没有这种自信。
　　走回祭司宫殿，亚利安尼已经等着他。「大人，所有的夜鹰都召集起来了。」
　　克罗伊点头，走进宫殿里，黑衣与红衣法师分左右边，整齐排列等着他。
　　站上祭司台，克罗伊望着他的夜鹰们。
　　「这次的任务也许很危险，也许只是虚惊一场，我需要你们全力以赴，听从我的指令行动。我需要黑夜鹰随我领军作为前锋部队，红夜鹰留在城里护城，如果有任何状况，以城内安全为最优先。」
　　「是。」回答的声音也是整齐划一。
　　亚利安尼往前一小步，「大人，请让我随您领军。」
　　「不用，我需要你带领红夜鹰。」克罗伊侧头望着亚利安尼，「我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留下。」
　　「是。」亚利安尼低下头。
　　「月落时钟响就要出兵，我要你们现在回去见自己的家人，给自己一点时间道别。」克罗伊平静而温和的开口。「如果有任何人不想去，现在就可以留下来，我保证留下来的人不会受到任何差别待遇。」
　　黑夜鹰们没有人开口，也没有人动，克罗伊笑着，「解散吧。」
　　克罗伊转身走向宫殿深处，亚利安尼知道他想去哪里，并没有跟上。
　　克罗伊打开了最深处的大门，走出去有道长长的阶梯，他偷了点懒直接飘到最上端，开启最后一扇门，这里是城堡的高处，一座立在高处的中庭里有着一棵巨大的树。
　　这个中庭是被保护着的，四周严密的高墙耸立，只有上空是敞开的让茂密的枝叶向月光伸展绽放。
　　花瓣形状的天顶形成一个圆包裹着天上的月亮，月光落下来洒在枝叶间映在地面上就像美丽的图腾。
　　克罗伊走过去伸出双手轻贴在大树上，闭上眼睛倾听树与风的声音。
　　……罗伊……克罗伊……
　　他听见风的低语，呼唤着他的名字，他感觉到微暖的风环绕在他身边，缓慢的张开眼睛，从枝叶间看见柔和月光直直洒落，瞬间明亮得让他睁不开眼。
　　他再闭上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亚斯兰特。
　　想起他的笑容和温度。
　　……亚斯兰……
　　亚斯兰特……
　　克罗伊突然睁开了眼睛，不可思议的望着被风吹得微微摇动的枝叶。
　　他刚刚的确在风声中听见了亚斯兰特的名字，「您想……告诉我什么吗？」
　　过了许久他只听见风声，克罗伊叹口气。
　　月之树是魔法之境的宝物，就如同娜芙琳的水晶一样，魔法之境一切的自然力量都隐藏在这里，月之树绝不能枯萎或被伤害，历任祭司都有着保护月之树的责任。
　　「很抱歉我必须暂时离开，如果我回不来了，我相信亚利安尼会好好的侍奉您的。」克罗伊轻抚着月之树，把额头抵在树上低语着。
　　他感觉得到月之树的哀伤与难过，他却笑了起来，「是吗？我回不来了？」
　　一阵风柔柔的吹过，感觉也不像是确定，只模模糊糊的像是安慰似的绕着他转。
　　克罗伊笑笑，「如果我回不来了，请帮我看着暗风们，别再把病菌或风暴往外吹了。」
　　月之树的枝叶晃动了下，沙沙的声音像是在回答他。
　　「谢谢。」克罗伊有些不舍的抚摸着月之树，然后转身离开，他也必须去见见他的家人。
◇
　　「罗伊——」
　　克罗伊接住突然冲过来的泰亚姆斯，差点站不稳。
　　不知不觉这个孩子已经大到自己快接不住了，克罗伊苦笑着拍拍他的背，「跑这么快做什么？」
　　「我听侍卫说你要领军，真的吗？」泰亚姆斯睁大眼睛望着他。
　　「是。」克罗伊摸摸他的头，抬头望见随后走过来的继母，也是他的姨母梅尔蒂雅。
　　「我也要去！我够大了！」泰亚姆斯抓着他的手不放。
　　「泰亚，你也知道自己够大，该懂事了。」克罗伊板起脸来望着他，见泰亚姆斯皱起脸来，微叹了口气蹲下来平视着他。「你是王储，你将来有责任要守护城池，要带领人民，但现在你只能做你做得到的事，把书念好，把武艺学好，知道吗？」
　　泰亚姆斯低下头，半晌才点点头，抬起头来的时候，又带着天真期待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