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童养媳-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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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岱行瞪了他一眼，那不屑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他没开口，却仿佛在问：“你几岁了。”
段烨真想咬下他身上的一块肉。
可他还没张嘴呢，身体突然前倾，就那么差点撞到玻璃上去，心里的火气腾腾的往上冒，段烨简直想说他是故意的，可旁边男人就两个简单的字：“红灯。”话才落下，却是更猛烈的惯性，那安全带就跟卫生纸做的一样，尖锐的疼痛从额头的方向传来。“你妈的会不会开车……”段烨心里火极了，揉了揉额头，一手的血。“不会开让我开，我还不想死……一个淤青被你整个缝针出来……我他妈是倒了什么霉……”
可哪有人应他，旁边的苏岱行，已经晕了过去。
“你没事吧。”拍拍他的脸，没醒，段烨力道重了些，啪的一声，这下把他拍醒了，他收回手假装自己不是故事的。“没事吧。”关切的声音。
“头有点晕，可能脑震荡了。”
肇事司机在外面拍着他们的窗。“你们怎么样，对不起，对不起，我第一天上路，有点紧张，刹车踩成油门了……”
段烨欲哭无泪。
“你们能出来吗，我送你们去医院。”
弄了半天也没能把车门弄开，段烨拧着眉。“你倒是让门开开呀……”
“你让那人打电话叫消防的来吧……”苏岱行撑着额头。“这车门锁有问题，原本明天去修的……”
段烨靠了一声，真他妈倒霉，他在心里死劲嘀咕。
到医院的时候医生就把段烨和苏岱行分开了，一个去外科，一个去检查脑袋，段烨跟着漂亮护士欢快极了，可算摆脱苏岱行那灾星了。
可下针的时候仍然疼啊，尖锐的叫声，小护士疑惑的看着他。“很疼吗？”
段烨点头。
“不应该啊，打了麻药的……护士，让麻醉师过来看一下……”医生开口。
段烨拉住护士的手。“其实也不是很疼，可以忍受……”他拿出电话打给浅夏，却是虚弱至极的声音。“我受伤了，在医院……”
浅夏已经洗漱完毕准备睡觉了，接电话的瞬间紧张了那么一下，但段烨的品性她很清楚，像是一个大孩子似的，感冒也能做出快死了的样子，也许就是在骗她吧。
“医院有医生，有护士，有护工，你家里有老爸，有佣人……所以，应该不需要我了吧……”
“你不关心我。”
“明天还要上班呢……”浅夏合上窗帘。“受伤了就注意休息……下班之后就去看你……好不好……”
“我是说真的……你怎么不相信呢……就怪苏岱行那个扫把星……”
窗帘被扯得哗啦的一声响，她把手松开。“你说谁。”
段烨意识到说错话了，好半天没有开口。
“你们在哪家医院……段烨……你们在哪家医院……”
“一院……”段烨闷闷的挂断了电话，他垂下头，清晰的知道心脏的位置很难受，像是被卡住了似的，呼吸一下都觉得疼。“可以给我一杯水吗？”他看着小护士。“我嗓子很难受，我想喝点水。”
半夜的马路通畅，浅夏跳下出租车就朝值班处赶，大概走得快了点，停下来的时候还在喘。“请问……苏岱行的情况怎么样了……”
“你和病人是什么关系……”
“我是他……妹妹……”
“他在四楼的病房……”
过去的时候正好碰到医生从里面出来，浅夏赶紧拦着。“我是苏岱行妹妹，他没事吧。”
“病人有轻微的脑震荡，然后手骨折了，其它方面没什么问题……你是来看他的吗，病人已经睡着了……”
“我就呆一会儿……”
医生点头离开。
单人病房很安静，墙上一盏小灯开着，浅夏把步子放轻在旁边坐下来，他睡着了，并不明亮的灯光下把他的脸显得表些淡，微微的带着些不安全感，以致于眉毛微拧着。他的脸颊上还有一些擦伤的印记，看着像是小孩子似的涂鸦似的，可是一定很疼，她知道。
小心的去碰他的手，有些紧张的点了一下，他没反应，慢慢挨着，他仍然没有反应，最后握紧，掌心温热的暖意，她把手挨着自己的脸，不知怎么就觉得眼睛酸胀。
以前他最喜欢握着她的手。
这几年里，她有时候做梦，梦到电影一样虚构出的片断，梦里他们结婚了，有宝宝了，妈妈还给他们带孩子，晚饭时一家温馨，她在厨房洗碗，他来帮她，或者是两个人一起在沙发上看电视，也许还会带着孩子去游乐场，也有争吵的时候，总会很快合好，蜜一样的粘着，每次醒过来，她都会睁着眼睛看自己手……空空的，没有被他握住，没有他的温度。
梦是极致情感的反应，专家如是说。
“岱行，这几年，我很想你，一直想你，我鼓起勇气回来，再见到你的时候忽然没有了勇气，你看，这些话，我甚至不敢当着你的面说……从小到大，我就不是一个有勇气的人……你怎么会喜欢这个的我……你的梦里，有没有我的存在……”
男人的眼皮抬了抬，又闭上。
一室灯光悠长。
邀请
“浅夏，你太偏心了……”门被推开，段烨乍呼呼的声调，瞟了床上的苏岱行一眼，抓着她的手就往外面扯。“我在病房等你呢，你见了他就把我忘了，真没良心……”
她小声的说了什么，声调渐渐消失，门关上，整间病房安静下来，苏岱行睁开眼，并不明亮的空间，空气中似乎还有她身体的味道，淡淡的香味，回忆一点一点涌出，手握紧，心里叹了一口气。
浅夏直到早上的时候才被段烨放走，第一件事自然是去看苏岱行，他还睡得很熟，均匀的呼吸声，一旁他的手机响起来，陌生的号码，浅夏犹豫了一下接听，走远了一些，又尽量把声音压小。
“你好，请问找苏岱行吗？”
彼端似乎有些疑惑，好几秒之后才不确定的问：“你是谁…… 他呢……”
“我是苏岱行的妹妹，请问你是……”
“我是连静。”
滑过这个名字的时候也想起了这个人，龙厨的大小姐，那个喜欢苏岱行的女人。
“我找他……”倒是一个爽直的人，情绪分明，她的音调清晰的摆出一个态度，我不喜欢你。
“你把电话给他，我要和他说话……”
“他受伤了，还没醒……”
“爱伤了？你们在哪家医院。”
报出医院名之后连静就把电话掐断了，浅夏打开窗户让空气和阳光透进来，又简单把他的衣服折了一下，他还没醒，浅夏就看着他发呆，不知怎么就想起苏岱行喜欢吃的粥呢，皮蛋瘦肉粥，他的最爱。
出去的时候正好撞上赶来的连静，大概像昨天的她一样来得很急，所以气还不怎么顺，她拍着自己的胸口，素净的脸上满是担忧。
“苏浅夏……”她停在她的面前，有些张扬的语气。“我没叫错你的名字吧。”
浅浅摇摇头。“没有。”
“我不会放弃他的……”她看着她的眼神无比坚定。“我喜欢他这么久，绝对不会因为你的出现就放弃，苏浅夏，我真搞不懂，你走就走了，为什么又要回来……他喜欢你，你就凭这点这么折腾他吗……”
“有很多事，你不清楚……”
“这些不过都是借口，如果是我，我可以确定无论发生事，我都不会离开他的。”
那么执着的表情，浅夏有些发怵。“那我只能说对不起……”
“凭什么……要说也应该是他对我说……”
浅夏不再说话，连静瞪着她的眼神像只战斗的公鸡。“他还没醒，你进去吧，那个……我去买早饭，你吃了吗？”
“我不饿。”
她点头，然后离开。
苏岱行醒的时候差不多是连静进去的十分钟之后了，病房的光线已经很充足，他睁开眼，一个女人坐在沙发上，有些熟悉的模样，莫名的泛出欣喜，可看清楚的时候却是微微失望，不是她。
空气中她留下的香味，原来只是错觉。
“你怎么来了……”他挣扎着要起来，连静过去给他塞枕头，却被他伸手阻止，他一只手折腾得有些困难。“我自已来就可以了……”他说。
连静手在空中僵了一会儿才收回来，深深的吸了口气，可心里仍然觉得不舒服，也许是这早上的空气太凉了，所以她赶过来看他的热情就这么轻易的浇灭。她看得清楚，过去帮忙时他的拒绝和疏离，甚至对她有些反感。
连朋友式的帮助都拒绝，他是不想和她粘上一丁点关系。
是啊，如果有这么一个她不喜欢的男生对她死缠烂打，她也是顶厌烦的。可是她现在就做着这种让自己厌烦的事，她喜欢他喜欢得这么没有尊严，连他的厌恶都要假装没有看见，甚至为了不要让他讨厌连经常去找他都不敢，就怕他烦，就怕他说出什么绝决的话出来，从小到大，何至于卑微至此。
连静，你怎么……这么不争气……你还想哭，你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
她走到窗边背对着他。刚才她是怎么说的，不放弃。她是一直没放弃，他也一直没接受。一直以来，可笑的，是她自己。
“你怎么知道我在医院，谁告诉你的……浅夏吗……”
这声音里竟然有轻微的试探，连静忽的察觉到这一点，她大概明白了，苏岱行是不是以为浅夏打电话通知的她，他是不是以为浅夏把他扔给了她，所以，他才会这么试探，才会有一丝难过……
心里忽的觉得快意，痛苦的也不只是她一个人，很好，不是吗。可又为自己觉得悲哀，不过是半个小时左右的谎言，她竟然就这么的……
可是她却不打算回答他，沉默就是默认，苏岱行一定会这么认为。她转身，看他黯淡的眼神……腰侧的手微微收紧……
苏岱行的确有些郁闷，昨晚来了甚至不等他醒，如果他睡着了，或许连那一番话也听不见。浅夏这个样子，态度不是很明显了吗，她仍然在自己的保护壳里，她那么想他，那么念着他，可就是不肯开口对他说出来……
逼她的那个人，就这么值得害怕，或者，她对任道远……没有信心的，不只是她一个人……
却突然发现她的电话就在一旁，还有被折好的衣服，浅夏折衣服有自己的方法，繁琐，复杂，别人一般不会用她那样的方法，也就是说……
苏岱行也不吱声，只看看周围，又看看洗手间，最后停在门口的方向。
他的眼中没有连静的存在，她站在那儿，成了一块装饰的背景。“别看了，她下去给你买早饭了……”连静淡声开口，浑身力气似乎瞬间被抽走。
浅夏倒是没过多久就回来了，手上几个袋子，她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三份粥，小蛋卷，马酥糕。
一份分在连静手里，她看着却没什么胃口，只看见他们两个慢慢的吃着。
“原来还记得我喜欢吃什么……”苏岱行开口，柔缓的语气，仿佛那个冷淡内敛的男人是她自己想像出来的，连静戳了一口粥，又听他道：“外面的东西味道始终差了点……我还是比较喜欢你弄的……”
浅夏怔了几秒才淡声道：“有机会做给你吃。”
“一定会有的。”他微笑，眼中乍然的光彩。
连静视线移向窗外，她真想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看见。
“其实我也试着做过，可怎么也做不出你的味道……”他喟叹的语气。“也许煮东西的人不一样，那种感觉就不一样了……”
难怪他不吃她做的东西，连晋看着床上的男人，包里的电话响起来，心里一沉，她淡声道：“有人找我。”
没有人留她，从病房出来后她就坐在等候区的椅子上，包里的电话还在响，她摁掉，其实哪有什么电话呢，只不过闹钟的时间到了而已，只是不想再呆在里面而已……
也许，她是该回家了。
吃完早餐之后就有医生过来查床，浅夏又逮着医生问情况，她问得很仔细，医生隐有不耐之意，一侧头，才发现苏岱行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你关心我。”
医生已经全都离开，她磨蹭着移到窗边。“我是你妹妹……”她背对着他。
苏岱行掀开被子下床，拖鞋软绵，也许是她太过于专注，走到她背后的时候，她仍然没有发觉，苏岱行垂下眼皮，用手搂住她的腰，她挣扎，他搂紧，头抵在她的肩上。“我听到你昨晚说的话了，浅夏，你心里还有我，对不对……”
怀里的身体僵住不动。
“几年前你就那么离开，你知道我有多痛苦，现在你回来了，还这个样子，你不知道，有时候我真的恨你。浅夏，昨晚你说的那些话，是你心底最真实的秘密对不对，你仍然爱我，你仍然关心我……浅夏，我们已经浪费了几年时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