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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尘埃星球作者:葱白君-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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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凯勒斯压低嗓子解释道。
  “但是我很幸运。因为当我的这些想法暴露在他的面前的时候,我也看到,西尔对我有一样的想法。他想抱我,想吻我,想和我xx。他也是个天生的盖亚,和我一样,总是控制不好什么想法该给别人看,什么不该。”
  “啊,对了。这不是起因。我准备了这么久想说这件事,结果还是搞砸了。”少年微笑道。顺着手背上的吊针缓缓流进他体内的葡萄糖转化为爱的炽热,完完全全写在他脸上。“起因是,我杀了一个人。”
  “天哪!”米凯勒斯博士忍不住惊叫起来。“带原者杀了带原者!”
  “啊,带原者。你们是这么称呼盖亚的吧。没错,在上都这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当我杀了那个讨厌的路丝福德的时候,我感受到了她的感觉。痛苦,害怕,后悔,还有对我的恨。真的是很不愉快的事。我想不会有盖亚比我更蠢了吧,把事情搞成这样。”
  “请问,”张彻试探地瞄了瞄已经呆若木鸡的米凯勒斯,后者毫无反应,“你当时为什么要杀那个人呢?”
  “因为她强迫我和她xx。”苏尔沙简短地回答。
  “她伤害你的时候,你的痛苦她也能感受到的吧。”
  “是的。不仅是她,其他所有人都能感受到。”
  “那他为什么还要强迫你和她”张彻脸皮再厚也不能若无其事地说出那个词。
  “因为在做的时候我觉得很舒服。她能感觉到,其他人也能感觉到。”
  “那你为什么又杀了她?”张彻觉得自己掉进了一个死循环。
  “因为我讨厌她。”
  米凯勒斯博士摇摇头,“人类的情感是很复杂的。很多事情无论是计算机还是集体意识,都无法解释。”
  “我杀了路丝福德。因为我恨她,我讨厌她。上都没有法律,所以也没有战前那种‘杀人偿命’一类的规定。”苏尔沙显然是从网络上知道这个中文词汇的,说得字正腔圆,“所有人都知道我杀了路丝福德,也没有人会惩罚我。庞大集体中的单一个体的消亡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但是我还是很害怕。我查遍了网络上所有能查的资源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很害怕。”
  “这个时候西尔来了。他感觉到了我的害怕,对我说,‘把尸体切碎扔掉吧,这样你就会感觉好一些了’。我说好。我带着西尔到了路丝福德家里,西尔让我脱□上的衣服,自己也脱了衣服。他把我们的衣服放在最高的柜子上,这样就算血溅得到处都是也不会弄脏衣服,不会被骂。我们把路丝福德切成了一百块,有肉有骨头,路丝福德的家里到处都是血。我们捧起路丝福德,把她扔进了她家门口的河里。然后西尔拉着我走进水中。他撩起河水清洗自己的身体。血和水顺着他的身体流下来,于是,就出现了一开始我说的情况。”
  “什么情况?”米凯勒斯教授听得入了迷,迷迷糊糊地问。
  “我想抱他,想吻他,想和他xx。他想抱我,想吻我,想和我xx。”苏尔沙用唱歌一般的声音愉快地说,“我们手牵手走回路丝福德的家里,在她的床上抚摸对方的身体。路丝福德的床单上浸透了她的血,西尔刚刚洗净的身体又浴满了她的血。但是,我最喜欢这样的西尔了。血沾上了他的嘴唇,他吻我的时候我觉得没有比这血更甜的东西了。”
  “等等,据我所知盖亚是不会出现同性结合这件事的。这不符合集体的利益。”张彻喊道。
  “没错,我也不明白。但我还是和他做了。以前我觉得我是盖亚的一部分,我了解盖亚。但是自从我杀了讨厌的路丝福德之后,我就越来越不明白盖亚到底是怎么回事了。我越来越觉得盖亚好恶心。”苏尔沙望着眼前的黑暗,声音十分疲惫。
  “你累了,休息一会儿吧。”张彻说。
  “不,不,让我说完。”苏尔沙的眼睛睁得老大,仿佛是害怕他会离开,“后来,在下一次村子里举行圣会的时候,我和往常一样去参加。啊,不是参加,只是去看看而已。”
  “圣会?”
  “就是在每个月的第一天让村里没有怀孕的健康成年女人和体力智力都最好的男人□。这个日子算是每月一次的节日,村里所有人都会去的。但是这次去看,我第一次觉得好恶心,没看一会儿就受不了了,去旁边吐了。我从一出生就被大人抱在怀里看圣会,但是第一次觉得为了产生优良的后代而□是这么恶心的一件事。这个时候我就知道,我已经不再是盖亚的一部分了。我觉得盖亚的生存方式很恶心。一想到盖亚的存在我就想吐。”
  


☆、part 6

  11。
  米凯勒斯博士亲自送张彻到磁浮车库,得意洋洋地说:“你得承认你对苏尔沙的怀疑是错误的。我也得承认我对苏尔沙极端自私的假设是错误的。苏尔沙是个完全的天使!都是因为爱情啊,因为他对那个叫西尔的孩子之间的爱情。”
  “是的,如果有机会的话,请代我向那个孩子道歉。”张彻提着一大包年糕坐进磁浮车。
  “一定。我还得感谢您,张彻中士。您让我看见了那个孩子的内心。”米凯勒斯激动地握着张彻的手,酒糟鼻油光闪亮,“再会,中士。”
  张彻心里想着我再也不要来这个鬼地方了,就算组长逼我我也不来。一面微笑着说,“再会。”
  磁浮车在轨道上弹射了出去。惯性的作用把张彻按在座位靠背上动弹不得。两个纤瘦的少年的身体在血染的猩红床单上交错纠缠的画面突然闯进他的脑海。棕发的苏尔沙被压在另一个面目模糊的少年身下,动弹不得。就这十几秒的时间里,一个念头突然闪过了他的脑海。
  西尔为什么没有和苏尔沙一起走?
  12。
  夜很黑。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
  战术车无声地朝喀拉海附近的带原者村庄驶去。
  “你真的觉得他在说谎?”组长低声问。
  “我不能确定。但是如果他在说谎,那么我们现在就完全在往他们挖的坑里跳。后果会很严重。”张彻握了握他的手,半开玩笑地说,“这次也许真的要成烈士了。”
  组长的脸上戴着面罩看不清表情。“嗯。”
  “报告组长,已到达指定坐标。”前方传来驾驶员的声音。“你先回去吧。”组长说。拉开车门,率先跳下。
  这是一次没有报告上级的行动。张彻这天早上才回到营地,蒙头睡了一天,本来想晚上偷偷开着战术车一个人溜出来,结果去仓库拿装备的时候被组长抓了正着。组长说什么都不肯放他一个人去带原者的村子,结果就变成了两个人一个出私活。私自接触带原者是重罪,如果被发现了往轻里判会被开除军籍,往重里判几年十几年都不好说。
  张彻对这趟私活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他想找到那个叫西尔的少年。但是找到了之后该怎么办呢?西尔也是带原者集体意识的一部分,他有什么理由会告诉他真相呢?惟一的一点凭据就只有苏尔沙所说的“喜欢”了吧。
  “我想抱他,想吻他,想和他□。他想抱我,想吻我,想和我□。”
  如果真的是像苏尔沙所说的一样,他们深爱着对方,那么也许有那么一点点的希望。他们在一间间村社间游走。村舍都是俄罗斯很普通的圆木小屋。带原者的警戒性很高,外面看来是木造的房屋里面都会铺设钢板,就连地板和天花板也是。整个房子相当于一个大铁笼,挖地道之类的把戏完全无处施展,连红外热源探测器都看不清房间里的虚实。一般被猎人袭击过一次的村庄决不能再下手第二次,这个村子也一样。苏尔沙被捕获之前肯定不自觉地通过网络给村里报了信,现在村里灯火通明,到处都是巡逻站岗的人。要趁对方没有发觉以前就用麻醉枪解决。一旦被一个个体发现,那带原者的信息互通就像天罗地网,绝对无法逃脱了。
  “在这里了。”张彻突然指着左侧的一座不起眼的小木屋低声道。这间木屋坐北朝南,正对着村子中间的空地,门前有一条窄窄的小河蜿蜒流过。苏尔沙说过那个被他杀死的女人家门口有一条河,这是张彻手上惟一的线索了。带原者在成年以前都是年龄相近的个体共同生活的,几个同龄的孩子会住在一间木屋里,这也是猎人们屡屡得手的原因之一。如果西尔在逃离村子前被盖亚控制住了,那么现在肯定被单独关在某个地方。他也不确定这个地方就是路丝福德的家,但是除了拼着性命一试别无他法。
  组长做了个十五秒后包抄的手势,和张彻同时按下腕表上的倒计时,迳自绕去了另一边。
  3。2。1。0。
  麻醉枪无声地破空,空地上站立着的守卫一个接一个倒地。转瞬间战斗已经结束。没时间处理这些人了。浪费时间的结果只会是被发现。只要能找到西尔,从他口中得到真相
  来不及想得更多了。组长在嵌了合金的木屋门的四角装好小型炸弹,按下按钮。门的四角同时无声地喷射出一股薄薄的烟雾。张彻用力一撞,整个门就被卸了下来。与此同时,组长矮着身子躲在门后射出一梭子麻醉枪。
  张彻冲了进去,在空旷的房间里四下搜寻着那个少年的身影。房间里的家具都已经被搬空,一个人也没有。张彻的心坠到了谷底。
  脚步声在刺耳的警报声中从四面八方聚拢过来。组长突然指着脚下喊道:“在这里。”
  张彻低下头,夜视镜里清楚地有一团五彩斑斓的人形影子在脚下浮动。西尔在这间屋子的地窖里。他套上面罩,打开内置的射灯,在地板上细细地摸索。当他摸到房间的一个角落时,果然看到一道嵌在地板上的门。他抽出匕首砍烂木质的地板,一道坚固异常的正方形金属出现在他面前。
  “该死。”张彻彻底陷入了绝望,“biomatrix。”
  (biomatrix指用声音,相貌,虹膜,指纹等身体特征识别作为密码的技术)
  


☆、part 7

  13。
  组长往侧面一滚,正从木屋敞开的大门滚了出去,从容地落到了屋前的小河里。他蹲在冰凉的河水中看着张彻以一个不太优美的姿势往门口一扑,正扑到他身旁。他在面罩下偷偷露出了一个微笑。张彻却毫不留情地迅速伸出手把他的头揽到自己怀中,用力按进水里。
  倒计时刚好到0。
  山崩地裂的巨响和刺耳的警报声同时响起,火焰和被炸碎的木头和金属片从他们的头顶掠过,燃烧着落进河水里。张彻把从头湿道脚的组长拉起来,他们身后不到一米的地方整个小木屋都不见了,只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坑,里面还着着火。张彻用身体护着组长,半个脑袋露在水面上,爆炸的火快把他的头皮烧焦了。“你放炸药怎么这么没轻没重的!”他吼道。
  “手抖了。”组长闷声闷气地说。他心里想的是放少了炸不开又引来守卫不是得不偿失么。
  火光稍微暗了一些,张彻就爬起来跳下坑去。一会儿他被火熏黑了半边的脸又出现在了火坑边上。背上伏着一个满脸睡意的黑发少年。“这熊孩子气死我了,老子为他拚了老命他在那里安稳地睡觉。”张彻以最短路线往村外冲去,“素,拜托了。”
  组长无声地射倒一片循着警报追来的带原者作为回应。一个个光点雨点一般在他脚边落下,所到之处都变成了一米左右的深坑。这是带原者常用的光子枪,每个村庄都有配备,十分普遍。已经被发现了就没什么可顾忌的了。组长取下背上的霰弹枪,边退边射,弹无虚发。一声声巨响中一个个人影消失在爆炸产生的烟雾中,但越来越多的人正在赶来。光子枪的光点越来越密集,织成了一张亮闪闪的死亡之网,向组长扑来。这种情况下,就算是组长也力有不逮,霰弹枪轰击的速度越来越慢了。他的额上沁出了冷汗。
  已经渐渐离开村庄了,除了稀疏的树木以外没有任何可以凭借的掩体。追来的带原者却越来越多,应该也有从附近其他村庄赶来的人吧。组长从一棵树后翻滚到另一棵树后,一棵棵树木在光点中爆开,化为一阵青烟。烟雾弥漫,组长扯下腰间的炸弹往热源密集的地方扔去。就这么一瞬间的停滞,一个光点悄悄落在他的右腿上。
  血肉无声无息地绽开。组长踉跄着倒下,右侧大腿根以下已经空无一物。密集的光弹雨刹那间停止了。一个人影从追来的带原者中走出来,缓缓走向组长。烟雾弥漫中,他像是一尊无声移动的雕像。组长咬紧牙关强忍着疼痛,身下的泥土被他的冷汗和血浸透。他用双臂支撑着身体往后退。
  面目模糊的男人在组长面前半蹲了下来,伸出手揭下组长的面罩和夜视镜。“加入我们吧。”他说,“我们需要你这样优秀的人来繁殖优秀的后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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