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商情-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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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中,金狮乘机向两口子讨教养鸡之道。两口子也乐于传经布道,知无不言。酒足饭饱,金狮兄弟俩告辞,张二牛两口送至大门口。
第三十二回 一年之计在于春 未等开战先折兵
第二天晚上,金狮带了三只肉鸡来至本村信贷员郗来财家里,将包着的三只肉鸡放在一边儿,说:“财叔,一年到头您帮了我们不少忙,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这是人情往来,您可千万不要再拒绝。”郗来财看了一下东西,说:“行,这个我收下。正月里可要来喝酒啊。”金狮点头告辞。第二天天刚擦黑,金狮将六只肉鸡分成两包,先行程十余里,来至旗农行迈达召营业所主任廉珍厚的院门口。院门锁着,他用手敲了几下,就听里面有人从屋里出来问:“谁呀?”正是廉珍厚。金狮:“我,陈金狮。”廉珍厚走至院门边,从小口处往外望了望,说:“噢,是你呀,从哪来?”边说边开院门。金狮:“从家里来。我就不进去了,给你点东西,别嫌少。”廉珍厚接过东西看了看,说:“回来坐一会儿吧。”金狮:“不了,还有事儿呢。”说罢扬长而去。书中暗表,金狮在中学时曾给这个廉珍厚送过很长一段时间的牛奶。因此金狮参加工作后,两人见了面还是挺熟的样子。闲话不提,再说离开廉珍厚的家,金狮又行程十几里,来敲茂林岱乡信用社的大铁门。此时该社已经搬至茂林岱村中心新建的小二楼里,社办主任张有元就住在社里。照门的老宋来至大铁门前往外看了一下,见是常跟他开玩笑取乐的乡干部金狮,笑问:“小陈,从哪来?”边问边开了大铁门。金狮进门答非所问地说:“听说你这两天又偷偷引回个老板子,让我看看。”老宋笑说:“你这个小陈可能瞎说哩,我哪还有那个精神?”金狮递给老宋一根烟,并给点着,然后问:“有元在不在?”老宋:“在哩。”金狮便来至张有元所住的屋子。经过一年的接触,他与张有元已不是以前那么生疏。因此见他进屋,正吃饭的张有元放下筷子说:“小陈,稀罕,吃些饭。”已饥肠辘辘的金狮说:“不吃,刚吃过。”张有元即递给金狮一枝烟,笑问:“这么晚来,有什么指示?”金狮笑答:“不敢指示,只是过来看看你。不看的话,连年都过不在心思上。”张有元笑说:“这么严重?”金狮:“那当然,知恩不报,枉为人也。”说罢指了指放在一边儿的肉鸡,说:“这是我的首批产品,你们尝尝,看行不行。”张有元看了一下鸡,惊问:“已经养出来了?!”金狮:“先试养了一些。”说话间,张有元的媳妇给金狮盛了一碗饭。金狮:“不吃,我真的吃了。就不打扰你们了,我还有点事,得马上走。”说罢告辞回家。第二天上午九点多,他又带了五只肉鸡,行程近三十里,来至茂林岱信用社主任吕银堂的家。此时吕银堂不在家,而金狮选的就是他不在家的时候。因为他与金狮虽然也经常见面,见了面也打招呼甚至阔谈,但还未帮过金狮什么忙。在这种情况下,金狮贸然送他五只鸡,怕他碍于面子,不接受,闲话不提。再说金狮进屋,吕银堂的老婆说:“来吧,你是?”金狮:“我是乡里的小陈,下村来有些事。来时路过社门口,吕主任托我给家里捎些东西。”说罢把鸡放在地上。吕夫人让座倒水,金狮:“不了,我得尽快赶到下一个村。”说罢出来,绕了个弯儿回家。
都到腊月二十八了,上陈禄家讨债的人仍接连不断。看那阵势,明天还会有,不到后天响炮不会停。因苦于应付债主,陈禄一家子过年的活务还一样也没有做。夜里送走最后一位债主,一家人睡下,玉枝对陈禄说:“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咱们一家还什么都没准备呢。”陈禄:“准备啥呢?过年是过的个有,过的个痛快。象咱们现在这个汤水,还有啥年不年的?无非是多长一岁。”玉枝:“那穷人家多哩,难道就都不过年了?”陈禄:“再穷的人家也没咱们这么闹心。别的人家再穷只是没钱,咱们却有重债,长腿的重债。”玉枝:“那也该洗洗衣被、刷刷家吧?”陈禄翻了个身,说:“我没那个精神。”为此第二天一早起来,未等做饭,金狮即将满屋上下的大小什物搬至院中。这么一来,债主们上门无坐靠之处,也就很快转身走了。吃罢早饭,陈禄和玉枝到周围串门儿,银狮去收送牛奶,金狮则领着铜狮开始刷家洗衣被。中午全家人都简单地吃些干粮。日落时分,待陈禄和玉枝再回至家里,家里的衣被已晾干放好,家具归位,屋顶和墙面焕然一新,只有地面还未来得及擦洗。陈禄和玉枝见状,似乎也来了精神,仔细地擦洗起了地面。第二天中午,陈禄赊回一箱子极便宜的、喝多了让人头痛欲裂的高度酒,供自己和儿子们年下过酒瘾。晚上,全家人穿上洗干净的旧衣服看电视、接神。就这样送走了苦难的辛未年,迎来了希望的壬申年。
初一,陈禄一家人无所用心地过了一天。初二晚上,陈禄召开家庭会议。他说:“一年之计在于春,今年咱们怎么办?”金狮先不发言,想听听众人的意见。玉枝、银狮、铜狮便开始畅谈,纷纷提出了一大堆意向,但都说不出令人信服的理由。最后陈禄问金狮:“你认为呢?”金狮说:“我在乡里工作,只掌握一些宏观的情况,对于各类东西的贵贱、多少及走势知道得很少,所以现在只能提出这么两个想法。”陈禄:“哪两个?”金狮:“听说今年粮食市场要放开。如放开的话,小麦必然要涨价。因为以前国家一直控制着粮食价格,小麦价钱一直很低,农民们种小麦的积极性一直不高。你看,这几年多数农民种小麦只是为了自己吃和交公粮,基本上不种多余的。市场放开,东西又少,行情必然要大涨。”陈禄:“你是说,今年咱们全种麦子?”金狮:“您看,现在药材不行,玉米、葵花又一般。因此除了麦子,我再想不出个更好的种的来。你们看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众人想了想,也没主意。陈禄:“行,先就决定种麦子。”金狮:“我想的是,不仅要种,而且要收。难道就咱们地里的东西才能赚钱?”陈禄一拍大腿,说:“好,有种。哎,这小麦七月份就收割了,收割了以后种啥?总不能让地闲着吧。”金狮:“种荞麦。”陈禄:“这个也会涨价吗?”金狮:“按理,这类小杂粮的市场一直就放开着,不会涨价。但荞麦一般是种在小麦后头的,人们不种小麦,也就不怎么种荞麦。因此这几年荞麦的价钱一直挺好。”陈禄:“那白菜怎么样?”金狮:“不行。因为去年白菜价钱太高了,爱放马后炮的人们今年必然疯种,价钱必然大跌。瓜菜这类东西,就是大涨之后跟着大跌,大跌之后跟着大涨。涨后大跌,是因为它产量大,说多就多了,又存不住。跌后大涨,是因为它用量大,又不能不用,一旦人们不种,就会形成严重短缺。所以我想,也许明年可以种。”陈禄点点头,又问:“那你的另一个想法呢?”金狮:“刚才我说的是农业,现在再说买卖。去年尽管收黄芪的大都不咋地,但种黄芪的都不赖。这么一来,今年种黄芪的越发要多。种黄芪的一多,黄芪秧子必然要涨价。”铜狮兴奋地说:“那咱们就倒黄芪秧子!”众人便用征求意见的目光望金狮。金狮:“可以收,但利润恐怕不会大,因为能想到这一层的还不在少数。”众人点点头。金狮:“秧子涨价,种子必然跟着涨。”众人:“那咱们就收黄芪籽。”金狮点点头,说:“但行动要早。行动慢了,收的人多起来,就没利了。”陈禄点点头,说:“可惜咱们现在没资金,不然明天就走。哎,这么说,那麦子收不收了?”金狮:“收黄芪籽是闪电战,收麦子是持久战。因此,等收完黄芪籽赚了钱,再收麦子也不迟。”全家人商量妥当,只待资金。
初八乡政府开始上班,乡干部们也没什么正经事,无非相互间问个好,然后闲扯。因此上午金狮去乡政府报了个到,便骑着自行车向茂林岱乡信用社主任吕银堂的家进发。到了吕银堂家,已是小晌午时分,吕银堂上班未回。金狮只好折出来,慢悠悠地往回返,以期能在路上遇上回家来的吕银堂。行至半路,果见吕银堂骑着摩托车驶来。两人相遇,都停住了车。吕银堂问:“去哪来?”金狮:“来中六村送了些通知。哎,吕主任,社里放开款了没有?”吕银堂:“没有,看过了十五的吧。怎么,想贷呢?”金狮:“是呀。”吕银堂:“贷多少?”金狮:“韩信点兵,多多益善。”吕银堂:“我只有五千块的权,再多了还得旗社批呢。”金狮:“五千不嫌少,五万不嫌多,您看吧。”吕银堂:“那好,等放开了你过来吧。”金狮称谢而去。
晚上,金狮来到本村信贷员郗来财的家,询问贷款的事。郗来财说:“现在还没放开呢,看十五以后吧。哎,有这么个事儿,不知你听说了没有?”金狮:“啥事儿?”郗来财:“乡里要批壕畔路(国道至乡政府)两边的地皮,让人们盖门市。”金狮:“怎么个批法?”郗来财:“一个延长米一百块。”金狮:“往哪交钱?”郗来财:“咱们村的叫往我这儿交。”金狮:“你打算盖不?”郗来财:“拿不定主意,想听听你的意思。”金狮:“乡里没说盖起来干啥吗?”郗来财:“乡里也没最终定下来干啥,初步想的是搞皮毛批发。你看能搞起来吗?”金狮摇摇头:“说不准,这需要大家齐心,要搞啥都搞啥。形成规模才有人来买。”郗来财点点头:“那你说这门市咱们盖不盖?”金狮:“我觉得这是个成则大赚、不成却无所谓的事。”郗来财:“啥意思?”金狮:“若能搞成批发市场,财源滚滚;搞不成,大不了赔个地皮钱。”郗来财:“照你这么说,该盖?”金狮:“我的意思是,不管盖不盖,先把地皮买下,再见机行事。”郗来财点点头:“反正光买地皮花不了多少钱。”金狮:“既决定买,就越早越好。因为买得越早,离国道越近,地势越好。”郗来财点点头。金狮回到家,跟父亲谈及盖门市的事。陈禄问:“你说这门市盖起来有用吗?咱们可是乱花不起一分钱了。”金狮反问父亲:“如果让你用一分钱去押宝,尽管押中的可能性不大,但一旦押中了,能拿个金元宝,你押不押?”陈禄:“当然押了。”金狮:“那这次买地皮,就等于是押这种宝。”陈禄点点头,说:“那就买吧。”
正月十三午后,金狮与姚世清正在鸡场闲聊,就见银狮走进来说:“大哥,不好了,三轮车叫人扣了。”金狮一皱眉:“叫哪的扣了?”银狮:“叫和吉库仑的一个老汉。”金狮:“叫和吉库仑的一个老汉!咋回事?”银狮:“昨天我收完牛奶往回走,半路上天黑了,不小心把前面走的一辆拉木料的毛驴车顶了一下。毛驴受惊,奔下马路,车没翻。赶车的老汉跌在一边儿,也没压着,还很快站了起来。当时我正领着建军(邻居小子),就让建军赶着毛驴车,我开着三轮,把老汉送回家。谁知一进家,人家就把我的三轮儿扣下了。”金狮:“你那车上没灯?”银狮:“车灯坏了。”金狮:“坏了不修?”银狮:“一来忙,二来没钱。”金狮一拍大腿:“咳!急捞钱,一急就不顾安全。不管干啥,安全第一,你懂不懂?那个老汉摔得重不重?”银狮:“估计不重。我见他只是跌在路边儿的土坡上,也没让车碰着。跌下去怕我们跑了,还马上站了起来。”金狮点了点头,转向姚世清:“看来得从你那儿提一千块钱。”姚世清点头去提。他现在是农科站的出纳,手里常攥着好几万元。他取来钱交给金狮,说:“实在不行就去告他狗日的,碰了他给他看病也就是了,他有什么权利扣车?”金狮:“唉,我的世清,咱们那车三照没一照,还敢惊公?就算三照齐全,看病还有个深浅?”说罢领着银狮北回。途经和吉库仑村心,遇上父亲,金狮问:“处理得怎么样了?”陈禄:“早上我就买了些东西去看人家,人家说要去大医院检查。我答应了出来,找亲家(金凤的公公)拿主意。亲家说:‘既然没摔着,就不要去医院。去那大医院检查一遍,没个千儿八百出不来。还不如直接给他五百块钱,这样对谁都有利。’说完他请这个村的村干部去调停。谁知这个老汉一开口就要五千块,把村干部们也惹火了,跟吵了一架。村干部们说:‘这个老汉平时好吃懒做,两个儿子长大了,盖不起房,娶不过媳妇。昨天那是从闺女那儿要了点木料,准备挣扎着盖房子,结果被你们撞了。他一听说撞他的是这一带有名的大财主,就打定了讹一圪蛋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