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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御前女官手记-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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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就好,总之别把这种烂事推到大燕就是,再说,回了靳倾,在皇帝不曾决断过的前提下汗王绝不会轻饶了她。

沐容听罢刚露了喜色,便见契木目光一凛,转而又是用靳倾语对她说:“但是就事论事,姑娘你伤了我的妾室。”

卧槽……讲理么?就算您被我呛了心情不爽,也请先记着我救了你妹妹一命的好成么?

传译官翻译得快,句子又短,沐容还没想好措辞怎么反驳,皇帝就淡淡地发了话:“嗯,朕知道她伤了朵哈救了你妹妹一命,这事就不用你操心了,朕自然会赏。”遂是低眼一思量,“就晋典言吧。”微一笑,又侧头和善地提醒了自始至终记不住品秩顺序的沐容一句,“正五品。”

“……”沐容嘴角抽搐:契木不讲理,陛下您比他还不讲理……

这么气人实在是太……太贱了!

不过为什么心里暗爽呢?

于是沐容很是配合地、欢天喜地地伏地一拜:“谢陛下。”

于是听完翻译的契木只剩下面色发白地告退的份儿。



嗯,晋位了,正五品,典言……

咦……怎么听着这么有营养呢?

碘盐……我还钠盐呢!

咦……怎么听着有点像某个品牌的广告呢?

“我是御前女官沐容,我喂自己袋盐(代言)。”

放松下来的沐容脑洞又大了,坐在胡床上一边想着一边甩着腿傻乐。

宫人们躲得远远的:谁知道这笑容背后又是什么可怕的主意,躲她远点,惹急了打人……

打得跟朵哈一样可没地儿喊冤去!

也就娜尔还敢往前凑,还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姐姐,我明天就要回靳倾了……”

前几天提心吊胆的总想回靳倾,现在事情查明了不用提心吊胆了便不急着走了,但又不得不走了……

“乖,好好回去,以后有机会再来玩啊。”沐容笑得明媚,说得大大方方的。

“我还没学会汉语……”娜尔对着手指一副可怜兮兮地样子——这动作也是跟沐容学的,“还没学会怎么唱古诗。”

“……”很悲伤的口气,不过这话沐容听了就悲伤不起来。那个……唱古诗……她指的是《哆啦A梦》的调子,稍微一想就觉得充满笑点……

很毁气氛的好不好!

其实那个真是为了让娜尔背起来方便,后来的日子里,沐容也了解了真正的传统汉歌,便对娜尔一笑:“不急不急,你先把该练的练好了,下回再来大燕,让陛下找个傅母给你,教你汉歌。”

至于《哆啦A梦》什么的……别提了吧,说起来都是满满的黑历史啊。



契木一行在次日上午踏上了回靳倾的路,娜尔仍是大为不舍得样子,但好歹没上演电视剧里那种痛哭流涕大呼“我舍不得你”的戏码。

沐容心里有些空。宫里规矩的人居多,其实算起来娜尔也比她规矩,但好歹是个能一起玩玩闹闹的人。

抱膝坐在娜尔的帐篷前发愣,思绪飞得很远。围场地势广阔,微风不住地吹着,让沐容想起她曾经周游世界的梦想。那时她就想去草原、去戈壁、去沙漠……去不同的地方,这样静静坐着,感受好像一样、却又并不相同的风。

现在呢……

好多地方想都不用想了吧,在中国是“古代”的时候,很多地方都还一片荒凉呢。

但也许该去靳倾走走?沐容想起娜尔的邀请,有点淡淡的期盼。

“这么安静?”听得笑问,沐容即要起身,对方却就势在她肩上一按:“坐吧。”

然后自己也坐了下来。

沐容适当地规范了一下坐姿,从抱膝坐变成了正坐。皇帝瞟了她一眼:“不改也成。”

“……”

就没再说话,一起吹着小风,他在旁边坐着她又没法继续想事、她又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所以就如坐针毡地一会儿看他一眼。

“……看什么?”贺兰世渊回过头来一问,沐容哑哑地随意寻了个话题:“奴婢在想……朵哈回了靳倾会如何?”

“这个啊……”皇帝一笑,“有句俗话说得好。”

沐容微愣,疑惑道:“什么?”

贺兰世渊笑睇着她,轮廓清晰的眉目弯了个微微的弧度:“No zuo no die。”

作者有话要说:_(:з」∠)_这章更出来的时候阿箫应该还在睡懒觉……

_(:з」∠)_没啥亲戚可走咳……

→_→发评请尽兴……昨天起床被评论数刺激到于是一口气码了九千字都还没到晚餐点儿……

仔细想了想觉得还是蛮爽的呢……

#很容易获得正能量的阿箫##仔细一想怎么有点抖M#

第42章 问话

沐容倏尔一惊;头一个反应就是:“陛下您怎么知道的这话……”

“……”贺兰世渊默了一瞬,“你说的啊……”

恍悟!

是她在宫宴上说朵哈的话。平日里吐槽惯了没多留意;猛地听皇帝说出来还以为这大燕朝还有楚她以外的穿越者。

“陛下您……真是……学以致用……”沐容皮笑肉不笑。

“嗯。”皇帝笑吟吟一点头,不要脸地接受了这番夸奖。沉了一沉,少顷又道;“进帐去。”

不是他的大帐,是身后之前娜尔住的帐篷。沐容随他走了进去;看见要奉茶的宫人被冯敬德挡在了外头。心里不免有些不安,这孤男寡女的……

他还偏生往内帐走了,沐容又不能扭头就跑或者停下不动,只能硬着头皮跟他一路进去。

在贺兰世渊停下脚转过头看她的时候;她已经在无法停止的心理活动中弄得自己面色泛白又发红。竭力试图平静地在心里念着一首首《诗经》,免得自己的心慌显现出来。

“你是有多怕朕强要了你?”皇帝忽而敛去笑意,问得冷淡。

沐容惊愕间一抬头,对上的是一双深如寒潭的眸子,登觉一阵压迫感,倒抽了一口气没说出话。

皇帝往前走了两步,近近地逼视着她,惊得她分明地觉得一颗心在乱撞,又奇怪地无法移开视线。指甲在手心里一掐,借着痛感带来的三分清醒勉强说了句:“陛下,奴婢没……”

皇帝仍是凝睇着她,听完这五个字后静了一静,问了一句:“朕还没那么无耻吧?”

这个……

沐容真想原原本本说心里话“这个我不知道啊呵呵早知道应该提前跟‘关爱失宠嫔妃志愿者’文俞打听一声你有没有临幸过宫女啊”——外表无比郑重很是认真地答道:“没有!”

“嗯……”皇帝缓缓吸了口气,“不信。”

……不……不信?怎么个意思?不信自己不无耻?

“真觉得没有,日后就别总一副提防的样子。”皇帝淡觑着她,“你那些话说一遍朕就明白了,用不着三天两头暗示一回。你当这是给娜尔温习汉语呢?”

陛下您……神比喻……

“哦……哦!”沐容磕磕巴巴应了,反应过来又一福身,较为正经地应了一声,“诺。”

贺兰世渊默然睇视她须臾,颀长的身材稳稳地立在她面前。沐容福身之后就一直低着头,能感觉到他那始终没有挪开的目光,试着去猜他现在又在想什么……

完全猜不到!怪不哪个朝臣或者宦官能摸清帝王心思就会在史书上被着意提及,这特么真是个技术活!她在御前这么久了也做不到,不只是她,其实除了冯敬德以外,旁人也都难做到很好。

要不人家冯敬德是大监呢!

“眼睛转来转去的,又想什么呢?”传来的声音语中带笑,沐容:“……”

怎么觉得皇帝猜别人的心思就完全不费事呢?

“奴婢在想……”沐容低压着羽睫喃喃道,“陛下您……”

语至一半戛然而止。“在想陛下您在想什么”——这是实话,不过怎么说的来着?不能揣测君心对吧……

可是瞒着不说欺君难道不也是大罪么!!!

这两条规定放一起自相矛盾以哪个为首啊!!!

沐容在两条眼下相悖的职业道德间很是纠结,踟蹰了会儿,贺兰世渊一低眼,看见她又在没意识地脚尖画圈儿了。

“有话直说,朕不怪你——不是好话朕就当没听见。”皇帝轻快道。

沐容又思量了一瞬,终归是老老实实答了:“奴婢在想……陛下您在想什么……”

脚尖还在画圈儿,明显紧张又纠结。偏她还不抬眼看他,不知道他盯她这只脚半天了。

贺兰世渊一抬脚,靴子轻踩上沐容的。沐容脚下顿停,又是恍然又是窘迫。

……怪……怪不得皇帝当着娜尔的面都学了,原来她这毛病真的这么严重!看来自己不经意间都被他瞧见很多次了……

“朕在想朕到底喜欢你什么地方。”

皇帝万分冷静地、从容不迫地、毫无征兆地答了这么句话,让沐容瞬间石化。

那……那个……您赶紧想明白,您喜欢我哪儿,我改还不行么……



就知道她听了这话得面色发白,贺兰世渊笑看了她一会儿,悠悠品评着:“长得吧……凑合;做事么……还成;性子嘛……”上上下下地打量一番,“压根不像个女孩子。”

沐容大惊失色脱口而出:“陛下您喜欢男人?!”

贺兰世渊愕了一瞬后青筋一跳:“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

条件反射……

这个……在耽美蓬勃发展的二十一世纪,上网多少接触过这些。一听这个描述大脑一段路……

还以为自己在个大腐朝。

再说历史上有龙阳之好的皇帝实在很多好吗!很多著名帝王都有男宠啊!谁知道陛下您有没有这个癖好!

所……所以您不要瞪我……

沐容习惯性地将这番吐槽深深地埋在了心底——有时候她觉得埋得太多了,需要找个树洞吐一下。

贺兰世渊冷着一张脸看她,好像有点生气,又好像气不起来。

……这丫头怀疑他有断袖之癖?还当着他的面说出来?

又看看她脸色发白的样子,觉得还是不跟她计较这个。

“朕有话问你。”轻咳一声,皇帝转移了话题,“你实话实说。”

“……诺!”这回沐容答得很快,哪敢再瞒他。

“那天瑞王带你去骑马,跟你说什么了?”皇帝问得沉沉。

沐容当即把刚才心里暗说的那句话悔了,这事儿必须瞒他!前一刻他刚研究过他喜欢她哪儿的问题,后一刻她告诉他瑞王要娶她回家?

唯恐天下不乱啊!

兄弟相争的戏码够了好么?看太多了好么?不要发生在她身上好么?

沐容快速应变,即兴作答:“殿下问了奴婢些关于靳倾语的问题……”

靳倾语?皇帝似有不信:“他靳倾语学得似乎比你强些。”

“……是。”沐容没多狡辩,紧接着又道,“所以奴婢也没帮上什么忙,就……回来得很早,然后就遇上朵哈下毒了……”

逻辑倒是理得很顺。余光瞥见皇帝轻点了下头,沐容真想给自己擦把冷汗。见皇帝提步向外走了,也要跟出去。

“容容。”皇帝忽然停了脚,沐容浑身又是一紧,静了少顷,皇帝扭过头觑了她一眼,“朕不纳你是不想强人所难,但你要是因此怀疑朕其实喜欢男人的话……”

皇帝眼底生了几许不善的笑意,沐容心里发抖:我……我错了好么?咱……不计较这个了成么?

果真……皇帝的下一句话是:“再有下次,朕让你试试。”

沐容要吓哭了。陛下您别当真好么?我随口说说的好么!试试什么的……您的嫔妃不干啊!

而且就算试试也不能证明您就不喜欢男人啊!世界上还有种人叫双性恋啊!

……不对这好像不是重点。



贺兰世渊回到大帐安静下来,觉得自己今天肯定是被什么奇怪的东西附体了。

他本来不这样啊!明明是当皇帝的,想说什么不能说?今天在沐容面前,居然绕来绕去废了一堆话也没把本来想告诉她的话说出来。

谁想跟她解释他不想强人所难啊?谁在乎瑞王跟她说了什么啊?

他想说的……不是这个啊!!!

“咣”的一声,旁边的十雨一惊,看了看一拳捶在案上的皇帝的手,神色小心:“……陛下?”

贺兰世渊懊恼地闷了片刻,微侧首开了口:“十雨,你平日里和沐容熟么?”

“……”十雨有些微微的愕意,回过神来马上回道,“还可以吧……沐容性子直,做事随性,相处起来自在……”

心说沐容又犯了什么事?怎的让皇帝突然这么问?

但闻皇帝淡淡地“哦”了一声,又道:“那除了你呢?她平时还跟谁合得来?”

“这……”十雨想了一想,“龄兮和文俞……不过都是外头服侍的。平时随在陛下跟前的,似是没什么人了……”

人缘够差的。

贺兰世渊腹诽了一句,转而叫了冯敬德来:“十雨方才说的那两个人,明天起给朕调到跟前来。”

冯敬德愣住:陛下您几个意思?因为和沐容交好?您什么目的?

有点摸不着头脑,冯敬德试着劝了一句:“陛下,您这么着……小心惯得恃宠而骄。”

“恃宠而骄嘛……”皇帝笑意淡淡,“骄就骄吧。”

“……”冯敬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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