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笑乌纱-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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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瑜林笑容清浅,阳光打在他脸上,恍惚间竟像极了母亲留下的那尊白玉观音。
“功名利禄,可以弥补你所有的不足。”
冯绍钦的目光亮亮的,却又道:“你说的是仕途。。。。。。”
“怎么?”沈瑜林微笑,“莫非徒儿不知?跟着为师,便是学做官。”
冯绍钦想起平日里那些威风八面的官老爷,心中狠狠一阵悸动。
“官员从一至九品,层层不同,每每攀上一级,风景便大不相同,人生才便有了趣处。”
冯绍钦眼神一闪,“师父说的真有意思,好似亲身经历过的。”
沈瑜林也不在意他心中筹算,只道:“莫再猜了,为师确是庶出子弟,该知道的都知道了,算不上把柄。”
冯绍钦天真一笑,“师父多虑了,徒儿怎么会想拿师父把柄呢?”
沈瑜林道:“你装得太假,若是寻常孩童,此刻应是大声分辩才是。”
冯绍钦笑脸微僵。
“一个正常的孩童,他会哭会闹会恼,绝不会时时带着如沐春风的笑。”
“徒儿,你还有得学。”
看着沈瑜林笑意盈盈的凤眼,冯绍钦只觉背后一阵冷汗。
☆、第19章
这日风光正好,碧玉湖畔,忘忧草深。
御台寺前,小轩亭中,抿着早春的新茶,沈瑜林却是满腹的火气。
搭好了戏台,请齐了戏子,正要敲锣打鼓地演一场好戏,却被王爷给拦了。
“瑜林并无他意,只是认为王子腾既为保皇党,不可能投诚,不如。。。。。。”
他对面那人一身玄色绣金长袍,闻言,头微抬,露出一张沉静的俊靥。
永宁王姬谦。
“瑜林布局很好,但,险了。”
沈瑜林一怔,微笑道:“还请王爷指教。”
“连环之策本该环环相扣,此番瑜林虽是隐得彻底,却也意外难料。”
“瑜林算得……太过想当然。”
沈瑜林放下手中的青花茶盏,目光微凝。
“瑜林知那柳湘莲必会忍不住教训薛蟠,却忘了算计。。。。。。若是他不报官。。。。。。那所有的后手便都用不上了罢?”
沈瑜林忍不住道,“他一介绔纨,怎会料到瑜林存心算计?”
姬谦看他一双凤眼圆滚滚地瞪着,霎是可爱,不由揉了揉他发顶,道:“若是他觉得没脸见人,直接躲了又如何?”
“。。。。。。”
沈瑜林一阵沉默。
“此事。。。。。。是瑜林思虑不周。。。。。。”
姬谦收手,只道:“莫要轻举妄动,那王子腾是大哥的人。”
沈瑜林一震。
“这事本王也是机缘巧合之下得知,那王子腾养了个外室,是永宗王府齐侧妃娘家庶妹。”
沈瑜林听着,眉心微皱,这王子腾不是蠢的,怎会办出这种事情?
当年姬宸歆升他做九省统制的同时又将他那侄女给了永宁王做侧妃,便是在敲打他,让他莫生二心,毕竟功臣之女不为妾,是历朝历代以来不成文的规矩。
如今,竟是和永宗王搭上了线?
小东西这般皱着眉苦苦思索的样子实在是可爱。
姬谦想着,左手在石桌下扣住了蠢蠢欲动的右臂。
“本王留他尚有用,且放心,他。。。。。。没那当丞相的命。”
沈瑜林惊疑不定地看着姬谦,却是连自己也未曾发现,一向礼仪周全的他,今日已不知不觉逾越了许多次。
“王子腾之事,本王心中自有定论。”
沈瑜林按下心中不甘,笑道:“王爷既如此说。。。。。。”
“本王有旁的事要你办。”姬谦道。
。。。。。。
“京都。。。。。。断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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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员,尤其是文官,一双写字的手乃是重中之重,然而近日,却频有官员于睡梦之中被断指,晨起方觉。
沈瑜林一页页地翻着卷宗,心中只有苦笑。
他是想尽快成名不假,也不需费这样的工夫啊。
京都断指案。。。。。。同他前世破下的那宗贵女失足案有异曲同工之处,当初他也是借鉴了此案方寻出的线索,可。。。。。。他又不是于尚清!
千年的传承,那些古武世家自是存在的,据闻那些世家传人幼时便要日日药浴,药引也不是旁的,文官指,贵女足或是天子须。
到底有无用处纪瑜林不知,只是那些世家护卫的武艺确是神鬼莫测,当年那案子虽破,凶手却是逍遥远遁,后来的追杀让他连折了三批纪家死士。
皇宫自有高手护持,晋高祖性洁,也不留须,而那些个官员日日进出走动,却比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贵女们好下手多了。
这应当是于尚清的成名案。
史载于尚清性情耿直,用一片赤子之心说服了四大古武世家向朝廷效忠,他后来的圣眷便是这般来的。
沈瑜林看看自己白皙的手掌,很难想像如果失掉一根手指,会是什么模样。
如今他身边哪有。。。。。。暗卫。。。。。。不对!
沈瑜林唇角微僵。
用惯了暗卫的人久而久之便会有一种玄奇的感觉,无需去看,潜意识里便知道哪一侧有人护卫,而刚刚,他被古武世家之事一惊,脚步竟不自觉地向左侧微移。。。。。。
这种感觉,比纪家生死卫更为可信。
暗卫。。。。。。
沈瑜林忽忆起那日永宁王府世子身边的那两道黑影。
原来是这样,他缓了缓脸色,菱唇微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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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瑜林并不想将于尚清的功劳占了去,既有了还魂之事,他也渐渐开始信了因果循环,何况他尚年少,根基不稳,风光太多易遭攻讦,一场辅助之功,足矣教他于同辈之中站稳脚尖。
这般想着,他敲开了于家的门。
于家是耕读传家,确是贫寒了些,泥砖的地因着前日春雨,还生了些杂草,墙角的青苔蔓延着,好似话本里幽僻破败的古寺。
沈瑜林一路跟着一双小童进来,笑吟吟的脸色却未曾变过半分。
于尚清本是有些恼那贾小姐拒亲的,此刻见了沈瑜林却又拘谨起来了。
有一种人,纵然他处处和和气气,也掩不去一身的清贵凌人。
“于兄。。。。。。不,或许当提前唤一声姐夫才是。。。。。。”
沈瑜林话未说完,于尚清忙挥手道:“姑娘家名声要紧,贤弟还是莫多言语罢。”
沈瑜林心中一咯噔,“于兄此话何讲?”
于尚清见他确是不知情的模样,缓了缓语气,拱手将那媒婆的话复述一遍,并道:“前几日是为兄妄想了,这门亲事,不结也罢。”
他神色坚决,想必是铁了心的,沈瑜林也不好劝,女儿家名声确是要紧,若传出那么一两句的,他那姐姐怕是一辈子也别想嫁人了。只好笑道:“却是义姐她同于兄无缘,只愿于兄莫将此事放在心上。”
很多时候联姻只是一种小手段,真正同荣辱,共进退的利益联盟却没有几个是靠女人联系的。
必要时连自已也会算计在内的政客,哪来的什么“爱女”,“爱妹”?
他既已相中了于尚清,也不在意那个无甚眼光的姐姐,只道:“瑜林此来。。。。。。是另有要事。”
。。。。。。
“瑜林年少,得此案后心中惶惶,恐负王恩,听闻于兄善辨,特来请君一助。”
于尚清看着沈瑜林犹带稚气的少年脸颊,以及那双明湛凤眸下的乌黑,心中已有些犹豫,口中却道:“我不过是一介文书,能帮你什么?”
沈瑜林眨眨眼,笑道:“瑜林心中不安,有于兄一身浩然正气坐镇,才敢放手查案呐。”
于尚清忍不住弯了弯唇角,“瑜林只是在怕凶手上门罢?”
沈瑜林脸色一僵,很快又恢复了风度翩翩的浅笑,他折身行了一礼,道:“还请于兄助瑜林一臂之力。”
于尚清本就是个心软的性子,被他这样一说也应下了,却还是道:“依我看瑜林既同大将军交好,不如去求他调几名亲兵护卫。。。。。。”
沈瑜林笑了笑,没说什么。
战场上滚过来的英雄,就这般断送在他沈瑜林的名利场,太不值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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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大舅来回折腾着手里那张青铜面具,不由疑道:“木头,你戴这东西不嫌咯得疼啊?”
他见街上许多人戴这种面具,也跟风买了一个,哪知道这玩意儿死沉死沉的,才戴了一个早晨几乎磨掉他一层脸皮。
看陈木头脸上那个,比他这个有分量多了。
陈延青正在劈柴,闻言闷闷应了一声,“咣当”一声又劈开一块。
好家伙,赵大舅脑壳一疼,自从捡了这傻大个,他们家再也不需要雇人了,砍柴烧火搬货打杂买菜跑腿,讲价还讲得挺狠,这家伙还有不会的吗?
他目光在陈延青高大壮实的身躯上打了个转,不由想道,这傻大个果然是存心要来我们家当女婿的吧?
和他一比,往日看着很俊秀的贾政就是一只白斩鸡!虽然他戴着面具,可能有点丑,但是男人是过日子用的,脸好看有个屁用!
当初他们逃难到京城,为了不饿死,姐姐自己往头上插了个草标把自己卖了,那三两银子让他们父子俩在京城站稳了脚,好不容易等她十二三了赎身银子凑足了,却又来了信,说是给了府里少爷做通房。。。。。。
赵大舅都不敢再想那几年她是怎么过来的,他们父子俩欠她的太多,如今只希望她平平安安,正正经经地过下去。
“木头,如果你敢对不起姐姐,我就是死了也不会放过你。”
陈延青握着柴刀的手一顿,“知道了,赵哥。”
这是男人间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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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瑜林向沈襄告知了原委,沈襄沉吟了一会儿便道:“既是王爷另有打算,此事便先搁置着,你且先同为师讲讲这断指之案。”
沈瑜林只笑道:“不过寻常案件,徒儿已有了头绪。”
犯案之人手法虽高明,比之后世那场失足案却有诸多破绽,想来是如今古武鼎盛,他们仗武行凶惯了,不比后世落魄小心。
宁朝开国君王曾以五十万强兵压阵屠尽古武世家,到了大御,也不剩什么了。
沈襄眉心紧蹙,“破案轻易,只这幕后之事这非你之力所能及。。。。。。”
沈瑜林负在身后的左手轻轻一震。
☆、第20章
沈襄出身成谜,他也曾猜测他是否为隐世家族中子弟,如今想来。。。。。。
沈襄见他思索着,只轻叹一声,便道:“为师知你心思,为师非是隐族之人,只曾有机缘见识过罢了。”
“师父所见为何?怎竟如此忌惮他们?”沈瑜林也不分辩,只好奇道。
沈襄却不愿多提,道:“此事为师会替你解决,明年的春闱,用心考学方是正经。”
沈瑜林淡淡一笑,敛去眸中异光,应了是。
他虽急于求成,却也不是不知事的,王爷既将此事交给他,又派了暗卫护持,想必已将此事了解了个透彻,有七成是想送他一份功劳,但他并不想同沈襄说这些,他知道,沈襄是真的关心他。
何况,春闱确是近了,他若此时占了太多功劳,此消彼长,难免被压制,且他于谋臣之事并不精通,仕途才是正道。
绕来绕去,只怕这功劳还得砸到于尚清头上去。
他那三姐姐,可惜了。
也罢,好在他筹谋良久,秋起轩里还有他为她初时相中的齐笑之。
这人也出身寒门,少时学业平平,直至入仕才渐露头角,他于刑讯断案之事上天资别具,后任刑部尚书,官声极好。
虽比不得于尚清,但他对发妻很敬重,妾室也没有生下庶子的,此人还留下一个“妻贤妾恭,笑之悦之”的典故。
青史惜墨,官员后宅之事多是匆匆一笔带过,所以他虽知不少大器晚成之辈,小心斟酌之下,只圈定了一个齐笑之。
因着这些年刻意经营,齐笑之同他虽非莫逆知交,也算好友,离他那姐姐及笄还有些日子,待四月回了书塾,且再探他口风。
将案子卸给了沈襄,沈瑜林对于尚清告知了原委,又道:“先前是瑜林托大了,师父说得郑重。。。。。。于兄,这一遭却是将你陷了进来。。。。。。瑜林心中着实是。。。。。。”
说着,折身一礼。
于尚清苦笑一声,将人扶起,道:“我是不妨什么的,只是昨晚安儿荣儿起了疹子,也不知熬不熬得过。。。。。。唉,总归莫让我走在他们前头罢。”
沈瑜林心知这便是于尚清与那商户女结缘之因,再次叹了声他那姐姐的短视。
“于兄所言,可是那。。。。。。千金疹?”沈瑜林迟疑道。
千金疹不是大病,富贵人家几剂好药便消了,连疤也不会留一点,穷人家便只能熬着,大人倒没有什么,小孩子却是很难熬过去的。
于尚清叹道:“正是呐。。。。。。唉。。。。。。”
既有了拒亲之事,沈瑜林也想弥补一二,此时便道:“瑜林识得宫中一位专精小方脉的太医,不知是否可以让他为二位贤弟瞧瞧?”
他言下之意,却是要帮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