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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官商情-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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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芪亩产1300斤。黄芪这东西产量大的个头就大,而个头大的就是好货,就能卖五角钱。因此秋收结束,很多人想找陈禄聊聊,却不见了陈禄的踪影。原来陈禄已携巨款上了后山。半个月后,他带了三汽车黄芪秧子回来。见他回来,人们问:“明年种什么?”陈禄:“种黄芪。”人们:“这么多的人种黄芪,你就不怕落价?”陈禄还是那套说法:“咱们这么大一个国家,甭说你全乡,就是全旗都种黄芪也不算多。何况不会全乡都种黄芪,有些人见树叶子掉下来还怕砸了脑袋呢!”有人就说:“那咱们赶快上后山买秧子吧!”陈禄:“不用去了,我已经买回来了。”那人:“你不种了?”陈禄:“我能种了那么多么?我带回的这些秧子够种1000亩。”人们问:“你咋卖呢?”陈禄:“我就挣你们个盘缠,每根2分钱。你们花这个钱上后山未必能买上好的,因为那儿的好秧子差不多都让我买完了。”有的人相信种黄芪仍能挣钱,也买了陈禄的秧子;有的人虽然也相信种黄芪仍能挣钱,但不愿买陈禄的秧子,[…wWw。QiSuu。cOm]亲自上了后山,结果花了双份的盘缠也没买回好的来。为什么呢?因为后山人这几年产秧子主要是供自己栽的,没什么富余,有点儿富余也被陈禄把大部分好的收走了。因此待别人来买,货源已经不集中了。贷源不集中就得多跑几个地方,多费些盘缠。

八五年春,陈禄又栽了二十多亩黄芪,其余秧子被抢购一空,仅卖秧子一项净赚2万余元。秋天,黄芪的行情未降反升,栽黄芪的人又大赚一把。因此秋收刚了,人们来找陈禄聊天,却又未找着。人们知道他又上了后山,一些胆大的便也带了一些钱上后山收黄芪秧子。结果一个月后,陈禄不仅带回四汽车黄芪秧子,还带回一汽车黄芪籽。其他人却只或多或少地带了些黄芪秧子回来。这年冬天,陈禄承包果园到期,果园被大队收回。

八六年春,凡是上后山收秧子的都或多或少地赚了钱。见秧子起了行情,很多人便想撒籽产秧。其中一些人亲自上后山买种子,结果花了双份儿盘缠未买回多少来。因为后山人见秧子起了行情,便把本来就没多少富余的种子全留归己用了。你若非买不可,就得花成倍的钱,这样还不如就地买陈禄的。因此陈禄的黄芪籽被抢购一空,仅此一项让他赚了5万元。期间玉枝问陈禄:“咱们是撒籽,还是栽秧?”陈禄:“我看是撒也别撒,栽也别栽。”玉枝:“为什么?”陈禄:“这一汽车的种子是多少颗,将长出多少秧子?而这秧子是就近使用的,不是全国!”玉枝:“不栽又是为啥?”陈禄:“这黄芪行情连好了二年,栽的人怕是远不止你内蒙了。”玉枝:“这撒籽儿、栽秧子既没把握赚钱,咱们卖了那么多籽儿和秧,就不怕人们骂?”陈禄:“不是没把握赚钱,而是没把握赚大钱,再差也不至于比种粮食还差吧。再说,我这次又没向谁保证撒籽儿、栽秧子就能挣大钱,是人们自己急着要撒要栽的嘛。另外,人们要买,咱们不卖,别人也会卖,撒和栽的面积不会因为咱们不卖就减少。”玉枝:“那咱们该种些啥呢?”陈禄:“种地梨。”玉枝:“地梨是啥?”此时很多人还真没见过地梨。陈禄:“是地下长的一种菜,比洋蔓菁小,但比洋蔓菁脆,腌下挺好吃。”玉枝:“你在哪儿见过?”陈禄:“上次我上萨临庆(旗政府所在地)卖羊皮;见街上有人卖一种小菜。我没见过,就尝了一下。觉得挺好吃,就问这是什么东西。人家说是地梨。我问这是哪产的,人家说是自个儿种的。我问多少钱一斤。他说腌下一块,生的五毛。我问一亩起多少。他说长好了能起三千斤。我想咱们也甭卖五毛,就是卖两毛五也尽钱了。所以我又四处调查了一下,知道那个人没有说假。”玉枝:“现在种这个的有多少?”陈禄:“去年只有城周围的个别农民种了些。我想今年也多不到哪去。我还听说南方人拿这个做酱菜,用量挺大。”玉枝:“那咱们种吧。就是一斤卖一毛,还比种麦子强哩。”陈禄:“唉!现在的问题不是种什么与不种什么,而是拿什么种。咱们只有八亩地。”玉枝:“前几天我听说黑牛想往出包地,也不知包出去了没。”这黑牛寡居多年,膝下有两儿两女。两女都已出嫁,长子常年在外以偷盗为生,二子尚幼,因而有地无人种。陈禄:“那你打听一下,看她包出去了没有,再看谁还想往出包。”玉枝领命去打听,得知不仅黑牛没包出去,还有两家要出包。一家是好吃懒做,没吃的就搬他老子的,却又怕他老子白种他的地;另一家是儿子在外做官,不愁吃不愁穿。三家所要租金都是每亩60元。陈禄:“什么,一亩60块!比包果园还贵!当年我爹买下地租给别人种,人家说我们不劳而获。如今他们分地没花一分钱,还要这么多地租,是不是不劳而获?”玉枝:“你现在就甭管人家劳不劳获不获了。若不是人家不种,你还租不上呢。”说归说,陈禄岂会在乎这小小的60元,因此从这三家租来十五亩地,连同自家的那八亩,都种了地梨。

且不说这二十多亩地梨结果如何,因为那只不过是在柴禾堆上多添少添一块木头的问题。现在要说的是,在一斤白面不值四角、一身好衣服不值百元、七间红砖大瓦房不值五千元、千里火车票不消二十元的现在,拥有二百只良种山羊、八头高产奶牛、三十多万元存款的陈禄是不是踌躇满志?不,因为他现在还有一块心病未除。若要踌躇满志,还得等到八月。那么,他究竟有何心病,这个心病又如何到八月就没了呢?话还得从头说起。

人是在相互比较中生活的,人的优越感不是绝对值,而是相对值。当别人天天吃窝头的时候,你只要天天吃白面就有优越感;而当别人天天吃白面的时候,你只有天天吃肉才会有优越感。这种比较心理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是能催人奋进,坏处是能给人以心灵上的创伤。而人的需要是多方面的,因此人与人之间的比较也是多方面的,不但要比钱,还要比人。陈禄在钱的较量中一路顺风,在人的较量中却不无坎坷。

当年清水沟学校是所戴帽子小学,不但有小学五个年级,还有初一、初二。孩子们在本村念完初二,才离村去乡中学念初三和高中。当时由于孩子多,乡中学容量有限,因此孩子们只能在初二以前随意升级,等到上初三和高中就需要硬考了。考初三往往要退下一半儿来。退下来的要么回校复读,要么回家种田。从初三考高中又要退下一半儿来。退下来的如没有门路留级,就只能回家种田。还有,不论考初三还是高中,城、乡一张卷儿,都考外语。而当时村里的初一、初二根本不开设外语课程。这样,农村的孩子须在缺一门儿课程的情况下与城里的孩子竞考初三。此外,乡高中是二年制,城高中却是三年制。这样,农村的孩子又须在少念一年的情况下与城里的孩子竞考大、中专。

土地下放后,金狮三兄弟就总有干不完的活——放牛、喂羊、拉水、锄地、下果子、送牛奶等等,每天下午放学至人静时分及整个休息日,都忙个不停。金凤则因为是姑娘家,又是父母唯一的女儿,倒是几乎不干活的,包括家务。八一、八二年秋,金凤和金狮相继考入乡中学,开始住校生活。住校后,金狮星期天还得回家突击干活,但平日就算解脱了。他解脱了,家里就更忙了,往往是顾了东顾不了西。陈禄无奈,就责令最忠厚老实又最不爱学习的铜狮停学半年,专门放牛割草。对此玉枝反对:“你打算让他捅一辈子牛屁眼儿呀?”陈禄即说:“你懂个什么?从前有个农家子弟不好好念书,叫他老子一气之下拉回去种了一年地,结果第二年就考上了。不让他受几天罪,他还以为这庄户人可好当呢。”玉枝哪能拗得过陈禄?铜狮又不懂得上学的意义,于是停了半年学,直到第二年春家里雇下长工才复学。复学后跟不上,第二年留了一级。

在乡中学,金凤的学习成绩仍然一路领先,可说是在师生们的赞誉声中度过的。金狮却经历了大起大落,几乎没享受过什么夸奖。初三第一学期,刚刚脱离父母管教的金狮感到好不自在,上课胡思,下课贪耍,转眼半年过去,没学下半点东西,考试全凭抄袭过关。第二学期开学,他又玩儿了半个月。此时其二舅耀龙已被该乡中学聘作校医兼生理卫生教师二年。这日晚饭后,金狮的班主任老师到校医室串门,耀龙问起金狮的情况。班主任不听便罢,一听哀声叹气地说:“他!完了……”耀龙先是呆若木鸡,后勃然大怒,出来找金狮。找了半天,见金狮刚从校外进校门,上去就是一脚,然后将之拽至校医室说:“你爹你妈成天受得象头驴,花钱送你来,就是怕你不会玩儿呢?铜狮停学放牛,就是为你来这儿玩儿呢?眼瞅着就要考高中了,考不上回去,看你那个‘阎王’老子咋收拾你。收拾完种地,接你老子的班去。我是不会帮你这种没上进心的人留级的。”“铜狮为我停学放牛,我将被收拾完种地。”金狮反复回味这两句话,不由打心底惭愧,打骨子里害怕。“我必须考上,我不能种地;我必须考上,我不能种地……但留下四个月了,还能赶得上么?”而就在此时校园里传来张海迪的故事,一个高位瘫痪的女孩对着镜子用五年的时间读完了中小学的全部课程,还学会了英语、世界语及医学。之所以能如此,是因为她不能象别的孩子一样出去玩耍。金狮听了信心大增,意识到人的潜力之巨大,开始争分夺秒地自学初三的语文、数学、物理、化学,却不学政治和外语。见金狮连续一个月很用功,耀龙高兴地点点头,心想:“这还差不多。象这样即使考不上,也值得我帮你留级。”可又过了不久,他就高兴不起来了,因为他总不见金狮背政治和英语。这天上午,班里上英语,金狮跑到校医室看数学。耀龙问:“咋不见你背政治和外语?”金狮边看边答:“不想背。”耀龙又是一惊:“为什么?”金狮:“没用。”耀龙:“咋就没用?”金狮:“你说学会政治、英语有啥用?我们数学老师说,学生们的精力尽叫背政治浪费了;物理老师说,孩子们的时间尽叫学英语糟蹋了。”“胡说!政治和外语咋就没用?”耀龙正要讲政治和外语的作用,转念一想,现在跟金狮谈这个为时尚早,就说:“你别管人家有用没用,国家既考这个,你不学就上不了高中,就不能再念了。那你的数、理、化学得再好也没用,因为你回家啦!”一番话点醒鬼迷心窍的金狮。金狮赶忙在自学计划中加入政治一课,却没加外语。因为他觉得从现在才开始补习初中三年的外语,只能搞得什么都学不好。

四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说它长,是因为它足以让金狮自学完初三除外语之外的所有课程;说它短,是因为它不能让任何人相信金狮会赶上来。升高中的统考在高考之后进行,这之前学生们都放假回了家,金狮便在家备战。此时早听了耀龙反映的陈禄、玉枝已对金狮的升学丧失了信心,也不再问金狮什么时候走,准备得怎么样。这日上午,陈禄、玉枝正在地里拔草,金狮走来:“爹,我要考试去了。”“噢,路上慢点儿。”陈禄、玉枝抬了一下头,继续拔草。其实金狮过来打招呼是希望父亲问:“有钱没有?”他现在兜里只剩14元了,但鉴于父母对自己没信心,不敢主动开口要。因此他见父亲没问,只得就这样坐班车进城参加为期三天的考试。他走了好大一会儿,玉枝突然想起钱的事儿,说:“也没问一下金儿带钱了没!”陈禄住了一下手:“没带他会说的吧。”进城后,金狮付了店钱,留下回家的路费,就只能吃干货充饥。幸亏第三天下午考完就可以回家,无需吃晚饭。

考试结束二十天后的一个黄昏,霞光万道,把秋日的清水沟映照的格外美丽,村里的房顶已升起袅袅炊烟。见此正在旷野中放牛的金狮开始往家走。进了家门,见母亲尚在地下喜滋滋地炒菜,父亲却已在炕上喝上了。他知道这一天终于到了。全村八人参加升高中的考试,只考上三名,金狮考得最好,离重点线只差2分(上重点线就可进城上重点高中)。为此全家人高兴,金狮本人却不高兴。为什么呢?因为临考前他就已不怀疑自己能考上高中,他的目标是重点中学。那他为什么那么渴望上重点中学呢?因为背了三个月政治(包括社会简史)的他竟对文科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想接下来学文科,而当时只有重点中学的高中才设文科班。见儿子有此心思,陈禄便花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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