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非凡(加凡)-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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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讲话的重音,就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一般令人畏惧。
孙笑天扬起嘴角,似笑非笑:“错了,香川,我的亲事从来不是配不配的上的问题,而是有没有为我父亲所利用的价值的事情,林秀,她的条件很好。”
律香川神色平淡地应了一句:“是吗”,然后,他们谁也没有再谈论这个话题。
只是没过三天,就传出律香川向林秀提亲的消息。
“你这是什么意思?”孙笑天态度冷静地逼问律香川,只有律香川知道,他越冷静,就代表他越生气。
“……她,配不上你。”律香川的态度更加冷静,就好像再说“今天天气不错”这样的事情一般
自然。
孙笑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垂首苦笑:“那么,谁配得上我呢?香川。”……应该是你吗?
律香川隐了眉眼间的表情,一派淡然:“当然是……更好的。”
孙笑天,你应该是不败的,更应该得到最好的。
律香川伸出手,为孙笑天拽了拽领口,仿佛解决了寒冷一般舒了口气。
他们都不畏寒,但律香川经常会觉得有点冷,有点累,所以孙笑天握住了他的手,极为温和地道:“我听你的,好吗?”
律香川抬起头,笑了,笑容也是一片云淡风轻:“没事,就这样吧。”
他知道孙笑天这样恣意的人,能够容忍另一个人一点点地干涉进他的生活,一点点改变他的决定,已经很不容易。
但如果孙笑天被他父亲强迫,律香川同样不会高兴。
既然同样是强迫,不如换成律香川,不管是伤痛还是欢乐,都让他亲手带来。
他们从来都是这样,分享彼此生命里共同的力量和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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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湖边的孩子身材比同龄人高一些,却目光温和,一个小偷强盗混混,身在最底层的人,居然有那样的目光,让孙笑天本能地觉得排斥。
他,松开律香川的手,冷笑一声,将手放进袖子中,慢悠悠地道:“自怨自艾有什么用?”
孩子皱了皱眉毛,语气也严厉起来:“你怎么知道的?”
看来这人倒也不笨。律香川也悠然地看着他,这样不是更有趣?
孙笑天露出了愉快的笑容:“不管是谁看见她,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喂,你这样也算是个男人吗?”
这句话成功地点燃了对方眼中的一点亮光,温和转为怒火:“你到底想干什么?”
孙笑天很悠然,很矜持地笑了笑:“没什么,我们就是想让你帮忙杀个人而已。”
只是想让你帮忙杀个人,而已,你干不干?
那个孩子认真地看着孙笑天,孙笑天和他差不多大,但他的笑容里带着种诱惑力,好像就算是地狱,只要他点一点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帮你们杀人,你们给我什么?”最后,对方不出所料地下了决定。
律香川慢慢地伸出手,带着诱惑的口气道:“五十个铜板,你放心,我们不会让你杀很难杀的角色。”
孙笑天在一旁微笑着,那微笑像是画在了脸上。
五十个铜板,一条人命,江湖,不过如此而已。
对方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律香川没有回答,淡漠地看着他,似乎觉得他这个问题问的非常多余,而且很可笑。
他们不过是过客,偶尔聚在一起,为杀一个人而做无聊的合作,人一死,该得的都得了,该分的都分了,就各走各的路,不过都是过客而已。
律香川的瞳仁暗了暗,握住了孙笑天的手:只有你,不能是……只有我们,是刻在彼此生命里的
一道横,抹不掉。
42 想想
暗杀这类事情,律香川现在每个月都会经历二三次。
大多数的时候,想对付他的刺客都会被他的心腹和手下解决掉,直接正面杀上来围攻他的,极少。
所以律香川一直很在意,那天包围他的那群杀手,究竟是谁派来的。
隐隐觉得,背后有吸引他的东西,也许这只是律香川期待了太久的投射奢望,但为什么不试着调查一番?
命令属下查了几天,才查出一些端倪,让律香川更加感兴趣的端倪。
那群杀手,竟会和南宫世家有关?
律香川对南宫远向来是礼遇中带着一丝瞧不起的,南宫世家虽然在江湖上名声很大,大到连孙玉伯都要与他相交来提高自身名望,但律香川曾经在孙玉伯手下多年,很清楚南宫世家早已成了一具空壳,只有靠着孙玉伯的接济才能维持表面上的华贵。
而律香川代替了孙玉伯的位置后,依然对南宫世家以礼相待,他很清楚,江湖上不服气他的人比比皆是,想要维持千方百计得来的地位,能圈养的,还是要给点甜头。
但南宫世家这样讲究脸面修养,竟会派杀手做暗杀之事?这真是……颇有些意思。
在花园亭子中,律香川背着手,眯着眼望着渐渐阴暗下来的天空,笑的意味深长。
很久没有这么笑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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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屋仍然在山脚下,只是破旧了不少,水花冲击过的青石仍在,周围的竹林比往昔更加幽静。
景未变,只是人已改。
屋中的白衣人负着手,慢慢绕着一块种满野花的土地绕了一圈,随即在青石上坐下。
坐下时,手中已多了一把箫,漆黑的箫。
一缕箫声悠悠响起,音色不染杂陈,却寂寥悠远,听来风冷齿寒。
不远处,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人匆匆而来,在七步之外站定,有些犹豫不决,不知道该怎么打破这情景,又像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这个人。
箫声悠悠而止,山下人松了口气,双手抱拳,见缝插针地道:“石总管,高老大她……”
石群的手指滑过冰冷的箫身,箫为铁制,几年来不见生锈,反而光亮了不少。
这称呼他不喜欢,但不管命令了多少次,那些人总也改不掉,索性由他们去了。
山下人局促了一下,谨慎地挑着词:“高老大说她身体不舒服,想请石总管过去。”
石群抬眼望着远处青翠的群山,语气中不见任何焦急,也不见丝毫怜惜:“我不是大夫。”
山下人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忙辩道:“是,是高老大吩咐的,请总管一定要过去。”
他很怕石群,这个突然从快活林里冒出来的“总管”,偏偏什么也不管,而偏偏身上又带着黑暗的气息,有种冷冽的气势,足以击碎凡人的立场,挑眉抬目间,尽是压制感。
谁也认不出他是曾经那个石群,眼中的忧郁一扫而空,取代而之的是连孟星魂眼中都未曾出现过的黑暗幽深。
他不动声色地看着山下来人,直到来人已经汗流浃背,连脊背都已僵硬时,他挑了挑嘴角,清冷的声音如同一缕抓不住的风,刚吐出便散了:“既然如此,便去看看。”
高老大躺在榻上,身上盖着一床锦被,仍感到心中寒冷不止,这是由心底勾出来的冰冷,一床被根本没有作用。
她闭着双目,半睡半醒地迷糊着,只感到思绪晃晃悠悠,似乎又回到了所有埋伏全部爆发的那日:
小蝶刚杀了万鹏王,高老大就赶到了,随即而来的是染着血迹的律香川。
高老大的潜意识不愿想起那日,她几乎将那日全部忘掉,但忘不掉的,是那些人脸上的表情。
冰冷,残酷,疯狂,血腥。
这些扭曲的表情能同时出现在那个人的绝美的面上,像是脸上罩了一层不祥的血红色。
一双漆黑玉石般得眼睛似乎都已经变成了红色。
但他偏偏能够沉默,死一般地沉默,让人想不到他是曾经那个事事激动,会装傻示弱的吴凡。
周围死一般的寂,高老大简直受不了了,她宁愿看见混乱的场面,宁愿所有人都像爆发了一般乱砍乱杀,宁愿看见吴凡像刚刚那样拔剑攻击律香川,也不要这样的沉寂。
就像所有的刀枪毒药都用力压在一个匣子里,只等着匣子自己被撑炸。
汗就像雨,从高老大的额头上落下来。
周围都是寒气,所有人都像被冰冻一般说不出一句话,这让高老大感到,似乎这里只有她一个人
还是活着的。
孟星魂的脸却是白的,苍白的近乎透明,在一片死寂中,他突然伸出一只手想扶住吴凡。
第一个动作像是投入湖面的石子,引发了一连串的连锁反应。
律香川淡然地,像是他们偶尔聚在一起家长里短地聊了一会儿天,现在该告别一般地道:“你身上的毒解不掉,活不过五日,我等你回来复仇。”
话未说完,人已纵身落于几丈之外。
孟星魂用力扶起吴凡,良久才能开口,说话间,唇上满是血痕:“吴凡……”触及之处才发现这
人身上冰冷地很,像是生气就在那一瞬间被吸干了,只剩下躯壳而已。
吴凡没有说话,只是坚定地推开了孟星魂的手,很慢地站起来,眼中暗色沉沉,转身而去,脚步
很稳,背挺得很直。
只是那双眼睛,怎么也退不下血红色和纷乱的戾气。
就像一场哑剧,就这样结束了。
山崩地裂般的情况,却发生地如此无声无息,没有丝毫波澜,所有人,都像是没了心。
高老大茫然地站在原地,明明看似如此平静,她身上却止不住地冷,就像下了一个符咒,日日夜夜纠缠。
冰冷刺骨。
正迷蒙着,石群推门而入,却不靠近,只在门旁,淡淡地道:“大姐。”
高老大沉沉地叹了口气,当年她捡来的四个孩子,还留在她身边的只剩这一个,偏偏这是她最不在意的一个。
多么讽刺。
高老大睁开眼睛,眼中一片愤然和怨恨,她牺牲一切,却没有得到该得到的东西,律香川愧对了她,她无法眼下这口气。
默然许久,高老大淡淡地道:“石群,你都是总管了,怎么还住在那座屋子里,搬来前面,那屋子,拆了吧。”
石群面容冷峻,神情不变,只是坚决地道:“不用。我住在那里,很好。”
高老大短促地冷笑一声:“你住在那屋子里,很好?石群,我没想到你竟和律香川一个毛病,
他……”
石群淡淡地道:“那是叶翔的屋子,不能拆。”
“我知道那是叶翔的!”高老大猛地起身,玉白的十指却像砍下的鸡爪一样死死地蜷缩着,爆发出一阵疯狂地叫嚷:“你只会这样沉静吗?既然这么怀念叶翔,为什么不为他报仇,为什么不去杀了律香川!”
石群抬起头,双目间有一闪而过的亮光,随即又是一片死寂:“这句话,是为谁问的?吴凡,还是你自己?”
高老大喘着气,重新躺下,额上的发丝因为汗水黏在一起,她已经不明白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但她知道她受不了了,在这么沉寂下去她迟早会疯掉。
屋外,风突然高起来,天阴沉沉地压下来,飞沙走石一片,将要落雨。
高老大突然睁开眼睛,道:“叶翔回来了。”
石群心中一咯噔,神色也略有改变,恍惚有一丝崩溃而过,而后又归于平淡,他想高老大可能又想折磨他了。
自从那日后他日日醉酒,也许是出于无法负担的愧疚和负罪感,他将那段回忆告诉高老大,从那之后,高老大就会在最崩溃的时候,将那件事情翻出来折磨他。
高老大,在折磨着自己的同时,还喜欢折磨别人。
石群的脸像一块无法变动的石板:“他不会,因为我害死了他,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高老大闭上眼,脸上闪过一丝快意:“我只是有这种感觉,谁也没要听你说这个。”
石群周身一抖,垂下眼帘。
门外有人通报:“高老大,有客人来了。”
“不见。”高老大冷冷地道:“今天我谁也不见。”
那人怔了一下,竟露齿一笑,径自走进来,轻松地道:“高老大,你可真不给我面子。”
“你是谁?”高老大转过头,像是领地被侵犯的孤狼,露出了杀意和敌视,警惕地问。
“我是谁?”那人抬手抹了抹脸,平凡的相貌马上改变了,含笑而立的,竟是位绝色佳人。
一袭精绣着浅绿兰花的衣裙,雅致却不失华丽之感,清幽高华,难以描绘,妙目浅浅一转,却让她目不能所及的石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