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 破门子秦尧-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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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温莱,看到此情此景都差点没一口血喷出来。
但所幸,那神枪手也只有一个人,叶楚南被限制了,雷鹰二团的其他人还能发挥作用,原先攻入指挥基地的东南军已渐露败象。温莱心中一喜,但刚刚喜上心头,一颗子弹就擦着他头皮飞了过去。
温莱顿时全身发毛,一回头,果然看见是那个女人!对于这个单枪匹马就敢杀进指挥大厅的彪悍女人,温莱看了她都怕了!姑奶奶你不要再追着我行不行?!虽然军演里的子弹打不死人,但不带你这样的,看看你腰里,缠了多少子弹,那不是给你装饰用的腰带啊!
温莱这样想着,手里的动作却不慢,他可是以三项全优的成绩进的军部,不是什么菜鸟。其实论身手,那女人,也就是苏白薇,其实是比不上他的。但是,就苏白薇开枪不要钱一样的狠劲,跟那神枪手如出一辙。
这些都是什么人呐!
温莱在心中哀嚎,与此同时,在基地外等得心痒难耐的秦尧正嚎叫着“进攻!进攻!进攻!”,一马当先冲进了基地。而伴随着这句话,不论是七连,还是原先潜伏在四周没有参与进攻的东南军其他队伍,都势如破竹地攻入了基地。
至此,胜负的天平已经完全倾斜。而真正的战略意图:抢占并且坚守能源点,已经被秦尧大爷很干脆地甩到了十万八千里远。
☆、自觉
最后的决战,发生在西北军的指挥大厅。秦尧开着机甲将叶楚南逼进了大厅,但他却没有直接碾过去,而是走出了机甲,跟他一对一,面对面地对峙着。苏白薇带着药师他们堵在大厅门口,不准任何人靠近。寒着脸,大有谁敢靠近就送谁去见阎王爷的架势。
秦尧缓缓地走过去,嘴角带着莫名的寒冷的笑意,他拔出黑刀,手指抹过刀面,像是在轻抚着某样艺术品。
黑刀不是艺术品,也不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古董,但对秦尧来说,它比任何东西都要珍贵。因为把黑刀送给他的那个人是那么的珍贵,世间独一无二。
那个人叫做夏维·菲尔德,虽然是个常年被通缉的大海盗,但却意外的是个开朗又正直的家伙。那个人的头发很软,颜色是很纯正的黑色,比起短发来稍稍有点长,但总是欠缺打理。那个人看上去不怎么强壮,但他却比秦尧高,是船上当之无愧的健康王。他最喜欢摁着秦尧的头弄乱他的头发,还强迫他戒烟,看上去很像邻家大哥哥,很会照顾人啊,但实际上秦尧老觉得他就是个会笑的恶魔。
他最喜欢跟人将道理,一讲可以讲很久,讲到你认错为止。尤其是对秦尧,专注洗脑一百年。当然,那些破道理,秦尧一向是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的。
因为他原以为那些破道理他可以一直听下去,只是没想到,没想到。
锋利的刀刃在秦尧的指尖上划出一道细小的伤口,血流出来,淡淡的血腥味钻进他的鼻子。
“我想了很久,在监狱里的时候想,在地下实验室的时候也想,我想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不能放过你。”秦尧平静的说着,仿佛在剖析自己的心理,“不,其实我一开始就不打算放过你。以前夏维老是教育我要做一个好人,但现在他死了,也管不了我了。”
说道这里,秦尧摊摊手,似是很无奈的样子。叶楚南冷笑:“秦尧,你大可不必在我面前装腔作势,我杀了夏维,就是等你来找我报仇。况且,我不需要你来放过我,谁生谁死,还说不一定。”
“不,你错了。我为什么要在你面前装腔作势,你有什么资格让我来装腔作势,我这个人从来不装腔作势。”秦尧提着黑刀,将上面沾着的血甩掉,“我说要杀你,就是要杀你,就这么简单。”
“那你怎么还不动手?”叶楚南继续冷笑,丝毫也不慌乱,镇定从容,就像他平常的时候一样,“你怕了吗?怕在这里杀了我,你自己也逃不了杀人的罪名。”
秦尧没有回话,陡然加速冲过来,一脚踹在叶楚南身上,将他踹出老远,直到重重砸在坚硬的指挥台上。这个人,总是不按常理出牌,你以为他会动手的时候,偏偏他要停下来跟你讲话。以为他不动手的时候,他偏偏就一脚把你踹飞,且喜怒无常。叶楚南总是看不清楚这个人,他以为多年的钻研,已经让他足够了解了,可是现在他才发现——他还是一点都看不懂眼前这个人。
叶楚南抹去唇边的血,捂着受伤的胸口站起来,尽管受伤,可他依旧站得笔直,那双剑眉也依旧凌厉。他是叶楚南,是可以被摧毁,但不可以被打倒的叶楚南。
秦尧挑了眉,不甚满意,很不满意。于是他出手愈发狠戾,叶楚南虽然在机甲方面可以与他匹敌,但论空手格斗,仍然不是秦尧的对手。而且秦尧最强的,是他的剑术,而现在,他的手上有黑刀,一把可以当剑使的长刀。
只不过十几个回合,叶楚南就败下阵来,秦尧将他的身体抵在墙上,黑刀的刀尖狠狠地戳进了他的胸口。现在的叶楚南很狼狈,身上的作战服被秦尧看得七零八落的,但神奇的是,作战服已经损毁成这样了,系统还未判定叶楚南死亡。
鲜血顺着伤口汩汩而出,叶楚南感觉自己的生机正在一点点的逝去,但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他不甘,很不甘,不甘地想要怒吼,但他认这个理,尊崇这个理,就像他当初毫不犹豫地杀死夏维一样。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你杀了我吧。”
脸上沾着一道血痕的秦尧却没理会他这句话,忽而问道:“你还记不记得夏维临死前跟你说的最后一句话?”
两个人贴得很近,叶楚南几乎就是被黑刀、被秦尧给摁在了墙上,此刻疼痛难忍。但就是因为贴得近,秦尧的每个字他都听得很清楚,一句话,就把他带回了当天那艘军舰上。
那天他拿着枪对准了夏维的脑袋,被捆了双手跪在地上的夏维却还在笑,他笑得很开心很爽朗,完全不像是个将死之人,枪响之前,他说——
“我祝你,长命百岁。”
我祝你,长命百岁。
现在看来,是多么讽刺的一句话!叶楚南的眼神里终于出现了一丝动摇,那个男人,那个叫夏维的男人,他的死,才是一个最真实的噩梦!
“其实夏维才是天字第一号大混蛋,他总是在很久之前就料到了很久之后的事情。他知道我肯定会来杀你,所以提前祝你长命百岁,让我别杀人了。”说话的时候,秦尧的声音很低沉,也很轻,“但他实在太可恶了,我不怎么想遂他的愿。所以你慢慢活着吧,等我什么时候高兴了,再来杀你一杀。”
说着,秦尧噗地抽出了黑刀,鲜血飞溅,叶楚南的身体一下滑落在地上。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眼里出现愤恨的神光,他朝秦尧费力地吼着:“你为什么不现在就杀了我?!”
秦尧嘴角勾起一抹邪笑,“老子乐意!”说着,他收刀入鞘,再不理会叶楚南,转身就走。但走了几步,又想起了什么,回过头说道:“哦,对了,今天这一刀权当是利息,我这个人最喜欢利滚利滚雪球了。”
叶楚南愤怒地低吼着,还想说什么,可鲜血从喉咙里涌上来,迫得他根本发不了声。他拼命地想要再站起来,可是怎么也没有力气,徒劳挣扎。而他那颗坚定不移的心,却因为秦尧的话产生了一丝裂缝,一丝不起眼的,却会要人命的裂缝。
许末麟完成自己的任务之后,就跑进了指挥基地与黑刀的人汇合。可当他背着枪找到苏白薇他们的时候,却觉得气氛有点压抑。稍一思考,他把目光投向了紧闭的指挥大厅,嘴唇动了一下,想问什么但还是没有问出口。他靠着墙,也开始等起来。
大约十分钟后,门开了。手上脸上都沾着血的秦尧走了出来,苏白薇和沧海桑田连忙围上去,紧张之色溢于言表。
秦尧摆摆手,“放心,这又不是我的血。”说着,他瞥了一眼被堵在远处的温莱,喊道:“喂,你再不给你家长官叫救护车,他死了可不关我的事啊,我下手可是很有分寸的,半个小时哦。”
温莱一僵,楞完三秒之后反应过来,差点从地上跳起来,再顾不得其他,直冲进了指挥大厅。看到叶楚南倒在那里,顿时像五雷轰顶一般。
秦尧看了他一眼,便兴趣缺缺地收回了目光,一句‘走了’,就像没事人一样走了出去。无数的医护兵在他身旁急匆匆的走过,无数的七连的还有其他部队的士兵向他投来崇拜的眼神,温暖的阳光洒在他身上,他却浑然未觉。抬头看了看天,天空依旧蔚蓝,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
许末麟跟在他后面,看着他的背影,皱了皱眉,尽管不情愿,但还是掏出电子终端来拨通了许末城的号码。
“喂,哥,团长他好像有些不对劲……”
一通电话,扰乱了正在指挥攻击能源站的许末城。在他以最快的速度结束军演,却又被接下来的一系列收尾工作砸的天昏地暗。一直到军舰返回首都星,他都没有见到秦尧一面。
而这时,许末麟的又一个电话让他彻底乱了。
秦尧不见了,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家伙说要出去走走,就不知道走哪儿去了。
他找遍了秦尧能去的所有地方,可是都找不到他。最后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情回到家里时,看着空荡荡的门前,看着漆黑一片的房间,颓然地叹了一口气,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他打开灯,准备喝口水再出去找,一回头,却看见沙发上坐着个人——是秦尧,是他怎么也找不到的秦尧。
“你怎么坐在这里?知不知道我找你找了多久……”
“你回来啦。”秦尧的嗓音有些沙哑,看见许末城的时候,眉眼弯弯的,但那一瞬间流露出来的空洞让许末城的心一下就软了下来,说到一半的话也咽了回去。
“怎么了?一个人坐在这里,也不开灯。”许末城坐到他身旁,柔声问着。再怎么说,找到了就好。
“我在想事情。”秦尧想了想,说:“我习惯坐在黑暗里想事情,那样很有利于头脑清醒。以前夏维不喜欢这样,所以他会替我开灯,可是现在没人来开了。”
“还有我,我替你开灯。”强忍着心里的痛楚,许末城轻轻地抱住秦尧。
秦尧这次温顺地像只猫,一点都没有反抗,“你个傻瓜,难不成你要二十四小时盯着我吗?”
“如果可以,我会。”
“你们都是傻子,夏维他……”秦尧喃喃地说着,却不料说道一半,许末城就把他推倒在沙发上,吻了上来。秦尧被堵了嘴,一瞬间爆发出来的那股强烈的心跳,让他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许末城的话还萦绕在他耳边,与这个吻呼应着,一寸一寸,侵蚀了他推开他的力气。
良久,许末城放开他的唇,但却仍是紧紧地抱着他,低沉磁性的声音在秦尧耳边响起,“不要跟我提他。我提醒了你多少次,你还没有自觉。不要在我面前反复地提起另外一个男人,我会发疯。”
“也不要擅自从我的世界里消失,我会比发疯还难受。”
☆、旧梦与信念
血……好多血……到处都是玻璃碎片……这里是哪里?为什么我听不见任何声音?为什么什么都是红色的?那个人怎么了……他是谁?是谁?
声音呢?我的耳朵怎么了……这是哪里?!
“砰——”秦尧一下从恶梦中惊醒,倏地坐起来,有什么东西被他扫落在地,发出了碎裂的声音。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双眼睁大着,眼眸里有一丝空洞还有些恶梦残留下的戾气。过了十来秒,他才有点缓过来,紧抓着被子的手放松下来,长抒了一口气,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受惊的乔乔站在床边,脸色有些发白,带着些惧意,但仍旧睁着大眼睛看着秦尧,一步都没有挪动。她开门进来,看见秦尧的状况不对,以为他生病了就像倒杯水给他喝,结果秦尧却突然坐起来,水杯一下跌到地上碎了。这个时候的秦尧有些可怕,他的眼神好可怕,可是乔乔心里本能地不想离开,就算怕也站着。
秦尧看到乔乔,怔了一下,一下就明白过来她脸上的表情是怎么回事。但她坚决地站在床边陪着他,这让秦尧心里不禁一暖,眼神柔和下来,伸手揽过乔乔轻轻地抱住她,“别怕,没事了,没事了。”
被秦尧这么轻柔地安抚着,乔乔才终于鼻子酸酸地小小地啜泣了起来,但这姑娘也是个坚强的货,立马就交待其事情来,“许末城一大早就出去了,有人打电话来,说让大哥哥你去一趟医院。”
“许末城?你这小丫头片子口气倒不小。”秦尧被她这话逗乐了,揉着她脑袋说:“他比我小一岁,还好歹留你住家里,要叫他末城哥哥。”秦尧想了想,又说:“或者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