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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星际] 破门子秦尧-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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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牺牲,怎么能成大事?你还是太心慈手软,顾虑太多,太感情用事,这样怎么能继承我的位子?你下不了手,自然就由我来替你清理。”周喻商说的天经地义,语气轻松地仿佛在讲今天的市场上又宰了几只鸡。那种视他人如蝼蚁一般的态度,浑然刻在骨子里。
  “放屁!”秦尧一脚踹掉挡在身前的一张椅子,断喝的同时暴怒出手,只不过走前几步,隐藏于袖中的一把黑色军刀已经架在了周喻商的脖子上。“我警告你,老子对你的位子一点兴趣都没有,我也根本不想认一个侩子手当外公。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不巧我很护短,你动了我的人,我们之间就只有一种结局——那就是不死不休!”
  被冰冷的刀锋抵着脖子,周喻商却不怒反笑,“不错,如果你这时候立刻倒向我,我倒还不屑于认你这个外孙。但是你这个反应……当真有趣。你难道真的没有想过吗?只要拥有了假面会,人人都向往的东西,权势、地位、金钱,对你来说都唾手可得。你甚至可以暗中支配一个国家,让任何事都按着你的意愿走。你,难道不心动?”
  “如果你现在就自裁在这里,我一定会很心动。”
  “如果许末城也加入呢?”
  秦尧一怔,随即冷笑:“这种骗人的小把戏我可不会上当。你说他死了我还会信,你说他投靠你?那跟杀了他有什么区别?”
  “也是,姓许的小子确实硬气。我派人给他强制洗脑了很多次,没有一次成功的。”说起许末城,周喻商倒是不吝啬一两句赞词。
  “他如果少了一根头发,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秦尧的话语愈发转冷,手里用力,匕首闪着冷冽的寒芒在周喻商脖子上嗑出一道白痕。
  “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我未来的接班人,在这里你是杀不死我的。但是许末城的命却只有一条。”周喻商越看越觉得秦尧有趣,比资料中的要有趣得多,虽然有些超出预期,但这样不是更好?秦远柏的种,果然比其他人要优秀得多。
  “谁说我要杀你了?”秦尧却忽而笑了,在周喻商不解的目光中,调转军刀,狠狠刺进了自己的胸膛。
  “你!”周喻商惊愕,一瞬间从容尽破。
  鲜血染红了秦尧的白色里衣,再偏差几厘米,秦尧也许就要死在这一刀上。可是他此刻笑得如此的开心,嘴角在笑着,眼眸中爆发出的寒意与嘲讽,齐齐打在周喻商心里,“你不是要找个继承人?我想,如果不是实在没人可找,你也不会冒着危险找上我吧?”
  “财富?地位?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儿?如果不是你怕你老了之后没人能保证你的地位不旁落,如果不是只有我这一个选择,像你这样的人,会来找我当继承人?”秦尧的右手仍握着刀柄,他后退几步,血液的流失让他的脸色迅速苍白,力气以极快的速度从身体里流走,可是他仍旧站得笔直,嬉笑怒骂随心所欲。嘴角流下了血,擦了便是;心里留下了血,笑过就罢。他决不允许,自己在这个人面前低头,也决不允许,自己表现出哪怕一丝的软弱。
  “所以,你是要把许末城还给我?还是看你这唯一的继承人死掉?”秦尧的嘴角斜斜地勾起一抹笑,笑得很是快意,“你最好快点,我下手很准,半个小时,一秒不差。”
  周喻商气得每一根眉毛都在颤抖,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威胁他,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忤逆他,还是以这种方式!可是秦尧的话说得很对!他不能看着秦尧死,否则他这一番筹划就是活生生打了水漂,他以后的全盘计划都会被打乱!所以尽管他很生气,那一瞬间爆发出来的,长久以来养成的威压使得空气都冷了几分,他还是忍住了。
  “你这是在赌命。”周喻商微眯着眼,冷冷说道。他没有急着向秦尧妥协,而是任由秦尧痛苦,因为这一刻的痛苦,将成为他终身的烙印,作为反抗他的代价。
  “呵,”秦尧退后一步,一屁股坐在沙发里,往后仰躺着,一副死活无关烂命一条的样子,“但是我赌赢了,不是吗?”
  确实,秦尧赢了,周喻商不可否认。而就在这时,房间的门突然被人大力撞开,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急急忙忙地冲了进来。她一进来第一眼就看见仰倒在沙发上的秦尧,刹那间脸色煞白,急速冲过来抱住他,豆大的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
  “阿尧,阿尧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不要吓我啊……”
  秦尧此刻觉得好冷,有人抱着他还是觉得好冷,眼皮一闭上就好难再撑开。他的呼吸渐渐地不畅,血水倒灌,无论身体哪一个部分都在以最快的速度流失着生机。
  可是耳边那声音好熟悉,好熟悉……是谁?他勉力睁开眼,看见那张历经岁月,却仍旧美丽雍容的脸,嘴角泛起一抹苦笑,“妈……”
  “阿尧……是妈妈对不起你,是妈妈对不起你……你不要死,你不能死啊……”周静哭喊着,紧紧地抱着儿子的肩,头发散乱着,悔恨和愧疚如同野兽不停地啃食着她那颗早已疲惫不堪的心,让这个美丽的妇人再没有了当年的绝代风华。
  一滴眼泪滴落在秦尧脸颊上,那声声哭喊穿透了他渐渐模糊的意识,勾起了那段残破的记忆——啊,那天,在小黑屋子外面,就是这个声音哭喊着‘把我的儿子还给我’。那种撕心裂肺的声音,秦尧怎么能忘得那么彻底呢?
  一旁的周喻商面色铁青,冷哼了一声,按下墙壁上的呼叫按钮。不出一分钟,五六个医护人员快速地冲进房间,将周静拉开,快速而高效地给秦尧处理伤口。
  周静焦急地在一旁看着,一只手仍旧拉着儿子,死也不肯放开,也什么话都听不进去。而就在这心乱如麻的时候,她却听秦尧艰难地、仿佛梦呓般地说了一句话:
  “妈……我求……你,把末城……还……还给我……”
  周静终于忍不住了,奔溃似地瘫坐在地上,捂脸痛哭。


☆、秦尧说

  秦尧再度睁眼时,看着白色的天花板,知道自己又一次赌赢了。但是他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也没有任何赌赢了的快感,甚至一点痛感都没有。他的意识醒来了,像朵云一样飘飘忽忽的,身体却还在沉睡着。
  好像过了很久很久,实际上却只有短短的一分钟后,秦尧的手终于能动了,入手处滑滑的,软软的,不知道摸到了什么。一看,是许末城的脸。
  许末城原本趴在秦尧床边睡着了,被秦尧的手这么一调戏,很快就转醒。秦尧这才看清他的脸,几日不见,那眉眼里,那稀疏的胡渣里,消瘦的脸庞里,都暗藏着秦尧从未见过的憔悴与疲惫。假面会的强制性洗脑,可不是就对你说说话那么简单。
  “阿尧,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痛?”许末城坐在床沿,一手探过他的额头,确认没有再发热,又急忙按下床头的按钮请医生过来。
  秦尧却皱着眉,刚刚恢复了点力气的手反手扣住许末城的手腕,刚想说话,却先熬不住咳嗽了几声,而后才说:“他们没放你走?”秦尧可不会天真到自己现在已经逃离假面会的魔爪了。看这个房间的构造,他们多半还在那个基地里面。
  许末城摇摇头,一边给秦尧倒杯水润润嗓子,一边说:“我自己要留下来的。”
  “你傻啊你!”秦尧一激动,顿时就咳得更厉害了,许末城赶紧扶着他喂了几口水,才平复下来,“你不走我这一刀岂不是白捅了?他们又不会杀我,我在这里很安全,你干嘛不走?”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我能一走了之?”许末城语气平静,但话语里轻微的颤抖,却暴露了他此刻的心境。
  “反正又死不了……”秦尧这才有闲心打量起自己这幅糟糕的尊容,嗫嚅着,语气软了下去。
  “死不了?”许末城反问,两道眉就像被雨水打湿的屋檐,黑色的,沉寂的,沉闷而压抑,“我知道你很聪明,很胆大,其他人做不到的事情你也能做到,其他人不敢做的事情你更能做。可是你能不能哪怕就一次,珍惜一下你自己的命!”
  “阿尧,你来救我,我真的很开心。”秦尧受伤了,许末城尽量放缓了语气,可是心里的那股波涛翻滚着,怎么压都压不下去。天知道他看到病床上的秦尧时,那一瞬间有多想杀人。那种将会永远失去他的恐惧,仿佛狰狞的行刑者将他的心撕扯成几瓣。“可是你知不知道,对于我来说比死更可怕的事情,是你从我身边消失。”
  “我……”秦尧怔怔地说不出话来,不知道是心疼还是感动稀里哗啦地塞满了整个心房。可是他此刻的表情却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如何应答。这个人,说他感情丰富也可以,说他单线条也可以,但某些时刻,往往就会变得别扭又迟钝。
  这时,匆匆赶来的医护人员救了秦尧,围着他一番检查,暂时中止了那个话题。可是在那之后,许末城也再没有提出来过,好像根本忘记了一样。
  秦尧一边庆幸,许末城的感情他一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样也好。可一边他的心头又有如千万只小蚂蚁爬过,这样憋着实在难受。就是在这水生火热之中,被困在假面会的牢笼生涯正式开始了。只是不知道周喻商打得什么算盘,把秦尧和许末城晾在这里就不管了,一直没有再出现过。周静则一直寸步不离地守在门外,却连一步也不肯踏进。
  关于假面会与秦尧之间的渊源,许末城已经全部从周静的嘴里知道了。但是他不敢在秦尧面前提起,因为这几天秦尧表现得好像完全不记得这回事一样,尤其是周静的名字,一次都没有听他提起过。他只是不停地说话,想到什么就说什么,那个状态宛如当初他失语症初愈时一样。
  他会愤怒,他会拼命,但他从来不愿再人前表露出悲伤。
  “末城,你知道野猪跟猪有什么区别吗?”
  “名字不一样。”
  “你真聪明。”秦尧一边眼巴巴流口水,一边制止了许末城削苹果皮的打算——这个人绝对会把大半个苹果全削掉的,“既然这么聪明,削苹果皮这种蠢事就不劳烦您了。”
  小小的水果刀在许末城手里很是灵活,一点也想象不出他到底是有多生活残障。
  秦尧拿过苹果,却不吃,皱眉探讨起来,“你说苹果为什么总是躺枪?砸别人头砸出地心引力的是它,诱惑别人的禁果也是它,电视剧里的恶魔也总喜欢吃苹果。”
  “这是偶然。”
  “可是这个世界上存在偶然吗?每个人身边每天都在发生巧合,可是这种所谓的巧合归根究底,不过是社会这根大链条里必然的某个环节。那这样的巧合还是偶然吗?怎么看都是必然要发生的,因为社会是必然要连接在一起的。”
  “那按照你的说法,什么都是必然的,那就什么都是注定的。你不是一向认为人定胜天?”
  此刻秦尧的老学究程度绝对堪比安海,只是鼻梁上没有眼镜可以推,“不对。这是一个开放性结局。因为这个大的整体是虚无缥缈的,是形态多变的。所以每一个环节都是可变的,这里的必然只是相对意义上的必然。”
  “你什么时候开始钻研哲学了?”
  “因为我在思考为什么老子会捅了自己一刀然后很傻逼地躺在这里。”
  “思考出结果了?”许末城此刻正如幼儿园的老师,循循善诱地回答着学生一加一为什么等于二,月亮为什么是圆的这类的问题。
  “我觉得肯定不是我人品的问题,一切都要怪那只第一个想要两条腿走路的猩猩。”
  “猩猩又哪里惹你了?”
  “如果不是它想要站起来走路,也许就不会有人类。没有人类,哪里来的我,哪里来的利益纠葛。”秦尧说着,又没头没脑地抱怨了一句:“为什么宇宙里没有外星人?老子从小就觉得这事儿不对劲。”
  “宇宙很大,我们没有见过不代表没有。”
  “可我是唯心主义者,老子没看见就是没有。”
  “好,宇宙里没有外星人。”许末城又郑重地重复了一遍,秦尧立刻就觉得被小看了,当即又说道:“小末末你还记不记得小学五年级的那个女班主任,我上课的时候老喜欢跟她进行这种富有深意的哲学性对话,她夸我是个天才。”
  “所以她再也没有在上课的时候叫过你。”许末城淡淡地来了一句,“然后我变成了你的洗脑对象。”
  “那是因为我觉得你很有前途。”从小到大,秦尧的歪理都是一说一箩筐,源源不断永不枯竭。而且他很乐于与他人分享,为此九大家的人饱受其害。至于后来碰上一个洗脑大王夏维,秦尧才算碰上了对手。只是秦尧此刻忽然想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许末城就成了自己的忠实听众了。
  只有他从不介意跟你搭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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