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童养媳-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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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了一桌的菜，也许是他交待了，先上的，是点心。五颜六色的摆在了她面前，对面的男人，抱着手臂，视线就停留在这些点心上。
“不尝尝……”
浅夏摇摇头，又点点头，拿起一旁的筷子从旁边的碟子里夹了一块小酥糕放进嘴里，嚼了嚼，咽下去。
果然还是这样。
她已经几年吃不出甜味。
离开这个城市之后，她有一段时间曾像以前一样疯狂的迷恋甜点，安顿好之后，她就去商业街找吃的，可是一口下去，二口下去，一种吃完，两种吃完……
她悲哀的发现，她的味觉系统里，已经把甜味剔除。
后来工作确定之后，有空的时候，她不死心的在那个城市继续找寻可以让她尝出甜味的东西，可是几年过去了，最初的偏执也变成了坦然。
也曾认为是水土的原因，后来又一次出差路过这儿，她又回到了这家店了，吃了相同的东西，可是仍然是白味。
她终于明白，变得不是甜点，而是她自己。
这最近一年，她已经不碰甜的食物。
“好吃吗？”他问。
熟悉的眼神，浅夏放下筷子。以前每一次这样问她的时候，他就是这样的表情，轻缓又迟疑的语气，手抓着桌沿让身体贴近，藏在眼神深处的是夹着几分不解的期待，浅夏回答好吃之后，他的眼睛就如同流星一般闪亮开来，连眉眼，也染上了几分笑意。
“好吃。”浅夏点了点头，视线不由自主的盯着他。“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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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吃吗？”他问。
熟悉的眼神，浅夏放下筷子。以前每一次这样被问的时候，他就是这样的神情，轻缓略迟疑的语气，手抓着桌沿让身体贴近，那双眼睛，就那么定定的，饱含期待的看着她，她回答好吃之后，如同流星一般的光芒瞬间闪亮开来，连眉毛，也染上笑意。
“好吃。”浅夏点了点头，不由自主的盯着他补充。“很甜。”
可是如今，他的表情里，却只剩下淡淡的冷漠，她恍惚想起，回来之后，他对着她的神情，除了冷漠和嘲讽之外，似乎找不出其它的了。
她想他是恨她的，如此期待的婚礼，最后却变成了一个人的独角戏，如果是她，也会恨的。
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便只剩下沉默，偶尔筷子碰上餐碟发出轻微的声音，浅夏看着小碗里的东西，杂乱的颜色，筷子拨了下，终究没有挑起来。
其实她想问问他过得怎么样，有没有……是不是……会不会……
省略号后面接什么内容，她也只是一片茫然，只是心里总有跳跃的东西停在喉间，想再往前一点，可又被一层栅栏挡住了，她没有跳过去的勇气。
“没有话对我说吗？”
缓缓摇了摇头，却见他眼底一闪而逝的阴郁？或者是愤怒？也许是自嘲？复杂的，像是揉合在一起的各色橡皮泥。
冷冷的哼声，像是春初吹在脸上的寒风，尖锐而清晰。
浅夏垂下头。
“那就只能吃饭了……怎么不动筷子，不好吃？没胃口？”
“不是。”
“我还以为再见我，你连胃口也没有了呢？”
心里一滞，浅夏拿住筷子，咣当的一声响，门被推开，伴随着咯咯的笑声，进来的是一个明艳的女人，是的，明艳，表情如阳光般生动，五官如钻石一般精致，淡淡的妆容，漂亮的波西米亚风格的长裙，脖子上一串用石头做成的项链，明明是这么莽撞的行为，可是见了那张脸，生生的多了几分理所当然。
“我听服务员说，你在这儿，苏……”
女人脸上的笑容，在看见她后明显的迟疑了几秒，然后毫不掩饰的转向了苏岱行，苏岱行却迟疑了一下，微微的有些不耐，垂下眼，一副不认识的模样。
“苏岱行……没打扰你吧……”
“你说呢 ？”
“那就是没打扰了……”
不怎么有礼貌的语气，脸上的神情倒是坦荡的，她也不过二十三四的年纪，这副样子看起来，倒透出几分直爽的性子。
“她是……”
苏岱行神情未变，对她的话，也仿佛没有听见。既然没有听见，自然没有理会的必要，女人脸上神情有些挂不住，倒也像是习惯了这样的局面，很快调适过来，大方的对浅夏伸出手。
“你好，我是连静。”
“我是苏浅夏，是他的……妹妹……”
“妹妹？”连静疑惑了一下，脸上神情瞬间灿烂。“你好你好……我都不知道他还有一个妹妹，妹妹你好……以后还请你多多帮忙……”
如此的坦率，浅夏忍不住的笑了出来。“其实我只比他小了几个小时……”
那叫姐姐还是叫妹妹？连静微微有几分为难，想了想，大手一挥，毫迈的扯过椅子。“怎么称呼都没关系，关键是，我喜欢他，追了他三年，但是他不理我。”话音刚落，屁股还没挨到椅面，旁边一直沉默的男人却发话了。
“这儿不方便招待你……麻烦……”
“不用赶我走……也别叫我出去……”连静坐下，手袋往腿上一放，眉毛上挑。“我是这儿的大小姐，你又不是不知道，谁能赶我走……再说了，这种情形，你不是经验丰富了吗，干嘛还白费力气……”
苏岱行眼中隐隐有些厌恶，但终是死心的不再说什么，余下的时间更加沉默，连静也不客气的让服务员送了碗筷进来，又断断续续的吃了一会儿，浅夏肚子没饱，可怎么也没胃口了，偶尔抬眼，便和连静的目光撞个正着。
连静的笑容很诡异。
“嘿嘿，你是他妹妹？”
浅夏点头。
“亲妹妹？”
“我们相处了很多年……”
“那你一定很了解他……”
“算……有一点了解吧……”
“什么叫算有一点……也对，他这人这么古怪，就算妹妹不了解，也是正常的……那你知道他喜欢吃什么吗？”
“知道一点。”
“爱好？”
“也知道一点。”
“那他喜欢女人什么样的五官，什么样的打扮，什么样的性格，什么样的……”
话还没说完，不远处的男人已经推开了椅子，他站起来的时候恍惚瞪了连静一眼，又似乎瞧了她几秒，浅夏抬眼的时候，只看见他的背影，有些烦燥，有些孤单……
他大概不会喜欢这么咋呼的女孩子，他清冷的个性，大概就是那十年的时间养成的吧，做什么事，说什么话，都习惯了考虑后果之再执行，印象中他惟一冲动的一次，大概就是……
门被重重的甩上。
“他不想见到我……”望了门边很久的连静收回视线，神情却与刚才完全不同，她垂下头，端起桌上的茶水，那是有些浓的普洱，很苦，她却眉都不眨的全灌进了肚子里。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喜欢他……”幽幽的声音。“我周围的男孩子，比他优秀的，比他帅的，家底比他深厚的，有很多，可是让我心心念念的，却只有他一个，最可怜的是，他却从来没有对我有过回应，从一开始，到现在，一次也没有，想想，其实我只是一个傻瓜……”
浅夏苦笑，其实这几年她也遇到过很多人，会哄她的，能赚钱的，把她捧在手心的，可是他们买给她的甜点，始终没有甜味。她选择回到了城市，何尝不是一件很傻的事，明明知道……
这世界上的事，感情上的事，很多原本就是没有道理可以讲的……
“其实我知道……”连静抬起眼。“他心里面藏着一个人，他忘不掉她，甚至连和别人分享都不愿意，我问过他，可是他不肯说，连一个笑容也吝啬给我。他反感我，因为他过来吃饭总能碰上我，可是他仍然保持一周来一次的频率，这说明什么呢……这个地方，对他一定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她顿了顿，近乎祈求的眼神。“浅夏，你能告诉我一点那个女人的事吗？我不是想窥探他的隐私……我只是想……只需要了解一点就可以了……”
别人说，当一个女人变得卑微的时候，大部份的原因，都是因为爱情。男人对面包和爱情的渴望欲是八比二，具体表现在大多数男人渴望事业成功，而事业成功的男人大都喜欢收集女人。而女人，则完全相反，认定一个人，就是一辈子。
“其实我这几年都不在，你也知道他的性格，很多事，我并不太清楚……”
“是这样吗？”
她大概是不信的，但又有什么办法呢，浅夏轻轻点了一下头。
正说着他就回来了，表情很正常，视线从连静身上划过停在她身上。“吃好了吗，吃好了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
“你住哪儿？”连静问。
浅夏说了一个地址。
“和你并不顺路……”连静对苏岱行开口。“倒和我住的地方不远，这样吧，你坐我的车……”
“真的不用了。”浅夏微笑。“有人来接我。”
“男朋友？”连静语气暧昧。
敏感的察觉到一道目光，浅夏拿起包朝外走，走廓的灯光仍然柔和，他比她高，影子正好和她保持在一条直线上，淡淡的……
转眼就到了外面，夜风有些凉，也不知他是不是刻意，就站在她身后，接她的车子还没到，没有人说话，气氛微妙得让她胸闷，浅夏拧着衣服的角，似乎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没过多久一辆车停在了路边，红色的跑车，苏岱行皱了皱眉，从车窗往里看，可以看见一个年轻的男人，身形不久前才见过，只是这换车的速度……
他一出来就到了浅夏身边，视线在他身上停留了几秒，似笑非笔的语气。“浅浅，不介绍一下……”
浅浅？印象中，这么叫她的人，除了父母之外，只有他而已。
“呃……”浅夏犹豫了一下，淡声道：“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段烨……”
放手
皆是错愕的表情，只不过段烨大约维持了两秒钟，而苏岱行，就久了一些，久得表情甚至有些难看。回过神来的段烨笑容完美的朝苏岱行伸出手。“你好……”
腰间的手似乎变成了一块大石头，沉沉的，过了好久，久到段烨的视线已经朝浅夏望过去，苏岱行这才回过神一般缓缓的伸到空中。两只手相碰的那一瞬间，他眼角的余光扫向她，微微的厉色，浅夏心一阵抽紧，扯着衣服退后了一步，只见他脸上的笑容嘲讽般的漾开。“你好……”
叠在一起的时间有些久，大约十来秒，可浅夏却觉得漫长得像是过了十来年，她不敢看他，也不敢看段烨 ，甚至有些后悔让段烨来接她，她总是做这样的事，犹犹豫豫，两边都讨不了好。
“你是浅浅的哥哥吧……”段烨开口，靠她的距离近了些，还自然的拉起她的手，完全是亲呢的模样。“我听浅浅提过你……”
“是吗？她说我什么了？”
“她说你是一个好哥哥……”段烨仍然笑着，只是那笑容的弧度像是一把弯刀。“还说从小到大，你都很照顾她……”
他哼了声，反问段烨。“好哥哥？她是这么说我的。”
“是啊。”
视野里能看见他的脚，有些沉重的正朝她走来，可两步之后，又退了回去，然后离连静近了些。
“她也是一个好妹妹……”咬牙的声音。“值得你好好照顾她……”
“嗯，所以她回宣城，我就陪她回来了。”
“考虑结婚了吗？”
“我倒想呢，不过仍然要看浅浅的意思……”
“那可真让人期待……”
“是啊，我也很期待浅浅答应的时候。”
又是一阵沉默，微凉的的夜风，被吹乱之后的头发搭在皮肤上有些痒，旁边段烨一根一根给她抚直，浅夏试着躲开，手却被他抓得有些紧。
良久之后，只听见苏岱行清淡的声音。“走吧，连静，我送你回去……”
“嗯，好。”
渐渐远离的两个人影，她瞪了旁边男人一眼，段烨举起双手，收回视线却只能看见他的背影，以及……他搁在连静腰上的那只手。
“对不起，段烨……”
“如果你能说点其它的，我会更乐意听……”他转身朝车的方向走，走到门边回头，她还愣在原地发呆，男人终是有些火起来，上车，摁下喇叭。“如果你要搭出租车我就先走了……”
浅夏这才上了车，车子发动起来，闹市区域，他扔然把速度打得很快，从窗户吹进来的风像刀子一般削得她的脸疼，偏头就见他死盯着玻璃生闷气。也不知过了好久，脸上一重，头发被他拢到一边，他把玻璃升上了些，风小了，速度也慢了下来。
“不说说他……”
“也没什么好说的……”浅夏看着窗外，彩色的霓虹，绚烂的城市夜景，有些熟悉，却又似乎陌生。“你也见了，他也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