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皮之玉连环作者:听而(完结)-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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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皮画……朱必武的脑袋里不合时宜地想起了这次南行的引头,转念闭上眼睛。
第七十四章:谋命
小和尚沉浸在回忆中,小手来回抚摸着朱必武敞开的腹部,半晌,摇头道:“刚开始纳客,我哭啊闹啊,后来,尝到妙处,便不想走了。师傅说,若做得好,可授以秘术保容颜不老呵。”
“这是什么妖法?”朱必武不信。
小和尚的眼神中充满了向往,道:“万岁爷不是让国师年年炼制长生不死的药吗?若这些都是妖术,位高权重的国师爷岂非是个大妖人?”
小和尚咯咯笑,揽了衣角,束在腰上,露出赤呈的下体,扶起朱必武变硬的孽根,一举纳入,支着床,上下耸动。
“妖言惑众。”朱必武扶着小和尚的腰,眸色深深。
“大人出身高贵,不屑信这些妖言,”小和尚喘息了片刻,偏头道,“不过,大人问的陈公子,外间有传他中了鬼魅之术,违逆天伦,以男身孕子。大人……信也不信?”
“这些话,你听谁说的?”朱必武吊高了浓眉。
小和尚咯咯笑:“本寺香火旺,人来人往,消息自然多。”
朱必武不知他所说真假,心内已打定一个主意。
小和尚见朱必武心思浮动,便紧绞内穴,诱他回神。朱必武压倒小和尚,提了小和尚两瓣臀肉,不住冲刺,百来下后,各自泄了。
小和尚趴在枕上,身体娇软,嘴皮子不停:“大人,莫不是喜欢那陈公子?”
“我也问了你王旭安,你怎么不说我喜欢他?”朱必武好笑,他连陈家公子的脸都想不起来了,何谈喜欢?
“王公子要入赘将府,大人怎会动他主意?”小和尚嘟囔。
“你知道得挺多,必是连我身份都明白清楚,怎么空口白牙说这么多神神叨叨的事?”朱必武危险地勾起唇角,“……知道得多的人,通常活不长。你不想长命?”
小和尚吃吃笑:“小僧说过什么吗?小僧都忘了。施主若体谅小僧日日以身饲喂佛祖信徒,必知小僧心意。”
“三千世界,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小和尚说。
“师傅说得极是。”朱必武揽过小和尚,手探进他宽松的僧袍,来回抚摸纤细的身体,感受激情过后的身体在手指的触动下重新热起来,“嗯?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小和尚蜷了身体躲到朱必武怀中。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空中无色。诸法实相波动一念,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朱必武几番激情处,感觉乘着云雾升腾到了昊天极高,踩踏万物之上。
眼、耳、鼻、舌、身、意。
色、香、声、味、触、法。
有一人与己身往复缠绵,云天光影里共行颠倒世界,身无有挂碍,心无有挂碍。无明无识,无视三界诸佛。
受、想、行、识,逃出肉身躯壳,快乐游离欢爱之外。
小和尚无有禁忌,敞开接纳,引领来客。奉上飨宴。
外间堂皇大殿里,琉璃明净,佛像庄严,有檀香盘绕,梵音声声……
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诸生静寂。
这个世界上,有一些事情非常简单。
真理破,金钱不破。
医馆的老大夫还在伤心自己养了五六年的宝贝花皮猫死于非命,蹲在猫尸前研究死因。
谋害花皮猫性命的毒药粉末已经通过一双颤巍巍的手,从乳白色的瓶子里,洒落到某份药碗里。
来端药的丫鬟正站在门口和往围兜上绣喜鹊的老妈子说笑,阳光照在门前,洒进门槛,像镀了层金,美好安详的午后。
“药温好了。”冒着热气的药碗放进托盘,从药炉边端了过来。
小丫鬟跳起来,声音欢快:“啊,我差点把药忘记了。公子怕苦,这次已经来回热三遍了,加了许多甘草,不难喝了吧。”
“柜子里有存着桂花蜜饯,拿碟子盛些过去。”一双手打开柜门,捧了蜜饯瓶出来。
“还是余妈妈细心,八月上头,用园子里头打下的桂花做的吗?有多吗?我也尝尝。”小丫头探进头。
“先把药送去吧,回头来拿,我给你剩着。”满是皱纹的手不自在地揉在围裙单子上。
“嗯,我去去就回。”小丫头小心地捧起放好了药碗和蜜饯碟子的托盘,踏出门槛。
“公子的病怎么还是没有起色?半个月前,看着好起来了,这阵子,连园子出不了了,哎……”绣花的老妈子眯眼睛,对着阳光串好了针线,抚平膝上的布,刺了进去。
“快好了吧。”房内的人站在阴影处,呐呐应了一句,半晌没动。
“公子多好的人,相貌好,脾气好,这府里少就少在一位夫人奶奶……”绣花的老妈妈念道,“娶个姑娘生个娃,才叫个家啊。”
“是啊,多好。”房内的声音含混得快听不清楚。一个乳白色的空瓶子被扔了进充满煤灰的灶台里。
有什么是钱买不到的?
有钱好办事。
老人怜小,怕死。
拿钱收买一个家里有困难,养了个赌徒儿子的老妈妈,对王旭安来说,并不是很难。
瞅准空子,果断下手。人命,不过手指拨动。
瘦猴山的猴子道士自恃本领高强,他防得了厉害的妖魔鬼怪,却防不了千变万化的人心。
结界布置得再周密万全有什么用?一碗堂而皇之进入合香院的药汁就可以要人性命。
小丫鬟送进来东西,马上退了出去。这是合香院里近来的规矩。
李湄珏在照顾陈玉绘时候,陈玉绘身边根本不需要再别的人帮手。
小丫鬟退出院子的时候,很奇怪地往院子中央躺着啃果子的道士看了一眼。
小道士抬起头,一张很俊的脸。
小丫鬟红了脸。
小道士凭空抹了把,一张俊脸,变作了猴脸。
小丫鬟尖叫着跑了。
在房间内临窗坐着的陈玉绘听见声音,往外看了看。
顶着一张猴脸的小道士笑嘻嘻做了个鬼脸,冲陈玉绘挥了挥手里的干果子。
陈玉绘摇头,笑了笑。
暖阳,静院,午后。
药碗放在书桌的一角,热气嫋嫋。
陈玉绘手里拿着书册,眼睛看着药碗发呆。热气快没了,他才慢慢端过,一口喝了。
很苦。眉心微蹙,指尖掂起一块蜜饯,送进苦涩的嘴里。
李湄珏在的时候,甚至药,都是他先试的。
陈玉绘曾笑着说,即便有毒,鬼也不会中毒。
李湄珏不以为然,正是不会中毒,所以更该替你先尝,万一太苦,还可以加糖再熬。
陈玉绘想起李湄珏说话时候眼角眉梢的神态,不由一笑。
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
陈玉绘的指尖慢慢抚过书页。
李湄珏在做什么呢?他一向不是一只安分的鬼。
小道士让李鬼乖乖回去避忌几天,李鬼在陈家院子外徘徊一阵,没有回去李宅,转向了史逸明家。
王旭安鬼鬼祟祟出现,李湄珏对他一肚子坏水着实不放心,飘去找人。
第七十五章:迷案
年中太原城二十三名少年男女失踪案的书件重新翻了出来,搁在太原丞府衙的桌案上。
好酒喝了,好菜吃了,美人玩耍过了……从青帝寺出来的小王爷竟然要翻案查遮了尘的旧事!
──太原城的丞令章达苦着脸,他没想到还有这么出。
难道传闻有假吗?这两位王孙公子不是来游山玩水的吗?将军府多了解了解未来的贵婿是个什么人物,该!小王爷这唱的是哪出?哎……
章达捧上案件予朱必武过目。
朱必武不慌不忙,一页一页翻阅,看到疑窦处,不时问个几句。
章达站地腿脚发酸。可是看朱小王爷面色不善,硬站着没说话,拿眼睛去瞟孙永。
孙永垂着眼睛,舒服地坐在一旁喝着碧螺春,一副事不关已的模样。
章达想,京中传闻这位朱小王爷虽飞扬跋扈,却在骑射兵法上颇有建树,深受皇帝爷喜爱。看来不假。
这遭,自己是要撞定马蹄嚼子了。
一室内,三人静对。
忽然,门被悄悄敲响了。一个尖脑壳小心翼翼钻了进来。
“嗯?”孙永点了点头,示意他进来。
来的恰是孙永随身的小厮,甘茗。这小厮长得削耳尖头不怎么样,胜在人机灵,孙永一直带在身边使唤。
甘茗小步跑到孙永身边,弯着腰,附在孙永耳边说了几句话。
孙永的面色变了变,随即恢复正常。托手说了有些私事,且不奉陪了。
朱必武的眼睛在孙永身上绕了绕。
这趟出门,有什么私事?再明显不过。
朱必武长得浓眉重目,平常富贵骄傲的神气太重,不仔细看,很难发现他有一双鹰蛰的双眸。被这眼睛一盯,孙永不自在地咳了咳,拱拱手,赶快消失。
太原的失踪案和太原的人皮画,估计脱不了关系。这孙永和朱必武都明白。
人皮画和王旭安,绝对脱不了关系。孙永现在要去找的就是王旭安。
说道这人皮画,奇谲诡异,真查起来,经手的人太多,这网收起来可累。孙永虽然不明白小王爷心里在打什么主意,但是孙永知道,小王爷不笨不莽撞,不会自找麻烦,拿竹竿去戳马蜂窝。
所以,小王爷要查就查,只要不查爆底,都没事。他孙永和朱必武算不上什么刎颈之交,但两家交好,朱必武自不会动到将军府的利益。孙永在这点上十分安心。
孙永现在要去找王旭安,是因为听到妹夫办的好事。陈家公子死了。这事用脚么指想也知道和王旭安脱不了关系。
王旭安偷偷摸回太原可不就来干这事?孙永想,他这几天等的,是不是这个消息?他怎么成了个替人擦屁股的?
希望,事情干干净净,别留马脚。
甘茗跟在孙永身边絮絮说着,主仆俩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府衙大院里。
“你和史家很熟?”低头看件的朱必武忽然问。
“嗄?”太原丞令张着嘴巴,答是也不是,不是也不是,他不知道朱必武为什么忽然问,半天蹦不出一个字来。
“哼,章达,你知道得不少吧?”朱必武慢慢阖上案卷,抬起头,看不出咸淡的目光到了太原丞令的面上。
章达满头冷汗,噗通一声,伏地下跪。
他章达在太原任职数年,上下打点得好,没有人抓他把柄,不等于他没有把柄。
何况,为官之道,本就是大鱼吃小虾。上头说你好,你不好也好,上头要挑刺,你没刺也是满身刺。章达深明于心。
章达懊恼,他怎么就把这高高在上的小祖宗,皇帝老爷子的心肝宝贝,送到了青帝寺和尚的床上去。马屁没拍成,图惹了一身屎。
别的霉头搁下,单青帝寺的问题,就可大可小……这城里城外的人事,哪一件不是搭在一起?这小祖宗,到底是要挑哪头的错啊?
朱必武是要查,他不喜人皮画,这番出门不过偶尔兴致,看看京外风情。事情小,睁只眼闭只眼就过了,现在,桩桩件件触到他眉头,令他十分不爽,少不得动动手松松土。
李湄珏离开陈家,去找王旭安。
王旭安不见踪影。王家旧院没人影,李湄珏里外晃了一圈,往史宅走。
害虫都是一堆一堆聚集的。
李湄玦错猜,史家宅里不仅没有王旭安,连史逸明也不见。
史宅里少什么,也不少鬼魂鬼影。李湄玦招出几只同伴,坐在树下一合计,明了了大半。
鬼一说,王旭安来过,和史逸明发生口角之争,没住几天就走了。没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